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月印万川 05

    几人还在聊天的时候，顾宁却避开众人赶到了沟壑边上。那里正有一堆人惊恐地往前逃窜，活像从未练过武功，而追击的人却只有萧谒一个。顾宁在原地停留了好一会儿，确保那些惊慌失措的人看清他的模样，才从马上翻腾而下，一刀格挡在玄炎宝刀上，“萧大侠，何必晃着刀吓人呢。”

    他口中的称呼颇为有趣，萧谒竟不在手上用力，只是摆着架子问到，“至尊堂的人竟喊我这个冰鞘魔头做大侠，可是觉得自己打不过，先讨个口彩求饶？”其他人已经跑得很远，顾宁也愈发口无遮拦，“若论武功，你当得上大侠，我也不输于人。若论心胸，萧大侠能放出这么多人到守一盟的地盘上，也是非常人所及。”

    萧谒眼中的惊讶一闪而过，随即反手试探，却不料顾宁的弯刀颇为难缠，走的竟不是贴近缠斗的路子，与其说是在找空档，不如说顾宁更擅于引诱人露出破绽，几招过后，萧谒才问，“那若论道义呢？”“天道不可问，人言不可信，我还是叫你一声大侠。”他出招进退得当，游刃有余，令萧谒忍不住与他多过了几招，几道寒光过后，顾宁先行收刀入鞘。

    “倒是我怠慢顾庄主了，早该前去讨教。”萧谒觉得自己出了一身汗，许久未打得如此畅快，便松了松肩甲，歪头一笑，“可惜，风原的人都快被我杀光了。”他原想引得顾宁再攻过来，没想到对方竟也笑道，“无妨，无妨，反正我也就顶了个名号，不在乎那些人。”

    玄炎狂魔头一次被人噎得说不出话来，僵持片刻，终于缓缓收刀入鞘，“顾庄主今天是来做什么的？”“闲得无聊，就天天来这儿溜一圈，瞧瞧有谁从那儿过来的，好带个路。”顾宁凑近几步，“没想到今天遇见那么多人。”

    他盯着萧谒，“可是风原发生了什么大事，还是你萧大侠一时兴起，想给守一盟添把柴火？”萧谒用刀背拍打着肩膀，“这该问你们那位卖力的韩外使，没准他还能成为霜老板的心腹。不过我猜顾庄主不会告诉至尊堂。”

    顾宁也不回避，“那得看萧大侠给不给好处。”“你想要什么？”萧谒瞧着他竟真的认真思考起来，就像个面对一堆玩具发愁的孩子，好一会儿，顾宁才开出条件，“要么把你的刀法教给我，要么在冰鞘山给我留条后路。你选吧。”

    萧谒想也不想，“那我就替你记着这条后路。只不过冰鞘山记不得，只有我记着。”“那就多谢大侠了。”顾宁开开心心地往回走，不忘跳沟里沾点灰，做出个奋力抵挡的样子才上来。

    萧谒等他走远了，才放下戒备往回走去，不过行了几里，就感觉身旁风向微乱，正欲拔刀相向，却瞥见个灰不溜秋的身影。“哟，这是谁啊？”他开口揶揄，陆闲却蹦出一句，“我要拜你为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