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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章 紫阙台

    “临渊?血魔?似是在家中古籍上看到过......”

    “莫非是那个家伙?弟子想起来了,家中古籍记载:北有临渊,深不可测,底有邪魔,形如巨海,其生性嗜血;寿同日月,不死不灭;千载一现,吞星蚀月;所至之处方圆千里尽是尸骸,生灵尽被吸干血肉而死!”

    “可书中记载那魔头数百年前便已被道祖斩杀,如何在十年前现身于此,莫不是书上写错了不成?”

    “只能说半对半错吧,当年道祖确是欲斩杀此魔头。只可惜那妖魔化身血海,实是难击其要害,道祖与其在此苦战三日,终是无计可施,便施展神通,将其封印在此处。十年前,应是那魔头冲破封印,欲卷土重来。道祖神武,应是隔空飞剑将此魔头打回地下,再度封印于此处。”

    “若如师傅您所说,那把剑岂不是道祖用于封印那魔头之物,若是取走那把剑,放那魔头出来,你我师徒二人应当如何?岂不是成了千古罪人?”

    朱广安闻言甚是惊恐,那等连道祖都束手无策的妖魔,他们二人怎能应对。眼前这家伙平时看着人畜无害的样子,怎心里却盘算着如此惊天的事情,现在还要拉自己下水。朱广安心中不由得暗叫命苦,怎遇上一个如此的疯子!

    看着眼前一脸惊恐的朱广安,齐一思心中暗叹,但还是出言宽慰道:“广安你莫慌,要想成大事怎可畏首畏尾,想道祖当年还未成仙时,便仗着手中三尺长剑睥睨天下群雄,又何曾怕过?”

    “我等怎可与道祖那般人中龙凤相提并论?师傅啊,弟子劝您一句,还是老老实实回山吧,莫要想这些要掉脑袋的事了。”

    “人中龙凤?道祖像你这么大的时候应是还在村口逗心恙之人玩呢。”

    这个念头刚冒出来,齐一思心中直呼罪过,怎可如此贬低道祖,但转念一想此事可是那人亲口说的,非是无中生有,恶意诽谤,顿时心中轻松了些。

    “广安啊,此事为师自有一些把握,不然怎会动此心思。你猜有没有一种可能,那把剑并非是用于封印之物,而是在此处等一个有缘人?”

    说至此处,齐一思又回想起当年昆仑山顶,与那人坐而论道时的场景。

    ......

    “道祖莫忧,自天地初开,生灵降世以来,沧海桑田千万载,这世上何时少过惊世之才?今日虽未有人能入道祖法眼,他日定有人可继承道祖之衣钵。”

    那人闻言苦笑一声,继而说道:“唉,也罢。说不定哪天我不高兴了,便将那把破剑扔下去,管他是仙是魔,是人是鬼,若是有缘捡到了,便任他耍去吧。想当年,我不也是......”

    言至此处,那人顿了顿,没再说下去。

    “道祖玩笑了,此等大事怎可如此儿戏。”

    ......

    那人那日所说,他只当是玩笑话,也未放在心上。可十年前他云游至此,听闻天降道剑,心中震动。当去那紫阙台上看到那把剑时,才惊觉那人所说或是实话。自是心中暗叹,那人心思,真是难以常理度之啊。

    “有缘之人?师傅,此事您可是窥得了天机?”

    齐一思正回想着往事,思绪忽被朱广安的问话拉了回来。

    “为师何尝不想,只可惜涉及到那个层次的事情,以为师目前的功力,终是看不破啊......”

    齐一思心中叫苦,昨日他施术推演天机,可惜天道紊乱,终是遭了天道反噬。天机难测,这可不是个好兆头啊,只怕是这世间要有大动荡了。

    “师傅啊,既是天机难窥,此事你何来把握,又怎知那剑与我有缘?”

    “广安啊,你可知我为何收你为徒?非是因你乃朱家之人,而是因我知你有颗向剑之心。可是你今日实是让为师失望了啊......”

    齐一思并未回答,而是皱起眉头转身对朱广安如是说道。

    “师傅,我......”

    齐一思看了看那朱广安,眉间松了松,又出声问道:“广安,你可知我扶风齐家倚仗何物立于这尘世之中?”

    朱广安不知齐一思为何突然问此,但还是老实回答道:“回师傅,扶风齐家与我长宁朱家皆是陛下手下的得力干将,弟子自是知齐家乃是以推演之术闻名天下。不知师傅何故问此?”

    此事朱广安自是知道,他便是为了学那天机术才拜齐一思为师,只可惜这家伙总是以家中秘术,不可外传的理由断然回绝他。

    “仅是推演之术吗?唉,你可知我齐家在阵法一道的成就,放眼天下,也当是执牛耳者!”

    齐一思话语中带着一丝傲气,看着一旁的朱广安,摸了摸腰间的酒葫芦。

    “齐家的阵法......”

    朱广安思索着,这点他不甚了解,只是依稀记得幼年时来家中重整护山大阵的那人,似是姓齐。

    只消得片刻,朱广安似是微微反应过来了,急忙问道:“那依师傅所说,此行应是无事?”

    “为师只可保那禁制无恙,至于那把剑能不能拿到,就看你有没有这个机缘了。”

    齐一思言罢,轻叹了一声。他曾为朱广安测过气运,这孩子是有大机缘的,只是此行能否如愿,他也无有十足把握。

    而朱广安闻言,心中一喜,此行既是无事,那就不妨一试。

    “那师傅,我们何时去取那把剑!”

    “你莫要心急,为师现在便是要带你去。到了那处,你莫要声张,一切听从为师的安排便可。”

    “师傅所言,弟子必牢记在心。只是师傅,你确定是现在去吗?做此等事情不应待月黑风高之时吗?这大白天的你我二人做此事,怕是会惊动他人啊!”

    “唉,你未来过此处,应是不知。做此事,白天可比晚上安全多了,到了那紫阙台你便明了。”

    “弟子知道了......”

    朱广安嘴上如此说,心中还是不解。

    齐一思也未再过多解释,引着朱广安往那城中东北处快步走去。

    而那朱广安此时心中一扫刚才的阴霾,变得甚是火热。

    “若真如师傅所说,那把剑是道祖之物,又与我有缘,待我掌此利器,莫说朱家家主的位置,怕是日后承载天命也犹未可知。朱广清,朱广平你二人给我等着,到时我必将那日所受之辱加倍奉还!”

    朱广安心中激动,脚下的步伐也不自觉地加快了些。

    紫阙城东北处,坐落着一处圆形高台,长宽应有近三十丈,高十丈左右,分三层。通体似是用白玉砌成,阳光下泛着阵阵光华。那高台周边草木欣然,烟雾缭绕,似是仙境一般。

    而那高台四周百丈范围处,则围了一整圈的铁质围栏,只留下了一处入口,有着数十个身着铁甲的士兵把守。围栏里则有一些杂役打扮的人在布置些什么,应是在为明日的大会做准备。

    “师傅,此处便应是那紫阙台了吧?”

    出声之人正是朱广安,他在路上便觉察到越往前走灵气越是浓厚,行至此处甚至可感受到一丝大道之韵,腰间宝剑匣中低鸣,似是在欢呼雀跃。

    “不错,此处便是紫阙台,你看那最高处,那把剑便插在那里。”

    说着,齐一思伸手指向那最高处。

    朱广安顺着齐一思指着的方向看过去,却未看见有什么道剑,只是依稀看见那高台上面有人影走动,还有些人似是在打坐一般,坐在那里一动不动。

    “师傅,我怎看不见有什么道剑嘛......”

    “离得如此远怎能看见?走吧,为师带你上去。”

    说着,齐一思便大步朝着那士兵把守的入口走去。身后的朱广安也顾不上细细询问,快步跟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