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长风比武
“这雨都下了好几日了，怎的也不见放晴……”
“师兄，也真是的……都不等等我们，如此着急作甚……”
玉门关附近的谒舍里，身着粉绿色交领直裾的女娘跪坐在一位中年男人边上，忍不住的抱怨。女娘长相清秀，左边嘴角处还有一颗芝麻粒大小的黑痣，说话的时候上下移动，甚是俏皮。
“你师兄离开，自有他的道理，你不要太粘着他，他……”跪坐在上位的中年男人回答道。其实他也想快点赶路，想早点回去见见妻女，都十二年了，不知她们是否还愿意见到他。
他离开时，妻子正怀着二胎，已经四月有余，妻子说是个小子，怀长女的时候可没有它这么能折腾人，也不知道他们如今过得怎样，这些年有没有怨过他。
当年离开时，估计着最多两年就能回来，可世事难料，这一去就是十二年，交通滞涩，信件没有一封能送达。
中年男人想到这些眼睛有些酸涩，看着眼前活泼可爱小女娘，不禁想到自己的长女丫丫，那个小小一团活泼可爱的小丫头，如今应该也长得亭亭玉立，到了许配人家的年纪了；再也不会伏在他膝上“阿父阿父”的叫他了。
“师父，您没事吧？”
“无事。”
“您在担心师母她们吗？师父无须担心，您这般好，师母自是不会忍心责备太多。”小女娘宽慰中年男人道：“最多也就冷着脸问师父，你怎么狠心离去这么久……害的我们母女在这关外苦苦等候。”女娘学着中年妇人说话的样子，来都他宽心。其实她自己也很担心，不知师父的女儿会不会怪她，毕竟这些年自己占有了她父亲全部的爱。
中年男人似是看出了她的担忧，轻声抚慰：“阿芙放宽心，你师母的性子最是软和，看你师兄就知道；丫丫也同你一样调皮得很呢！你们肯定相处得来。”
“是。”师母对师兄是真的好，以至于这么多年师兄一直挂在嘴边念叨。
……
谷太溪这些日子也想了诸多，既然老天让她活下来那就好好活着吧！总不能浪费某人的粮食，虽然他就是个种地的。
次日朝食过后，谷太溪就闹着向开赶车出城去了。
“侍郎，你就这么让她走了？不会出了城就跑了吧？”景程惊讶的一批，这些日子他总算接受了郑长风救下谷太溪不是为了报仇的事实。可就这么让她出城，万一跑了怎么办？到时候不就是竹篮打水，一场空嘛！郑长风会哭的吧！他还从未见过郑长风哭，竞还有些期待是怎么回事呢！
“不是带上了向开吗？”常不弃在旁边好奇，为什么每次提到谷太溪景程就一副如临大敌的样子，生怕她做出什么出格的事。
“向开？一个小屁孩顶什么用，不折在她手里就不错了…你还不知道吧？她…”景程正准备拉着常不弃大谈特谈一番，还没来得及开口就被郑长风眼神杀了过来。
“你很闲？干活去。不然……”
“不不不，我不闲，我这就去干活。”景程拉着常不弃就跑开了，话都到嘴边了憋回去会死人的，当然得找个地方慢慢地说。
谷太溪不会一声不吭就离开的，她只是需要找个地方倾诉一下而已，郑长风想。向开来向他禀报此时的时候，他还楞住了，她比自己相像中要通透得多，虽然还是没说她到底经历了什么，把自己弄成那个鬼样子，但能听人话走出来，还是可喜是可贺。
出了东城门，谷太溪让向开驾着车往东去，宽敞的大道上，轺车坐着并不舒服，颠簸的厉害，可郑长风的官寺还没来得及置办马车，她想骑马来的。郑长风就给她两个选择：要么带着向开架着轺车去；要么待在城里哪儿都别去。
就在向开以为他们要架着轺车回长安时，谷太溪终于让他左转上坡，一直往上，大约煮一壶茶的时辰，他们来到山顶，宽阔、平坦呈圆状，四周的坡度较缓。
山顶中央有一座破旧的小屋，许是年成久远，屋顶的茅草早就没了，就连墙体在连年的风吹雨打中都早已不复原样。站在小屋前可以看见南面雪山，终年不化的积雪直入云间，不知名鸟儿在山间鸣镝。
“谷姊姊，你认识这屋的主人？”
这里看起来已经很久没人居住了，应当是搬去别了的地方，在西域这片土地上搬家就和睡觉一样，都是常事。
“……故人而已，你去那边玩，我想一个人待会儿。”
“哦！”
又被嫌弃了，总是被嫌弃，向开也很苦恼，景程兄他们嫌弃自己也就罢了，谷姊姊也没比自己长几岁啊！怎的也是如此。
谷太溪也不知在屋里坐了多久，出来的时候就看到向开四仰八叉的躺在草地上睡着了，拉车的马儿就在他身旁慢悠悠地肯地上的草。
两人刚回城就听到官寺外门前传来的飧食钟，今日第二餐开始了。
西大营的士兵们飧食过后就不再劳作，负责人会给他们按排些强身健体的活动，还美其名曰劳逸结合。活动有小队形式的，也有团体的。就比如今日，郑长风终于满足了士兵们期盼已久的事：团体比试，包括所有的军候长官。
向开带着谷太溪过来大营的时候，景程正在和一个军候角抵，景程长得五大三粗，和他角抵的人除非力气十足，不然讨不到好出，这不，又一个被摔倒在地。
“好…好…好……”
惊呼声、叫喊声此起彼伏，连绵不绝。向开带着谷太溪东钻西窜终于找到一个缺口，站了过去。今日前来观看的人很多，城中许多百姓也来了。
“谷姊姊，你看，侍郎他们在那呢！我们也过去吧？”说着就拉着她往人群里钻，谷太溪确定，这小郎君不是在征求她的意见。不大会儿，他们就来到郑长风身旁，站立。有什么区别呢！站在哪里不是站着，谷太溪暗想。
郑长风抽空看了他们一眼，并不惊讶，就好像他们一直都站在这里。
“士兵们，你们想不想让我们郑侍郎给我们来上一段？”不知是谁突然开口想士兵喊道。
“想…想…想…”
“来一个、来一个……”
“想看郑侍郎给我们演示一段长矛。”
众人都皆知，郑长风除了有一把价值连城佩刀外，还有一根威风凛凛长矛，就放在练武场里，通身精铁铸造，矛头向两边展开成带刃的矛叶，锋利无比。
“看长矛，看长矛…”
“侍郎，属下想向你讨教一二。”说话的是一个军司马，他喜欢用长矛做武器，更喜欢研究怎样减轻矛的重量，使它变得更加轻便顺手。
“好，来吧！”郑长风手握着长矛站在演武场中央，犹如山坳上的柏树，坚毅、挺拔。
两人一人一矛于演武场中站立，军司马右手拿起长柄向郑长风的方向刺去，这柄长矛是经过他改造过的，重量较原来的轻了许多，可单手拧起，方便敏捷。
郑长风微微侧身，手快速移至长柄中间，用自己矛头勾住军司马刺过来的矛头，用力往后一甩，军司马来不及松手，随着长矛一起被甩了出去。
“再来。”郑长风立在军司马面前道。
“是。”
这次换郑长风先出手，他右手握着长柄尾端向军司马下摆刺去，军司马双手握矛档开，又迅速一矛头刺向郑长风左肩，郑长风往后半步，左手捏住了军司马长矛的矛头，右手上的长矛抵在军司马的脖颈上，以宣告比试结束。
“侍郎，承让。”军司马双手抱拳，低着头郑重地道。
他其实是有些心存侥幸的，那柄浑身通透的长矛放在演武场的架子上已经有些时日，不曾见谁用过，大伙都说那是郑侍郎的。如此锋利的武器不用，放架子上，说不定郑侍郎并不会用或者不是很熟练，就是用来吓唬人。他本想通过这次比试立立自己在军中的威信，没想到输的一败涂地。
“卫武？”
“是，侍郎。”
“不错，反应迅速，有空就过来一起切磋切磋。”郑长风拍拍他的肩膀道。
“是。”
接下来的比试郑长风不在参加，士兵们也玩的更带劲。
“师兄，也真是的……都不等等我们，如此着急作甚……”
玉门关附近的谒舍里，身着粉绿色交领直裾的女娘跪坐在一位中年男人边上，忍不住的抱怨。女娘长相清秀，左边嘴角处还有一颗芝麻粒大小的黑痣，说话的时候上下移动，甚是俏皮。
“你师兄离开，自有他的道理，你不要太粘着他，他……”跪坐在上位的中年男人回答道。其实他也想快点赶路，想早点回去见见妻女，都十二年了，不知她们是否还愿意见到他。
他离开时，妻子正怀着二胎，已经四月有余，妻子说是个小子，怀长女的时候可没有它这么能折腾人，也不知道他们如今过得怎样，这些年有没有怨过他。
当年离开时，估计着最多两年就能回来，可世事难料，这一去就是十二年，交通滞涩，信件没有一封能送达。
中年男人想到这些眼睛有些酸涩，看着眼前活泼可爱小女娘，不禁想到自己的长女丫丫，那个小小一团活泼可爱的小丫头，如今应该也长得亭亭玉立，到了许配人家的年纪了；再也不会伏在他膝上“阿父阿父”的叫他了。
“师父，您没事吧？”
“无事。”
“您在担心师母她们吗？师父无须担心，您这般好，师母自是不会忍心责备太多。”小女娘宽慰中年男人道：“最多也就冷着脸问师父，你怎么狠心离去这么久……害的我们母女在这关外苦苦等候。”女娘学着中年妇人说话的样子，来都他宽心。其实她自己也很担心，不知师父的女儿会不会怪她，毕竟这些年自己占有了她父亲全部的爱。
中年男人似是看出了她的担忧，轻声抚慰：“阿芙放宽心，你师母的性子最是软和，看你师兄就知道；丫丫也同你一样调皮得很呢！你们肯定相处得来。”
“是。”师母对师兄是真的好，以至于这么多年师兄一直挂在嘴边念叨。
……
谷太溪这些日子也想了诸多，既然老天让她活下来那就好好活着吧！总不能浪费某人的粮食，虽然他就是个种地的。
次日朝食过后，谷太溪就闹着向开赶车出城去了。
“侍郎，你就这么让她走了？不会出了城就跑了吧？”景程惊讶的一批，这些日子他总算接受了郑长风救下谷太溪不是为了报仇的事实。可就这么让她出城，万一跑了怎么办？到时候不就是竹篮打水，一场空嘛！郑长风会哭的吧！他还从未见过郑长风哭，竞还有些期待是怎么回事呢！
“不是带上了向开吗？”常不弃在旁边好奇，为什么每次提到谷太溪景程就一副如临大敌的样子，生怕她做出什么出格的事。
“向开？一个小屁孩顶什么用，不折在她手里就不错了…你还不知道吧？她…”景程正准备拉着常不弃大谈特谈一番，还没来得及开口就被郑长风眼神杀了过来。
“你很闲？干活去。不然……”
“不不不，我不闲，我这就去干活。”景程拉着常不弃就跑开了，话都到嘴边了憋回去会死人的，当然得找个地方慢慢地说。
谷太溪不会一声不吭就离开的，她只是需要找个地方倾诉一下而已，郑长风想。向开来向他禀报此时的时候，他还楞住了，她比自己相像中要通透得多，虽然还是没说她到底经历了什么，把自己弄成那个鬼样子，但能听人话走出来，还是可喜是可贺。
出了东城门，谷太溪让向开驾着车往东去，宽敞的大道上，轺车坐着并不舒服，颠簸的厉害，可郑长风的官寺还没来得及置办马车，她想骑马来的。郑长风就给她两个选择：要么带着向开架着轺车去；要么待在城里哪儿都别去。
就在向开以为他们要架着轺车回长安时，谷太溪终于让他左转上坡，一直往上，大约煮一壶茶的时辰，他们来到山顶，宽阔、平坦呈圆状，四周的坡度较缓。
山顶中央有一座破旧的小屋，许是年成久远，屋顶的茅草早就没了，就连墙体在连年的风吹雨打中都早已不复原样。站在小屋前可以看见南面雪山，终年不化的积雪直入云间，不知名鸟儿在山间鸣镝。
“谷姊姊，你认识这屋的主人？”
这里看起来已经很久没人居住了，应当是搬去别了的地方，在西域这片土地上搬家就和睡觉一样，都是常事。
“……故人而已，你去那边玩，我想一个人待会儿。”
“哦！”
又被嫌弃了，总是被嫌弃，向开也很苦恼，景程兄他们嫌弃自己也就罢了，谷姊姊也没比自己长几岁啊！怎的也是如此。
谷太溪也不知在屋里坐了多久，出来的时候就看到向开四仰八叉的躺在草地上睡着了，拉车的马儿就在他身旁慢悠悠地肯地上的草。
两人刚回城就听到官寺外门前传来的飧食钟，今日第二餐开始了。
西大营的士兵们飧食过后就不再劳作，负责人会给他们按排些强身健体的活动，还美其名曰劳逸结合。活动有小队形式的，也有团体的。就比如今日，郑长风终于满足了士兵们期盼已久的事：团体比试，包括所有的军候长官。
向开带着谷太溪过来大营的时候，景程正在和一个军候角抵，景程长得五大三粗，和他角抵的人除非力气十足，不然讨不到好出，这不，又一个被摔倒在地。
“好…好…好……”
惊呼声、叫喊声此起彼伏，连绵不绝。向开带着谷太溪东钻西窜终于找到一个缺口，站了过去。今日前来观看的人很多，城中许多百姓也来了。
“谷姊姊，你看，侍郎他们在那呢！我们也过去吧？”说着就拉着她往人群里钻，谷太溪确定，这小郎君不是在征求她的意见。不大会儿，他们就来到郑长风身旁，站立。有什么区别呢！站在哪里不是站着，谷太溪暗想。
郑长风抽空看了他们一眼，并不惊讶，就好像他们一直都站在这里。
“士兵们，你们想不想让我们郑侍郎给我们来上一段？”不知是谁突然开口想士兵喊道。
“想…想…想…”
“来一个、来一个……”
“想看郑侍郎给我们演示一段长矛。”
众人都皆知，郑长风除了有一把价值连城佩刀外，还有一根威风凛凛长矛，就放在练武场里，通身精铁铸造，矛头向两边展开成带刃的矛叶，锋利无比。
“看长矛，看长矛…”
“侍郎，属下想向你讨教一二。”说话的是一个军司马，他喜欢用长矛做武器，更喜欢研究怎样减轻矛的重量，使它变得更加轻便顺手。
“好，来吧！”郑长风手握着长矛站在演武场中央，犹如山坳上的柏树，坚毅、挺拔。
两人一人一矛于演武场中站立，军司马右手拿起长柄向郑长风的方向刺去，这柄长矛是经过他改造过的，重量较原来的轻了许多，可单手拧起，方便敏捷。
郑长风微微侧身，手快速移至长柄中间，用自己矛头勾住军司马刺过来的矛头，用力往后一甩，军司马来不及松手，随着长矛一起被甩了出去。
“再来。”郑长风立在军司马面前道。
“是。”
这次换郑长风先出手，他右手握着长柄尾端向军司马下摆刺去，军司马双手握矛档开，又迅速一矛头刺向郑长风左肩，郑长风往后半步，左手捏住了军司马长矛的矛头，右手上的长矛抵在军司马的脖颈上，以宣告比试结束。
“侍郎，承让。”军司马双手抱拳，低着头郑重地道。
他其实是有些心存侥幸的，那柄浑身通透的长矛放在演武场的架子上已经有些时日，不曾见谁用过，大伙都说那是郑侍郎的。如此锋利的武器不用，放架子上，说不定郑侍郎并不会用或者不是很熟练，就是用来吓唬人。他本想通过这次比试立立自己在军中的威信，没想到输的一败涂地。
“卫武？”
“是，侍郎。”
“不错，反应迅速，有空就过来一起切磋切磋。”郑长风拍拍他的肩膀道。
“是。”
接下来的比试郑长风不在参加，士兵们也玩的更带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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