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只道离人知我求
那树离此处不远，乃是溪边的一棵孤柳，正对着与凌晓家相邻的那处院落，只是那院中无半点灯火，似是无人居住一般。
那树下则有一个隆起的土堆，那土堆南侧则立着一块甚是简易的石碑，那碑大约三尺高，上面写着两行字，为：
“先考周公诲语冰府君之墓；
孝女周冬寒立”
那碑前则拜放这一些简单的贡品，还有几株开得娇艳的百合花，似是有人来祭拜过一般。
此时月色正浓，映得此处甚是明亮，一旁的细柳随风微微飘动，溪水则涓涓流淌，泛着阵阵寒芒。而那几人此时也趁着月光，缓缓行至此处。
几人离那土堆应有十丈远便停下脚步，而冬寒见那土堆，也未多说什么，只默默地上前，解开手中那簇百合花上的细绳，一株株地将那些花插入墓碑前松软的泥土中。
众人见此，皆面露凄然之色，站在一旁静静地伫望。
“爹，不好意思啊，这次还是没能给你买回酒来，我想，若是你真的在下面找到了娘，她也应是不会让你饮酒吧......前日我做梦又梦见你们俩了，虽然还是看不清娘长得什么样子，但肯定是像你说得那般漂亮的......”
冬寒双眸微微湿润，又想起当日父亲入土时，叔叔们都说爹是去找娘去了，可若真是如此，又为何偏偏把她留在这世上呢？
“爹，你可知道，我之前与你说的那人......他下个月要成亲了......新娘子是那紫阙城里最好看的姑娘......我......”
冬寒轻叹一声，只觉心中空落落的。
......
“对了，爹，你都不知道前日凌晓被人欺负成什么样子了，真的是要吓死我了。若是凌晓没了，那我就真的活不下去了......那日若是有你在该多好......”
冬寒思至伤心之处，眼泪奔涌而出。
凌晓看着不远处那瘦弱的背影，似是在偷偷抹拭泪痕，知是冬寒心中难过，本欲上前劝慰，却被凌天河拦了下来。
“唉，让那孩子多和她爹说些悄悄话吧，要不憋在心里难受啊。”
凌天河满脸悲伤之色，低声说道。
“唉，凌晓，你爹说得有道理啊。”
凌母也随声附和。
凌晓闻言也觉有理，便按捺住关切之心。
那齐一思见状，心中暗叹:“唉，这孩子，本不应如此啊......可惜啊......”
这几人正沉浸于悲伤之中，却忽听身后传来一轻柔的男子声音。
“齐先生好雅兴啊，在下还以为先生在此处谋划何等大事，原是来此赏月来了。不过今夜这月色确是甚美，在下都看得有些醉了......”
“有人!”
齐一思闻言大惊，这身后何时来的人，自己竟未有半点察觉。
此人修为绝不在自己之下，只是不知是敌是友啊......
思忖间，齐一思已转过身来，只见那三十丈开外，一白袍书生模样的男子，把玩着手中的折扇，徐步沿着溪水走来。
此时，朱广安几人也听到那书生的言语，纷纷回头，看向那书生，尽是疑惑之色。
朱广安见那人形貌，甚是陌生，便灵识传音道：“师傅，他是何人，似是冲你来的。”
“为师也不知......广安，莫要掉以轻心，此人怕是不怀好意啊。”
齐一思也甚是疑惑，他应未见过那书生，只觉那书生打扮倒是和一个传说中的人物有些相似，只是那人已很多年未曾露面了。
“哦，齐先生应是不认识在下。是在下唐突了，还请先生见谅。”
那书生停下脚步，做了个揖，然后缓缓抬头，露出他那在月光的映衬下显得有些邪魅的笑容，接着出声说道：“在下萧疏玉，乃是奉陛下亲旨，特来诛杀那孽......啊，不对，特来诛杀那位小姐......以及各位。还请先生束手，莫要波及无辜。”
那书生语气甚是平淡，可所言却惊了那几人一跳。
那齐一思闻言心中震动，“陛下亲旨”这四个字已经说明很多问题了，只怕是那日在枫逸客栈初遇冬寒二人时所谈之事被有心人记了下来。
当日他只觉此处是道祖的地盘，且那些事又是秘闻，便觉应是无事。可谁知还是被人找了上来，而且还来得如此之快......
“先生，那人是......”
闻听此言，凌天河顿感不妙，可又不知因是何事，便出声问道。
“阁下莫慌，待在下好好问问。”
言罢齐一思向朱广安使了个眼色，便往前走出几步，将几人护在身后。
朱广安见状，虽心中甚是疑惑，但还是拔出腰间三尺长剑，运起法术，站在凌晓几人身前。
“我道是何人，你笑面书生萧疏玉的名号在下也略有耳闻，当年你于那摘星楼外一梦悟道，未受半点雷劫便羽化登仙，仙音相庆，彩云相迎，如此祥瑞百载难见，实是传为一段佳话。在下本以为你那日一别乃是潜心修道去了，谁知你却做了那人座下鹰犬，实是出人意料啊。”
齐一思语气平淡，但心中却甚是不安，那人的修为他看不出来，绝对在他之上，今日怕是难以善了啊。
“齐先生谬赞了，世人只知在下成仙时未受雷劫，却不知那日在下心中所受之苦比那雷劫要痛上千百倍，纵是现在想起也是让人肝肠寸断啊......”
那书生敲打着手中折扇，仍是满面笑意，语气却尽是哀叹。
“再说齐先生之事，在下也略有耳闻......但毕竟先生也同是出身世家名门，何故如此贬低在下？”
那书生语气一变，似是质问道。
齐一思闻言则思忖片刻，出声说道:
“清风明月摘星楼。碧柳红花莲叶舟。一梦黄粱百载秋。解千愁。只道凡尘无我求。
当日你登仙后于那摘星楼上留下此词，你可还记得？即是无求，又何苦为那人做事？”
那书生闻言一怔，忽大笑两声，随即出声说道:“齐先生竟还知道此事？这不过是在下当日欣喜，随手写下的罢了，先生怎还当真了？再说这世事如棋，你我在世，都不过是那大人物手中的棋子罢了，陛下英明神武，乃是千载难逢的奇才，能为此等豪杰做事，也应是在下的荣幸。”
齐一思闻言，心中甚是气愤，他还以为此人真如传言中的那般，如今看来，也不过是一个伪君子罢了，想来那沈家姑娘应是真心错付了啊......
“随手写的？不知你可曾再去过那摘星楼，你可知那秋心姑娘......”
“莫要和我提她!”
那书生闻言色变，一改之前的那般儒雅，未等齐一思把话说完，便断然厉喝。
齐一思见此则苦笑一声，他想今日是应为那痴情的女子讨个公道，便自顾自地继续说道:
“残霞晚日照高楼。枯木凋花送客舟。一醉寒风鬓发秋。几多愁。只道离人知我求。
你可知......”
“我说了，莫要和我提她。”
那书生此时语气却变得平淡了，只是这片天地间却多了一股滔天的杀机。
那树下则有一个隆起的土堆，那土堆南侧则立着一块甚是简易的石碑，那碑大约三尺高，上面写着两行字，为：
“先考周公诲语冰府君之墓；
孝女周冬寒立”
那碑前则拜放这一些简单的贡品，还有几株开得娇艳的百合花，似是有人来祭拜过一般。
此时月色正浓，映得此处甚是明亮，一旁的细柳随风微微飘动，溪水则涓涓流淌，泛着阵阵寒芒。而那几人此时也趁着月光，缓缓行至此处。
几人离那土堆应有十丈远便停下脚步，而冬寒见那土堆，也未多说什么，只默默地上前，解开手中那簇百合花上的细绳，一株株地将那些花插入墓碑前松软的泥土中。
众人见此，皆面露凄然之色，站在一旁静静地伫望。
“爹，不好意思啊，这次还是没能给你买回酒来，我想，若是你真的在下面找到了娘，她也应是不会让你饮酒吧......前日我做梦又梦见你们俩了，虽然还是看不清娘长得什么样子，但肯定是像你说得那般漂亮的......”
冬寒双眸微微湿润，又想起当日父亲入土时，叔叔们都说爹是去找娘去了，可若真是如此，又为何偏偏把她留在这世上呢？
“爹，你可知道，我之前与你说的那人......他下个月要成亲了......新娘子是那紫阙城里最好看的姑娘......我......”
冬寒轻叹一声，只觉心中空落落的。
......
“对了，爹，你都不知道前日凌晓被人欺负成什么样子了，真的是要吓死我了。若是凌晓没了，那我就真的活不下去了......那日若是有你在该多好......”
冬寒思至伤心之处，眼泪奔涌而出。
凌晓看着不远处那瘦弱的背影，似是在偷偷抹拭泪痕，知是冬寒心中难过，本欲上前劝慰，却被凌天河拦了下来。
“唉，让那孩子多和她爹说些悄悄话吧，要不憋在心里难受啊。”
凌天河满脸悲伤之色，低声说道。
“唉，凌晓，你爹说得有道理啊。”
凌母也随声附和。
凌晓闻言也觉有理，便按捺住关切之心。
那齐一思见状，心中暗叹:“唉，这孩子，本不应如此啊......可惜啊......”
这几人正沉浸于悲伤之中，却忽听身后传来一轻柔的男子声音。
“齐先生好雅兴啊，在下还以为先生在此处谋划何等大事，原是来此赏月来了。不过今夜这月色确是甚美，在下都看得有些醉了......”
“有人!”
齐一思闻言大惊，这身后何时来的人，自己竟未有半点察觉。
此人修为绝不在自己之下，只是不知是敌是友啊......
思忖间，齐一思已转过身来，只见那三十丈开外，一白袍书生模样的男子，把玩着手中的折扇，徐步沿着溪水走来。
此时，朱广安几人也听到那书生的言语，纷纷回头，看向那书生，尽是疑惑之色。
朱广安见那人形貌，甚是陌生，便灵识传音道：“师傅，他是何人，似是冲你来的。”
“为师也不知......广安，莫要掉以轻心，此人怕是不怀好意啊。”
齐一思也甚是疑惑，他应未见过那书生，只觉那书生打扮倒是和一个传说中的人物有些相似，只是那人已很多年未曾露面了。
“哦，齐先生应是不认识在下。是在下唐突了，还请先生见谅。”
那书生停下脚步，做了个揖，然后缓缓抬头，露出他那在月光的映衬下显得有些邪魅的笑容，接着出声说道：“在下萧疏玉，乃是奉陛下亲旨，特来诛杀那孽......啊，不对，特来诛杀那位小姐......以及各位。还请先生束手，莫要波及无辜。”
那书生语气甚是平淡，可所言却惊了那几人一跳。
那齐一思闻言心中震动，“陛下亲旨”这四个字已经说明很多问题了，只怕是那日在枫逸客栈初遇冬寒二人时所谈之事被有心人记了下来。
当日他只觉此处是道祖的地盘，且那些事又是秘闻，便觉应是无事。可谁知还是被人找了上来，而且还来得如此之快......
“先生，那人是......”
闻听此言，凌天河顿感不妙，可又不知因是何事，便出声问道。
“阁下莫慌，待在下好好问问。”
言罢齐一思向朱广安使了个眼色，便往前走出几步，将几人护在身后。
朱广安见状，虽心中甚是疑惑，但还是拔出腰间三尺长剑，运起法术，站在凌晓几人身前。
“我道是何人，你笑面书生萧疏玉的名号在下也略有耳闻，当年你于那摘星楼外一梦悟道，未受半点雷劫便羽化登仙，仙音相庆，彩云相迎，如此祥瑞百载难见，实是传为一段佳话。在下本以为你那日一别乃是潜心修道去了，谁知你却做了那人座下鹰犬，实是出人意料啊。”
齐一思语气平淡，但心中却甚是不安，那人的修为他看不出来，绝对在他之上，今日怕是难以善了啊。
“齐先生谬赞了，世人只知在下成仙时未受雷劫，却不知那日在下心中所受之苦比那雷劫要痛上千百倍，纵是现在想起也是让人肝肠寸断啊......”
那书生敲打着手中折扇，仍是满面笑意，语气却尽是哀叹。
“再说齐先生之事，在下也略有耳闻......但毕竟先生也同是出身世家名门，何故如此贬低在下？”
那书生语气一变，似是质问道。
齐一思闻言则思忖片刻，出声说道:
“清风明月摘星楼。碧柳红花莲叶舟。一梦黄粱百载秋。解千愁。只道凡尘无我求。
当日你登仙后于那摘星楼上留下此词，你可还记得？即是无求，又何苦为那人做事？”
那书生闻言一怔，忽大笑两声，随即出声说道:“齐先生竟还知道此事？这不过是在下当日欣喜，随手写下的罢了，先生怎还当真了？再说这世事如棋，你我在世，都不过是那大人物手中的棋子罢了，陛下英明神武，乃是千载难逢的奇才，能为此等豪杰做事，也应是在下的荣幸。”
齐一思闻言，心中甚是气愤，他还以为此人真如传言中的那般，如今看来，也不过是一个伪君子罢了，想来那沈家姑娘应是真心错付了啊......
“随手写的？不知你可曾再去过那摘星楼，你可知那秋心姑娘......”
“莫要和我提她!”
那书生闻言色变，一改之前的那般儒雅，未等齐一思把话说完，便断然厉喝。
齐一思见此则苦笑一声，他想今日是应为那痴情的女子讨个公道，便自顾自地继续说道:
“残霞晚日照高楼。枯木凋花送客舟。一醉寒风鬓发秋。几多愁。只道离人知我求。
你可知......”
“我说了，莫要和我提她。”
那书生此时语气却变得平淡了，只是这片天地间却多了一股滔天的杀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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