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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五章 若有一剑敢斩仙

    朱广安几人见此皆是一惊,那杀气甚是骇人,压得几人似是喘不过气来。不觉已有几滴冷汗缓缓滴下,溅落在那湿润的泥土之上。

    “师傅......”

    朱广安心中波涛涌动,如此杀气,那人应是起了必杀之心,他实是不知该如何应对。

    “广安,护好他们,待为师会会此人。”

    齐一思言语很是淡然,心中却暗叹一声,只怕今日是要埋骨此处了,只是......可惜了这几个孩子。

    一阵凉风吹过,几人衣袍烈烈作响,朱广安还欲说些什么,却见那齐一思轻抬右手,一把锈迹斑驳的长剑已凭空入手,整个人身上也泛起五彩华光。

    “唉,即是如此,那在下便得罪了,还请齐先生见谅。”

    那书生见状,脸上又浮现起那抹笑意,看似随意地单手展开手中的折扇。那扇似是铁制一般,扇骨在月光的反射下闪着阵阵寒芒,而那扇面上应是画了些什么,只是远远地看不清楚。

    齐一思见状,瞳孔微缩,手中的剑握得更紧了些,聚精会神地盯着那人的一举一动。

    而那书生则看看了手中的扇面,似是轻叹一声。忽未有征兆地舞起那扇子,卷起一阵混杂着泥土的狂风,那风中似是暗藏剑气一般,带着凌厉的气势,直奔齐一思几人而来。

    朱广安看那书生出手,心中甚惊,那风虽看起来似是寻常法术,可那浓厚的仙气他可是感受地清清楚楚,那种气息他只在家中的几个长辈身上嗅到过......

    而齐一思见状,面不改色,运起法术,那手中锈剑上忽燃起熊熊烈火,照得这片天地甚是明亮。

    再说那狂风来势凶猛,尚有十丈远便要至身前,齐一思屏气凝神,将灵气注入那剑上,奋力一挥,一道带着烈火的剑气直奔那狂风而去。

    须臾间,两者便碰撞于一处,只听得那风中噼啪作响,似是刀兵相撞之声。

    只消得片刻,便听一声巨响,那相撞之处飞起一圈沙石,地上只留有一方圆数丈的土坑,正冒着缕缕浓厚的青烟。

    齐一思目光如炬,透过那青烟查看,却见那人已不在原处,忙散出灵识欲要寻那人位置。

    正此时却忽觉头顶袭来一股凌冽的气势,顾不上多看,又向空中挥出一道剑气,然后便持剑凌空而起,御风而上,寻那书生去了。

    凌晓几人见状忙抬头观望,只见那天上皓月当空,星斗璀璨,依稀可见两道身影,一人以折扇为剑,一人执烈火长剑,缠斗在一起,不时迸发出如烟花般绚丽的光华。

    那执扇之人白衣飘飘,形若游龙,甚是灵巧,折扇在他手中如笔绘丹青一般游走,一开一合间传出典雅清冷的声音,似是仙音一般动听;而那灰袍执剑之人则显得难以招架,手中长剑几次刺出,都被那书生轻巧躲开了,攻势随之也缓了下来,似是落于下风。

    “师傅啊......你可莫要出事啊......”

    下方的朱广安见此心中甚是担忧,可也无能为力,以他如今的实力,此等争斗他是插不上手的。

    话说冬寒虽离几人较远,可自从那白袍书生现身,几人所言她都听得清楚,如今那先生与其斗法,她也看在眼中。虽不知是因何事,但也甚是忧虑,此时正目不转睛地看着天空中的那二人。

    正此时,忽听那空中传来一声暴喝,众人只见一道五彩华光闪过,照得几人睁不开眼来。待那光芒消散,几人睁开双目时,只见那天空中有一人影如流星般坠落,只片刻便结结实实地砸在凌晓几人面前的泥土上,生生将那地面砸出一个浅坑来。

    众人定睛一看,正是那齐一思,此时他正口吐鲜血,右臂肩膀处似是遭到重击一般,也涌出汩汩鲜血。而他先前所持的那把锈剑,此时也飞速坠落下来,不偏不倚地直插于齐一思的胸口处,仅留那剑柄在外,将齐一思钉在此处,那剑柄处吞吐着的阵阵火光也随即暗淡了下去。

    凌晓父子与那朱广安见状,大惊失色,忙是上前查看。

    而那凌母本就甚是惊惧,此时又见那先生如此惨状,一时间吓得晕了过去,瘫倒在地上。

    “师傅啊,你可莫要死啊......你不是说好了要亲眼看着我登上朱家家主的位子吗?你......你可不能说话不算话啊......”

    朱广安见齐一思竟被那人伤成如此,言语中已带了些哭腔。将那手中长剑扔于一旁,手脚忙乱地解下腰间的乾坤袋,颤抖着双手从中掏出几个白玉药瓶来,慌张地拧下瓶塞,倒出其中的丹药来,欲要喂给齐一思。

    “先生!”

    冬寒见此情景,脑海中一片空白,耳边似有轰鸣之声,只觉头晕目眩。

    过了片刻,冬寒才回过神来。她正欲起身过去查看,却不知从何处凭空冒出三个黑衣大汉来,两人摁住她的双臂,一人则拿着一形制奇特的铁制器具立于她面前,口中念念有词,不知在说些什么。

    冬寒肩膀吃痛,想要奋力挣脱,可那两个大汉似有扛鼎拔山之力,死死地将她双臂钳住,任她如何挣扎都难动分毫。

    “姑娘,你莫要着急。一会儿上了那黄泉路,你几人自会相见。”

    冬寒只听得身旁的那大汉言语中带着笑意,如是说道。

    冬寒闻言未语,仍是使尽力气,想要从这二人手中挣脱。

    再说那齐一思虽受重伤,但还有一息尚存。多亏朱广安喂了些丹药,恢复了些灵气,勉强地睁开双目,却见那书生已缓缓地踏风而至,身后还多了两个黑衣大汉。

    “齐先生道法高深,在下佩服。若非在下前些日子登临真仙,怕今日也难奈何先生。”

    那书生说话间已至众人眼前,手中把玩着那把折扇,身无半点伤痕,言语甚是云淡风轻。

    齐一思闻言,苦笑一声,果是如他猜想的那般。

    “那日你摘星楼外一去,才区区二十载春秋,已是成了真仙吗......”

    齐一思强咽下喉中鲜血,勉强地出声说道。

    “唉,修道本就如此,若是悟了大道,一朝登仙也非是天方夜谭。”

    那书生闻言,轻叹一声。

    正此时,那朱广安听得那书生已至他们几人身前,本欲问那书生到底因何伤他师傅至如此地步,正抬头之际,忽瞥见那书生身后一大汉有些眼熟,再看他那眼神躲闪,面色慌张,心中有数。便厉声质问道:“朱长远,你怎在此处?你可是要与这外人做那大逆不道之事?当年我爹念你孝顺,便将你调离那东海边关,今日你怎敢伙同他人如此害我师徒!”

    那大汉闻言,老脸一红,顾不上管他人目光,直接伏地行礼说道:“广安爷爷在上,请受孙儿一拜。今日之事,实是孙儿身不由己啊!还望广安爷爷恕罪。”

    那大汉此举,看得几人都有些不明所以,那书生身旁另一大汉更是差点没笑出来,憋得甚是辛苦。

    而那大汉心中更是连连叫苦,虽然这朱广安岁数小了些,但因他这一脉人丁不甚兴旺,所以在家中辈分甚大。门阀世家极重长幼尊卑,纵是有命在身,他也不敢乱了礼法,只恨当日没把事情问清楚就随这萧大人出来了。欺师灭祖的罪名,他是真的担不起啊。

    那朱广安见状,未搭理那大汉,转而又对那书生厉声说道:“我乃长宁朱家长子长孙朱广安是也!我师傅齐一思乃是扶风齐家嫡系子孙!你是何人,竟敢如此伤我师傅!”

    那书生闻言,轻笑一声,抬头看了看那天上的圆月,又带着那抹迷人的笑意看向朱广安。

    “哦,朱家的长子长孙吗?那你应是要叫我一声叔叔的,我和你爹当年也是很要好的朋友啊。”

    “可惜......不管你们是何人,和那姑娘沾上关系,今日都是要死的。这可是陛下亲旨......你也莫要怪我......”

    “果然是因那女子吗?师傅啊,我都和你说了那女子是魔啊,和那种人沾上关系是没好下场的......你怎得就不听我的话啊......”

    朱广安心中甚苦,那日他便嗅到了冬寒身上的魔气,可实在是想不到,那连灵智还未开的女子竟会引得陛下派人诛杀,甚至是要牵连到他二人。

    朱广安心中正思忖间,忽瞥见刚才扔在齐一思身旁的佩剑被一黑影伸手夺走,那黑影动作甚快,双手持剑,凌空跃起,径直朝那书生面门劈去。

    众人见此一怔,只片刻,便听一阵清脆的剑鸣,众人再定睛一看,那剑正砍在那书生的肩膀处,只是却未见半点血痕,甚至于那书生的衣物都毫发无损。

    凌晓见此情景心神剧震,那剑仍颤抖不止,震得他双手剧痛。刚才那一剑好似劈在金石上一般,难进分毫。可就算是金石,也应留下印记,眼前这书生难道比金石还要硬吗?

    “剑是好剑,可惜,你弱了些。”

    那书生凝视着凌晓那双坚毅中带着些许惊诧的目光,露出略带轻蔑的笑意,轻轻怂了下肩膀。

    而凌晓却觉一股排山倒海般的力道从那剑上传来,直接将他震出数十丈开外,手中那剑也被震飞于一旁。凌晓在那地上翻了几个滚,正欲起身,却觉一股甘甜的鲜血从腹腔奔涌而上,从口鼻喷出,直接染红了面前的一片泥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