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P社精神，虚空抵押借贷法
汤若望本打算举例国债，是1596年，荷兰共和国跟西班牙干仗的时候发行的《荷兰国债》。他那个葡萄牙“老乡”懂得不少，毕竟，葡萄牙是西班牙不可分割的一部分。
可是，这个没法讲。陈明义说的什么“西方大唐”指的是意大利，还是黑暗中世纪的意大利。是那些利用放贷吸血的米兰吸血鬼和佛罗伦萨吸血鬼。哦，上帝，请宽恕我的罪行。在陌生的土地上，我要“批判”恶魔的罪行了。
老汤师傅，确实是个学者型的。讲故事真是一绝，把意大利邦国描绘的栩栩如生，什么身着寸缕的肌肉型男，什么笑容温暖如阳光的丰腴少女，什么哲思如孔子一样的西方贤者，什么腐朽堕落的花天酒地的贵族。
老汤批判到一半的时候，大家伙已经眼睛冒星星，身不能至、心向往之了。
陈明义赶紧示意老汤讲正题，别把你们传教那一套照搬啊。天堂再好，不收迷途的羔羊。
于是，老汤也只能收收味儿。给大家讲讲吸血鬼家族美第奇，是怎么跟法国国王查理七世、路易十二世和弗朗索瓦一世放贷，帮助他们筹集战争经费。怎么向英格兰国王亨利七世和西班牙国王斐迪南二世放贷，支持他们开展海外贸易。
讲了一通，至少要接近一小时了。
“汤师傅讲的好吧，现在进入提问时间，有不懂的地方，或者想了解的细节，可以示意提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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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了这些掌柜的，在座都是“贵人”，哪有当面举手问话的，太特么不高雅了，简直恶俗。但是人在屋檐下，还是问清楚了好。要不等“捐饷”的时候，什么是多，什么是少啊？夹棍上来了，那就晚了！
这种打头阵的，基本是按照势力排序，最末端的先上。
驸马府的管家一抬手，还没等陈明义示意，就来了一句，“西方的蛮夷，有什么好学的，咱们堂堂......”
话还没说完呢，被定国公府的徐允志一个大嘴巴就扇桌子底下去了。这位是现任定国公的堂兄，不过没有爵位，挂着锦衣卫千户的荣衔，经营自家产业。今天真是出门没看黄历，怎么跟这么个王八蛋坐一起了。一点眼力劲儿没有，找死你也挑个地方，别连累大家伙。这是你个臭秀才撒野的地方么？
徐允志站起身来拱了一圈手，表示一下歉意。
按照圈子里的说法，驸马是最次一等的勋贵，最让人看不起的那一种。不过勋贵就是一体，该道歉还是要道歉。
“定国公府，有想提问的问题，能不能请汤师傅给讲讲，这个债借多久，怎么个利息？”，说完徐允志坐下，还踢了那个管家一脚。
“国债讲究因事设债，有时候是为了战争，有时候是为了开发海港，并不统一。债期一般短则一年，长则五年。到期之后，任何人凭借印刷的凭证，到指定的国债兑换地点，即可兑换本金和利息。因为短债和长债的利息不相同，风险高低也不相同，据我所知，西方荷兰国，在万历时期借债的三年期利息是五分，也就是三年到期100两面值的债券兑换150两银子。”
众人心里一合计，如果真能兑付，这行情不错啊。嘛事儿不管，放贷收银子，特别适合纨绔子弟。
定国公打了样，陆陆续续又有几个提问的。比如面值多少啊，限购数量啊，怎么保存啊，是否有人造假啊。
这可把挤在偏厅的商人们急坏了，心说你们这帮大肚子蝈蝈，肚里都是草包，一句紧要的也没擦着边啊。抵押！抵押！抵押啊！
终于勋贵们问完了，陈明义再次站出来，问还有没有要提问的。
从偏厅里挤出来一个人，举手问道：“官爷，我要提问！”
“说吧，想问就问，要不回去你们自己也交代不明白。”
“咱这个借贷怎么抵押，自古借债，九出十三归，押房子押地。咱皇上借债，总不能把城门楼子押给我们吧。”
“大家伙也别坐着了，把地方空一空，让偏厅的也站过来，我给大家讲讲咱们的国债，怎么个搞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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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咱们这个国债啊，名目叫做《崇祯十七年中原赈灾济民慈善五年期国债》。利息五分、面值100两，国债总额6000万两。为了保证大家的投资收益，每年秋税之后付息一次。也就是说，每年回本一成，五年到期，再兑换给你100两库银。具体抵押品，大家一会可以看我挂的这张表格，分别是矿税、茶税、海关税、商税、土地税等等。”
好家伙，这是要卖国啊。汤若望听的那叫一个震撼，头一回见到比西方蛮夷还蛮夷的士大夫。
你这把国家税种都快抵押完了，到时候政府拿什么运转？不对，这帮起义军，不会拿了银子就跑吧，到时候可别连累我老汤啊。上帝，请您宽恕我的罪，您温顺的羔羊，被这个狡猾的叛乱者给坑了啊。
老汤的心思也是众人的心思，大家一致认为：这帮泥腿子肯定是想骗了钱跑路。到时候难道还能组织大军，到陕西讨债去么？
“诸位，诸位，静一静！”，陈明义拿官印当惊堂木都要拍碎了，奈何官印太小，还不到一寸见方，没有声势。
只见徐允志大喝一声：“呔！闭嘴！听陈大使说话。”
陈明义咳了咳嗓子：“瞎吵吵什么，不就是怕大将军拿了钱跑路么？把你们那个脏心烂肺都放肚子里，听我把话说完。六千万两一年的利息是六百万两对吧，洪武年间的盐税是一千一百万两，南边的不管，北边的这长芦盐场和淮北盐场，可以直接交给你们。至于一年可以出多少银子，咱们各派一个管账的。北方安庆府、徽州府的茶税，四川的茶税，也可以做抵押；至于矿税，西山的煤矿，一年能出多少银子，想必你们比我清楚，实在不够，还可以压上山东招远的金矿和天津市舶司的关税。”
“到时候购买了国债的，我会成立一个国债委员会，我这里的官员负责统计，你们负责督办。并且，我这里还有一桩好处，咱们大顺朝，缺乏经营管理的人才，准备把一些产业商办。比如说工部的一些工场、货场，像兵仗局什么的，或者是通州的钞关和水路码头，通通改成官督商办。具体谁能有资格接手这些产业，那就是购买十万两国债者可参与竞标。”
话一说完，底下彻底炸开了锅。以前贪腐还要掩人耳目，这现在开放了玩啊。把西山煤场给我们成国公府，我一年不卖出去200万两银子我不姓朱。别说还有更值钱的市舶司，北方海货，就这一个港口，到时候说日进斗金都是谦虚。
不知道诸位有没有那种经历，就是吵吵嚷嚷的一群人，突然就谁也不说话了。
这时候就显出一位不同频的家伙来，“他一个五品小官，能做得了六部衙门的主么？”
话音未落，只听门外兵器铠甲相撞的金属声轰然响起，一个洪亮的声音回答道：“我可以做主！”
可是，这个没法讲。陈明义说的什么“西方大唐”指的是意大利，还是黑暗中世纪的意大利。是那些利用放贷吸血的米兰吸血鬼和佛罗伦萨吸血鬼。哦，上帝，请宽恕我的罪行。在陌生的土地上，我要“批判”恶魔的罪行了。
老汤师傅，确实是个学者型的。讲故事真是一绝，把意大利邦国描绘的栩栩如生，什么身着寸缕的肌肉型男，什么笑容温暖如阳光的丰腴少女，什么哲思如孔子一样的西方贤者，什么腐朽堕落的花天酒地的贵族。
老汤批判到一半的时候，大家伙已经眼睛冒星星，身不能至、心向往之了。
陈明义赶紧示意老汤讲正题，别把你们传教那一套照搬啊。天堂再好，不收迷途的羔羊。
于是，老汤也只能收收味儿。给大家讲讲吸血鬼家族美第奇，是怎么跟法国国王查理七世、路易十二世和弗朗索瓦一世放贷，帮助他们筹集战争经费。怎么向英格兰国王亨利七世和西班牙国王斐迪南二世放贷，支持他们开展海外贸易。
讲了一通，至少要接近一小时了。
“汤师傅讲的好吧，现在进入提问时间，有不懂的地方，或者想了解的细节，可以示意提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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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了这些掌柜的，在座都是“贵人”，哪有当面举手问话的，太特么不高雅了，简直恶俗。但是人在屋檐下，还是问清楚了好。要不等“捐饷”的时候，什么是多，什么是少啊？夹棍上来了，那就晚了！
这种打头阵的，基本是按照势力排序，最末端的先上。
驸马府的管家一抬手，还没等陈明义示意，就来了一句，“西方的蛮夷，有什么好学的，咱们堂堂......”
话还没说完呢，被定国公府的徐允志一个大嘴巴就扇桌子底下去了。这位是现任定国公的堂兄，不过没有爵位，挂着锦衣卫千户的荣衔，经营自家产业。今天真是出门没看黄历，怎么跟这么个王八蛋坐一起了。一点眼力劲儿没有，找死你也挑个地方，别连累大家伙。这是你个臭秀才撒野的地方么？
徐允志站起身来拱了一圈手，表示一下歉意。
按照圈子里的说法，驸马是最次一等的勋贵，最让人看不起的那一种。不过勋贵就是一体，该道歉还是要道歉。
“定国公府，有想提问的问题，能不能请汤师傅给讲讲，这个债借多久，怎么个利息？”，说完徐允志坐下，还踢了那个管家一脚。
“国债讲究因事设债，有时候是为了战争，有时候是为了开发海港，并不统一。债期一般短则一年，长则五年。到期之后，任何人凭借印刷的凭证，到指定的国债兑换地点，即可兑换本金和利息。因为短债和长债的利息不相同，风险高低也不相同，据我所知，西方荷兰国，在万历时期借债的三年期利息是五分，也就是三年到期100两面值的债券兑换150两银子。”
众人心里一合计，如果真能兑付，这行情不错啊。嘛事儿不管，放贷收银子，特别适合纨绔子弟。
定国公打了样，陆陆续续又有几个提问的。比如面值多少啊，限购数量啊，怎么保存啊，是否有人造假啊。
这可把挤在偏厅的商人们急坏了，心说你们这帮大肚子蝈蝈，肚里都是草包，一句紧要的也没擦着边啊。抵押！抵押！抵押啊！
终于勋贵们问完了，陈明义再次站出来，问还有没有要提问的。
从偏厅里挤出来一个人，举手问道：“官爷，我要提问！”
“说吧，想问就问，要不回去你们自己也交代不明白。”
“咱这个借贷怎么抵押，自古借债，九出十三归，押房子押地。咱皇上借债，总不能把城门楼子押给我们吧。”
“大家伙也别坐着了，把地方空一空，让偏厅的也站过来，我给大家讲讲咱们的国债，怎么个搞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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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咱们这个国债啊，名目叫做《崇祯十七年中原赈灾济民慈善五年期国债》。利息五分、面值100两，国债总额6000万两。为了保证大家的投资收益，每年秋税之后付息一次。也就是说，每年回本一成，五年到期，再兑换给你100两库银。具体抵押品，大家一会可以看我挂的这张表格，分别是矿税、茶税、海关税、商税、土地税等等。”
好家伙，这是要卖国啊。汤若望听的那叫一个震撼，头一回见到比西方蛮夷还蛮夷的士大夫。
你这把国家税种都快抵押完了，到时候政府拿什么运转？不对，这帮起义军，不会拿了银子就跑吧，到时候可别连累我老汤啊。上帝，请您宽恕我的罪，您温顺的羔羊，被这个狡猾的叛乱者给坑了啊。
老汤的心思也是众人的心思，大家一致认为：这帮泥腿子肯定是想骗了钱跑路。到时候难道还能组织大军，到陕西讨债去么？
“诸位，诸位，静一静！”，陈明义拿官印当惊堂木都要拍碎了，奈何官印太小，还不到一寸见方，没有声势。
只见徐允志大喝一声：“呔！闭嘴！听陈大使说话。”
陈明义咳了咳嗓子：“瞎吵吵什么，不就是怕大将军拿了钱跑路么？把你们那个脏心烂肺都放肚子里，听我把话说完。六千万两一年的利息是六百万两对吧，洪武年间的盐税是一千一百万两，南边的不管，北边的这长芦盐场和淮北盐场，可以直接交给你们。至于一年可以出多少银子，咱们各派一个管账的。北方安庆府、徽州府的茶税，四川的茶税，也可以做抵押；至于矿税，西山的煤矿，一年能出多少银子，想必你们比我清楚，实在不够，还可以压上山东招远的金矿和天津市舶司的关税。”
“到时候购买了国债的，我会成立一个国债委员会，我这里的官员负责统计，你们负责督办。并且，我这里还有一桩好处，咱们大顺朝，缺乏经营管理的人才，准备把一些产业商办。比如说工部的一些工场、货场，像兵仗局什么的，或者是通州的钞关和水路码头，通通改成官督商办。具体谁能有资格接手这些产业，那就是购买十万两国债者可参与竞标。”
话一说完，底下彻底炸开了锅。以前贪腐还要掩人耳目，这现在开放了玩啊。把西山煤场给我们成国公府，我一年不卖出去200万两银子我不姓朱。别说还有更值钱的市舶司，北方海货，就这一个港口，到时候说日进斗金都是谦虚。
不知道诸位有没有那种经历，就是吵吵嚷嚷的一群人，突然就谁也不说话了。
这时候就显出一位不同频的家伙来，“他一个五品小官，能做得了六部衙门的主么？”
话音未落，只听门外兵器铠甲相撞的金属声轰然响起，一个洪亮的声音回答道：“我可以做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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