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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引娘入室

    官寺后舍的一间厢房里,谷太溪靠在榻上,转头把屋里各个角落都巡视一遍,没有土台,也没有堆放一些乱七八糟的物事,是一间在正常不过的厢房,只是摆放简单了些,也没什么贵重物品。

    “你把屋子让我住了,你住哪里?”

    郑长风不说话也不回答她的问题,一双漆黑的眼睛盯着她看,让人头皮发麻,就在榻上的人以为他不会回答她的话时突然开口了。

    “你可真是厉害啊!,这都混成别人的夫人了。”郑长风不生气是假的,只是在极力克制,上次她把他弄得狼狈不堪,现在又把自己弄成这样一副鬼样子,还险些与人做了夫人。真是不能想,越想越生气,恨不得打她一顿才安心。

    “什么夫人不夫人的,我只是没地方可去,又不能一直住在罗家,想找个安身的地方罢了。”谷太溪没底气地说道,低着头不敢去看郑长风。

    “安身的地方?呵呵…“郑长风被气笑了,厉声道:”你是不知道我姓甚名谁?还是没听罗五牛在家说过我来了渠犁城?”

    他是和罗家是没什么走动,可向开和他家一直有联系且去过好几次,罗母很喜欢他,还夸他嘴甜会哄人。郑长风就不信了,他们在家就一次也没提过他的名字。从早上在轺车上见到她开始,一股无名火就蹭蹭的往上窜,这时终于才得到一丝缓解。

    谷太溪抬起头来,有些不明白他为何生气,声音嘶哑的朝郑长风喊道。

    “提了又怎样?知道又如何?”

    “你是我的谁啊?要你管我。他们都不管我、不要我了,我要你管什么?你和我又有什么关系?”

    “呵呵…怎么没关系了,关系大着呢!我,郑吉,字长风,从此刻起我就是你的救命恩人,你的命是我救的。今后你就在这里给我待着,哪儿也不准去。”

    说完郑长风也不给谷太溪开口的机会,转身就从厢房里出去了。她需要休息不能生气,否则养的并不怎样的身子算是白养了。谷太溪震惊了许久才回过神来,郑才风这是要把她囚禁起来?

    郑长风自那日离去就没有再回过后院,他倒是把向开提留了过来,照顾曲谷太溪的饮食起居,官寺里没有女人,甚至是除了他俩谷太溪就没见到过其他人。

    “你们这后院平时都没人住吗?”

    这么多间厢房,就没见有人进出过,谷太溪在院子里转了转,没什么好看的,到处都是光秃秃的,便走过去问在院子的一角给她煎药的向开。

    药是郑长风特意让向开去请铃医朴郭来官寺后院开的方子,据罗五牛说,谷太溪的身体这几个月来一直都是朴郭在照管,且有所好转。

    以前他们没有草药,朴郭很多时候都束手无措,现在不一样了,冯迁的药房任他霍霍,朴郭简直不亦乐乎,所以如今的药房外,老远就能听到两个老头吵架的声音。向开也不知道两个老人家,精力怎么那么好,想想都觉得好笑。

    “你在笑什么?我问你话呢?”

    谷太溪看着对着药炉笑的一脸灿烂的小郎君,又问了一句。心下却泛着嘀咕:郑长风的部曲莫不是都是傻子吧!那个姓景的如此,面前这个也是如此。

    “啊!谷姊姊是问这院里的人吗?他们现在都不住这里住了。”

    “现在不住这里?那他们住哪里去了?”

    “被侍郎赶去大营了。”

    “全都赶走了?这么多人。”

    “也没几个人,以前也就乌费兄、景程兄、不弃兄还有侍郎和我住在这里,其余的人都有自个专属的地方,不住这里。”

    “哦!这样啊!那我这算不算鸠占鹊巢呢?”谷太溪发现向开脸红了,反正闲着无事就逗逗他了。

    “不不不,你不是鸠,他们才是鸠……啊!不是,我是说,这官寺后院本就是侍郎的后院,他想让谁住就让谁住,他们本来就有自己的住处,只是现在正好搬回去而已。”

    向开摇着双手慌乱的解释道,郑长风可给他说过了,不能惹谷太溪生气,否则就扒了他的皮。语毕见谷太溪在朝他笑,他就知道自己又被挑逗了,这几日里谷太溪不似在罗家那般沉闷,越发喜欢逗他,弄得他时常不知所措。

    向开很喜欢眼前这个姊姊的,以前在罗家见到就喜欢,还对罗五牛说:你妇人真好看,就算生病了都好看。吓得罗五牛赶紧捂住他的嘴,让他不要糊乱说话,还说那不是他的妇人,是他在狩猎路回来的上捡到的仙女。

    那天,郑长风救了谷太溪,并带她回了官寺后院;还让自己来照顾她,向开很是欢喜,只是这份欢喜还没持续多久就被景程兄泼了一盆冷水,还说谷太溪菩萨面貌铁石心肠,动不动就喜欢拿剑刺人,侍郎的右胳膊就被她刺了一个窟窿。

    向开是见过那个窟窿的,只是见到的时候伤口已经结痂了,比起郑长风身上其他伤痕不算恐怖;乌费兄也说了,不知全情,不予评论。侍郎让你去你去就是了。

    所以他来了,除了时常被逗的脸颊发红,也没见其它事情发生。

    ……

    城西大营,一排排新旧交错的土培屋舍,冬暖夏凉,比行军用的幄帐好上太多。人多且不显不杂乱,看来将领是个有本事的。

    罗五牛抱着一捆芦苇草站在大营前,他要见郑长风,士兵们不敢随便让他进去,就让他在门口等着。

    张敖君来接谷娘子那日,他没等来郑长风的人,在张敖君的威胁下他也毫无还手之力,谷娘子不愿拖累他和阿娘,便自愿上了轺车。

    罗五牛深知自己是没有能力,从张敖君手里把谷娘子抢回来的,就一路跟着,以此来减轻心里的无力感。所以他目睹了郑长风救下谷娘子全部过程,近日又得知郑长风还给她请了朴郭看病。思索几日他还是决定来见见郑长风,有要事与他说。

    “罗五牛,你进去把!侍郎他们在里面呢!”一士兵叫他,顺带还给指了一下路。

    屋内陈设简单,正中央立着一个木架,上面挂着一副渠犁城郊的堪舆图;屋的两侧依次摆放着几个蒲团和矮旧的凭几,以供人休憩时使用。罗五牛进来见到的就是这样的场景,只是此时屋内的人并不是跪坐在蒲团上,而是都聚集在堪舆图前,似是在商议着什么。

    罗五牛知道什么是‘非礼勿视’的道理,不该看的坚决不看,尤其是军营里的东西,于是就抱着芦苇草站在门前,不肯进去。

    “你来了?进来吧!”郑长风转过身来看到门口的人,“听说你要见我,有事?”

    罗五牛看了看郑长风,又看了看其他人,有些不确定要不要当着这么多人说出来。

    “无事不可与人言,你说就是了。”

    郑长风看出了他的困惑,既然决定在这里见他,就没有瞒着大伙的道理,这个道理他懂,在座的其他人也懂,毕竟领兵在外,重要的是团结一致,众志成城。

    “是。”

    罗五牛不再多说什么,把草捆放在地上,从里面拔出一把剑来,吓得乌费挡在了郑长风的面前,景程上前制住了他,其他人都在惊呼。

    唯有郑长风直勾勾的盯着罗五牛手里的剑,这把剑他太熟悉了,摸了摸右边的胳膊,想想还是有些疼是怎么回事。

    “景程,放开他。”

    “侍郎,他要刺杀你…”

    真是个二傻子,带着剑鞘的剑如何杀得了人。

    景程有些不好意思,连忙松开自己的手,拍拍罗五牛衣服上的褶皱道:“对不住了,兄弟,我这不是有后遗症吗?”都怪谷太溪,害得他现在看到人拿剑,他就像上前制止。

    想来有些好笑,有后遗症的人有何止他一人,挡在郑长风身前的乌费也怪难为情的。真是草木皆兵了,罗五牛怎么可能在这个么多人面前行刺呢!

    “这剑怎么在你那?”郑长风接过剑端详了片刻,不似往日那般璀璨夺目了,大概是没有主人每日擦拭的缘故吧!

    “草民在雪地里遇到谷娘子的时候,它就在她身边。”罗五牛又仔细回忆了一遍当日的情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