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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痛骂崇祯,我特么想跟你聊聊

    三月二十,齐鲁会馆客舍。

    五天之前,自己成了大明的起居舍人,正正经经的中央官员编制。还以为可以“一年清知府,十万雪花银”了,没想到却是赶在了崇祯十七年。更关键的是原身从了贼,两年前闯军流窜到鲁西北,把自己老家给占了。

    无奈之下,陈明义只好舍身救父,当了大顺朝廷的密谍。也正是有了密谍司给的银子,他才走通了齐党的路子,捞了一个不太赚钱的职位,进了御史衙门,当上了起居舍人。

    作为一个P社精英,陈鸣易当然不想一直给别人当马仔,一定要找机会,靠自己的穿越者优势,好好在明末搅动一把风云。

    到时候,加税!战争!殖民!

    还没等陈鸣易做完美梦,才知道老李早就带人堵住了京师的四门,自己也收到了上级的密令:

    “阻止崇祯上吊!”

    即便自己身为穿越者,这也绝对是个无法完成的任务啊。一来,皇帝行踪非常保密,尤其崇祯是个多疑的性子,况且还在他接近疯狂的时刻。二来,自己这个起居舍人没上几天班还擅自离岗,突然出现,怕不是要被老板崇祯杀了出气,毕竟这大哥是个连自己媳妇、闺女都下得了手的狠人。

    总算皇天不负有心人,历史的细节还没有因为自己而改变。躲躲藏藏,在最关键的时刻,让自己在大槐树下找到了准备玩秋千的煤山战神。

    如果事情不出岔头,他计划捞一笔银子,然后借着去南京当卧底的借口,跑路去找阮大钺玩。凭借自己的先知,收拢高杰和刘泽清,打造江北大营。等李自成一片石大败,自己摇身一变,就当新朝的从龙之臣。然后麻麻滴弄一支队伍,绑架阮大钺当董卓,哈哈哈哈哈哈哈.....

    可完成任务的当天,李岩的一番谈话,直接把他给干抑郁了。

    看看手里的册子——《国债》,这特么是一个明末河南土著能想出来的玩意儿?这作者他麻麻滴分明是一个穿越者啊!

    飞碟抓人的时候,到底抓了多少人?这个李岩什么滴干活?两个穿越者,他会不会弄死我?

    跑路是绝对行不通的,一是没有令牌,往南寸步难行;二是没有身家,原身这糊涂蛋,家当不到五十两银子。阮大钺可不是个好说话的,没有银子开路,人家一个“东林党”,怕是不会接纳自己齐党的投诚。

    先要搞一个身份,拿到去南京的文书令牌;然后再搞一笔钱,能打动高杰的一大笔钱。

    至于相信李岩这个穿越者,可以逆天改命,绝境翻盘。那不是老寿星吃砒霜,活腻了么!万一哪天被发现了穿越者身份,不得被杀人灭口啊。

    吃完了夜宵,时间已经来到晚上七八点钟。会馆的蜡烛很贵,是那种登州产的海腊,烧起来有一股子香味儿。陈明义也不管了,不就是一天三钱银子么。翻开李岩所写的《国债》,粗粗看了几眼,深度还不如《经济学概论》的选学内容。

    看来,李岩应该不是什么搞经济的精英人士,那自己的活儿好糊弄了。

    躺在床上,这个局该怎么破呢?一定要通过发行国债,顺便捞一把!然后怎么带着钱跑路呢?

    发行国债总要有抵押物吧,如今这大明朝廷入不敷出,指着田税,怕还不够还国债的利息。发行债券总要有渠道吧,现在东亚这片版图上,晋商创建的银号,还连个影子都没有呢。

    看来,操作空间不小啊!

    迷迷糊糊中,听见有个人敲门,“明义先生,睡了么,馆主备了酒宴,请您赏光”。

    麻麻滴,这帮黑心贼,自己刚才点夜宵的时候不请,等自己吃饱了才过来,这不是白花了我一钱银子。

    幸好还没脱衣服,洗了帕子搽把脸,陈明义跟着上了楼。

    一进门,一张大桌子座无虚席,围着的可不止齐鲁商人,连李三才这个大贪官都派了弟弟过来。

    齐鲁会馆的馆主是前鲁王府的教谕,崇祯八年的时候下海再就业,拉拢齐鲁商人跟衍圣公,做了这京城齐鲁会馆。大名孔德胜,德胜是字,名字是凌辉。不过文人之间都不叫名字,比如大家都不管自己叫陈致远。

    老孔五十左右岁,身宽体胖,一身员外打扮,富贵逼人。身边的一个个也都是穿朱带紫,没一个像陈明义这么朴素的。

    老孔一一给陈明义介绍,大家分别是代表哪一府,经营什么买卖,背后是代表哪一家。照理说,这么介绍场面,是非常失礼的。大家都是面儿上人,一般都是递帖子,私下聊。宴席之上,你好我好大家好,喝酒吃饭听小曲儿,如此下里巴人的,还真是头一回。

    陈明义,一一拱了手回礼。

    众人挪了挪凳子,让出主位来。

    李会田仗着脸熟,凑过来给陈明义斟酒。“明义贤弟啊,愚兄可是求了你半个月了,您行行好,给咱透个底儿,大顺天下,这生意怎么个做法?”。众人也纷纷跟腔,“是啊,是啊,多早闯王爷爷能给个准话,老弟给大家讲讲吧”。

    陈明义巡了一圈桌上的酒菜,上的都是好东西。有干发的山东海参,辽东的雪蛤,京城的烤鸭,保定的驴肉,东昌府的茭白....,喝了一口酒,应该是涿州的高粱纯酿。

    “你们消息灵通,也应该知道,我现在跟的是制将军李岩。制将军管什么,大头军马消息,小头营中纪律。大顺的左丞相是牛金星,户部的事儿,都在牛相的手里,我也搭不上头儿啊...”

    看众人略有失落,陈明义接着讲:“正所谓,阎王好见,小鬼难缠。我一个七品小官,空口白牙的去找一品相爷,人门子也不能接我的帖子啊。”

    众人这才明白,原来是要钱啊。在座诸位,哪一个不是百万身家,你想要好处就直说,拿什么牛相爷马相爷的打马虎眼。

    “自然,自然,是愚兄想得不周到了。一会就差人把茶水钱给贤弟送去。”李会田这么一说,众人也就顺坡跟着。

    “其实,大顺官员,懂得经世济民的,是右丞相顾君恩。不过,顾相不善揽权,很多事情还是要等牛相开口。”

    好家伙,办一份事儿,收两分礼。你孔德胜山东人的地盘咋这么黑,要不是改朝换代了,就你一个小小的七品,在座哪一个不弄死你好几回。

    孔德胜是个局主,不能让场面冷了。赶紧接话,又叫上来唱曲儿作陪的,重新把场子炒热。

    大概时间不到亥时,夜里都发冷了,终于有人装醉,结束了酒局。

    陈明义被孔德胜搀着,一步一步往自己的小院挪动,造了一大堆好东西,肚子吃撑了。

    等回到小院,陈明义换了一副神情,并没有多少醉意。

    “其实,将军今天已经给了明令,只是刚才人多嘴杂,所以...”

    “懂!懂!懂!我也是被他们求的拦不住了,几家人马,活活在馆里堵了一天了。“

    “馆主,你精通京中权贵富贾人脉,明天,你挑几家头面人家,把扬州的、南京的、本地的,都叫上几个!我这里有一桩天大的富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