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恒园花会 12

    “混账东西！”郑园主不知在骂谁，已然忘了昏迷的小厮，只不安地扣着座椅扶手。前来报信的小管事缩在地上不敢说话，三位老板都互相观察着对方的神情。郑园主正心烦意乱，瞥见瑟缩在门口的仆从又是一顿骂，等他骂累了，那仆从才敢开口，“非烟水榭的那位从院子里出来了。”

    郑园主怒目圆瞪，“不是说她也一夜未归，怎么做事的！”那仆从小声说着，“当时派人去房里看过了，确实没人。不知怎的，刚才一副刚睡醒的样子，出来问其他人去哪儿了，正被要去给主家送东西的仆人看见，现下已经等在门口，说要去看看那袖箭是怎么回事。”他还未说完，郑园主就一敲桌子，吓得他不敢再说了。

    客人们一个都没回来，顶着风沙站在外面，那非烟水榭的又不知使了什么手段，瞒过那么多的护院回到院子里，如今又咬上了袖箭的事，更不好收场。不过，这些只是让他心烦，真正让他害怕的是那两柄石锤，究竟是怎么回事。

    沉重的气氛下，张大力最先绷不住了，“那什么，我先回去了。”说罢，他便一路狂奔回自己屋子，抱着那堆奇怪的法器来回踱步，嘴里还神神叨叨的，不知在说些什么。

    袁载则是一副憋着笑的样子，既不说话，也不走人，看得郑园主心里膈应，抢先起身，“我还有事要忙，你们随意。”待到他走远后，袁载才晃晃悠悠地来到一处僻静的小花园，从袖子里拿出个奇特的香炉安置在一角。

    不多时，那位自称寒公子的园丁便出现在花园中，袁载迫不及待地道，“不能让姓郑的就这么糊弄过去，索性借着这个机会直接把他杀了，把所有事都推到非烟水榭头上，一举两得。”

    寒公子并不应他，反而愈发倨傲，“你哪来的胆子发号施令。他私藏的金子在哪可有眉目？”袁载气结，刚想开口，却听那园丁冷不防甩出个消息，“金矿的事已经传开了，就连百汇钱庄都出现了挤兑。无论是谁，自以为不可或缺就是愚蠢。余行听白管家教唆，领头冲入白家，见人人都想分一杯羹，知道讨不了好，敲了郑一大笔钱就走了。若就此收手也算聪明，可惜他自以为猜到鱼头村覆灭的原因就能一直威胁白管家，可不知山外有山。”

    几句话说的袁载弯下腰来，满头冷汗，“公子的意思是，那余行不是郑、白管家杀的？”他不先问钱庄，而是担心自己当年的事被抖落出去，足见他没有做大老板的气度。寒沙在心中暗笑，补充到，“余行的事颇为诡异，我也正在调查。”

    这个无赖威胁他们，说自己早把这事告诉给分散在各地的鱼头村民，并代表他们来要钱，要是一个月内没把钱送到他们手上，当年的事便会人尽皆知。如此荒谬的谎言，这三个自称老板的人居然会相信，难怪那么多年生意做得不怎么样，全靠算计和抢夺。余行什么货色，哪舍得和人分钱。不过这也也好骗，“找到库存，我们自会处理后面的事，你想接管钱庄也并非难事。”

    袁载这才想起挤兑的事，“可外面的人已经听到了停工的风声，开始挤兑。”“这你不必担心，霜老板自有打算。”袁载这才换上笑脸，“那就请公子多多美言了，库存的事我已有线索，花会当天必能找到。”说完他又谄笑道，“公子，那奇花是否能对付武林人士？”寒沙也笑道，“那是自然，张大力这几天不就愈发烦躁了吗。”

    说罢，便打算转身离去，袁载却忽然叫住他，“公子，那石锤可是霜老板的意思？”寒沙一皱眉，“那揽金车可和赏奇原没关系，就是因此才传出黄金消失的传言。”一句话说得袁载脸色煞白，寒沙背过身去，却压抑不住地偷偷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