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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回荡

    “陛下,四泽想要面圣。”赵公公低着头,语气中透露着试探。

    木天语冷冷笑了两声,“不见。”

    赵公公皱了皱眉头,神情更加严肃,“陛下,同陆大人一起来的那个捕快,昨夜被人杀了。”

    “你说什么?!”

    “陛下放心,四泽已经找到了目击者,在外面候着呢。”

    木天语沉默片刻,“带他进来。”

    老板“嘭”的一声,被扔到了地上,他也不敢直视天子,只得继续趴着,颤颤巍巍地道:“草民叩见陛下。”

    “直接说吧,你都看到了什么?”

    “昨夜有两个人在我店内喝酒,不知怎的就吵起来了,还打坏了草民好些东西,只是当时草民有急事要外出,不然非得同他们讨个说法。”

    “那二人你可认得?”

    “认得认得,其中一个是店里躺着的那个,还有一个今早一直跟在杨大人身边。”

    “杨诚?”

    赵公公与四泽惊讶地对望了一眼,随即提起拂尘指着老板大声喊道:“大胆!满口胡言,杨师爷与徐大人处事多年,又怎会加害于他。”

    “草民看的千真万确,不敢欺瞒陛下。”

    这其中,木天语一直沉默不语,赵公公才发现自己僭越了,急忙转过身去,“陛下,您怎么看?”

    “啧……朕记得,这杨诚好像是杨迟的侄儿吧。”

    “是。”赵公公小心翼翼地回答。

    “既是如此,许是那杨诚为了自家情意也说不准。”他放下经书,双手撑着下巴,露出几分乖巧,“朕好像记得杨总督是墨王门下,这么看来,朕的猜测也不无道理,还是早些将杨公子带回来问个清楚比较好,您说呢,赵公公?”

    “是,陛下圣明。”

    殿外,赵公公揽过四泽,“方才你也听到了,这次陛下是铁了心要动杨家,杨诚杀不杀人都不重要,陛下认为是他杀的便就是他杀的,你尽快去一趟驿站将杨诚带来,别打草惊蛇,这样,说不定你父亲的事还能有转机。”

    四泽赶到,这里已经人去楼空,杨府的信鸽费往兴平,杨迟将侄子送上车,“诚儿,我已经给王爷送了消息,你先回兴平避避,这里我顶着。”

    杨诚将密信放入杨迟手中,“那叔父,拜托了。”

    薛伯粼拂去茶汤上的白沫,这般平静与四泽形成了两个对比。

    “丞相,您怎么还有心思喝茶,都知道七绝门的追捕之术在京城敢称第二就没人敢称第一,这事您得帮忙啊。”

    “四泽,莫急,陛下既然下了这道口谕,他杨迟是逃不了的,你出城追人,老夫现在就去杨府。”

    七绝门的人个个都是一袭黑衣,生怕别人不认出似的,杨迟老远就见薛伯粼带人往这边走来,慌乱地藏起了密信。

    大门被刀剑劈开,薛伯粼背着手道:“杨大人,这是在干嘛呢?”

    “没干嘛,这不年底了,打扫打扫屋子。”

    “府里下人呢?还得杨大人亲自动手。”见杨迟不愿说,他也没有继续问,直接开门见山,“昨夜徐焘死了。”

    “是,今早我还同小侄去看了,也不知是谁这么大胆,连兴平的人都敢动。”

    “咳咳……天子脚下谋害朝廷命官,这不是在打陛下的脸吗,杨大人,你说呢?”

    杨迟没在听,他知道自己已经逃不掉了,若此时与薛伯粼同归于尽,何不是为王爷和侄儿解决了一个心腹大患。

    可薛伯粼是什么人,怎会轻易让他得逞,杨迟的短刀才刚露出来,两个黑衣人便立刻按住他,薛伯粼咂咂嘴,“杨大人,你太心急了。”

    后又下令仔细地查找这间屋子,终于在房梁上发现了那个小竹筒。薛伯粼打开一瞧,顿时失了神色,“混账!竟敢私藏密信,来人,拖下去。”

    密信即刻送往宫中,木天语闷哼一声,笑了出来,“哈哈哈,我这个舅舅中了人家的计还乐呵呵的。”

    赵公公有些不解,“陛下,此话怎讲?”

    “这是陆锦州用他的手来查陆乾的案子呢,对了,四泽呢?”

    “应该是去兴平抓人了吧。”

    “有勇无谋,难成大事!他与陆锦州乃是亲姐弟,怎么差距如此之大,父皇当初就应该……”木天语可能也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没有继续说下去,话锋一转,“去把陆乾带来。”

    陆乾因为私贩军粮的案子在天牢内受尽了酷刑,浑身是伤,被两名侍卫架到殿内。

    “陆乾,朕最后问你一遍,你与元孚到底是如何交易的那批粮草。”

    “草民从未见过什么元孚,草民是个生意人,来路不明的钱是万万不敢挣的啊陛下。”

    薛伯粼走到小皇帝身边,“陛下,此事恐怕另有隐情,元孚的尸体已经被七绝门找到了,如今孤月军又被困辽北,我们是不是……”

    木天语双怒意渐起,“那还愣着干什么,还不快去查!”

    压粮队伍自从元孚出事后便一直被扣押在京中,从前元孚作为首领一人独揽了队伍的大权,下面的人知道的不算太多,所以审了这么多天,并没有审出太多有用的东西。

    一见到薛伯粼,这些人便如蜂拥似地围了上来,纷纷叫苦喊冤。

    “大人,我们是冤枉的,那些事都是元孚一个人做的,与我们真的没有半点关系,求求您放了我们吧。”

    薛伯粼挤出人群,无意瞥见见角落里还有个小丫头,她没有像这些人一样前来喊冤,而是自顾自地玩弄着手中的稻草。薛伯粼蹲下来,摸摸她的头,对守卫说,“怎么还有个姑娘?”

    “这是元孚人的女儿,他家里没什么亲人,妻子又早逝,便走哪都将闺女带着。”

    薛伯粼从怀里掏出几颗麦芽糖,小姑娘吞了吞口水,他立马握紧了手,说:“小朋友,想吃吗?”

    “嗯。”小孩点点头。

    “那这样,帮伯伯认个人,认了就给你。”手下在身后打开陆乾的画像,“这个人你见过吗?”

    小姑娘摇摇头。

    薛伯粼神色一变,又换了一幅,“那这个人呢?”

    “是小叔叔!”小姑娘奶声奶气地喊道。

    “你跟这个小叔叔很熟?”

    小姑娘点点头,“他经常来找阿爹,而且每次都会给我带糖葫芦,小叔叔人很好的。”

    薛伯粼轻轻地将糖放入孩子手中,对手下说:“这里的人没问题的都放了吧,告诉七绝门,从现在起,全力逮捕花息。”

    ……

    “兴平……”墨王,站在县外,看着身前巨石上的两个大字不免有些感触,上一次来的时候,他才19岁,一转眼,六年过去了。

    郭怀早听到了风声,去往城门口迎接。墨王嫌弃地看着他,“郭怀?这么多年还守在这呢?”

    “老夫老了,还能去哪呢,王爷请随老夫来吧。”

    墨王“哼”了一声,随着他去往红尘。

    郭怀拉着若若的手,特意嘱咐道:“若若,这位公子可是我们的贵客,切勿怠慢了。”

    “郭大人放心。”

    肖若若行了个礼,细往后看,逐渐收起笑容,眼前的男人是谁她不知道,但身后的青面她永远也不会忘记,那是玄风。

    “她回来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