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龙虾

    盛宴走过去，左湛一下抬起头，眼神疲倦，“你弄完了？”

    盛宴嗯了一声，在他对面坐下。

    左湛揉了揉眼睛，“带头的那两个找到了。”

    他拿出手机，点了屏幕给盛宴看，“一个高考没考好，去了一所大专；另一个读大二时与同学发生斗殴，把人打进医院，已经被退学。”

    盛宴仔细看了上面的名字照片和信息，没说话，手抵在桌上，指甲泛白。

    过了会儿，他抽了张纸巾卷起来，问左湛：“你怎么查到的？”

    左湛闭了闭有些难受的眼睛，摇头，“费了点儿时间。”又问盛宴：“你打算怎么做？”

    “你查到他们现在的情况吗？”

    左湛翻了翻手机，“李娟去年毕业，现在在一家公司当前台。吴晓菲退学后学了两年美发，现在开了家理发店，最近还在装修新店，好像要开甜品店。”

    “你问过叔叔阿姨了吗？”左湛问。

    盛宴摇头，“还没。”

    盛父盛母当年都没选择告诉他，估计现在也不会说。

    “她呢？盛七七有没有跟你提过什么？”

    “好像没有。”盛宴也记不太清了，印象中的七七是断裂的。关于断裂的、七七读初二那一年，盛宴一无所知。

    左湛看了眼他手里被卷来卷去，褶得像条虫的纸巾，又问：“她现在不画画了是吗？”

    盛宴把皱巴巴的纸巾摊平在桌上，“是。我妈不让她碰了。”

    “盛宴。”左湛神情严肃，注视着他，“你相信我吗？”

    相信我是认真的，相信我绝不是幸灾乐祸，而是努力地想要帮助妹妹。

    盛宴缓缓点了点头。

    左湛看了他一会儿，起身拿了雨衣往外走。他这个举动莫名奇妙，盛宴站起来，“你干嘛？”

    左湛头也没回，摆摆手，“回家。”

    盛宴看着他走进了雨幕中。路灯照耀下，万千雨丝坠落，溅一地银珠，左湛的身影高高瘦瘦，逆着光，有一瞬间像电影结尾里即将隐世的大侠，豪情万丈。

    又是一年除夕。盛朝歌早上起来，盛母问她晚上想吃什么，盛朝歌打着哈欠，看了眼盛母正在备的菜，“中午吃什么？”

    盛母说：“你想吃什么？”

    “都行。有小龙虾吗？”

    “让你哥等下去市场买。”

    盛朝歌点头，楼下不见盛宴，她上楼去找了圈，敲他的门没人应。

    “妈，哥不在家啊？”盛朝歌走过去，帮忙剥蒜。

    “哦我给忘了，你哥一大早出门去了。”锅里在煲汤，盛母打开盖往里放了几个蘑菇，“打个电话给你爸，让他回来的时候绕市场走一趟。记住，一定去东边那个市场，吴阿姨说那儿的新鲜。”

    盛朝歌想着自己也没事儿干，就自告奋勇。她去车库找了一辆小电驴，是给吴阿姨平常买菜骑的。吴阿姨回老家过年了，要等明年元宵节之后才回来。

    盛朝歌先骑车到楼泱家找她，楼泱还在睡觉，她的弟弟在客厅玩小汽车。盛朝歌蹲下去，捏捏他的脸，肉乎乎的，手感贼好。

    “楼羽，你什么时候回来的？”盛朝歌拿着小飞机在他的面前“嗖”地飞过去，配合着她口头发出的音效，小家伙惊奇地看着她。

    盛朝歌诱哄他：“快去叫姐姐起床。把姐姐叫下来，就给你开飞机玩。”

    楼羽明年才上幼儿园，不知道是听不懂还是不想理，对盛朝歌的话没反应，只傻乎乎地看着她，眼睛圆滚滚的。

    盛朝歌被萌化了，伸手去抱他。楼羽应该不认得她了，但也没抗拒，乖乖地任由她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