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似曾相识

    冬日越来越冷，各宫内都在准备过冬的东西，刘嬷嬷是个极勤勉之人，便早早的命人将一应物品备齐了，只是暖被的锦面还差两件，往常都是由临安莫家提早的准备，忽说近日路上大雪，未及时送入宫，但莫家也已派了大批的人在路上，想是也快送来了。

    一日，晌午飘了几片雪，也不太冷，我带着阿茗去了宫院外一处园子，名叫荣园。荣园里有几树老腊梅，前阵子听几个女使闲说，说今年的腊梅开的极好，清香袭人，想着荣园位置又偏，应是没几个人来。

    果然，几棵腊梅开的正浓，阿茗也欢喜，说没见过这么好看的腊梅，又说这腊梅用来烹茶也是极好的，他们老家就有这腊梅烹茶的技艺，我便命人端来一应茶具，就着碳炉，阿茗便开始烹茶。阿茗摘了几朵开的极大的梅花，清洗了几下，用手搓洗了几把，便同着茶叶一起扔进滚烫的茶壶里，果然只一会儿，便有异香飘出，阿茗倒了一杯给我，果然是好茶。我忽又恍觉着这场景极其熟悉，像是许久以前阿茗为我泡了许多茶一样。

    阿茗便又去摘一些花说晾干了泡茶也极好。我便拿着寒进给我的书看，不一会儿，见阿茗拧了个女子过来。

    “殿下，这女子未穿宫里的衣服，也不知从哪来的，我便拿了她。”

    我一看这女子长了我几岁，生的倒是俊俏，虽不未穿宫服，但衣服却是十分精致，布料也都是极品。

    “你是莫家的罢？”这女子一听，便露出了几丝惊讶，看来我猜的没错。

    “殿下怎知？”

    “你未穿宫服，但身上衣服布料却都非凡品。算算临安莫家送布料的人应该到了。”

    “殿下好眼力，小女莫悠然见过殿下。”我免了礼，命她要紧找到莫府的人，切不可再随意走动，宫里规矩繁多，免得生出什么麻烦。这莫悠然答应着，便走了，天色已晚，我与阿茗也回了宫。

    两日后，我与阿茗自启华宫回，却又碰上了莫悠然，这次她老老实实待在莫府队伍里，想是进贡的布匹已交接好，他们准备回去了，领头的是个壮实的中年男子，应是莫府当家。领他们出宫的人见了我，带着他们前来拜我，我免了他们的礼，又抬眼看了几眼莫悠然，见她微微向我点头行礼，我也点头示意。不久，一行人便消失在宫门。

    “殿下，这莫悠然今日穿的倒是有些俊俏，我觉得比宫里的女使们好看多了。”

    “宫里的人整日被关在这围墙之内，自认不如市井女子有生气些。”

    “殿下以后找个像莫小姐这样的女子就好了，殿下也会跟着有生气些。”

    “说什么浑话，皇子婚配皆是由父王钦定，哪能如你所说随意找个。”阿茗撇撇嘴不再说话。

    过了几日，刘嬷嬷前来报我说，暖被已做好，另父王还多赏了两匹深色的锦缎，刘嬷嬷说她瞧着比以往进贡的要好很多，据说是莫府新出的还未在市面上出售的，便想着给我做几件夹袄宫服。我瞧着那布匹暗黑，在灯光之下却会有嫣色光泽，另一匹也是暗绿之下却会有金色光泽，甚是奇妙。两匹颜色都是我中意的暗色，便允了刘嬷嬷。女使们七手八脚的给我量身，阿茗欢喜的不得了，说我穿着新做的衣服肯定会好看，我笑而不语。

    没过几日，夹袄便做好了，刘嬷嬷拿来与我试衣，我让阿茗同去。到了中殿，刘嬷嬷命女使为我试穿新衣。这成衣坊的手法自然是不错的，几件衣服做的好看也合身，站在一旁的阿茗直夸好看，却又碍于自己识字不多，夸来夸去也只有好看二字。我递个眼色给刘嬷嬷，刘嬷嬷会意，又让女使门呈上来一见夹袄，这是我安排刘嬷嬷给阿茗做的。

    “阿茗，我让刘嬷嬷也给你做了一件，但这布匹是父王赏赐，不便与你做外衣，天冷了，穿在宫服里边也是可以的，旁人也看不出来，阿茗你过来试试罢。”

    我叫了几声，却未见阿茗动。一瞧，阿茗泪眼朦胧，我无奈的只得先去哄他，才试完，阿茗自是欢喜的去了，像得了一见宝贝。

    我无奈笑笑，却有女使来报，首辅大将求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