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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七章 白袍书生

    “即是如此,天色已晚了,若无他事,你二人便早些休息吧。我与广安先回房了。”

    齐一思见气氛稍有些尴尬,便不愿多留。

    “如此也好,这两日有劳先生照顾了。”

    冬寒闻言,便起身向那齐一思行了个礼。

    “无妨。”

    齐一思回礼后便推门出去了,朱广安则紧随其后。

    待那师徒二人出去,冬寒对着凌晓轻声说道:“唉,凌晓,我知你为何说那番话。但你没看那先生有些不高兴了吗,不管怎么说你的命是人家救回来的,莫要冒犯人家。”

    “那照你所说,我还能给他们当牛做马不成?我又没求他们......”

    凌晓心中理亏,但嘴还是硬的很,他也知受人滴水之恩,自应涌泉相报。更何况是救命之恩,他这般身无长物,就是真给人当牛做马也不应有怨言。

    “再说了,我还不是......”

    凌晓脸色微红,神态甚是扭捏。

    “你怎还要怪我......”

    凌晓调整了一下状态,继续说道,言语中透着一丝委屈。

    “......”

    见此冬寒心中很是自责,自己确实不该如此说,只怕是会伤了凌晓的心。

    “对不起啊,凌晓,刚才的话是我欠考虑了。你莫要往心里去啊。”

    “哼,你知道错了就好。我这次就原谅你了,下次你再帮外人说话,我就真生气了。”

    凌晓见冬寒给了他个台阶,立马就下来了。

    冬寒见此,微微一笑,出声说道:“你不生气就好。现在天色不早了,那我也回房间休息去了,你也早点睡吧。”

    “嗯,别的不说,这客栈里的床是真的舒服,可再舒服也没有在家里睡得踏实,今天做个好梦,明天咱们回家去!”

    凌晓坐在床上,抚摸着床帏上的锦缎,满脸笑意。

    见此情景,冬寒轻笑一声,不再多言,转身出门回隔壁的房间去了。

    明日便是十五了,此时的明月格外的圆,虽然天穹上笼了几朵浅薄的阴云,但是仍难掩其华光。

    徐徐微风穿窗入户,带着丝丝凉意与潮气。

    现已至深夜,街上人影稀少,只是偶尔能看见几个人相互搀扶,走路摇摇晃晃,不时还大声叫嚷,惹得周边看家护院的狗狂吠不止。

    而此时客栈中那四人,虽回房多时,却都还未入睡,不约而同地睁着眼睛都盯着那嵌满了星光石的床顶,似是在想些心事。

    “唉,今日也不知为何,一连遇见这两起怪事,实是令人费解啊。那剑如今不知下落,看来要为广安做别的打算了。帝星飘摇不定,摇摇欲坠,若是那人真的死了,纵是有道祖撑腰,怕是也难保逸云和逸月姐妹二人了。冬寒那姑娘......或许她是比广安更好的人选,到底该不该引她走上这条路呢?”

    “唉,道祖啊,亏我小时候天天和旁人吹嘘你有多么的英明神武,害得我受了好几次责骂。今日我就站着你的那把剑的面前,我这满腔的诚心你看不到吗?你却没有选择我,这将是你这辈子做过最后悔的决定!......唉,好想哭,这可比让那些人欺负我还难受啊!”

    “唉,爹你知道吗?害死你的那把剑今天不知怎得没了,凌晓说应是被人拿去拾粪去了。仔细想想,那剑若是被我捡了,我肯定也天天拿它去捡粪。不对,捡粪那是凌晓的活,那......那我就拿它当烧火棍。啊~别让我知道是谁把那把破剑扔下来的,要不我一定每天把他的名字写一千遍,我咒死他!”

    “唉,这床顶可真好看,比外面真的星星都好看。冬寒今天也说好看,不知道啥时候有钱了能买一张这样的床,冬寒肯定很开心。娘说了,这次回去就开始操办我们两人的婚事,虽还没好意思和冬寒商量,但她应该不会拒绝吧,我的定情信物她都戴上了,应该不会吧,真的不会吧,怎么越想越慌啊。那个小白脸下个月不是要成亲吗?冬寒不会还喜欢他吧?真的不会吧?死丫头,还以为我不知道,当年你看他第一眼的那个眼神我就觉得不对了。真想不明白了,你也不是嫌贫爱富之人,除了这个我哪里比不上他了,谁不知我凌晓是十里八村有名的俊后生,配你岂不是绰绰有余。你个死丫头,真是气死我了!”

    ......

    夜半时分,皓月高悬,微风习习,大街上早已空无一人。也听不见之前的狗吠声,只能依稀听到些风吹落花的声音。

    大街上不知何时徐徐走来一个白袍书生模样的男子,看上去三十岁左右的样子,脸型细长,面色红润,头上戴着一顶束发冠,长发乌黑茂密,只是鬓角处有些许斑白。浓眉之下是一双丹凤眼,高鼻薄唇,长得不算好看的脸上却带着一丝特别迷人的笑意。

    值得注意的是那人手中把玩着一把合着的纸扇。脚步甚轻,似离地而行,未留下半点痕迹。

    那人直走到枫逸客栈门口对面路边的一颗树下才停了下来,久久地伫望整座客栈。

    “大人,属下们已勘察完毕,此处确是有那人的魔气,应是那孽畜无疑,只需大人一声令下,便可将那孽畜就地格杀。”

    不知是从哪里出来的,那书生模样的人原本空荡荡的身后突然多出五个黑衣大汉,甚是恭敬地向这书生汇报情况。

    “不着急,此地动手不方便,毕竟是别人的地盘,事情闹大了不好解释。待那几人出了城再办也不迟。”

    那白袍书生言语甚是轻柔。

    “属下还有一事,那几人中有一人是我朱家子弟,不知......”

    先前说话的那黑衣人犹豫片刻,出声说道。那朱广安他是认得的,是那个人的儿子,他是受过那人恩惠的,此时自是于心不忍。

    “这可不像你朱家人的行事风格啊......唉,其实我也不想杀人啊,可惜是陛下亲旨。所以,就不需要我再多说了吧。”

    那白袍依旧是轻声细语,抚摸着手中折扇,脸上那抹微笑从始至终都没消散过。

    “属下知道了......”

    那黑衣人知那四个字是何分量,便不再多言。心中却暗道:“广安啊,当日你离家出走,众人只以为你是受不了打击出门散心游玩去了,谁曾想你竟跑到此处和那两个灾星混在一起......唉,这可让我如何向你父亲交代啊!”

    “有点意思啊,不光有朱家人,还有齐一思那个家伙,当年的事我也略有耳闻,他今日还敢和那人扯上关系,是还嫌当时受的苦不够多吗?唉,情之一字,害人不浅啊......”

    那白袍书生心中思忖,脸上的笑容更深了,只是似是在苦笑一般,笑得甚是难看。

    “唉,走吧。”

    那白袍书生轻叹一声,不再多言,便趁着月色徐徐往前走了。

    “是。”

    那几个黑衣人恭敬地答道,又不知运了何种法术,凭空消失了。

    ......

    “那个老家伙,如此棘手的事怎派给我来做了。那个女子,朱家和他齐家的人,都不好得罪啊。他那句看着办到底是何意思呢?是杀还是不杀呢?”

    那白袍书生仍是一脸笑意,心中却泛起愁绪,毕竟此事涉及的东西太多了,万一处理不好怕是有后患。

    那白袍书生步伐虽慢,却不知为何,只片刻功夫便消失在这茫茫夜色之中,这长街还似刚才那般寂静无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