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风息情动 09

    颜书玉是一刻也不想在这多待了，可铁冬还有些犹豫。“下手那么狠，就别替他们担心了，图纸也还了，还不赶紧收拾收拾，直接走人。他们还等着地方选新庄主呢。”“要是风息庄将来因为武器吃亏，我总有些过意不去，要不我还是找顾管家去说说吧。”

    他这么说着，竟真的抬脚往外走，颜书玉赶忙拦住他，“这儿的事还没完呢。且不说他们平时就不会信你，这时候更是猜忌重重。”瞧他一副挂心的模样，颜账房只能摆出自己的拿手好戏来，“武器趁不趁手，只有用的人才知道。上次你见过的蒋镖师，你可还记得？”

    送货跑腿的活一向是铁冬的，他早就练就了一身过目不忘的本事，“自然记得。黑面煞的名头可响，再黑的路都敢走。”颜书玉点头道，“不错，他闯下这名号时用的是仓库里两把破斧子，前年豁了个口，我花重金请百炼门的师傅给他打造了一对轻巧锋利的斧子，谁见了都说是好家伙。可他舞起来劈不是劈，砍不是砍的，差点把货带沟里去了。最后是上农家那儿搞了两把笨重的，他才重新威风起来。”

    见铁冬面露犹豫，他赶紧接到，“人家用了几百年，纵使有缺点，也早已熟悉习惯，骤然改了，未必能更上一层楼，适得其反的也有。哪门哪派不是自己慢慢摸索才有了传世秘籍的。这是各派自己的修行，外人插不得手。”

    几句话成功说服了铁冬，“那我去跟顾管家打声招呼就走。”颜书玉将扇子往手心一拍，“好，我替你拿着东西一块过去，打个照面就走。”

    两人来到前厅时，顾管家跟前已经站了一堆的人，“几位来得正好，这些天已经有好些青年才俊进了风息庄，选庄主的事自然得要尽快。只不过这园内除了至尊堂，还有其他的客人，都住满了，得劳烦诸位自寻住处了。”

    铁冬不死心的向里张望，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顾管家其实也早已瞥到了这边，但故意视而不见。颜书玉立马对着一旁的小管事说到，“庄里发生这么大事，我们也帮不上什么忙。顾管家事务繁多，我们就不打扰了，麻烦您转告他，今年风息庄有要走的镖，尽管吩咐，咱们一律只收九成。”

    那小管事也是见惯世面的，面不改色地答到，“有劳你们多帮衬了。”接着客套了几句就打算送客，忍了许久的铁冬终于开口，“顾管家，麻烦您再和顾庄主说说，让他再考虑考虑弯刀的事。”颜书玉和小管事同时脸上一僵，恨不能打他一顿，铁冬却还犹豫着往顾管家那边张望，颜书玉赶紧拽住他，对着小管事告辞，“您忙，我们就不打扰了。”

    近处的声响也越来越厉害，不时传来争吵声，小管事沉着脸，“颜账房，我这还有事，恕不远送。麻烦您送这位百炼门贵客回去吧，我们风息庄用不起那么金贵的武器。”便转身往里走去，铁冬还想说什么，被颜书玉费力地拽到屋外，“快走吧，小祖宗，这马上就要打起来了。”

    这边闹得不可开交时，赵苍岭正在拜访一位客人。“我来谢谢仵作仗义执言。”他十分认真地拜了一下，倒让丁仵作心生戒备，“老朽做这行已经几十年了，鲜少受到这种礼遇，外使有心了。”说罢便站向门口，一副送客的样子，“请恕老朽还有其他尸身要验，人死了不能久置，这就向外使告辞了。”

    说罢，他礼数周全地作了一揖，抬腿便往外去，忽听得身后的青年发问，“骨未裂而其筋断，乃豪雨所擅。仵作的记录总是言简意赅，清晰准确。”丁仵作一愣，随后转过身来，露出轻蔑的神情，“你是至尊堂派来的？”他已做好了赴死的准备，谁知对方却摇摇头，“只是想来问一句，您心里是否还压着那块石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