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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十一、离去与等待

    文延义做梦也想不到最后一刻是文延寿救了自己。

    “将军!”知礼为自己的这一剑痛苦不已,他想不出这是为什么。

    “由我而起的争端,该由我来了结。”文延寿晕了过去。

    流黄使在一旁频频点头,道:“此事果然无需我们亲自动手。”

    “不知道死没死,要不要再补上一剑?”赤焰使有些不放心。

    “好啊,你去吧。”

    赤焰使刚要上前补上一剑,临济寺外传来了车马声。不一会儿,文子琢与张青阳带了张无痕入了临济寺。

    看到慧照禅师与龙锦城正在激战,文子琢觉得很是奇怪。再看知礼这边,却见一个失了双臂的老者倒在他身旁。文子琢不愿相信,却又半信半疑地来到老者面前,仔细辨别着眼前老者的面貌。

    “是,爹爹吗?”文子琢终于说出了那两个字,她从知礼的痛苦中得到了肯定的回答。

    文延寿前胸的伤口还在流血,文子琢叫道:“无痕,无痕,是爹爹,你的外公,我的爹爹!”张无痕急忙上前为文延寿吃了一粒守虚丸,并为他止血。

    “怎么会这样?发生了什么?”文子琢这才看清周围,等她看到文延义的时候,她的目光中尽是恨意:“是你吗?”

    文延义全身被恐惧笼罩,道:“不是我,是他,是他干的。”文延义指了指知礼。

    “是我,对,是我。”知礼自责到生不如死。

    文子琢愣住了,她不知道此前到底发生了什么。

    这时,慧照禅师与龙锦城之间胜负已定。慧照禅师中剑,龙锦城则是重重地挨了一掌,生平第一次受伤。虽已受伤,龙锦城却仍是一副凛然威风的高傲姿态。

    文子琢见了龙锦城,想到了母亲的死。她拔出天宁剑,指向龙锦城,道:“龙掌门,凤凰二使在哪儿?当年凤凰二使害我受伤,本不欲追究,却不曾想我的母亲死于二人之手。这笔账我一定要与凤凰二使算清楚。”

    龙锦城认出了眼前的文子琢,他抹掉嘴角渗出的血渍,忍了伤痛,挺直了腰板,道:“不错,当年凤凰二使确是受我指使,杀了许夫人。凤凰二使的帐,尽可以算在我头上,你要报仇,尽管来神爵派寻我,随时恭候。”说完此话,龙锦城便欲离开,临走之时又看看慧照禅师,满眼不服,道:“慧照禅师,好功夫!改日再来领教!”

    慧照禅师看着龙锦城离去的身影,心下叹服。龙锦城果然不负盛名,慧照多年不与人交手,今日之战,赢得很是侥幸。龙锦城虽然伤重,慧照却也受伤不轻。

    随着龙锦城的离去,神爵三使也自行散去。

    “你不是还要补上一剑吗?”

    “半死之人,老子才不屑于干这种无聊之事。”

    “你是做不到吧。”

    ……

    至于文延义,看看情势不妙,早已趁乱而逃。

    危机已除,那些要保卫临济寺的僧众长出了一口气,那些提了包裹的又偷偷将包裹放回了原处,一切归于平静。

    文延寿在昏黄的灯光下醒来,映入眼帘的是文子琢、知礼和张青阳。

    在他昏迷之时,张无痕和慧照禅师查探了他的病情。文子琢焦急地想要知道结果,慧照禅师叹息道:“人事已尽,只安天命。”张无痕有些犯愁道:“不独这伤,他本就病得很重。能活多久,我也不知道。大概,能活到明日吧。”文子琢听了这些,只愿这一切都是梦中。

    “爹爹……”文子琢看到文延寿睁眼,已是泪流满面,说不出话。

    文延寿原想默默地了却一生,世人眼中,他早已作鬼,不曾想还能活到此刻。再见女儿,已是偏得。他吃力地说道:“你来啦,看来我与这世间缘分未尽啊!重逢是幸事,不哭了吧!”

    文子琢哽咽着点点头。

    “这些年过得可好?听说你嫁了人,还有一女。”

    文子琢将张青阳拽到身边,道:“我师兄,也是我的夫君。”张无痕端了药从屋外进来,文子琢拉她到床侧,“无痕,来,见过你外公。”

    多了一个父亲,已令张无痕不知所措,如今又多了外公,张无痕觉得自己的亲戚不要太多。她将药递过去,道:“外公,吃药。”

    知礼连忙扶文延寿坐起,将药喂给他吃。文延寿勉强吃了药,看到知礼一脸悲切的样子,道:“知礼,辛苦你了!”

    “将军,是我不好。”

    “你没怪我吧!”

    知礼摇摇头,两行热泪却不听话地流了下来,挂在他那沟壑斑驳的脸上,显得愈发怪异。他在战场见惯了战友的死亡,与文延寿历经了非人的磨难,心内始终坚如磐石,未曾有过半分伤怀。今日却再也忍不住悲伤。

    “我本是沉疴难愈,时日无多,何必为我再多伤一条性命。人活世上,皆是一命。我是一命,文延义也是一命。知礼,我知你对文府忠心,当年是我传了你文蹈千秋剑法,也是我在你心中强加了复仇的执念。倘若你这执念一定要出剑方能消除,便由我承了你这一剑又能如何!知礼,忘了这一切吧,做你想做的,好好活着。”文延寿说完这些,精力不济,半天喘不上气。

    文子琢和知礼重又扶他躺下,文延寿又道:“子琢,等我死了,就埋在寺旁吧。”

    文子琢哭道:“不会的,爹爹,你好好休息。有无痕,还有慧照禅师在,你一定会好起来的!以后我会陪着爹爹,我们再也不分开。”

    张青阳默默地站在文子琢身旁,看她伤心欲绝的样子,仿佛他头脑中的一个女子,也曾是这般模样。张青阳不禁握住了文子琢的手。

    文延寿听了文子琢的话,有些怅惘:“能见上一面,我已知足。子琢,知道真相,你心中定然有恨吧,都是些过往之事,我只望你抛了去,今后一切安好。”

    他活着,不过为别人多添烦恼。人这一生,来无因由,去亦无着。当年侥幸求生,他以为是上天为了教他复仇而活,现在想想,却不过是为了让他尝尽世间苦楚而活。亲人离世之苦,身体残疾之痛,皆是生人之感,若是他死了,上天又能奈他何?如今,他了悟人生,终于要与地下的亲人团聚,死亡,于他是一种解脱。

    “子琢,我有些想念你母亲了。”

    那一夜,月暗星沉,未至天明,文延寿便去世了。

    按照文延寿所嘱,他被葬在了临济寺后山一片树林中,山鸟为伴,不算寂寞。

    在文延寿过世的第二日,临济寺迎来了同亲王的队伍。拖延了许多时日之后,同亲王终于踏上了迎归文延寿之路,也终于赶在文延寿过世之后抵达了临济寺。

    在临济寺得知文延寿过世的消息,同亲王如释重负。神爵派在这件事上做得还算稳妥,他是绝对不会想要见到活的文延寿,更不会允许文延寿活着见到皇上。貌似文延义在这件事上也是有功的,同亲王对他倒是多了几分好感。

    假惺惺的过场和装腔作势的关怀结束之后,同亲王便带着他浩浩荡荡的队伍回京复命了。笼罩在临济寺的依然是知礼和文子琢无尽的悲伤。

    人们习惯于以自己的方式理解彼此,结果往往事与愿违。文延寿以为只要他死了,一切便都结束了。少了自己这个累赘,知礼可以好好地活。可是,知礼没了复仇与将军的陪伴,他的遗憾又该如何解脱?人生所剩,不过是坟前长忆,虚度余生罢了。

    文子琢常常在想,如果她能早些知晓这一切,早些陪在父亲身边,如今她的心痛会不会少一些。究竟是什么样的命运,她要被迫经历两次失去亲人之痛呢?

    即便是文延义,他又真的会因为文延寿的大度与宽容能够幡然悔悟,重新做人么?说到底,死亡了却的是故人的心愿,生于世间之人,并不能获得哪怕一丝的救赎。

    “青阳,我要去神爵派,找凤凰二使报仇。”于悲痛中能够让文子琢打起精神的唯有此事了。

    谁知张青阳定定地望了文子琢半晌,道:“不要去。”

    文子琢愣住了。经过这些时日的诊治,张青阳的头疾明显好转。他已逐步开口说话,虽极少言语,可是整个人对文子琢更加依恋,也温柔了许多。文子琢相信他是在慢慢想起了自己。如今张青阳突然的话语让文子琢有些惊讶。

    “你再,你再说一遍?青阳,你知道我在说什么,对不对?凤凰二使杀了我母亲,我要为我的母亲报仇,你是支持我的,对不对?”

    张青阳陷入了沉默,文子琢的内心却在无望地挣扎。她多希望张青阳是记得自己的,多希望眼前之人能够听懂她的苦楚和倾诉,多希望他能给自己带来安慰。文子琢忍不住抱住张青阳,抽泣道:“青阳,我该怎么办?我失去了父亲,母仇未报,我还失去了你。你会陪我的,是不是?”

    张青阳有些被文子琢的举动吓到了,他推开文子琢,低了头,自言自语道:“隐惜谷。”

    他是在提醒她,两人要去隐惜谷吗?

    “青阳,我们先去神爵派,杀了凤凰二使,再去隐惜谷。我一定会陪你去隐惜谷的,你也要陪我去神爵派,好不好?”

    张青阳再不说话,一个人走开了。

    文子琢心有未甘,她去找了知礼。知礼在失了将军的空荡荡的房间中,犹如一具失了灵魂的躯壳。文子琢想在知礼这里获得复仇的支持,知礼却置若罔闻。于他而言,这世间所存,只有一座坟墓和悠悠岁月。看此情形,文子琢欲言又止。

    第二日,临济寺中少了张青阳的身影,等到文子琢发现的时候,为时已晚。没人知道张青阳何时离开,也没人知道他去了哪里。

    文子琢心中懊恼,她应该多一些耐心的。如果是以前,张青阳一定会对她百依百顺,即便不认同她的决定,也不会如今日这般一走了之。想到这一点,文子琢心中又多了一重伤心。

    文子琢要离开临济寺去寻张青阳,张无痕便留在了寺中。她记得张无痕说过李玄鉴会派人来接张无痕回宫的。文子琢本想对李玄鉴和张无痕之事再嘱咐几句,怎奈她急于寻回张青阳,方寸已乱,便未多言。

    “若是太子未能派人来接,你便留在此处等我可好?”

    “好。”

    文子琢抱了抱张无痕,摸了摸她的秀发,之后,便急匆匆离开了。文子琢没有想到的是,张无痕等来的,是四个小伙伴,还有一个未知的将来。

    一辆包裹严实的马车上,凤凰二使握住缰绳,驰往神爵派的方向。马车中,是凤凰二使的猎物田清欢和琅玕。

    田清欢和琅玕从边关被凤凰二使抓了之后,一路上,都被囚禁于这马车之上。田清欢动过要逃走的念头,怎知中了海芋香,即使醒了,若无解药,还是会浑身瘫软无力,又如何能逃。琅玕能够与田清欢被关在一处,虽失了自由,总好过田清欢一直躲着自己,却也自在。田清欢看琅玕一点儿要逃的努力都没有,心中暗暗生气,却又无计可施。

    凤凰二使抓了两人,本该早就回了集雍山,只是田清欢所服药物马上就要用尽,虽采了青天心,却还需再配些其他药材共同炼制。若是不尽快配药,只怕到了集雍山,田清欢早就一命呜呼了。

    想想龙锦城要抓二人回集雍山的目的是为了囚禁二人比试剑法,倘或死了一个,凤凰二使难以交差,不得已,凤凰二使只能带了田清欢和琅玕四处配药,配好了药,还要找人炼制,如此一来,便颇费了些时日。等到田清欢的药物炼好,凤凰二使方才带了两人继续赶往集雍山。

    这一日,客栈院中,两人被凤凰二使捆了双手双脚,堵了嘴巴,关进车内。凤凰二使驾了马车刚要上路,田清欢和琅玕却听见车外传来一个熟悉的声音。

    “呀!凤使、凰使两位师兄,怎么在这里遇见你们呀!是我爹派你们出来的?”听到这个清脆的语调,田清欢想了半天,终于想起这甜甜的声音是龙昙,她以目示意琅玕,琅玕也听出了这声音的主人。

    “师妹,这么巧,正是如此。掌门命我二人出来办些事情。”凤使答道。

    “哦,那你们事情可办好了?”

    “已然办好,正要回去复命。”

    “你们回去时可避开京城吧。”

    “为何?”

    “京中正在抓捕神爵派之人,原因不明,大家还是小心的好。”

    “多谢师妹关心!”凤使满脸感激。

    “这,车里,是不是关了人?”

    “这个嘛……”

    “看来被我说中了!关了谁?我爹给你们派了什么任务?我瞅瞅!”龙昙一副天真又好奇的样子,说着便要打开车门一探究竟。

    虽说龙昙是龙锦城之女,可是凤凰二使向来只以龙锦城之命是尊,龙锦城所派任务,两人从来都是秘而不宣,更不欲他人插手。

    “师妹,里面没什么的,你还是不要看了。”凤使急忙上前要拦住龙昙,连凰使也一并上前要拦。

    谁知龙昙还没碰到车门,她却脚下一滑,“哎呀”一声,向车门摔去。凤使担心龙昙摔倒,连忙上前扶住龙昙。可他刚扶稳了龙昙,龙昙却疾风一般劈下一掌,将凤使打晕在地。

    龙昙这边事出突然,凰使在一旁还没看清怎么回事,他的身后也被人偷袭,随即晕倒。

    田清欢和琅玕在车内仔细地听着外面的动静,一阵嘈杂之后,突然复归平静,紧接着,车门打开,龙昙和上官玉烛出现在两人面前。

    田清欢只听到了龙昙的声音,没想到上官玉烛也会同时出现。龙昙见了车内两人,并无惊讶,见了田清欢的脸,却不禁诧异道:“你的脸,怎么回事?”

    上官玉烛上车为田清欢和琅玕解了身上的绳索和封口之物,看清了田清欢的脸,他也十分吃惊,却又略感悲伤,道:“清欢,是你吗?”

    田清欢不安地用手捂住了自己的脸,直到琅玕和上官玉烛下了车,琅玕从怀中拿出一丝方巾,递给田清欢,田清欢用方巾蒙了脸,才小心翼翼地从车上下来。

    龙昙见田清欢两人身体乏力的状态,从怀中取出了海芋香的解药,拿给两人服下。过了好一阵,两人才解了海芋香之毒,身体恢复了正常。

    田清欢眼含泪花,站在原地一言不发,琅玕在一旁唉声叹气,上官玉烛心中有着万千疑问,却不知从何开口。

    龙昙看了三人的神情,道:“要不,你们先聊,我先把我的两位师兄送回客栈。”说着,龙昙进了客栈,招呼小二将凤凰二使抬进客栈房间,安顿好一切之后,再回到客栈前院。三人站在院中,还是龙昙刚刚离开时候的样子,时间仿佛在三人之间停滞下来。龙昙真是要被三人逼疯!

    “玉烛哥哥,你的伤还好吧?”龙昙突然非常关切地问道。

    “你受伤了?”

    “伤到哪儿了?”

    “严不严重?”

    ……

    果然,龙昙一句话,田清欢和琅玕一连串的关心接踵而至。田清欢拉了上官玉烛的衣袖,紧张地上下打量他的身子。上官玉烛难为情地说道:“没有,我很好。”他瞪了龙昙一眼,心想:“她什么时候开始对我使用这么亲热的称呼了?”

    上官玉烛知道田清欢还活着,却不知她的脸变成如今的样子,他为她难过,道:“清欢,你受苦了。”

    田清欢忍了许久的泪因了这一句便稀里哗啦地落下来。她扑进上官玉烛的怀中,委屈地哭个不停。

    龙昙有些后悔打破了三人的沉默,她想立马上前把田清欢从上官玉烛怀中拉开,并指着上官玉烛的怀抱告诉田清欢“这是我的!”这样的动作她在心中反复思量了许久,最终却没那么做,只是淡淡地说了句:“我这边已经处理好了,要不,边走边聊?”于是,大家上了凤凰二使的马车,由琅玕赶车,四人一起离开了客栈。

    马车上,田清欢向上官玉烛和龙昙述说了自己经历的所有,末了,又向上官玉烛问道:“哥,你和昙儿姑娘一直在一起么?你们是从哪里过来的?怎会路过此地?”

    上官玉烛挠了挠头,不知从何说起。

    “我们,是从京城过来的。”

    原来,上官玉烛被文延义打伤之后,便一直在京城休养。

    很快,遇上京城大肆搜捕神爵派的人,神爵五使的画像挂满京城的大街小巷。上官玉烛担心龙昙被官府的人抓了去,急于离开京城。龙昙倒是一点儿都不担心,照样天天没事人一般在京城中晃悠,有时撇下上官玉烛,一天都不见人影。直到近日,上官玉烛的伤势好得差不多了,龙昙才同意出京。

    出了京城,上官玉烛还没想好去哪儿,却看龙昙一副成竹在胸的样子,便问道:“我们这是要去哪儿?”

    “自然是去找文延义给你报仇。”

    上官玉烛觉得很是神奇,道:“你怎么知道他去了哪里?你怎么做到的?还是用弋獲追查的吗?”

    龙昙有些嫌弃地回道:“这有什么好奇怪的!你们东垣派是不是没有找过人?哪儿那么多废话!”

    上官玉烛像被夫子训斥的学生一般,低了头。现在想想,他在寻找田清欢的时候还时常与东垣派有联系,这一年多来陪了龙昙东奔西走,他都忘了自己要做什么了,更是再未给东垣派的师叔和师兄弟们传过消息。

    龙昙好似看出了上官玉烛的心思,道:“好啦,你这伤刚好,万事有我,别乱想了。今日你陪我找到文延义,了了这桩事,改日我陪你回东垣派如何?”

    上官玉烛笑了笑,觉得如今的龙昙很是善解人意。

    这一日,上官玉烛和龙昙出了客栈刚要继续出发,无意间看到了凤凰二使在客栈前院的身影,而他们押入车中之人倒像是田清欢和琅玕两人。上官玉烛想要上前查证,却被龙昙拦住。

    依照龙昙的判断,凤凰二使可不会轻易告知两人车上关的是谁,更不可能放了车上之人。她又不想与凤凰二使正面冲突,便与上官玉烛设计打晕了凤凰二使,救下了田清欢和琅玕。

    听了上官玉烛简单讲述的来龙去脉,田清欢点点头,若有所思,转而问龙昙道:“你为什么要救我们呢?你不是神爵派的人么?”

    “自然是因为你们是玉烛哥哥的朋友和妹妹,他的朋友就是我的朋友,他的妹妹就是我的——”龙昙看了一眼田清欢,问道:“你多大?”

    “呃,二十一岁。”

    “嗯,我十八——姐姐,玉烛哥哥的妹妹就是我的姐姐。清欢姐姐!”从龙昙口中说出的话比她手中的棒棒糖还要甜上几分。

    “那凤凰二使一会儿醒过来,不会追上来么?”

    “不会的,我给他们安排了三日的睡眠,不到时辰,他们是不会醒的。三日之后,他们想追也追不上了。”

    田清欢对神爵派之人原有些嫌恶,此时却又觉得龙昙有些可爱,在龙昙和上官玉烛之间,貌似并不寻常。田清欢对龙昙道:“谢谢你!”

    “客气了!小事一桩。”龙昙对田清欢随便地回应着,眼睛却是一刻不离上官玉烛身上。

    上官玉烛在车内被龙昙的目光看得浑身不自在,打开车窗,看向外面。

    看了马车前行的方向,上官玉烛道:“这是,恒州城的方向?文延义该不会是去了……临济寺吧!”

    “去了不就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