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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方公子:“借兵剿贼,联虏平寇”

    时间来到1643年,李逆的农民军,居然消灭了三边总督孙传庭,挥军上洛。

    瞎指挥的崇祯皇帝终于慌了,来信让吴三桂弃守宁锦之地,全师勤王。

    皇帝大概是从来不讲人情世故的,因为他的一意孤行叫做天纲独断、金口玉言。宁锦是那么容易放弃的么,自己的宅子,自己的数万顷土地,自己辛辛苦苦跑出来的商路,自己搭建了十几年的关系网。皇帝老儿一句话,说放弃就放弃?你咋不放弃北平回南京呢?

    再说了,手下3000家丁,可都是辽民。这里是他们的家园,有他们的家庭和乡土,凭什么吴三桂一句话就跟着抛家舍业啊。

    要说勤王,还有可能,要说弃地,大概率首先被抛弃的就是自己。

    所以,黎玉田拿着圣旨找到吴三桂的时候,二人一合计:勤王可以,弃地不行!但是准备还是要做,万一李逆走了狗屎运,真把京城给攻陷了,自己也得有条后路。黎玉田联络的是晋党,毕竟漕运总督是自己人,如果万一的事情发生了,到时候直奔通州,然后南下徐州。吴襄给儿子选的是另一条路,虽然他也跟着晋党赚钱,但是更多的做的是皮草生意,打交道的是后金。如果万一的事情发生了,那就回军山海关,然后跟祖大寿合兵一处,为王复仇。

    俩人都在大清早接到了李自成“王师入京”的消息,赶紧一大早碰头。等别人勤王打头阵,自己捞便宜的策略,失败了!

    桌上早餐很简单,只有包子和粥。黎玉田是陕西人,吴三桂生长在锦州,方光琛大多数时间跟老爹在京师。包子是很好的选项,谁都能对付吃。几口粥秃噜完,黎玉田把漕运总督田仰的回信往桌上一拍:“一万军马,直入通州,拿了粮草之后屯兵徐州,然后行宋高宗之事!”

    方光琛也往桌上放了一封书信,署名是大顺制将军李岩,“征西将军,平西伯,永镇河套。”

    吴三桂的后路看起来没那么好,至少不够正能量,他的信是祖大寿代多尔衮送来的。“平西王,张弘范的老路。”

    三人沉默了好一会,方光琛说道,“总兵诈称勤王,已经入关小半年了,马上就要春耕,无论如何要定下一条路,否则大军必乱”。吴三桂点了点头,他毕竟心虚,北京的老巢被堵了,宁锦的新巢群狼在侧,虽然手里有兵,但是也断粮在即。

    黎玉田叹了一口气,其实他也看不清形势了,大明朝在张居正之后,再也没有人愿意出来总揽天下局势了。

    如今党争凶凶,南下是不是就能一力破万法,也是没准;李岩说的永镇河套,那地方都是虚的,大明的驻兵最远也就是榆林;至于投了后金,那帮土匪穷凶极恶的,估计官当的也不能舒服。

    方光琛又说道,“其实,我观后金丑类,不似英主,未必有吞吐天下的雄心壮志。不如,我们-借兵剿贼,联虏平寇。等到事成,把山海关外土地作为酬谢,到时候有复国之功,我等史册上也是周亚夫、郭子仪之名。”

    另外二人眼神一亮,这听着不错。

    主要还是对李逆太过不放心,朝廷邸报上说,这帮人屠灭士绅,抄家灭族,还生食人肉。毕竟没打过交道,怕钻了人家的陷阱。

    吴三桂看了看二人,“咱这大营,可只有两万是自己的,王总督那里才是大头。别管能不能打,但是人家官大,到时候乱起来,我能带走的,也就这三千家丁。”

    方光琛对于小吴的担心一笑置之,这年头,听蝲蝲蛄叫还不种地了咋滴。

    “我有一计,不如学一出西楚霸王,开一桌鸿门宴。到时候,王修之(王永吉字修之)若是识相,咱们自然是兵合一处、将打一家。若是他存了别的心思,我们就...”

    正所谓,阳光的人笑的一样温暖,肮脏的人想的一样龌龊。

    当下,三人计议,各出主意。不一会,就商定出来一个“誓师勤王,重夺京师”的宴会主题。

    然后,吴三桂去亲自请人,黎玉田负责筹备酒宴,方光琛负责安排刀斧手。

    吴三桂的营区离王永吉的驻地还有三里多路,毕竟五万人挤在一起,连捡柴火都不够用。等到了庄子上,时间约摸着离中午还好一会,大营管理的一塌糊涂,远看还像那么回事,近了一瞅就是个流民窝子。只有王永吉住在人家的别墅里,多少还有些人样子。

    小吴整肃表情,把胳膊上的白绸子系好,上门通报,说要拜见督师。

    把门的小兵还纳闷,听说吴襄老贼,节前还新纳了一门小妾,怎么这就死了?拿了吴三桂的帖子,一路小跑,赶紧送到王永吉的书房。正碰见童奎行童大人跟王总督喝茶聊天,童大人两撇山羊胡,看着就不像个好人。跟在总督跟前,像个哈巴狗一样。

    王永吉一听吴三桂自己送上门来,也是一愣。

    自己这鸿门宴还没准备好呢,怎么人就到了?赶紧吩咐下人把吴三桂领到另一处偏房,说自己吃坏了肚子,一会就来。

    吴三桂也有点警醒,以前每次来,王总督恨不得亲自到大门迎接,这次怎么这么慢待。

    童奎行劝说王永吉稍安勿躁,船到桥头自然直。不如先见一见,鸿门宴也不一定非是现在、立刻,马上。先安抚了吴三桂,大不了明天准备好了也不一定迟。

    计议已定,门子重新过来给吴三桂领路。这回去的是后书房,四进的大院子,这后书房已经到了第三进。

    要不咋说读书人会享受呢,当兵打仗,还能找到这么悠然泉林的地方。白墙绿瓦,树木掩映,小桥流水。虽然说春天刚刚冒头,这里借着地热泉水,已经是春花烂漫了。

    后书房内只有王永吉一人,正横卧在塌上,看见吴三桂进门,假意起身相迎。

    吴三桂瞅着老王“珠圆玉润”的样子,谁特么拉稀拉的红光满面的?

    王永吉拉着小吴的手重新落座,虚头巴脑的问了一些营里面的舆情。然后回到正题,给他看了书桌旁一大筐的催兵文书。“长伯啊,我愧对先皇啊,陛下负我以重任,我的兵没练好啊...”

    “大人何出此言啊,时也命也,纵使孙承宗、孙传庭之大才,于今日之时事,不也无计可施么...”

    听着还挺上道,就是不知道你肯不肯让出兵权。你丫戴孝过来,我就不问,看憋不憋死你。

    “自去岁陛下召兵勤王,已经八个月了,你看看我这,粮无一斗,将无一个,硬生生的只能坐困愁城。长伯啊,你是将才,这勤王之事,还要指望你啊!”

    小吴心想,我可去你的吧。你特么守着遵化,蓟州府的钱粮全是你的,跑口外的商路也是你垄断的,朝廷一年还给你40万石的粮食。你特么个大贪官,还跑我面前哭穷,全军现在就你最肥。但是,螳螂捕蝉黄雀在后,你老小子再精明,也得喝我的洗脚水。

    想罢了,吴三桂突然跪倒,以头抢地,嚎啕大哭起来:“总督大人啊,陛下他,崩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