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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十、信笺的奇遇

    西北的天空湛蓝清透,偶尔飘过几团软软的白云,给寂寥的天空带去一缕活泼。

    童戎国土地贫瘠,人烟稀少。只有蔷族和涂族首领所在的两大都城蔷城和涂城尚显出几分繁华。集获迟在涂城所建宫殿虽比不得太常国的皇宫规模宏大,体制恢弘,却也修得颇有一番气象。可是,在这气派的建筑之下,也免不了生出些与之不配的鸡鸣狗盗之事。

    这一日,一名獐头鼠目的男子躲过众人耳目,溜进了集获迟的书房之中。此人正是号称“路清客”的江洋大盗王徽。

    王徽在太常国官府缉捕的榜单上也算是排在前位的,近些时太常国搜捕风声日紧,他便来到童戎国避避风头。所谓贼不走空,既然到了涂城,没有理由将它与太常国京城区别对待,因此,王徽便打起了涂城宫殿的主意,意图在其中大展拳脚,也好将自己的大名广播于此。

    不过,涂城的物产与太常国相比,还是稍稍差了些。王徽在集获迟的书房中翻找了半天,所获并不算多。在将其中几乎所有值钱的宝贝都收进了自己的包裹之后,紧接着,他的眼睛又盯在了书架一处暗格上。

    按说这暗格已经藏得够严实的了,如果不是王徽经验丰富,怕是也发现不了这暗格所在。打开暗格,王徽发现其中还有一个紧锁的小箱子。在对这锁身一通摆弄之后,王徽仍然没有成功打开。

    这时,书房外传来一阵脚步声,王徽不甘心丢下到手的宝贝,干脆取了这小箱子,一齐离开了。

    集获迟进入书房,就察觉到了其中的异样。再看到几样物品丢失之后,便知有贼人闯入。可是,等到他派人追查时,王徽早就溜之大吉,寻不得半点踪迹。集获迟只好作罢。只是,书房中的其他几样物品丢了还好,唯独暗格中的小箱子也被人偷了去,这让集获迟心中有些忐忑。

    太常国京城中,王徽带着自己偷来的宝贝走进了“恋尘缨”彩云的房间。彩云是王徽的老情人了,每次王徽在京城落脚,都是到彩云这里。他几乎所有的赃物也都是通过彩云脱手,未脱手的赃物也要先寄存在彩云这里。这次从涂城回来,王徽自然仍是先来找彩云。

    彩云对于王徽的到来有些意外,不过她很快就神色平静,恢复了常态。

    “你这些日子去了哪里?”

    “去了童戎国,近来京城搜捕风声如何?”

    “倒不似先前那般紧了,你可宽心住下。”

    “那便好。”王徽听彩云这样说,心中安定下来,拿出自己的战果,道:“童戎国到底没有咱中原繁盛,这些古玩字画也就勉强可观吧。你先收起来,改日寻个买家。”

    彩云一边收拾这些珍宝,一边应承着。在这些偷来的赃物中,那个上了锁的小箱子很是扎眼。彩云将其拿在手中翻来覆去地看了半天,问道:“这里面装的是什么呀?你怎么没打开,还要带着这么个箱子回来?”

    王徽喝了口茶,回道:“我也倒想打开来着,也得能打得开啊!”

    “你也有打不开的锁啊!”

    听到彩云口中略有讽刺之意,王徽白了她一眼。

    彩云道:“我看这箱子还怪沉的,不知里面藏了什么贵重的宝贝。”

    “嗯,我猜也是。当日这箱子可是藏得很深,被藏在暗格中。而且这锁又如此难破,足见其中藏了宝贝。”

    “那你为何不将这箱子砸破?”

    “砸破这箱子倒不费什么劲,我就是怕这箱子中装有什么易碎的宝物,万一失手将其中的宝物砸碎,就不好了。”

    “那倒是,”彩云也认同了王徽的做法,“那改日我去找你老朋友‘无锁不能’,看看他有什么办法没有。”

    “开锁之事来日方长。”说着,王徽一双色眯眯的小眼瞅向了彩云的下半身,两只手也不老实地开始在彩云身上摸来摸去,道:“这些日子有没有想我啊?”

    彩云不紧不慢地拿开了王徽的手,妩媚地笑道:“看把你急的,等晚上的。我保证,今天晚上一定是一个让你终生难忘的夜晚。”

    当日晚,王徽便睡在了彩云的房间。正当他沉浸在梦乡中时,韩拥却突然带了大批围剿官兵闯了进来,一把便将王徽从床上拎起,随即将他绑了起来。

    韩拥拿了画像,与睡眼惺忪的王徽对比了一番,满意道:“今日可算逮到你了!”他对两边的兵士摆了摆手,兵士便把王徽押了出去。

    王徽直到被逮出门都没有想明白,自己是如何漏了行踪,官府又如何这么快就将自己围捕在床。只是,他被逮住的时候,没有注意到自己的床上少了彩云的身影,直到他被官府带走,彩云都没有在“恋尘缨”出现。

    王徽大概没想到自己一生最善偷物,自己的朋友却更善偷人,不知不觉就将自己的女人偷了去。

    第二日清晨,彩云和另一个男子重新回到了“恋尘缨”自己的房间,而这男子便是彩云口中的“无锁不能”了。

    简单收拾了一下凌乱的房间,彩云开始在“无锁不能”身边撒娇道:“还是你聪明,这下我们不仅得到了官府的赏银,还顺便除掉了王徽这个碍眼的家伙。”

    “多亏了你聪明伶俐!”“无锁不能”开始在彩云房间中欣赏起王徽留下的赃物。这些赃物在官府来人时,彩云把它们藏得严严实实的,如今四下无人,彩云才放心地将它们取了出来,拿给自己的情郎欣赏。

    “无锁不能”在这一堆赃物中看来看去,最终,他的目光也被那个锁住的小箱子吸引了过去。

    “这里面是什么?没有打开吗?”

    “咳,王徽说他打不开,正想找你开呢。”

    听说连王徽都打不开,“无锁不能”倒是来了兴致,立马从身上拿出工具,开起了锁。忙活了一个多时辰之后,这个磨人的小箱子终于被“无锁不能”打开了。想到自己在开锁方面技高一筹,“无锁不能”洋洋自得。

    可是,这小箱子被打开之后,里面的东西却很让人失望。除了两枚沉甸甸的石质印章之外,便是四五封普通的书信。至于他们期待中的宝物,却是一个也没看着。若不是这两枚印章分量不轻,也不会让王徽误认作了宝物大老远带回来。

    “无锁不能”并不识字,看了印章和书信,问彩云道:“这上面写的什么?”

    彩云先看了印章,发现上面的字自己一个都不认得。她摇了摇头,把印章丢在一旁,又去看信,看了许久。

    “无锁不能”在旁边等得心急,连连问道:“你怎么不说话?”

    “嗯,这信上的内容我也不大明白,好像说的是关于什么战事的情况,希望两人联手之意。这信中的落款貌似是一位王爷,咳,咱太常国王爷多的是,一个王爷的书信罢了。”

    “那就是说无关紧要喽?”

    “对,也不是什么藏宝图,没什么用。”彩云说着,便把这些信件揉成一团,随手一扔,便从楼上的窗口抛了出去,丢在了大街上。

    “这两枚印章应该还算值钱吧?”

    “这印章又不是玉玺,要是金子做的嘛,还倒值几个钱,现在不过是两块石头做的,这种东西怎么会有人接手?保不齐因为它带有主人的印记,反倒露了我们的行迹。还是丢掉的好。”

    听到彩云如此说,“无锁不能”有些遗憾地将两枚印章拿在自己手上把玩了一阵,也便随手将其从窗口扔到了街上。

    “王徽这个傻子,就带了这么些个破玩意回来,也不嫌累。”

    “哎呀,不说他了。以后他不在了,你可要好好陪我。”彩云一边说一边迫不及待地凑到了“无锁不能”的身上,而“无锁不能”便心领神会地放下了帘子,抱起了彩云。

    热闹的大街上,从天而降的两枚印章掉在地上,顿时摔成了两半。几辆马车经过,车轮刚好经过印章所在的位置,印章很快被碾得粉碎。

    那几封被揉成团的书信掉在地上,散落开来,有几封书信被来往的人群踩在脚下,不久便化为尘土。还有一封信却正巧滚落在一个小男孩面前。

    其时那个小男孩正蹲在街旁聚精会神地玩着什么。看到眼前滚过来一个皱皱巴巴的纸团,小男孩好奇地捡了起来。展开纸团,上面的文字小男孩并不认得,可是这纸笺柔软,又带着香气,比小男孩平日所见纸张好上不知多少倍,这让小男孩如获至宝。

    他小心翼翼地把纸笺展开,铺得平整,又将其拿在嘴边闻了好久。仔细想了一阵,便郑重其事地将这纸笺折成了小鸟的样子。看了看蓝色的天空,小男孩用尽气力,将折好的小鸟扔向天空。

    小鸟在天上飞了一阵,终于,还是抵不过大地的诱惑,又飘落下来。

    小男孩正要上前迎回自己的小鸟,谁知,街上又一辆华贵的马车经过,这小鸟不偏不倚刚刚落在了马车顶上。小男孩就这样失去了他心爱的小鸟。可是,他又实在不甘心丢了这么好的一张纸,便跟在马车后面跑了一路,希望这小鸟能从马车顶上掉下来。

    华贵的马车悠悠然一路前行,小男孩急匆匆一路紧跟。终于,马车在隆兴寺前停了下来。守卫马车的兵士驱散了寺前不相干的行人。

    马车顶上,小男孩的小鸟由于马车忽然停下,随着马车的震动掉落地上。马车中,一位身着贵服的女子从中缓步走出,不经意间,刚好踩在了地上的纸鸟上。小男孩见自己的纸鸟被踩,穿过人群的缝隙,冲到了女子面前。

    周围的守卫不提防有这么不懂事的人大胆闯入,加之小男孩身形矮小,在成年人的腿脚之间穿行自如,因此,小男孩就这么轻易地撞到了女子身上,并且还要在她裙边脚下摸索不止。

    被撞的女子大惊失色,以为是什么歹人要行不轨之事。守卫们也吃了一惊,回过神来急忙上前抓住小男孩,要狠狠地惩罚一番。小男孩被手持兵械的士兵吓到,不由得大哭起来。

    这里的一阵喧闹引起了另一旁一位少年的注意,他看到一个七八岁的小男孩被抓哭闹,走上前来想要问个究竟。

    “给娘娘请安,不知何人冲撞了娘娘?”

    “原来是玄英啊!不知道哪来的野小子,横冲直撞。”

    是了,这管闲事的少年便是李玄英了,而这被冲撞的女子便是敏思妃。近日小皇子李玄曜夜里总是睡不好觉,敏思妃便选了今天这个好日子,到隆兴寺来为他祈福,谁知却碰上这么一出。

    “惊扰了娘娘,是他的不是,但他年纪还小,怕是被吓到了,还请娘娘宽宏大量,饶过于他。”说着,李玄英从兵士手中护下小男孩,平静地问道:“小弟弟,你这样随便乱跑是不对的。会撞到别人,也会伤到自己。以后不许如此了,道个歉就回家吧。”

    小男孩看到李玄英没有兵士那么凶恶,安静了下来,抹了一把眼泪,对敏思妃施礼道:“失礼了!”

    敏思妃见小男孩大人一般施礼致歉,心中已无嫌恶,对他的冲撞也没那么放在心上了。

    这时,只见小男孩又转向李玄英,道:“漂亮哥哥,我的小鸟掉在地上,我是来寻我的小鸟的。”说着,指了指敏思妃那里。听他这样说,大家才发现敏思妃的脚下踩了一只纸笺做的小鸟。

    身旁的宫人俯身将小纸鸟从敏思妃脚下取出,放到了敏思妃手中。

    敏思妃正要亲手还了小男孩,以显示自己的大度,可是,无意间瞥了一眼这只小纸鸟,她仿佛在这小纸鸟身上看到了些什么,脸色稍变,随即改了主意,道:“我当是什么了不得的大事。原来都是这只小鸟闯的祸。可是它已经被我踩脏了,算是我的不是了。这样吧,你折的这只小鸟就不要了,我送你些糕点,算作补偿可好?”

    敏思妃这样说完,早有宫人备齐了一盒精致的糕点,拿给了小男孩。

    小男孩见了眼前香喷喷的糕点,一转头就忘了那只被踩脏的小纸鸟了。他点点头,双手接过糕点,兴冲冲地钻进人群离开了。

    李玄英的视线都在小男孩身上,并没有看到敏思妃将小纸鸟藏入衣袖的动作。

    “玄英可是陪王妃来这寺中祈福的?”

    “正是。”

    “那可真是巧了!我也是来祈福的。王妃既在寺中,想必同亲王也在了?”

    “父王亦在。”

    听闻此话,敏思妃脸上现出一丝意味深长的笑容。

    李玄英走出大悲阁,无意间发现同亲王一个人悄悄地进入了集庆阁。

    母妃王丝桐明明是在慈氏阁中,他记得刚刚敏思妃同母妃分开之后,敏思妃是住进了集庆阁的。为什么父王要偷偷去集庆阁呢?如此于礼不合之事,被外人看到,传出些什么,就算同亲王真的没做什么,也要落人口实,遗人话柄。到那时不光同亲王一人要掉脑袋,自己王室一脉不知要有多少人陪葬。

    同亲王进了集庆阁,管家李顺便留在了外面,且同亲王进去不久,连敏思妃随身的贴身宫女桑柔都出了门,在门口守着。这一切都让李玄英感到不同寻常。可是门口有了两人把守,李玄英又不敢上前距离太近,只好躲在一旁悄悄地观望。

    集庆阁中,贴身太监胡公公垂手站立,面无表情,敏思妃倒是一副坦然的模样。

    “娘娘密召老臣,不知是何缘由。如此会面,怕是有损皇家颜面。”

    敏思妃注视同亲王良久,道:“王爷可还记得福瑞元年文延寿将军殉国一事。”

    “老臣自然记得。那一战老臣也是随军将领之一,战况焦灼,文将军战死,还是老臣送文将军尸骨回的京城。”

    “果真如此吗?”

    “此战兵部早有备案,娘娘若是对征战之事好奇,不妨禀明圣上,查阅当年档案。”

    “怎么我听说文将军战死另有隐情呢?”

    “哦?竟有这等传闻?不知娘娘所说隐情为何?”

    “那就要问王爷自己了。”敏思妃从袖中不慌不忙地拿出一封纸笺,平静地打开,将纸笺正面拿给同亲王看。

    同亲王只扫了一眼,便知那封纸笺正是当年自己写给集获迟的书信。信中内容便是谋划如何除掉文延寿将军,信的末尾还盖有同亲王的印章。只是,同亲王不知道敏思妃是如何得了这书信,亦不知她对当年之事了解多少。

    信笺的出现让同亲王内心略感不安,可是他的脸上仍是一副静如止水的模样。

    “一封普通的信笺而已,交战双方互有传信也不足为奇。”

    “是啊,双方通信之事不足为奇,可是信中内容却不得不让人浮想联翩了。王爷想不想知道圣上若是知晓了这信中内容,会作何感想啊?”敏思妃言辞微冷,脸上却还是一片笑意。

    同亲王泰然自若,道:“圣上怎么想不要紧,我想,娘娘应该已经想好了吧。不然又何必大费周章地将老臣秘密请来。”这样说着,同亲王反而放松地坐了下来。

    “哼!你倒是聪明!”敏思妃看了信笺中的内容,虽然知道了当年之事并不简单,可是只凭这么一封信笺便要认定同亲王通敌,也不是件易事。况且,她所图的,也绝非要帮文延寿申冤。

    “彼此彼此!娘娘有话不妨直说。”

    “很好!男子不图成大事者,未可托之以大事。我很欣赏同亲王的这份雄心大志。”

    “谢谢娘娘夸奖!如娘娘这般,志向怕是也不小吧!女子亦如是啊!还要请教娘娘的鸿图伟志。”

    “不知王爷是否愿助我皇儿登上皇位?”

    在敏思妃还没有说明一切的时候,同亲王就已经猜到了她所图谋。

    如今朝中所封亲王只有他、普亲王和中亲王三个王爷。普亲王李宗祰的生母姜太妃为人淡泊,不事俗务,普亲王也就养成了远离朝局,不理政务的习惯,是个闲散的王爷。中亲王李宗禯常年驻守北方边关,生母苗太妃去世得早,朝中显赫又无亲族中人,完全不能左右朝中局势。

    朝中官员,最显贵者莫过于三公,至于司寇与司士二官,不过是看了风向,曲意逢迎罢了。

    而其中的三公,除了大司马许守静早些年因病去世,改由其侄许善时担任大司马一职,其他大司徒刘致虚、大司空王徽烈并无变化。

    可是近年来刘致虚和王徽烈年事已高,常常抱恙,王徽烈经手的诸多政务早就改由同亲王的亲信代为处理。刘致虚倒找了个耿直的继任者纪自明帮忙,但这纪自明显然对朝中派系没有概念,在朝行事亦是不偏不倚。许善时自然是有心偏向皇后和太子的,只是他在朝中资历太浅,难以压众,有时不免力不从心。

    如此看来,同亲王以王族身份手握重权,深得圣心,在朝中势力深植多年,也难怪敏思妃要相中同亲王为自己的帮手了。借着这次知晓同亲王的秘密,敏思妃更是有了与之结盟的由头。

    “娘娘说笑了,皇位的继承自有圣上裁决。老臣帮不帮的,又能改变几何?况且如今东宫之位已定,太子品行端正,并无废黜之理。”

    “若是如今的太子有一天不在了呢?”

    同亲王定定地瞅着敏思妃看了一阵,缓缓言道:“娘娘的雄心果然令人佩服。”

    “王爷可愿相助?”敏思妃有意无意地将信笺拿在手中玩味了一番。

    同亲王心中不屑,嘴上肯定道:“可以考虑。”

    得到了同亲王这么一个朝中强势力量的支持,敏思妃达成所愿,满腹的欢喜在脸上想要隐藏也隐藏不住。

    李玄英在集庆阁外观察了半日,终于,等到了同亲王出门,李顺紧随同亲王的脚步离开了集庆阁,宫女桑柔则重新进入房中。李玄英担心同亲王和李顺看到自己,急忙躲了起来,心中却还在想着同亲王都与敏思妃密谋了些什么,自己是不是该问个究竟。

    李顺看四下无人,跟在同亲王身边,一边走一边小声问道:“殿下,是否真的要与敏思妃结盟?”

    “哼!她以为有了封信就有了我的把柄,便能要挟我为她所用了吗?天真!”

    “那殿下之后要怎么做?”

    “我们现在既然有共同的敌人,就同心协力做一把。总有一天,要让她知道黄雀在后的道理。”

    “如今看来,此前太子遇刺,怕是也有敏思妃的一份功劳吧。”

    “哼!都是些小伎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