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夜

    “楼泱你以后想做什么呢？”

    楼泱没反应过来，好一会儿才扯了扯自己的外套，说：“应该就是当个糊糊的艺人吧。”

    “是想做什么，不是会做什么。”

    楼泱扭头，看漆黑的江面，“不知道啊。”

    寒风吹了一阵，又传来她小小的声音：“我连自己能做什么都不知道呢。”

    盛朝歌低低地叹了口气。

    她想起去年，大概也是这时候，也是在这漓江边，她和林妍吃完沙冰散步到这儿。

    当时好像聊了些无关紧要的话题，盛朝歌望向前边的红绿灯。她还不知道林妍喜欢的人到底是谁呢。

    物是人非事事休。

    盛朝歌看向身边的楼泱，她好像真切感受到了这句词的描述。

    明年这个时候，陪在她身边的又会是谁呢？

    “那你呢？七七，你想做什么？”楼泱突然转头问她。

    盛朝歌愣了一瞬，讷讷道：“我也不知道。”

    “你会谈恋爱吗？”

    盛朝歌迟疑了会儿，点头，“应该会吧。”

    “什么时候？”

    盛朝歌眨眨眼，坏笑，“家里给我安排相亲的时候。”

    楼泱的唇张圆了：“真的吗？”

    “假的。”

    楼泱：“……”

    左湛连夜来找盛宴。傍晚刚下过一场大雨，地面湿哒哒的，左湛披着一件雨衣，走进院子。盛父最近出差去商谈一个项目，把盛母也带上了。吴阿姨早早给兄妹俩做好晚饭便回家去，走的时候顺便把楼下大厅的门给关了。盛朝歌在房间里睡了一下午，醒来便看见楼下左湛在院子里站着。左湛很高，穿的雨衣便显得有些短了，盛朝歌看见他膝盖以下的裤子全湿了。他拿着手机或许是在给盛宴发消息，屏幕上的灯光映出他的脸，面容严肃。

    盛朝歌听着房间外面的动静，静悄悄的。盛宴是不是没看手机啊，盛朝歌这样想着，就打开门走了出去。果然客厅空无一人，盛宴的手机在茶几上放着，有消息进来，正亮着光。

    盛朝歌飞快地跑下楼，盛宴在桌前吃粉，看了她一眼，“知道饿了？”

    盛朝歌没理他，跑过去把门打开，左湛的拳头就冲了进来，“盛宴你要死是不是？这么久才……”

    看清面前是盛朝歌，左湛立马收住了，顿在半空，手拿回来也不知道往哪儿放，一时间显得无所适从。

    “不好意思哈，眼神不好没看清人……”左湛歪唇，尴尬地摸了摸耳朵，又小心地看向她，“没吓到你吧？”

    盛朝歌摇摇头，侧身让出道，“没事儿，进来吧，外面很冷。”

    左湛脱了雨衣卷成一团放在门边，盛朝歌拿起来用衣架晾了，左湛轻声道谢，微躬着身子走进去，盛宴过来见了顺势揽住他的肩，“怎么还行此大礼。”

    左湛甩开，没好气地就要揍他，“别告诉我你手机坏了。”

    “没啊。怎么了？”盛宴走到餐桌前坐下，又拿起筷子，吃了口看着他，“你吃了没？”

    左湛点头，盛朝歌坐在对面也在小声地吸溜着粉条，她还穿着睡衣，毛绒绒的蓝色睡衣，白净的脸藏在里边明亮清丽，看起来乖极了。

    等到盛宴吃完，他坐到旁边和左湛聊天。两人不着边际地聊了什么乱七八糟的事情，盛朝歌没听懂，大概是聊某个番剧。

    盛朝歌温吞吞地，吃了小半碗就上楼了。盛宴把两人的碗拣了进厨房，想放进洗碗机，又才两个碗，就挤了洗洁精顺手洗了。

    等盛宴出来时发现左湛居然趴在桌上睡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