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人死家散
车上的独孤秀和钱益善都听明白了，这是典型的家仆欺主，王季宏刚死，家里的随身就要卷东西跑了，按唐律，随身不同于部曲，跟主人是雇佣关系，并非主家的奴婢，所以只要这随身说的是真的，雇佣期满，主家没道理强留人家，只不过这胖子一点也不念及旧情，明着说是主家欠月钱，分明是想趁王季宏新死，大儿子去报官，家里无人主事，把值钱的东西都卷走，吃相实在太难看了。
这时高大胖子抱着两个大包袱从院内走了出来，少年追出门口大喊：“高野生，你等着，将来我们一定找你算账。”
那高大胖子回头狠狠啐了一口，嘴里低声骂了一句什么，不管不顾的继续走。
听少年的喊话，那胖子叫高野生，独孤秀有心帮少年抢回高野生身上的包袱，但一想到今天来还有正事，强出头恐怕不利于一会的调查，只能强压怒火，但这厮着实可恶，独孤秀实在看不下去，眼珠一转，心里有了主意。
独孤秀快走两步，来到高野生面前，一脸讨好的说：“高老哥，听这意思，王家人是短你月钱吗？”
高野生脚步不停，边走边警惕的看着独孤秀：“你是干什么的？想替王家出头？”
独孤秀笑眯眯的说：“巧了，我们也是来要账的。”说着他一拉高野生，“高老哥，你慢点，我有件事说，绝对是好事。”
高野生见对方不像有什么敌意，戒备心松了不少，站住了，一脸不耐烦的说：“什么事，快说。”
独孤秀凑上前，小声跟高野生说：“我知道他……”
高野生听了，先是眼前一亮，随即又疑惑的看着独孤秀：“有这事，那你怎么不去？”
独孤秀下巴一甩，看向车旁的钱益善：“那点钱，根本就不够还我们的账，看见没，妈妈都亲自来了，他欠我们的钱，那可多了去了，我们得跟他王家好好算算。”
高野生想了想，抬脚就走，边走边说：“好，我这就去，怎么着也把这个月的月钱要出来。娘的，不能白给他们王家干活。”
见高野生走远，钱益善凑近了好奇的问：“你跟他说什么了？你是不是又鼓弄坏水了？”
独孤秀神秘的一笑：“没说什么，我就说让他去东市肉行第二家店，找个姓张的屠户，他只消跟张屠户说，你欠我们王家的钱该还了吧，张屠户就会给你拿钱，因为张屠户欠王家钱。”
钱益善迷糊了：“你竟然帮这号人弄钱，张屠户真的欠王季宏的钱？”
独孤秀哼了一声：“屁，几天前，张屠户跟布行的一个姓王的登徒子打了一架，因为张屠户的婆娘长得不赖，姓王的泼皮借着酒劲说了几句轻薄话，那张屠户脾气暴的很，打了那姓王的，周围几家铺子的人费了老大的劲才拉开，姓王的嚷嚷要报官，张屠户毕竟打了人，见了官肯定吃亏，周围的人都劝张屠户给姓王的几个钱私了，张屠户当时只给了十几个钱，姓王的不干，说以后还会来要钱，还是周围的人勉强给拉开的，当时气的张屠户直跳脚。我让这小子装成姓王的去要钱，那张屠户体壮如牛，暴脾气上来，不打得他半死算他命好。”
“我就知道你又使坏，这姓高的遇上你也算他倒霉了。”钱益善嘟囔着，也不知是幸灾乐祸还是乐见其成。
“好了，不说他了，走吧。我跟你交代的，你可都记好了。”独孤秀说着就要转身。
这时远处有人高喊“我回来了，怎么回事？”
独孤秀和钱益善回头一看，一个青衫少年和一位四十多岁的仆人快步朝王宅大门口走去。
刚才跟高野生拉扯的少年迎了上去，十分委屈的边哭边说：“哥，你可算回来了，这一上午，家里走了好多人，最可恨的是高野生，还卷了两大包东西跑了。”
“那几个护院呢？”青衫少年望向院内，面有疲态。
瘦弱少年哭着说：“在后院呢，早上你刚出门他们就来找我，要这几天的工钱，张嘴就要一千贯，说之前阿爷说好的，我说我不知道阿爷跟你们怎么说的，我说你们也知道，家里值钱的都被那贼偷走了，现在家里也没有现钱，那些人一听就嚷嚷着要走。好在那个王三金的还算讲理，劝其他人先别走，说阿爷死了，咱们兄弟年纪小，也顶不起事，肯定是给不起工钱了，但他说好歹也算相识一场，等官府的人来，跟官府讲明白情况大家再走，让官府早日破案，官府破了案，找回了王家被偷的钱，也就有钱付工钱了。”
青衫少年双拳紧握，咬牙切齿说：“这帮混账，阿爷请他们来是看家护院的，他们没保住阿爷的命，也没保住咱家的钱财，还好意思找咱们要钱，不要脸。”
瘦弱的少年说：“我也是这么说的，他们说昨晚他们跟强盗交手，全家人也都看到了，他们也都尽力了，还有个人受伤了，那强盗武功高强。他们还说我不想给工钱，是耍无赖。”
“哎，这什么世道，阿爷刚没，这些人就……哎，都靠不住啊。”青衫少年比弟弟大几岁，但也只有十七八岁，家中遭逢大变，父亲死了，没了主心骨，这种情况也不知该如何应对，想了一会才说：“等等吧，官府一会就派人来，官府不会不管的。”说着就往院内走。
两兄弟说话时，独孤秀在远处也听的差不多了，知道王季宏是被人杀的，现在的当务之急是看看王季宏的尸体，见几人要进院，独孤秀赶紧快步上前：“二位可是王家的公子？”
两个少年还没回话，跟着青衫少年的仆人便挡到了前面，仆人刚才远远看到独孤秀跟高野生说话，又见独孤秀的打扮不像是什么正派人，所以对独孤秀没什么好印象，一脸敌意的看着独孤秀，戒备的问：“你是什么人？”
这时高大胖子抱着两个大包袱从院内走了出来，少年追出门口大喊：“高野生，你等着，将来我们一定找你算账。”
那高大胖子回头狠狠啐了一口，嘴里低声骂了一句什么，不管不顾的继续走。
听少年的喊话，那胖子叫高野生，独孤秀有心帮少年抢回高野生身上的包袱，但一想到今天来还有正事，强出头恐怕不利于一会的调查，只能强压怒火，但这厮着实可恶，独孤秀实在看不下去，眼珠一转，心里有了主意。
独孤秀快走两步，来到高野生面前，一脸讨好的说：“高老哥，听这意思，王家人是短你月钱吗？”
高野生脚步不停，边走边警惕的看着独孤秀：“你是干什么的？想替王家出头？”
独孤秀笑眯眯的说：“巧了，我们也是来要账的。”说着他一拉高野生，“高老哥，你慢点，我有件事说，绝对是好事。”
高野生见对方不像有什么敌意，戒备心松了不少，站住了，一脸不耐烦的说：“什么事，快说。”
独孤秀凑上前，小声跟高野生说：“我知道他……”
高野生听了，先是眼前一亮，随即又疑惑的看着独孤秀：“有这事，那你怎么不去？”
独孤秀下巴一甩，看向车旁的钱益善：“那点钱，根本就不够还我们的账，看见没，妈妈都亲自来了，他欠我们的钱，那可多了去了，我们得跟他王家好好算算。”
高野生想了想，抬脚就走，边走边说：“好，我这就去，怎么着也把这个月的月钱要出来。娘的，不能白给他们王家干活。”
见高野生走远，钱益善凑近了好奇的问：“你跟他说什么了？你是不是又鼓弄坏水了？”
独孤秀神秘的一笑：“没说什么，我就说让他去东市肉行第二家店，找个姓张的屠户，他只消跟张屠户说，你欠我们王家的钱该还了吧，张屠户就会给你拿钱，因为张屠户欠王家钱。”
钱益善迷糊了：“你竟然帮这号人弄钱，张屠户真的欠王季宏的钱？”
独孤秀哼了一声：“屁，几天前，张屠户跟布行的一个姓王的登徒子打了一架，因为张屠户的婆娘长得不赖，姓王的泼皮借着酒劲说了几句轻薄话，那张屠户脾气暴的很，打了那姓王的，周围几家铺子的人费了老大的劲才拉开，姓王的嚷嚷要报官，张屠户毕竟打了人，见了官肯定吃亏，周围的人都劝张屠户给姓王的几个钱私了，张屠户当时只给了十几个钱，姓王的不干，说以后还会来要钱，还是周围的人勉强给拉开的，当时气的张屠户直跳脚。我让这小子装成姓王的去要钱，那张屠户体壮如牛，暴脾气上来，不打得他半死算他命好。”
“我就知道你又使坏，这姓高的遇上你也算他倒霉了。”钱益善嘟囔着，也不知是幸灾乐祸还是乐见其成。
“好了，不说他了，走吧。我跟你交代的，你可都记好了。”独孤秀说着就要转身。
这时远处有人高喊“我回来了，怎么回事？”
独孤秀和钱益善回头一看，一个青衫少年和一位四十多岁的仆人快步朝王宅大门口走去。
刚才跟高野生拉扯的少年迎了上去，十分委屈的边哭边说：“哥，你可算回来了，这一上午，家里走了好多人，最可恨的是高野生，还卷了两大包东西跑了。”
“那几个护院呢？”青衫少年望向院内，面有疲态。
瘦弱少年哭着说：“在后院呢，早上你刚出门他们就来找我，要这几天的工钱，张嘴就要一千贯，说之前阿爷说好的，我说我不知道阿爷跟你们怎么说的，我说你们也知道，家里值钱的都被那贼偷走了，现在家里也没有现钱，那些人一听就嚷嚷着要走。好在那个王三金的还算讲理，劝其他人先别走，说阿爷死了，咱们兄弟年纪小，也顶不起事，肯定是给不起工钱了，但他说好歹也算相识一场，等官府的人来，跟官府讲明白情况大家再走，让官府早日破案，官府破了案，找回了王家被偷的钱，也就有钱付工钱了。”
青衫少年双拳紧握，咬牙切齿说：“这帮混账，阿爷请他们来是看家护院的，他们没保住阿爷的命，也没保住咱家的钱财，还好意思找咱们要钱，不要脸。”
瘦弱的少年说：“我也是这么说的，他们说昨晚他们跟强盗交手，全家人也都看到了，他们也都尽力了，还有个人受伤了，那强盗武功高强。他们还说我不想给工钱，是耍无赖。”
“哎，这什么世道，阿爷刚没，这些人就……哎，都靠不住啊。”青衫少年比弟弟大几岁，但也只有十七八岁，家中遭逢大变，父亲死了，没了主心骨，这种情况也不知该如何应对，想了一会才说：“等等吧，官府一会就派人来，官府不会不管的。”说着就往院内走。
两兄弟说话时，独孤秀在远处也听的差不多了，知道王季宏是被人杀的，现在的当务之急是看看王季宏的尸体，见几人要进院，独孤秀赶紧快步上前：“二位可是王家的公子？”
两个少年还没回话，跟着青衫少年的仆人便挡到了前面，仆人刚才远远看到独孤秀跟高野生说话，又见独孤秀的打扮不像是什么正派人，所以对独孤秀没什么好印象，一脸敌意的看着独孤秀，戒备的问：“你是什么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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