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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九、龙昙的好奇

    龙昙从宫中出来之后,上官玉烛就一直如影随形地跟在后面。龙昙不解,停下脚步,问道:“你跟着我干吗?”

    “我……谢谢你救出林赫灵。”

    龙昙若无其事地从兜里拿出一根棒棒糖,放进嘴里,道:“这是交易,不用谢。”

    原来她只把这一切当作交易。上官玉烛想到之前龙昙那么执着地想要他承认他喜欢她,而他所有的真心在她那里都变成了交易。上官玉烛心中有些酸楚。

    “那,这桩交易,你还满意?”

    “满意!”龙昙隐约觉得上官玉烛有些难过,却完全没有意识到他难过的是什么。

    “你,头上的伤真的好了吗?”

    “好了呀。”

    “你现在要去哪儿?”

    “嗯,找到文延义,拿到他手中的《文蹈千秋剑法》。怎么样?你一直跟着我,要不要助我?”自从听闻文延义得了《文蹈千秋剑法》之后,龙昙当初想要夺得剑法和兵书的欲求重又陡然而生。兵书什么的倒是不打紧,剑法可是万万不能拱手相让的,特别是不能让给文延义这个神爵派的囚徒。

    “你之前说过要救出琅玕的。”上官玉烛从宫中走得匆忙,都没有来得及告知张无痕关于琅玕的近况。现下他虽想去救出琅玕,可是单凭一己之力,上官玉烛自知不妥,所以才跟随一路,要请龙昙相帮。

    “之前说救你师弟是有目的的,现在我的目的达到了,就不用了。”

    原来于她而言,他的真心不仅是交易,还是目的。上官玉烛不明白龙昙已经要了自己的真心,还要怎样。

    “哦,这样啊。”上官玉烛伤感地低下头,心知龙昙相帮无望,可琅玕还是要去救的。上官玉烛转身就要离开。

    “你不要帮我去追文延义吗?”龙昙在他身后问道。

    “我还有事要做,不能相助了。”

    “你不是说喜欢我吗?”

    “就当我从未说过,不必当真。”上官玉烛说着,头也不回地走了。

    龙昙把棒棒糖放到口中,却尝不到甜味。望着上官玉烛的背影,她若有所思。

    一路向西,上官玉烛再次向着神爵派所在集雍山的方向寻去。过了前面的镇子,就是集雍山脚下了。还没进入镇子,上官玉烛偶遇一支迎亲队伍,抬了花轿,迎面而来。

    迎亲的新郎乘着高头大马,满面春风。上官玉烛给他们让了路,等着他们过去,再继续赶路。谁知迎亲队伍刚与他擦身而过,却遇上了匪徒。只见匪徒先放了迷烟,造成队伍的混乱,然后趁乱冲出,杀向迎亲人马。志得意满的新郎首当其冲,脸上的喜悦还没消失,便被匪徒拉下了马,做了匪徒的刀下亡魂。

    这世上抢亲的匪徒倒是不少见,可是在光天化日之下如此明抢的却是不多,在大白天抢亲,又刚巧在上官玉烛这样一位正派的侠客面前抢亲的就更是百年难遇了。估计是这帮匪徒出门之时忘记占卜了,所以才给自身招来了麻烦。上官玉烛面对这样的抢亲,自是三两下便将其击退,救下了新娘。

    只是事发突然,没来得及救下新郎,上官玉烛觉得甚是愧疚。

    为首的匪徒见势不妙,突然扑通一下跪地求饶。

    上官玉烛本不想对其赶尽杀绝,以为他们有了悔悟,便想饶过他们。哪知匪首看上官玉烛离得自己近了,趁机撒出一包迷烟,抛向上官玉烛。上官玉烛护住面门,刚一扭头,匪首用匕首在上官玉烛的手臂上快速地划下了一道伤痕,之后疯狂地逃窜而去。

    上官玉烛等迷烟尽散,看看匪徒已逃,便不欲追赶。新娘经历了这一遭变故,痛哭不已。没了新郎的婚礼也只能取消了。迎亲队伍剩下的人们将新郎的尸体抬入花轿,和新娘子一起悲悲切切地重新回了新娘所在的镇子。

    众人担心匪徒再来闹事,定要上官玉烛一同回镇上。上官玉烛想着自己本来就要路过此镇,也便同意了。

    远处,匪首集合了自己的队伍,恶狠狠地望向上官玉烛的方向,道:“三日之后,看你还如何逃过我的掌心!”

    当日成亲的新娘子名作刘晓莺,新郎是邻镇的贾富贾公子。刘晓莺的父亲刘有财在镇上是数一数二的财主,也正因家财丰厚才招来了匪徒的抢亲。

    上官玉烛被迎至刘有财家中,刘有财从哭哭啼啼的女儿和惊慌失措的下人口中听闻了事情的经过,一面报官,一面派人去邻镇贾公子家里报丧,同时又极其恳切地希望上官玉烛能够在家中住上三五日。上官玉烛本不欲久待,但是想着官府派人至此也要有上几日,便同意了。

    当日住下,上官玉烛包扎了手臂上的伤口。伤口虽小,却一直血流不止,迟迟不能愈合,上官玉烛觉得很奇怪。晚上,有那么一个瞬间,上官玉烛突然有些头晕,可是只一晃神的功夫,头晕便消失了。他想自己一定是白天有些累了,便没太在意。

    三日之后,上官玉烛想到琅玕之事,心中忧虑。正当他想着有没有必要等着官府到来,还是继续向集雍山赶路之时,那日抢亲的匪徒竟然不怕死地找上了门。

    面对闯入的匪徒,刘有财将女儿藏进了内室之中,自己与一众家仆则躲在上官玉烛身后,战战兢兢地请求庇护。上官玉烛持了澄灵剑,威严地立于院中,护住众人。

    为首的匪徒有恃无恐地叫嚣道:“不要仗着自己武功好,便立于不败之地了。”

    上官玉烛刚要上前将匪徒制服,却突然感觉眼前模糊,随即失明。

    匪首见上官玉烛迟迟没有动作,更加狂妄道:“中了我的……”

    上官玉烛没有听到匪首的后半句话,却莫名失聪。此前头晕的感觉一阵阵袭来,可这次并没有很快消失,上官玉烛支持不住,终于毫无知觉地倒在了地上。

    匪徒们见上官玉烛这个障碍已除,一拥而上,就要闯进内室抢夺。为首的匪徒则奔向上官玉烛,意图杀之,以除后患。

    这时,一名不速之客出现在院中,拦下了匪首砍向上官玉烛的刀。之后,匪首还没看清来人的面目,便被不速之客轻松杀掉。紧接着,不速之客疾雨一般在院中翻飞,院中的匪徒一个不剩,片刻便被清理干净。

    刘有财一家面对眼前瞬息万变的一幕,个个惊在了原地。不速之客结束了战斗,旁若无人地来到上官玉烛面前,静静地看着地上的他。

    等到上官玉烛再次睁开双眼的时候,他正躺在床上,头晕的感觉没有那么强烈了,只是眼前仍是一片黑暗,耳边也没有一丝声响。他心中恐惧,不知发生了什么。

    这时,一只温热的软软的小手拉住了他的手,在他的手心里写道:“醒了?”

    上官玉烛迟疑地点点头,那人便扶他坐起,又在他手心写道:“吃药。”然后,那人细心地将药碗端到他嘴边。

    上官玉烛急忙自己用手来拿药碗,谁知却偏了方向,撞翻了药碗,把其中的汤药都洒在了床上和身上。上官玉烛觉得很是抱歉,那人却好像并没有生气,只是放下了碗,拿了毛巾擦了他的身上和床上弄湿的部分,过了一会儿,又拿来干净的衣衫给他换上。再过了一阵,那人重又拿来一碗药,端给他喝。

    这次,上官玉烛便由着对方,乖乖地被人服侍着吃了药。

    吃完药,周围的一切又像是沉寂下来。

    上官玉烛不知道那人还在不在身边,抬手向前,在黑暗中小心地摸索。还是那双细腻的小手抓住了他的手。上官玉烛便拉着这只小手,在手上写字,与那人交流:

    “这是哪儿?”

    “刘有财家。”

    “我怎么了?”

    “中毒了。”

    “匪徒呢?”

    “杀了。”

    “官府吗?”

    “不是。”

    “你是谁?”

    问了这个问题,那人好像不愿回答,两人便在屋中陷入了沉默。过了一会儿,上官玉烛又拉起那人的手,写道:“是晓莺姑娘吗?”

    看了这句,那人不知为何似乎有些生气,直接在上官玉烛的手上重重地打了一下。然后,便没了下文。

    上官玉烛觉得那只小手是个女孩子的手,便想当然地以为是晓莺姑娘,大约不是,所以才挨了一下,这让他有些尴尬。不知那人走没走,上官玉烛想要起身下床,可是刚站起身,又感觉有些头晕,他身子晃了一下,便被身边那只小手扶住了。

    经过这一番折腾,上官玉烛只好安分地重新躺下,昏昏睡去。

    之后的日子,仍是那只小手时刻出现在上官玉烛身边。上官玉烛想做什么,那只小手都像提前知晓一般。除了那只小手,上官玉烛便没有再察觉到任何人的存在了。

    说是住在刘有财家中,可是刘有财和府中其他人却都像是消失了一般。在上官玉烛黑暗静谧的世界中,只有那只小手带给他无限的温暖和安全。

    有时上官玉烛也会拉着那只小手和那人聊上几句,但是大多数时候,那人都像不怎么愿意搭理他似的,什么都不说。上官玉烛总觉得那只小手有着似曾相识般的熟悉,连那人身上的熏香都有着熟悉的味道。他特别想摸一摸小手的主人是何模样,却又担心唐突了对方。

    过了月余,上官玉烛身子渐好。他问过那只小手自己的视力和听力何时才能恢复,那人始终没有回答。

    这一日,那只小手罕见地不在上官玉烛身边,上官玉烛便自己摸索着出了门。

    刚出门走了一段路,上官玉烛正在心中为自己能够单独出门而自得,偏偏这时便走错了方向,一只脚撞到了台阶旁边的石头上,就要摔倒。此时,那只小手却及时地出现,拉住了他,一把将他抱进了自己的怀里。而那人光滑的脸庞便出人意料地贴在了他的脸上。

    两人站定,上官玉烛心跳加速,退后一步,不知如何是好。他拉了那只小手,在上面写道:“对不起。”

    那人回问:“你要干吗?”

    “找你。”

    听了这句,那人停了一下,然后便用了两只小手在上官玉烛的脸上揉搓了一阵,算是回应。上官玉烛被那人弄得很不好意思,却又只能任其摆布,之后,也只能规规矩矩地被那只小手牵着重又回到了房中。

    再之后,那人似乎喜欢上了揉搓上官玉烛的脸,有事没事便会捏一捏,揉一揉,很是调皮。上官玉烛常常觉得自己像个木偶,偶尔皱皱眉头,那人便不再造次,不过上官玉烛心里又并不真的因此生气。

    那人的种种行为,让上官玉烛时常想到自己的妹妹田清欢,还有——另外一个他心中挂念之人,可是,真的是她吗?

    又过了几日,清晨,上官玉烛一觉醒来,突然听到了树上的鸟鸣,眼前的景物逐渐清晰,然后,有一个再熟悉不过的甜美的声音也随之传进了他的耳朵:“……这个还要再放一些糖,一点儿都不甜。还有这个,都没煮熟呢,便端了过来,回去重新煮一下吧……”

    竟是龙昙,果真是龙昙!

    上官玉烛又听到了龙昙的声音,心内控制不住地喜悦。他坐起身,看向外面。龙昙就站在门口,背过身子,絮絮叨叨地向府内下人安排着上官玉烛的早餐。上官玉烛做梦一般,恍若重生。看到龙昙安排了早餐,回到了房中,上官玉烛习惯性地垂下了眼帘。

    龙昙像往常一样,看到上官玉烛起床坐起,便又用两只小手去揉捏他的脸,一边揉捏一边念念有词:“你醒了呀!你好了吗?你怎么还不好呀?小木偶,小可爱,捏捏小脸好得快!”

    上官玉烛的世界安静了太久,他从来没有想过龙昙在身边照顾自己的时候这么吵闹,也从来没想过龙昙在捏着自己的脸的时候会编出这么多莫名其妙的词儿来。可是,这样的词儿在他听来又是如此悦耳。

    上官玉烛抬起眼帘,忍不住笑了。

    龙昙看了上官玉烛的神态,捏他脸的两只小手停了下来。她惊喜地问道:“你,听到了?也能看到我了?”

    上官玉烛点点头。

    龙昙的小手从上官玉烛脸上拿开,她兴奋地转了个圈,道:“太好了!”然后,又不相信似的问道:“你什么时候好的?”

    “就刚刚,醒了之后,就好了。”

    “嗯,看来我的解毒水平有所提升啊!”

    “我中的是什么毒?”

    “畔茶佉水之毒,一种西方异族的奇毒,不会要人性命,却可以损害人的五识。你怎么这么不小心,会中了别人的毒呢?”

    “是我疏忽了。谢谢你!”上官玉烛眼中尽显真诚。

    龙昙毫不在意地说道:“小事一桩。”

    “那,那帮匪徒呢?”

    “被我杀了!怎么样,是不是为你出了气?”

    上官玉烛觉得自己这个问题问得有点傻,那样一群匪徒,确实在龙昙剑下费不了什么功夫。

    “不过,那日我只顾杀人了,忘了跟他们要解药,后来又遍寻不到,只好自己来解,费了些时间。幸亏你中毒不深,我又救得及时,为你寻得‘三果’才解了此毒。”龙昙的言语间很是轻松。

    那群匪徒,一直在神爵派势力范围的周边活跃,加上为首的“阎王愁”早年混迹江湖,曾经偶遇一位异族的方士,教给了他一些神仙方术,迷药炼丹之法。他自己加以利用,制作成丹药、迷药、毒药,做些诱骗威胁的勾当,又召集了一帮当地的地痞打手,骚扰附近村镇的百姓,竟渐成气候。

    龙昙最看不上他们这种小人样的嚣张跋扈,不过龙锦城对他们不屑一顾,觉得他们不过是些跳梁小丑,不值得自己动手。而且神爵派本来也不想做什么伸张正义的名门正派,所以多年来不曾插手这等闲事。

    龙昙以前倒是想过自己一人悄悄地灭了这帮盗匪,顺便活动活动筋骨,可是都因为其他种种事务耽搁了。那日倒是赶巧,灭了这帮盗匪,遂了她的愿。

    但,当日的杀戮仿佛并不能让龙昙过瘾似的,又或者因为匪徒伤了上官玉烛,触怒了龙昙一般。不光是当日赶到镇上的匪徒一个不留,此后龙昙又追至匪徒的老窝,将肆虐此地已久的大小匪徒都消灭得干干净净。

    后来官府派人来查探案情,刘有财报告了邻镇贾公子遇难的详细过程,至于这帮匪徒之事,因为龙昙为自家除了隐患,不欲为她多惹事端,便只说是一位身份不明的江湖侠客所为。

    官府原本就被这帮盗匪搞得头疼,如今有人除了去,乐得坐享其成,留了案宗,打扫了一下后续事宜,此事便从此了结。

    上官玉烛即便不问,也能猜出事件解决的大概。他沉思了一下,突然想到另外一个问题,便问道:“你怎么会来此处?”

    “我当然是回家啊!偶然路过。”龙昙好像忘了之前自己和上官玉烛是分开而行的。

    “你不是还要去寻文延义么?”

    “不着急,这个事情我自有安排。”

    上官玉烛自觉身子已好,便起身穿了外衫,拿了自己的澄灵剑,准备离开。龙昙见了,问道:“你要干吗?要去哪儿?”

    “我还要赶去集雍山,琅玕的事情还没解决,我已经耽搁太久了。”

    “等等等等,我也要去的,你不和我一起吗?”

    “不太方便。”

    “那你救出琅玕,不需要我帮你了?”

    “不用了。已经麻烦你太多了!”上官玉烛执意要单独离开。

    龙昙急忙拦住,道:“等一下,等一下,我还有话要说。”上官玉烛停下,疑惑地看着她。龙昙继续道:“你这个人还真是,自己才刚好,就开始惦记别人的事。你师弟的事,不用你管了,已经有人管了。”

    上官玉烛的眼中愈加疑惑,道:“什么人?”

    “你妹妹田清欢呀!”龙昙前些时便得到了神爵派传来的消息,得知了田清欢去往神爵派之事。

    “清欢?她现在如何?那日是谁救了她?现在她的伤好了吗?”

    龙昙见上官玉烛对田清欢如此关心,脸色稍有些变,冷冷道:“我不知道,反正能跑能跳就是了。”

    “那琅玕呢?清欢怎么会去到神爵派的?”

    “我也不知道。琅玕病好了,田清欢在照顾他,两人现在都没事了。所以你不必去了。”

    这是上官玉烛最近听到的最好的一个消息了,但他还是有些不放心地问道:“那,你们神爵派会不会为难他们二人?”

    “这个,要看我爹爹的心情了。我怎么会知道!”

    是啊,龙锦城若是要为难琅玕二人,也不过是要留下他二人练剑,除此之外,上官玉烛实在想不出神爵派还有什么理由要为难他们。但如果只是此事的话,他二人倒该无恙。这样一想,上官玉烛稍稍放下心来。

    “现在放心了?是不是该听一听我的要求了?”龙昙似笑非笑地瞅着上官玉烛,小脑袋不知道在打什么鬼主意。

    “你有什么要求?”

    “陪我去找文延义如何?”

    “你不是自有安排吗?”

    “对呀,我的安排就是你陪我去呀!”

    上官玉烛简直要无语了,“你不是有神爵五使助阵么?上次在刳心洞外,神爵五使可是任君差遣。”

    “此一时彼一时,可一而不可再啊!现在爹爹出关了,神爵五使也都被他安排了任务。我想做的事,就只好自己解决了。”龙昙撒娇似的望着上官玉烛,眼神中的渴望让人无法拒绝。

    上官玉烛眼神闪烁,不敢直视,道:“如果我不同意呢?”

    龙昙专注地看了他一阵,悠然道:“你不会的。”

    “我会。”

    “真的吗?那也行吧,你先把欠我的还了吧!”

    “我欠你的?欠你什么了?”

    “我为你诊治,祛毒,还要每日拉着你的手,与你聊天,照顾你的起居……”

    “打住,我同意了。”

    龙昙听了上官玉烛的话,莞尔一笑,甚为满足。其实上官玉烛忘了,当初在京城救下龙昙之时,他也曾照顾了她许久,如今又何曾亏欠于她!

    龙昙心里明白,上官玉烛不会拒绝她,以后大概也会事事顺着她,皆因他说过他喜欢她。这样看来,龙昙倒是很喜欢他的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