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过往

    三日后，我才知白狸那日说了谎，他又是私自回凡间的，灵雀得知后，便带领一些神将欲将白狸带回司神台等候处置。那司神台如同人间府衙，专门处置那些不守规矩的神仙，小的惩罚是灭了神籍，摘了元灵，将无记忆的躯体打发回人间，永世不得为仙；最厉害的惩罚便是用上古神器灭神鞭打三下，一下将本体打的灰飞烟灭，二下便可将元神击碎，三下打完便是九州三界之内再无此人，可称为原原本本的覆灭。

    我与阿茶那日去找白狸，正巧碰到灵雀他们正在捉拿白狸回司神台，白狸自是不肯，白狸聚了灵力，看样子像是打算同灵雀他们拼命。

    我和阿茶落到白狸身侧，白狸先是一惊后来又很是高兴，许是想着我俩来是帮他打架的，白狸笑的露出了他白净的狐狸牙。

    “知道我打架，来帮我？嘿嘿~”我也未抬眼看他，只淡淡问他为什么骗我们。

    “什，什么？”白狸说着挠了挠他的狐狸耳朵，白狐狸看来耳朵也不好使。

    “我说，你为什么骗我说，他，同意你回凡间？”我用手指了指旁边的灵雀。未等白狸回答，灵雀用灵力将我从白狸旁边逼出了好几丈远。

    灵雀看着我也并不说话，手上动作未停，正凝聚着灵力对着白狸。

    “灵雀，只是私下凡间没必要去司神台吧，需到九幽山面壁思过数年即可。”灵雀冷笑。

    “九幽山？你可知那仙凡边界九幽之地是何处？”我有些茫然，看向白狸，白狐狸听到九幽山之后淡蓝色的眼中微微泛光。这时，灵雀却收了灵力，只看着白狸继续说道：“九幽之地，仙兽同在，山上有仙，山下妖兽不禁，倒也是个快活之地，仙兽自半山有界，名为断玉石。妖兽中若有灵气的修为到了，便能跨过那断玉石成为仙兽，自有机会修成正仙。白狸，你辛苦修为入了仙列，成为仙兽，可为何执意如此?”我先前以为白狸是自凡间受点化修成仙道，没想到原也是只妖。

    “呵呵.....”白狸冷笑，“做妖时，我周围的妖们自觉得做妖自不如做高高在上逍遥自在的神仙，于是各路妖疯了一般的修行，打打杀杀，我和兰芷为了自保，相互扶持，兰芷为了救我受了很重的伤，就这样熬了多年，终于越过了那断玉石。我俩在九幽山上过着逍遥自在的生活，可有一天，一群人将我带到了这无量山，而兰芷却不知所踪，直到有一天，我打听到她竟然被你们认定偷了九幽山里仙宫里的丹药，被打回原形流放到人间，我便发誓将她找回，哪怕，哪怕做不了神仙！”

    我怔怔的看着他，想起当年他所说相思之苦，终于也是明白了些。灵雀叹息一声：“白狸，那兰芷被发现偷了仙丹自是千真万确，她所偷那仙丹并非成仙之用，而是能让妖气大增。白狸，那兰芷不想当神仙。”

    白狸哀伤的眼神好似空无一物，忽然，白狸身上的灵力正自行消散，我和灵雀同时出手，将他消散的灵力封回，灵雀趁机收了他的记忆，封了他的灵力，我不解的看着灵雀。

    “他根源未净，修不成神仙，凡人之道是凡事讲究水落石出，没想到干净利落的妖也是如此，给他点时间吧，去凡间历一世他便知该如何做了。”

    灵雀将没有记忆的白狸放回了九幽山，只留着他化成人的样子。

    走时，灵雀将他的记忆封在一个蓝色的灵石里，里面如流沙翻滚，却都是白狸全部的记忆。他将那灵石给我，命我待合适时机将记忆还给他，我应下了。

    白狸走后约几十年，一日，我与阿茶正悠悠喝着茶，灵雀却来了。拿着一只金色的翎羽，那翎羽是神谕，灵雀做事从不拖拉，三言两语便将翎羽上的神谕说明，原是神宫认为我已到一定的修为，需经历三劫三难三困称为九命方能成真神。这九命说难也难说易也易，神仙之使命便是能解世间之苦，只有做一回凡人经历种种困苦才能如一成神。至于历劫的具体方式，灵雀只字未提，说尽看造化。

    灵雀问我可还有什么要求，一并提了或许能满足。我只说将阿茶带上，灵雀却说我与他修为不同，同历凡间却不见得能同处一处，我明白灵雀的意思，只是将阿茶自己放在这无量山他也并不见得会过得好，历劫之后，我二人自是还会回来，倒是也可提升他的修为，也免去了我的一份挂念。

    阿茶很是愿意与我一同历劫，我将未必与他一处历劫之事说了，阿茶却是不担心，说他一定会找到我。

    一切准备好后，灵雀便开了一道虚空之门，我与阿茶便进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