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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二、两本书的故事

    第二日,从刳心洞中侥幸出来,又空担了一场虚惊下了山的众位武林侠客们,便将前夜发生之事传得沸反盈天。

    对于神爵五使、白衣人、青衣人还有洞中老者的身份,大家也都议论纷纷。不过,神爵派虽行事一向神秘,神爵五使的名号毕竟还是在江湖中有所传闻的,那些资历老的,此时便拈了胡须,一副了然于胸的模样向那些初入江湖的毛头小子们大讲特讲神爵派的诸多秘闻。

    但是一提到另外三个——白衣人、青衣人和洞中老者的身份,那些拈胡须的权威人士便一齐卡了壳,有些淡然地摇摇头,表示不便回答,手中却不免扯掉了几根胡须。有些故作神秘,避而不语,眼中却尽是对自己无知的自责和失落。

    最终,经过来自各个武学背景的众多豪杰的讨论,大家都认为这三人的身份还是存疑较为妥当些。

    不过,在另一件事情上,大家的认识倒是格外一致,那便是《文蹈千秋剑法》确乎不在刳心洞中了。不管那个洞中的老者是否知悉剑法的秘密,随着他的消失无踪,这秘密是决计与刳心洞无关了。也因了这个缘由,刳心洞山下一众胸怀大志、野心勃勃的豪杰之士,便顷刻间如鸟兽般散去。

    只有琅玕一人,在这次经历了刳心洞事件之后如愿得到了剑法,尽管他的目的其实并不在剑法。他手中拿着那两本文子琢交给他的《文蹈千秋剑法》和《九畴方略》,头脑有些发懵。

    文子琢第二日晨间便找到了琅玕,将两本书托付于他保管。《文蹈千秋剑法》本是在文氏家族中代代相传的,可是既然张无痕并不喜练武,琅玕也算是自己一手养大的儿子,这两本书怎么看都是交给琅玕更合适。若是琅玕能承继了《文蹈千秋剑法》,文子琢会更安心。

    除了交付两本书,文子琢也将张无痕托付给了琅玕。

    其实这后一嘱托文子琢心知是没有必要的。在交付琅玕剑法之前,她先去见了张无痕。

    在刳心洞外能见到女儿,文子琢既惊又喜。依张无痕的性子,她一个人生活,文子琢是不担心的,原本她在谷中便是一个人生活惯了的。可是没想到在如此繁华热闹的人群中,女儿也能活得自在舒坦,一点儿都没有受委屈的样子。文子琢觉得自己真是低估了女儿适应外界的能力。

    不过,她很快也便知晓了张无痕在谷外生活平坦无虞的原因——李玄鉴形影不离地跟在张无痕的身边,想必那些世俗之事都是他为张无痕挡下了的。

    李玄鉴倒也坦诚,悄悄地寻了机会,便向文子琢说明了自己的身份,认了文子琢这个姨母长辈。这是文子琢在刳心洞那夜之后得知的又一个令她吃惊的事情了。

    看着李玄鉴,文子琢觉得自己和当年文府的距离又拉近了许多。儿时生活的回忆,她与许家姐妹在事发当日的经历,又浮现在眼前,仿佛就发生在昨日。她以为隐惜谷中的岁月磨灭了一切,哪知只是眼前出现的一个与之前的回忆没有任何交集的小辈,就能轻易地将她拉回那些尘封的记忆中。

    或者,那些记忆原本就在心底汹涌澎湃着,只是被隐惜谷表面的平静遮掩住罢了。如今,她不仅想要追回当日的记忆,更要追回她逝去的所爱。想到这些,文子琢心中多了一份急切。

    她看出了李玄鉴对张无痕的用心,既是有他在身边事事照拂,她这个做母亲的果然无需担心。

    嘱咐完琅玕,文子琢又去见了上官兄妹,将东垣派掌门玉珩交给了上官玉烛,请他转交给陆孤竹。这也算是了了她的一桩心事了。

    那枚掌门玉珩,文子琢一直将它视为张青阳留给她的不多的几个物件留在身边贴身保管。可它毕竟对东垣派意义非凡,文子琢并非贪念掌门之位,却也不该为了一己私欲坏了东垣派的规矩。

    眼前,上官玉烛和上官祺落都已经这么大了,文子琢听了他们在东垣派这些年的经历,很是感慨。若是张青阳还在世,他门下弟子也该有上官兄妹这么大了吧!

    交托完一切,文子琢便要离开。琅玕有好多话想要告诉她,张无痕被神秘之人带出谷的经历,他自己出谷后的一路曲折,他与上官兄妹的偶遇,还有刳心洞的众多疑问,琅玕都没来得及说,文子琢便匆匆离开了。

    琅玕以为母亲一直关注的都是戴面具的青衣人,可是昨夜,他又分明看出来母亲对于白衣人的身份更为上心。如果他猜得不错,文子琢急于离开,也是为了追寻白衣人的下落。只是这其中的缘由,只能等下次见到母亲再一一详询了。

    按理,刳心洞这边的事情结束,琅玕诸人便该各自散去。只是,上官祺落邀了琅玕兄妹去东垣——上官兄妹这次下山,在恒州城的家中已经住得够久了,原本是要为上官祺落定了亲就要回东垣的,谁知后面出了这么多事。离开扁诸山后,上官玉烛便给家中双亲报了平安,此时刳心洞事件亦告一段落,文子琢又将掌门玉珩托付给了他,他与上官祺落也是时候返归东垣了。

    ——琅玕也觉得应该去东垣派拜见一下两位师伯,自然,需要琅玕照顾的无痕妹妹也是要一起去的。可是,当他去找张无痕想要告诉她他的计划时,张无痕对他的决定倒是没有反对意见,但似乎也并不关心明天要去什么地方,只一心一意地清洗晾晒着自己刚刚采了一路的药草。

    琅玕瞧了瞧那一大车的药草,心想:“李公子这马车还真是完美地契合了张无痕采药的喜好。”要张无痕丢下这采了一路的宝贝是万万不能了,而要把这些宝贝都整理出来,恐怕还要再拖上几日。琅玕众人,便因了这一车的药草,只能在凫振山的山脚下再停留数日了。

    对于文子琢交给他的剑法和兵书,琅玕有些无所适从。他知道母亲是为了自己好,可是他总觉得剑法在精不在多,只要他练好了合璧剑法,也是一样的。至于兵书,自己从没想过要领兵带队,就更是只能做传家宝代代相承了。

    想了半天,琅玕觉得还是把两本书交给张无痕比较好,毕竟张无痕是文氏家族唯一的血脉。再者,自己也会保护好妹妹的,交给她保管也是一样。于是,这两本书便从琅玕手中转到了张无痕手里。

    一日,李玄英来到张无痕处理药草的工作间,一进门,便闻见浓浓的药香,在这药香之外,似乎还混合着一种其他的幽香,他忆起这幽香来自何处,突然有些迷恋。其时李玄鉴并不在房中,这倒是很罕见的事情。张无痕正在专心致志地剪切一些药材。

    李玄英进了门,只站在一旁,看着张无痕做自己的事,过了许久,问道:“要帮忙吗?”

    张无痕抬头想了一下,指着李玄英手边的药材,道:“把那个捣碎了,盛到旁边的瓶中。”

    李玄英刚要动手,张无痕突然又改变了主意,对他道:“还是叫我徒弟来做吧。”李玄英的手悬在了半空,随即抽了手,扭头出了门。

    没过一会儿,李玄鉴欢天喜地地进了门,道:“师父,英弟说你找我?”

    “嗯,把那些捣碎了,盛到旁边的瓶子里。”张无痕干脆地给他分配了任务。李玄鉴便手脚麻利地干起来,一边干一边小心翼翼地问道:“师父,刚刚怎么不叫英弟来做呢?”

    “你才是我徒弟啊!我喜欢你来做。”

    这样的一个肯定让李玄鉴身心备受鼓舞。他做得比往常更加卖力了,恨不得将手中捣药的罐子都捣碎了,以显示自己的能干。

    过了一会儿,张无痕好像想到了什么,又说道:“你虽是我徒弟,我却连个可以传给你的物件都没有。这是我刚得的两本书,说是我家祖传的,一本是剑法,一本是兵书,都不是我喜欢的。你既是我徒弟,若是你喜欢,便传给你吧。”说着,拿出了琅玕给她的那两本书,交到李玄鉴手中。

    “给我的?真的吗?喜欢喜欢,我都喜欢!”李玄鉴心情激动地从张无痕手中接过那两本书,恍若参加了一个什么承其衣钵的典礼。李玄鉴翻了翻书中的内容,又简单看了看两本书的封面,念叨着说道:“原来这就是《文蹈千秋剑法》和《九畴方略》,嗯,听着这名字我就很喜欢。”

    “没想到你会这么开心。”张无痕也觉得李玄鉴激动得出人意表。

    “师父你就不懂了吧,‘匪女之为美,美人之贻’。”李玄鉴珍惜地将两本书揣到怀里,尽管他也并没有想过要学什么剑法和兵法。

    后来李玄鉴走出房门的时候都几乎是蹦跳着出去的。上官玉烛刚巧从房门前经过,看了李玄鉴这欢快的动作,有些奇怪地进屋问张无痕道:“李公子这是怎么了?得了什么喜事?”

    张无痕也略有怀疑地回道:“可能是因为我给了他两本书吧。”

    “两本书?”上官玉烛心想:“李公子倒还真是个容易满足之人。所谓知足常乐,大概就是这个道理。”

    赵翼觉得最近几日羽昙姑娘似乎对李玄鉴格外用心,每天有事没事就总爱往李玄鉴身边凑,不是端茶倒水,就是嘘寒问暖,他心中纳闷:“之前羽昙姑娘的心思不是一直放在琅玕身上么?”

    好在李玄鉴一门心思都在张无痕身上,对于羽昙的这番变化却不知晓。在赵翼看来,有姑娘刻意接近李玄鉴不是坏事,却也未必是好事。他便多了个心眼,时时留心着。

    这一日,赵翼只离开了李玄鉴不到半盏茶的功夫,再回到李玄鉴房中,却发现羽昙也在房中,衣冠不整地坐在李玄鉴的床上,李玄鉴亦是衣冠凌乱,坐在床上,一脸茫然地瞅着羽昙。赵翼觉得自己进去的很不是时候。

    羽昙惊叫了一声,羞愧地把自己前胸衣襟护住,道:“衣冠禽兽!”

    听到羽昙的尖叫声,上官玉烛和张无痕也赶来李玄鉴房中,看到了床上的一幕。上官玉烛低下了头。

    羽昙脸上的泪水噼里啪啦地滚落一地,掩了面,啜泣着跑了出去。李玄鉴看到张无痕在看着自己,突然意识到了刚才的画面,连忙把自己的衣服穿好,手脚慌乱地在床上解释道:“我什么也没做。真的!”

    张无痕点点头,道:“哦。”算是接受了他的解释。

    上官玉烛身子颤抖了一下,叹了口气,咬紧了嘴唇,和张无痕一起出了门。

    赵翼脸上的表情有些复杂,一时之间不知该说什么才好。

    “赵翼,你不会也不相信我吧?刚刚我们还在一起,我只是回来取一下东西,然后就看到昙儿姑娘,然后,然后——我就不记得了,我好像晕倒了,醒了就是这样了。”李玄鉴满是无辜和委屈的眼神向赵翼解释着。可是说完这些并不能让李玄鉴心里轻松些。他更在意张无痕的想法,也更想把同样的话再对她说一遍。

    等他整理好了仪容,走出房门,想做的第一件事便是到张无痕处再向她解释一遍这件莫名事件的真相。可是到底该如何解释,李玄鉴很是头疼。

    他怕张无痕误会自己,不相信自己,更怕张无痕明明心里不相信自己,表面上却是一副相信的样子,那岂不是误会更深?

    或者,不解释也是个不错的选择,否则被人误会成此地无银可怎么办?但李玄鉴心里又着实不安,沉默也不符合他一贯的作风。再或者,去找羽昙,请她和自己一同去解释清楚?好像更不妥,更显得像是他和昙儿姑娘之间有什么似的。

    思来想去,李玄鉴到底没弄清楚这件事是如何发生的,也没搞明白之后该如何面对张无痕。

    李玄鉴正在心烦意乱中,发现赵翼仍然寸步不移地跟在自己身后,他更有些烦乱了,仿佛自己这乱如麻的心绪都是赵翼跟在身边才造成的,便摆手示意自己要静一静,叫赵翼不必随行。赵翼坚持了一下自己尽忠职守的原则,见李玄鉴确实有些愠怒,便放弃了抵抗。

    不知不觉间,李玄鉴走到了客栈后院一处僻静的角落。等他从沉思中回过神,看到羽昙正站在他面前。李玄鉴以为羽昙是来向他问罪的。

    “昙儿姑娘,我完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你要相信我!”

    “我知道,我相信你。”

    “你,相信我?”这下轮到李玄鉴不相信自己了。

    “是呀。你确实什么也没做。”

    “那,你的衣服——”

    “自然是我自己扯开的。”

    李玄鉴像吃了一记惊雷,浑身被炸了个遍,道:“你自己扯开的?你为什么要……这样的误会对你……?”他忽然觉得此时的羽昙和平日的羽昙很有些不同。平日的羽昙慢声细语,娇弱不堪,眼前的羽昙声音清脆,身上也全无柔弱之态,手中多了一把长剑,倒显得英姿飒爽。

    这时,他猛然记起了自己和羽昙之间发生的那些被他遗忘的一些隐约的细节。

    他那时是一个人在自己的房间找东西,发觉身后有人,只一回头,羽昙的身影在他眼前晃过,他便昏倒了,再醒来时,便是在床上被众人误会的那一幕了。莫非她真是有意的?否则就更不该在这个时候与他单独出现在此地。李玄鉴糊涂了。

    “你不是昙儿姑娘,你们是两个人。”

    “你想多了。我是昙儿姑娘,不过不是羽昙,是龙昙。”龙昙不知从哪里搞到的棒棒糖,一手举了糖,一手持剑,仍是用单纯的眼神瞧着李玄鉴,道:“李玄鉴,幸会!”

    “你知道我的名字!?”

    “你的名字是秘密吗?”

    李玄鉴非常后悔没有让赵翼随行,他开始担心龙昙是为了刺杀自己而来。他想要转身跑开,或者大声呼救,可是看龙昙持剑的神态,应该不是不会武功的样子。

    “不用担心,我要的不是你。”龙昙看出了他的心思,把手上的棒棒糖放进嘴里轻咬了一口,继续道:“我只想要你身上的那两本书。”

    李玄鉴下意识地把自己怀中的两本承自师父的秘籍又护紧了些,心中快速衡量了一下自己的命重要还是师父的秘籍重要,两相比较,似都难以取舍。

    龙昙看他没有要跑的意思,也没有献出两本书的计划,笑了一下,道:“没关系,杀了你,再取你的书,也是一样的。”说完,便拔剑刺向李玄鉴。

    李玄鉴大叫了一声“赵翼!”随即握了拳,闭了眼,深吸了一口气,乖乖地站在原地,等着她的剑——他还是很有自知之明的。

    没想到赵翼没有赶到,上官玉烛却突然出现在李玄鉴身后,龙昙的剑到了李玄鉴跟前便被上官玉烛挡了回去。李玄鉴发现自己被救,悄悄睁开了眼睛,看到上官玉烛在自己身边,这才长出了一口气,安下心来。

    看到上官玉烛,龙昙也很意外。她认为自己扮演的羽昙并无破绽,其实上官玉烛几天前就已经发现了其中的疑点,只是他一意属情,心有旁骛而不察罢了。

    那日从刳心洞回来,上官玉烛觉得没能帮昙儿姑娘找到灭门的真凶,深感不安。想安慰一下她,却发现她一个人正在窗前发呆,幽深的眼神不似平常。

    上官玉烛被她孤独的侧影打动,道:“昙儿姑娘,你不必太过忧心,你的家门被灭之仇总会有水落石出的一天。今日刳心洞前出现了神爵五使,我们正可沿着这条线索追查下去。或者,你的仇与神爵派有关。”

    羽昙仍是漫不经心的样子,过了一会儿才扭过头,缓缓地问他:“你觉得那个青衣人是谁?”

    “这,不好说。有可能也是来取《文蹈千秋剑法》的人吧。”

    “你见过‘文蹈千秋剑法’吗?”

    “没有。”

    羽昙此后便不再多言,她沉思的身影越发楚楚,让上官玉烛看得有些伤感。

    第二天,上官玉烛看到羽昙从琅玕房间门口经过,脸上散发着莫名的喜悦。再后来羽昙便总是出现在琅玕的身旁,为此,上官祺落显得很不自在。

    可是只过了两天,羽昙便疏远了琅玕,开始常常到张无痕打理药草的房间去。甚至有一次,上官玉烛发现羽昙在张无痕不在房间的时候偷偷地溜进去过,不一会儿又鬼鬼祟祟溜了出来。

    在上官玉烛看来,羽昙平时沉默寡言,只是性子稍稍羞涩了些,但是这样的行为实在令人匪夷所思。

    上官玉烛想不通这其中的缘由,他开始疑心羽昙在做着一些他所不知的事情,只是这件事情到底是什么,他还要再继续观察。直到后来,李玄鉴的事情打乱了他一以贯之的理性判断。

    羽昙与李玄鉴在床上的那一幕让上官玉烛很受伤。他当时心痛到无法呼吸,只是尽力克制,才免于被人发现自己的异样。

    直到羽昙跑出房门,跑回了自己的房间,上官玉烛脑海中挥之不去的仍然是她满面泪痕,修容凌乱,惹人怜爱的样子。每次看到羽昙,他都像看到了一个什么需要自己尽全力去保护的小动物,或者是什么需要守卫的宝物。可是,被自己呵护的就这样不被珍惜地对待着,这与践踏他的珍惜无异。

    他在羽昙凌乱的上衣之下看到了她雪白的肌肤,那样的肌肤在他看来是圣洁无瑕的,旁人的直视,哪怕是他自己的直视,都犹如一道污痕,毁了它的圣洁,这比他自己受伤要痛上千百倍。这也让他心中对李玄鉴升起了无名的憎恨。

    羽昙的房门紧闭,上官玉烛在羽昙门外徘徊了好久,犹豫着是否要对羽昙说点什么,做点什么。他想过要去向李玄鉴问个究竟,但是比起追责这件事,他更担心羽昙的状况。可是,他又觉得也许对羽昙来说,现在让她一个人安静地独处会更好。所以,当他听到羽昙屋内有了些微响动的时候,便立时从门口移开,只在远处悄悄地观望着。

    令上官玉烛吃惊的是,羽昙换了衣服,手上多了把长剑,身形动作更是一个武林高手的举止。上官玉烛被羽昙前后判若两人的样子吓得呆住了,恍过神来急忙跟随其后一探究竟,这才救下了李玄鉴。

    这时,赵翼听到李玄鉴的呼声也赶了过来,看到羽昙手持长剑,不禁愣住了。

    上官玉烛望着眼前熟悉的陌生人,心头一阵酸痛。

    “你到底是谁?”

    “龙锦城的女儿,龙昙。”龙昙把手中的棒棒糖含在口中,脸上现出一个甜甜的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