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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神秘之物

    六娘一愣,回忆着昨晚的情形:“昨晚夜里确实来贼了,他们几个护院还跟那贼打起来了,打的还挺激烈……嗯,是啊,他们为什么不揭穿大郎撒的谎?”

    独孤秀沉吟了一会,缓缓开口:“只有一种解释,他们不揭穿王崇礼,承认王季宏是被飞贼所杀,不是在替你圆谎,而是将计就计,他们通过指责你勾结外贼,把勾结外贼杀死王季宏的帽子扣在你头上。至于目的吗,只要把你这个主母送进大牢,这个家里就没人能阻止他们找东西了。”

    六娘狠狠的说:“我早就知道他们没安好心,他们刚一来我就怀疑他们不是好人。”

    “知道他们是什么来路吗?”独孤秀问:“王季宏提到过吗?”

    “那死鬼,什么都不跟我说,这些人进这个家后,我就一直觉得他们很神秘。”六娘说。

    独孤秀问:“怎么个神秘?”

    六娘说:“他们在家里的时候,除了吃饭,白天很少出屋,王季宏出门,他们化妆车夫或仆人,从外面一回来,立即进屋,几乎不跟人说话。倒是晚上,他们都去后院练功,但看着他们又不像是正经练功,像是在找什么东西。”

    “还有其他的吗?”独孤秀想了想,不跟人说话倒没什么,真正奇怪的地方不在这里,倒是这些人在翻找东西,独孤秀想着说道:“他们似乎在找什么东西,王季宏应该有什么东西,要么是很值钱,要么关系重大,这些人应该知道了王季宏的东西,王季宏跟没跟你说过有这种东西?”

    六娘回忆了一下,皱眉说:“好像是有个什么东西,他说东西倒是好东西,却也是个祸害。”

    独孤秀问:“他没说是什么东西?”

    六娘摇头:“没说,我问过是什么东西,他不说。”

    独孤秀又问:“也没说藏哪了?”

    六娘仍旧摇头:“我也问了,他说谁也想不到。”

    说完这些,六娘一脸的如释重负,轻松的说:“好了,我说完了,你送我去官府吧,我一人做事一人当,都是我干的。”

    独孤秀淡淡一笑:“我若想把你送官,就不会把他们都支出去了。”

    “你不把我送官,那你费这么大功夫干嘛?”六娘困惑了。

    “我又不是官差,找出凶手不是我的职责,我只想讨回王季宏欠我们的钱。”独孤秀说道:“你在藏钱的时候,有没有发现比较特别的东西?”

    六娘摇头。

    独孤秀不甘心:“比如看起来不像是太值钱的,却又是很小心的收着的。”

    六娘仍旧摇头。

    独孤秀又问:“王季宏收到的那封奇怪的信,该不会是你跟王崇礼合谋的吧?”

    六娘连连摆手:“当然不是,我们连那封信里写的啥都不知道,哎,对了,他就是在收到那封信后,叹气说那东西是祸害的。”

    “所以他才会请护院,对吧?”独孤秀问。

    六娘点头。

    独孤秀陷入了思索,现在基本可以确定,王季宏的死跟那个东西有关,他收到的那封信,肯定也跟那东西有关,王三金他们几个护院也在找那东西。

    但是这件事跟自家店被抄有什么关系呢?

    今天的事情太多了,独孤秀一时想不清楚,他站起身,往外走。

    “你真的……不追究我?”六娘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独孤秀回头正要说话,六娘已经跪了下去,眼中含泪说道:“我和大郎谢谢你的大恩大德。”

    独孤秀本不想说什么,王季宏毕竟是这个女人杀的,谋杀亲夫,与继子私通,确实有罪,但又想到她杀王季宏也是情有可原,王季宏确实太过分,而她跟王崇礼又是两情相悦,此刻又见她真情流露,独孤秀心肠瞬间又软了下来,赶紧上前搀扶,想说两句宽慰的话,可是又不知从何说起,他心情十分复杂,看着六娘感动的泪,又看着她手腕隐隐露出的伤痕,轻轻叹了口气,转身往外走。

    独孤秀走出门,见王家人都站在院中等着,独孤秀也不说话,沉默的往外走。

    钱益善上前,小声询问怎么样,独孤秀轻轻摇了摇头,轻轻说了声,走。

    钱益善虽一脸疑惑,但还是跟着往外走。

    王家人见独孤秀这般模样,虽然都很好奇,但也都没说话,四叔转头看向正房内,只见六娘站在门口,一动不动的望着独孤秀的背影出神。

    独孤秀和钱益善出了王家大门,见左右无人,钱益善小声问独孤秀:“你是不是怀疑六娘,是她勾结的外贼吧?”

    “根本就没有贼,我说有贼只是迷惑他们。”独孤秀答道。

    钱益善不解:“没有贼,那你拓下来的指印是哪来的?”

    独孤秀伸出自己的中指:“床头也没有指印,纸上的指印也不是拓下来的,是我自己偷偷按上去的,我在纸上抹朱砂的时候自己按了一下,洗手的时候洗掉了手指的油朱砂,又用布团一擦,你们就看不出来了。”

    “哦,我明白了,你早就想好要怎么办了,你怕我们看到你搞鬼,所以才让所有人都出去,我还以为你真要拓指印呢。哎,不对,既然没有贼,那是……该……该不会是六娘杀的人吧?”钱益善陡然想到了什么。

    独孤秀拍了拍钱益善的肩膀:“真聪明,一猜就中了。”

    “你少讽刺我,我看穿她也不比你早。”钱益善将独孤秀的手拨开:“你是什么时候开始怀疑六娘的?”

    “因为钱。”独孤秀淡淡的说。

    “什么钱?”钱益善皱眉,“她家里没钱了呀,哦,不对,既然王季宏是她杀的,那么钱应该也是她自己藏起来的,啊,我明白了,咱们该找她要钱去。”

    独孤秀叹了口气,看起来很是无奈:“你对钱确实敏感,但敏感的不是地方。你难道没想到,一个女人,死了男人,还是被贼杀了,她就算不悲痛欲绝,难道不应该极力配合官差,让官差快点抓住杀他男人的凶手,给她男人报仇雪恨张罗后事吗?你看她的反应,对王季宏的死完全就不上心,家里丢了哪些东西倒是一样样说的清楚明白,她的心思全在那些家产上。不可疑吗?”

    钱益善连连点头:“有道理,其实我刚才也有点怀疑了,只是后来被你打岔就忘了。”

    独孤秀也不跟他争辩,只继续说:“还有她的衣服,不湿也不潮,她那气色也不像在后厨冻了一晚,所以她一定说谎了。”

    钱益善点头:“这些我也注意到了,只不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