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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受伤的总是我

    岳笑根本没有料到他会突然发难。

    按照心里设想,这人是虚无观的叛徒,自当由柳桐桐等人收拾,与自己何干。

    “周老...老先生,咱们也算朋友。你毕竟是武者,欺负我不算本事,你找同门师侄去啊,你抓我干嘛。”

    “少废话!”

    周老怪冷声呵斥,五指发力。

    他顿觉脖颈发紧,疼得不敢多说。

    以柳桐桐为首的五名道士立刻围了上去。

    甚至连小喜子也冲上前,对周老怪说道:“姓周的,别伤我大兄弟。”

    柳桐桐逼迫道:“周老怪,你今日无论如何也逃不出此地,莫要做无谓之争。”

    困兽犹斗,往往会造成鱼死网破的局面。

    如今的周老怪便是那一头困兽,他多年计谋已被识破,极有可能在临死前找人陪葬。

    这时候,最紧张的还是岳笑。

    他已瞥见周老怪的手指在微颤,前臂筋肉也微微抖动着。

    如果稍不留神,自己就得死在其手下,这让他担忧和紧张得浑身颤抖,脑海一片空白。

    “周...周大哥,咱们有话好好说,莫要动手!”

    冷汗从额角留下,他的唇色惨白,既怕对方失手又怕柳桐桐等人逼迫太甚。

    是以,他只能尴尬地笑了起来,试图应付内心的惶恐并安慰身后的敌人。

    就在嘴角上扬的刹那,令他觉得悚然的事情忽然间发生。

    对面的虚无观弟子脸色突然一阵惨青,像见到了鬼一样。

    不!

    应该是见到了比鬼还可怕的事物,才足以让这群四大派弟子如此骇怖慌惶。

    “他...他笑了。”

    围观的百姓也猛然间瞪大眼睛,不可思议地看着他。

    周老怪动念极快,几乎是在刹那间松开了岳笑,闪身逃命。

    虚无观弟子也都退后数丈之外。

    围观百姓和邪教徒们也都慌乱撤退,有些人脚下发软,在慌乱中摔倒,只能手脚并用在地上抓挠逃脱。

    岳笑楞在原地,还没反应过来是怎么回事,就听小喜子呼喊。

    “大兄弟,快跑!”

    闻言,他突然想起那个古怪的天道法则。

    北境不能笑。

    一笑就得死。

    糟了,难道我的穿越之旅至此便走向终场?

    淦!!!

    时间一分一秒地流逝,他能够清晰地感觉到汗水浸透了棉衣。

    也不知过了多久,人群中的喧闹转而改为了疑惑。

    “北境能笑了?”

    “他怎么还没被雷劈死。”

    “原来,这个人才是真正的圣尊!圣尊显灵了!”

    百姓们瞠目结舌地看着他,被周老怪欺骗的心灵突然找到了慰藉。

    原来,传说中的圣尊真的存在!

    “小喜子,北境到底能不能笑?”

    这小子还敢骗我,我笑了怎么不见有什么所谓的天雷。

    小喜子惊讶地说不出话,平生第一次开始怀疑起天道是否存在。

    相较于百姓的愚钝,武者的心思显然更为灵活。

    双方立刻觉察不对。

    凡人触犯天道而招引天雷之时,天地间真气必有异动,为何现在却风平无波?

    眼前的少年连一品·武道都没有突破,如何能不畏天道法则?

    周老怪动念极快,闪身而去,五指成爪,朝岳笑捺去。

    “抢人!”

    柳桐桐紧随其后,虚无观弟子同时动手。

    此时,身处漩涡中心的岳笑还沉浸在对于天道法则的怀疑当中。

    身后一阵疾风刮来。

    他下意识扭头回望,还来不及惊呼,人已被对方擒住。

    这一次,周老怪不再恋战,抓住岳笑后,手指如电,封住他身上三大要穴。

    后又朝石壁狠狠拍上一掌,震得山体乱颤,碎石掉落。

    趁此混乱之时,从旁边的石道逃走。

    虚无观弟子本欲追赶,岂料一块大石头从上方砸下,堵住石道。

    “师姐,怎么办!”

    “纵然上天入地也要抓到岳笑。”

    柳桐桐面色严峻,扭头往石室外奔去。

    另一边,伴随着山体平稳,百姓也从慌乱中回过神来。

    今日,他们供奉多年的圣尊露出真面目,又遇到了一个无惧天道法则的少年,诸般种种事令他们触目惊心。

    县令大人正打算吩咐手下将邪教徒拿下,岂料眨眼看去,却发现包括大祭司在内的邪教徒不知何时已毙命当场。

    他虽然心感疑惑却也省去了许多麻烦事。

    “知道奏折如何写了吗?”

    “知道!周主簿为祸百姓,您率众拼死相抗,剿灭六部邪教。”

    县丞附耳轻言。

    “甚好!甚好!”

    话落,他组织百姓离开石室。

    原地独剩小喜子一人,他喃喃自语:“柳姑娘为何如此急迫地想要抓到岳笑?”

    随后,他又来到来到大祭司的尸体旁仔细勘察。

    这一看令他身子颤抖。

    “这是...”

    ......

    百姓们返回冬宁镇时,已是午时。

    周老怪一手为他们建立的信仰,终在今日彻底崩塌。

    一时间,所有人都无法从中走出来,又或者他们并不愿意走出来。

    大街上满是碎裂的瓷片。

    他们将家里供奉的圣尊雕像狠狠摔在地上,似乎这是唯一能够发泄的方式。

    只是,不知道这座边陲小镇的人们接下来该如何度日,以遣这不能笑的永日。

    南城门,一行人驾马来到冬宁镇。

    看着满街狼藉,他们彼此对视,不知发生了什么。

    一个贵公子勒紧马绳驻足,率众下马,向一位老头询问此处发生了何事。

    “你们也是中州人?”

    这人的口音和那个戳破邪教阴谋又被周老怪掳走的少年十分相似。

    “在下的确是来自中州!”

    “滚滚!北境不欢迎你们中州人。”

    老头将对方推搡开,继续骂骂咧咧地踩着地上的瓷片。

    “老人家,莫要动怒!”

    贵公子再次上前,掏出一锭银塞给老头。

    “刚刚听您说也是中州人,难道最近咱们镇上有许多中州人吗?”

    “谁要你的臭钱,圣尊都没了,要钱有何用。”

    老头将银子扔到他身上,怒骂道:“要不是你们中州人,圣教又岂会被灭?你们若真想救我们,早干嘛去了?还得圣教蛊毒我们这么久...”

    “都怪那个姓岳的小子,他不光害了我们,更害了整个冬宁镇。

    笑而不死者,谓之不详。现在冬宁镇出了这样一个不祥之人,以后的日子可怎么过啊。”

    依据北境民俗,犯天条而不死者会给身边人带来不幸。

    老头说着说着,兀自抱头痛哭。

    这一次,贵公子没有开口安慰。而是向同行者使了个眼色。

    他们来到一处偏僻的巷角,开始悄声议论。

    说话时,个个人脸上都浮现出了冷冽的杀意。

    但是他们却忽略了一点:

    一个小乞丐正躲在暗处偷听他们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