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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 《定国是诏》1644版

    三月二十六,万事大吉。

    经过连续的高强度会议,朱慈烺登基的分赃大会,终于告一段落。

    年号:大顺

    制度:复唐制,设大将军,开府;设左右丞相,开府。

    大赦:包含自天启七年以来,所有因灾荒或者税赋而“起义”的义军;自崇祯以来所有因“叛乱”而牵连下狱的官员和家人;自崇祯三年以来所有因剿贼不力而落罪的官兵将士。减免赋税,免除陕甘豫晋四省未来十年所有的田税,山东、河北、安庆徽州,未来五年的田税。

    革新:废除北方七省的“一条鞭法”,不再执行“以银代役”。全境废除辽饷,并永不复加。发行《大明崇祯十七年国债》,用于救灾救荒,安抚流民。开大顺元年科举考试,时间定在今年九月。特开恩旨,自大顺元年开始,三年内吏员可凭政绩考官,上限为一府知府。

    因为诏书的开头是“朕以渺躬,获承大宝,既宅天位,夙夜兢惕。念我大明,奄有四海,幅员辽阔,民庶殷繁。乃者辽东兵事,百姓疲敝,灾害频仍,朕心痛焉。爰有赈灾、减税、停止辽饷等举措,以定国是,其诏曰”。这份诏书便被称为《定国是诏》。

    新皇登基,需要做的事,至少有上千件。任何一次最高领袖的权力交接,在集权时代,都是对中央朝廷的重大考验。

    随着《定国是诏》的发布,大将军府的《十任求贤令》也算是通告全境了。但,显然近水楼台先得月,捞钱的机会只能让顺天府以外的人望梅止渴了。

    当然也免不了人事调整,大明朱家的勋贵,基本只剩下名号,去职去禄;大明的文官们,虽然职位保留,但是需要竞争上岗了。

    有一批特殊的人物,得到了特殊的关照。比如两次拒绝庇护前太子朱慈烺的周家,现任皇帝的亲老爷嘉定侯周奎。

    人家定国公、成国公至少落个富贵人家,周奎老爷子,直接被新皇下旨抄家流放。两厢对比之下,不可谓不惨。

    抄家这个事儿刘宗敏和李过都熟悉,现在刘宗敏不在,自然就落到李过头上。那金子、银子、珠宝玉器,成车成车的抄出来,把小朱慈烺气的直咬牙。一想到崇祯号召捐饷,老头只出了三千两,新皇帝直接把流放地从海南,改到了榆林。你去吃沙子去吧!

    在万寿寺念经打坐的崇祯,哦,现在叫“思过”和尚了。朱慈烺派人送来一份“国丈”抄家清单,林林总总折合白银二十四万两。本来就一口气不顺当的思过和尚,直接当场气厥过去了。

    周奎的银子归了国库,宅子自然归了“大将军”。那可是全城最好的地段,最大的规制,最豪华的园林。

    至于这进入国库的“逆产”,现在管理权移交给了“右丞相府”,而真正处理这笔财产的,则是落在了毛遂自荐的陈明义头上。

    当然,财帛动人心。无论是新臣旧臣、文官还是将军,都贪婪的盯着这块肥肉。

    只是,李自成这个大将军,喜欢上了“招标”模式。折银二十四万两,谁接手处理,那就看谁能变成的银子多了。

    参与竞标的是成国公朱纯臣、户部侍郎侯恂(刚放出来)、左丞相牛金星、锦衣卫指挥使骆养性等人。干这个活,一是要家里有钱,短期处理不掉的大件能屯得住;二是要人脉广,能召集京师有实力的商家给自己散货。

    本来没有陈明义的事儿,他还忙着组建参议府呢。但事有凑巧,李岩把“逆产折卖”的竞标方案,也顺道发给参议府审议了。

    这可是天下一等一的买卖,陈明义如何能够放过。当即派陈圆圆去填了一份表格,准备参与竞标。

    别人干这事儿或许需要掂量掂量,他可是手握“神器”的总参议长大人。

    在“工作空挡”,立马召集“竞标团队”。

    总负责人是贴身秘书“陈圆圆”;总估算师是“投效”过来的商人,万昌行的老板万松寿;资金团队是打了不少交道的“齐鲁商团”。另外还有京城米行、盐行支持的精算师团队;两个青田人推荐的海外销售“郑大木”团队。

    经过万松寿万老板亲自掌眼,这批逆产总估值,大约在三十万两。如果能够延长回款周期,囤居惜售,有希望卖出来三十五万两来。

    负责打听竞对消息的孔德胜回报,骆养性出价最高,大概是为了讨好李自成,报价二十二万。朱纯臣次之,报出了二十一万的价格。侯恂老先生,可能是久在狱中,思维还停留在两年前,只给出了十八万的价格。至于牛丞相,没打听出来。

    如果消息准确,那这次的竞标就稳了。只有一个竞争对手,牛金星。不过哪怕是闯王为了给老兄弟送钱,牛金星的中标价也不可能低于二十一万。现在,只要提高报价,基本就是必胜策略。

    “万老板,此次扑买,我以二十五万两为底,如果省出来银子,归你做主。”

    “大人客气了,小人得总长信重,只有忠心可以回报,万不敢贪图了大人的银子。”

    “我做生意,追求的就是多劳多得。此事,还需要你来统筹操持,咱们东市的钱行,我已经筹备了五万两银子。以后合作的日子,长着呢。”

    “小人一定不负所托!”

    陈圆圆作为这么大事情的总管,心里颇没有底气。等晚上下值,一路上低着头愁眉不展。

    回到住处,叫了饭,俩人落座,陈圆圆这才开口:“老爷,要不这事体还是换个人做吧,我怕做不好。”

    陈明义夹了一口豆干,抿了一口酒,“怕甚,只管盯着,听着,学着。跟着长个见识罢了。真你顶用的时候,还在后面。”

    她心里还没脱出以色侍人的模式,只想着陪夫家花前月下,然后有幸的话存个一儿半女,将来能有人养老和送终。可是,新任老爷,一不酬唱,二不圆房。让她已经失了计算。现在又让她主持几十万两银子的事体,虽然心里头感激陈明义不把自己当个玩物,却也慌的不行。

    只好暗示自己,一定要打起十二分精神,别让老爷对自己失望太多。

    吃罢了饭,她服侍陈明义擦脸洗漱,又弄了热水过来给他泡脚。只有在做这些的时候,那份镇定和安然,才又回到她的脸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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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遵化府府城

    总督府内,一片寂静。这几日,将军脾气异常暴烈,连几个平日里嬉闹无状的义兄弟都被骂了。其他人更是噤若寒蝉。

    方公子坐在大案的右侧,反反复复琢磨这新鲜出炉的《定国是诏》呢。

    “长伯,伯父又来家信了吧?”

    “还是老话儿,劝我服了李闯王,进城去当九门提督,保全一家老小。”

    方公子把整个身子仰靠在王永吉的太师椅上,“你说咱们这一步走的对么?”

    “你想回头了?”

    “我本以为,李自成必然忘乎其形,杀崇祯而拷百官,大失民心。到时候,我们引兵攻城,一鼓可下”。

    吴三桂转了转手上的白玉扳指,“就怕金兵势大,到时候你我不免沦为驾前走狗啊...”。

    方公子沉默良久,不知道怎么回答。最好的情况不过是,唐肃宗借兵回纥的故事。一个不好,也许自己二人,就成了张弘范。

    本来俩人还准备了不少金银珠宝,想着贿赂了山海关高第,到时候合兵一处,共举复国之义兵。现在见了《十任求贤令》,心下已经凉了大半,在唐通和高第眼里,或许吴三桂的人头,已经成了几十万两的银子。

    吴襄来信,说了被陈明义敲诈的事,也说了“大明国债”的事,单单漏过了“请罪检举”换全家平安的事儿。

    也许,在老吴眼里,这个儿子,是不可能回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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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牛金星收了一处罪官宅院,前主受兵部尚书陈新甲事牵连,被罢官抄家。规模不算大,只能算内有锦绣,毕竟只是个五品主官。

    老牛以前也经手大顺的军资筹备,自然了解发卖逆产有多少油水,何况,这次他还打算联合了另一个能人。

    顾君恩一口口嗞喽着“八宝茶”,全没在乎老牛递过来的橄榄枝。做不成右相,他对李自成给安排的大帅府左参议,也还算满意。此时,如果接了老牛的好处,到时候免不了被新任“锦衣卫”李双喜禀奏一个“勾连大臣,交通内外”的罪过。此多事之秋,闲事能免则免。

    “老弟,现在比宋献策还高半头,确实瞧不上俺这黄河边的土包子了。”

    顾君恩不搭茬:“我现在还真喜欢上了这西北的八宝茶了,比襄阳的绿茶喝着美啊!”

    “八宝茶虽好,却也不能果腹。”

    “咱本是南阳恬淡滴人儿,饱食暖饮,庭院晒春愁。”

    “李岩势起,小心他日你的柳树被折光了枝条。”

    “牛相,你和李信之在外,我与宋公在内,助闯王改换乾坤,到时候封禅泰山,永载青史。你又何必强要分出个高低呢”?

    牛金星在襄阳可是一品,又是封了国公的。他打心眼里就看不上文人将军李岩,何况还是个二品将军。眼看李岩弄事揽权,一步登天跟自己一边齐了,心中说不出的怨恨。

    “要我说,就在此时登基又有何妨,外面排着二十万大军,京城里哪个能说个不字儿!”

    顾君恩心说,看你这德行,当初要不是李岩举荐,早累死在卢氏县的核桃树下了。功成之日不说报恩言谢,还特么嫉贤妒能打算恩将仇报。李岩的“高筑墙、缓称王”比你那个“少刑杀,赈饥民,收人心”,可高级多了。眼下闯王登位,不过是个虚名,江南怎么收服?国债怎么摊派?

    老牛见顾君恩不上套,自觉没趣。慨叹道:“以我之才,不过做一个县城教谕,如今却执掌国政,此天意乎?”

    “牛相,大将军府事务繁多,须臾离不得人,咱们今日就到此吧!”说完起身就走,再待一会,这老头别再整出来“天命在我,共举大事”。怕了,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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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岩这时候,正跟闯王在国丈周奎的院子里烤羊腿。

    十几丈方圆的大院子,铺着三尺长的马道石(竖着放的),平平整整。光这一个院子,造价就不下一千两银子。

    闯王觉得这地方平阔,适合做锻炼的小教场。李岩却非得在这地方烤肉,彼其娘之的。

    红红的炭火,把羊腿烤的油香四溢,旁边站岗的侍卫,馋的直流口水。

    “信之啊,你可是招人恨了,看把我的亲卫馋的。”

    李岩一边转羊腿,一边刷油。“这可怪不了我,为了得这一只羊腿,我差人跑了好几家酒楼。咱们这一抄家啊,把前朝的官可吓坏喽,一个个家里天天开席,紧怕哪天被端了老窝。”

    “一帮熊货,周奎那是小皇帝亲自下的旨,该我们什么事儿?”

    “只怕外面,胡乱猜测,不明就里啊”

    老李弄了两个玉米烤着,这是从宫里翻出来的好宝贝,说是一个福建人进献给天启皇帝的,一亩地能比麦子多打两石粮食。可惜,朱家这帮废物,也不早点把种子传给关中,要不能活多少条人命。

    “他们慌了也好,多消耗些银子,也让做生意的觉得咱老李是个能繁荣市井的好官。”

    “大王果然心胸宽阔,只是富贵人家多吃一口,普通百姓就要少吃了。去天津勾兑海漕总督沈廷扬的事儿,可是要抓紧。这老小子被崇祯从一介诸生,提拔到兵部侍郎,可谓知遇之恩,前所未有。想要收服他,还得让朱由检,写一封言辞切切的亲笔信啊。”

    李自成看羊腿烤的差不多了,拿刀子切下一块,扔进嘴里。“你不是把老皇帝扔在西宫了么,自去找他就是了”。

    李岩心说,现在瓜田李下的,他是前朝皇帝,我是新朝丞相。我背着您去见他,我怕你儿李双喜告状啊。

    “还是讨一封钧令,名正言顺些才好。新朝鼎立,做事总得越来越规矩才行。”

    “熟了,开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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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历史,有时候并不都是高端局,仔细看,也许全是草台班子。

    崇祯十七年的很多大事,就是这样,一两个人的意志,就扭转了历史车轮的前进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