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爱钻营的周娟文
人群随着流动摊贩离开，马上冷清下来，露出被几个带有红袖章的男人围在中间的女人。
女人年纪不大，20岁不到，两个粗辫子垂落在肩上，一身红色簇新棉袄，衬的气愤的脸更加红润。
她用力挣脱开拉着她胳膊的手，脆声道，“书记都说了，欢迎个体工商户，你们阳奉阴违，小心我告到书记那里。”
围着她的三个红袖章相互看了一眼，一时倒也找不到反驳的话。
眼看把书记搬出来，那三个年轻的红袖章有松动，女人也不再纠缠，背起简易摊位，扒拉开围观的人群就要遁走。
“哎，等等。”一只手拽住行李箱上的背带，追不到人又回来的中年红袖章道，“姑娘，这可不能混为一谈，书记是说放开，但该缴的摊位费还是得缴的。”
“像你们这样蹭人流，赚完一笔就跑，还把帽子扣到我们头上的人倒也是少见。”
一番话，将原本对女人有利的情况扭转，围观的人不由又把矛头指向了女人。
“这可冤枉我了，我也想交钱的。”女人翻出所有的口袋，总共就几毛钱，“一天2块的摊位费，我今天就赚了不到一块，拿什么缴？”
女人倒也机灵，随机应变的本事不小，就刚才站门口的一会功夫，李谦国看的清清楚楚，过她手的钱起码都有20块了，睁眼说瞎话张嘴就来，不过一个成功的商人，拥有三寸不烂之舌只会给她的事业锦上添花。
“补缴也行，5毛钱滞纳金，总共2块5毛。”中年红袖章抽出一张纸，“姓名、住址？方便我登记，也方便你缴款。”
显然这种伎俩在经验丰富的红袖章这里并不管用，他大公无私开始开单。
“哎，小妹，找到你了，妈让我送钱来，转眼功夫就没看到你。”李谦国挤进人群，手里刚好握了两块钱，直直递到女人面前。
片刻的错愕后，女人收到李谦国的眨眼提醒，无比自然接过钱，转交给红袖章，“呐，我哥送钱来了，说了我是真没赚到钱，你们还不信，哥，今天又赔了。”
“赔就赔了呗，生意的事，有赔有赚，明天说不定就翻盘了。”李谦国毫不在意地挥手，又看几个红袖章，“都是生活不容易，不给别人贴麻烦才最重要。”
“还是你哥懂事。”中年红袖章见钱有人缴了，也不多留，叫上其他人一起离开。这个档口，四处小巷找找，说不定还能找到漏网的鱼。
等看热闹的人都散开了，女人气呼呼放下行李箱，在肩带上摸索了一番，掏出一卷钱，数出两块给李谦国，“还你的钱，多管闲事。”
害的她少赚了两块钱，两块钱那可是她一个礼拜的伙食费。
“哎，你这人。”在一旁旁观的李谦宏不乐意了，明明是他们帮忙解围的，怎么就被反咬一口，他上前一步，愤怒道，“要不是我哥，你今天这么容易脱身？”
“要你管。”女人冲天翻了个白眼，背起行李箱就要走。
“头娘（姑娘的意思）是丹丘人吧。”李谦国扬声道，“我也是丹丘的。”
女人只是顿了一下，继续往前走。
“我看你今天这架势是准备扎根在乌伤了，阎王不好见，小鬼难缠。你知道这意思吧？”
要在小商品城这一块扎下根，跟那些红袖章打好招呼那是必不可少的。不然只能打一枪换一个地，哪有稳扎客流量大的地方利润高？
李谦国的话女人听进去了，她站在原地想了一会，转身，伸手，“我叫周娟文，你怎么称呼？”
“李谦国。”
两只手在半空相交握，两人对视一眼，不由一起笑出声。
“看你们是刚来乌伤吧？”女人上下打量了他们一眼，“还没地方住？”
见两人点头，她邀请道，“刚好我住的房子多了一间，晚上就便宜你们了。”
……
“也没什么招待的，喝点热水。”周娟文利索地烧好一壶水，一人给他们倒了一杯，又拿出几个馒头放到锅里蒸，“将就一下，吃点馒头。”
本来只是存了提点一下的目的，周娟文人聪明、又好钻研，这样的人，李谦国实在不想看到她被围追堵截几次，就失了前进的那股气。
现在看她进门后一句不问刚才他话里藏着的意思，反而有条不紊的准备食物，是个沉的住气的，这在一个只有17岁的姑娘身上可不多见。
“吃吧，老家带来的。”5个白馒头整整齐齐放在盘子上，馒头顶上一个红点，衬的馒头更是美味诱人。
“咕噜噜…”李谦国拿起两个馒头，塞一个进李谦宏的手里，“那我们就不客气了。”
两个接近脸大的馒头下肚，在外一天奔波的辛苦被驱散。
李谦国不由喟叹了一声，“老家的馒头就是好吃。”
“吃饱喝足好办事，谦国哥，刚才的话说一句藏一句，现在可以全说了吧？”周娟文手脚麻利的收拾好餐具，搬了把小凳子坐在李谦国面前，做出一幅洗耳恭听的模样。
“你想进稠城小商品城里面。”
“谁不想？”
“进不去。”
“谦国哥，你这是逗我玩呢？”周娟文不雅的翻了个白眼，“能进那里面的不是抢的摊位，就是早早托关系预定下来的，哪轮的到我啊！”
“这些摊位归谁管？”
“当然归…”周娟文的眼睛一下亮了起来，“你的意思跟那些红袖章搞好关系。”
“聪明。”李谦国竖起大拇指，“蛮有灵性的。”
坐在一旁听的李谦宏急的抓耳挠腮，一个字一个字他都听得懂，连在一起怎么就不知道两人说什么，就像用熟悉的文字，在他面前打哑谜一样。
见两人不言而喻笑起来，李谦宏不甘示弱提问，“到底是什么意思？”
“笨。”周娟文冲天花板翻了个白眼，“这些红袖章管着商品城里面的摊位，只要跟他们搞好关系，一旦有摊位空出来，我肯定就有机会租。”
“生意这么好，怎么可能空出来？”
虽然下午到的时候已经临近关门，可来来往往那么多人，他可都是看在眼里的，这么赚钱的摊位，怎么可能有人舍得放弃。
“弟弟，这就不懂了吧。做生意讲究水往低处流、人往高处走，有来有往，市场才能盘活起来，不然就是滩死水。我还不愿意踏进去呢。”
解答完李谦宏的疑惑，周娟文也不管他懂不懂，转头跟李谦国说话，“谦国哥，你们这趟来也是做生意吧？想好做什么了吗？明天我带你们逛逛？”
她的话跟连珠炮一样往外蹦，根本不给人插嘴的机会。
“不用，我们明天去商品城转转，不耽误你赚钱。”
这么聊了几句，天也晚了，三人相互道晚安，回了房间。
李谦宏憋了那么许久的话终于问出来，“谦国哥，这周娟文胆子也是真大，一个人住就敢带两个男人回来，也不怕出事。”
李谦国笑了一声，怕出事？就算出事，也只可能是他们两兄弟。
周娟文看似大大咧咧，其实精明着呢，她住的房子在乌伤繁华地带，只要大叫一嗓子，能冲进来一堆人，按个流氓罪那可是轻轻松松的事。
况且刚才她看似轻松，其实趁着蒸馒头，拿了挂在墙上的剪刀藏在棉袄里，粗中带细，这样的人在商海里成长起来，李谦国都不敢保证，握有先机的自己能够战胜。
“谦宏啊，同样的年纪，比起文娟来，你怎么显得钝头钝脑的。睡觉，不早了，明天还得去商品城。”
女人年纪不大，20岁不到，两个粗辫子垂落在肩上，一身红色簇新棉袄，衬的气愤的脸更加红润。
她用力挣脱开拉着她胳膊的手，脆声道，“书记都说了，欢迎个体工商户，你们阳奉阴违，小心我告到书记那里。”
围着她的三个红袖章相互看了一眼，一时倒也找不到反驳的话。
眼看把书记搬出来，那三个年轻的红袖章有松动，女人也不再纠缠，背起简易摊位，扒拉开围观的人群就要遁走。
“哎，等等。”一只手拽住行李箱上的背带，追不到人又回来的中年红袖章道，“姑娘，这可不能混为一谈，书记是说放开，但该缴的摊位费还是得缴的。”
“像你们这样蹭人流，赚完一笔就跑，还把帽子扣到我们头上的人倒也是少见。”
一番话，将原本对女人有利的情况扭转，围观的人不由又把矛头指向了女人。
“这可冤枉我了，我也想交钱的。”女人翻出所有的口袋，总共就几毛钱，“一天2块的摊位费，我今天就赚了不到一块，拿什么缴？”
女人倒也机灵，随机应变的本事不小，就刚才站门口的一会功夫，李谦国看的清清楚楚，过她手的钱起码都有20块了，睁眼说瞎话张嘴就来，不过一个成功的商人，拥有三寸不烂之舌只会给她的事业锦上添花。
“补缴也行，5毛钱滞纳金，总共2块5毛。”中年红袖章抽出一张纸，“姓名、住址？方便我登记，也方便你缴款。”
显然这种伎俩在经验丰富的红袖章这里并不管用，他大公无私开始开单。
“哎，小妹，找到你了，妈让我送钱来，转眼功夫就没看到你。”李谦国挤进人群，手里刚好握了两块钱，直直递到女人面前。
片刻的错愕后，女人收到李谦国的眨眼提醒，无比自然接过钱，转交给红袖章，“呐，我哥送钱来了，说了我是真没赚到钱，你们还不信，哥，今天又赔了。”
“赔就赔了呗，生意的事，有赔有赚，明天说不定就翻盘了。”李谦国毫不在意地挥手，又看几个红袖章，“都是生活不容易，不给别人贴麻烦才最重要。”
“还是你哥懂事。”中年红袖章见钱有人缴了，也不多留，叫上其他人一起离开。这个档口，四处小巷找找，说不定还能找到漏网的鱼。
等看热闹的人都散开了，女人气呼呼放下行李箱，在肩带上摸索了一番，掏出一卷钱，数出两块给李谦国，“还你的钱，多管闲事。”
害的她少赚了两块钱，两块钱那可是她一个礼拜的伙食费。
“哎，你这人。”在一旁旁观的李谦宏不乐意了，明明是他们帮忙解围的，怎么就被反咬一口，他上前一步，愤怒道，“要不是我哥，你今天这么容易脱身？”
“要你管。”女人冲天翻了个白眼，背起行李箱就要走。
“头娘（姑娘的意思）是丹丘人吧。”李谦国扬声道，“我也是丹丘的。”
女人只是顿了一下，继续往前走。
“我看你今天这架势是准备扎根在乌伤了，阎王不好见，小鬼难缠。你知道这意思吧？”
要在小商品城这一块扎下根，跟那些红袖章打好招呼那是必不可少的。不然只能打一枪换一个地，哪有稳扎客流量大的地方利润高？
李谦国的话女人听进去了，她站在原地想了一会，转身，伸手，“我叫周娟文，你怎么称呼？”
“李谦国。”
两只手在半空相交握，两人对视一眼，不由一起笑出声。
“看你们是刚来乌伤吧？”女人上下打量了他们一眼，“还没地方住？”
见两人点头，她邀请道，“刚好我住的房子多了一间，晚上就便宜你们了。”
……
“也没什么招待的，喝点热水。”周娟文利索地烧好一壶水，一人给他们倒了一杯，又拿出几个馒头放到锅里蒸，“将就一下，吃点馒头。”
本来只是存了提点一下的目的，周娟文人聪明、又好钻研，这样的人，李谦国实在不想看到她被围追堵截几次，就失了前进的那股气。
现在看她进门后一句不问刚才他话里藏着的意思，反而有条不紊的准备食物，是个沉的住气的，这在一个只有17岁的姑娘身上可不多见。
“吃吧，老家带来的。”5个白馒头整整齐齐放在盘子上，馒头顶上一个红点，衬的馒头更是美味诱人。
“咕噜噜…”李谦国拿起两个馒头，塞一个进李谦宏的手里，“那我们就不客气了。”
两个接近脸大的馒头下肚，在外一天奔波的辛苦被驱散。
李谦国不由喟叹了一声，“老家的馒头就是好吃。”
“吃饱喝足好办事，谦国哥，刚才的话说一句藏一句，现在可以全说了吧？”周娟文手脚麻利的收拾好餐具，搬了把小凳子坐在李谦国面前，做出一幅洗耳恭听的模样。
“你想进稠城小商品城里面。”
“谁不想？”
“进不去。”
“谦国哥，你这是逗我玩呢？”周娟文不雅的翻了个白眼，“能进那里面的不是抢的摊位，就是早早托关系预定下来的，哪轮的到我啊！”
“这些摊位归谁管？”
“当然归…”周娟文的眼睛一下亮了起来，“你的意思跟那些红袖章搞好关系。”
“聪明。”李谦国竖起大拇指，“蛮有灵性的。”
坐在一旁听的李谦宏急的抓耳挠腮，一个字一个字他都听得懂，连在一起怎么就不知道两人说什么，就像用熟悉的文字，在他面前打哑谜一样。
见两人不言而喻笑起来，李谦宏不甘示弱提问，“到底是什么意思？”
“笨。”周娟文冲天花板翻了个白眼，“这些红袖章管着商品城里面的摊位，只要跟他们搞好关系，一旦有摊位空出来，我肯定就有机会租。”
“生意这么好，怎么可能空出来？”
虽然下午到的时候已经临近关门，可来来往往那么多人，他可都是看在眼里的，这么赚钱的摊位，怎么可能有人舍得放弃。
“弟弟，这就不懂了吧。做生意讲究水往低处流、人往高处走，有来有往，市场才能盘活起来，不然就是滩死水。我还不愿意踏进去呢。”
解答完李谦宏的疑惑，周娟文也不管他懂不懂，转头跟李谦国说话，“谦国哥，你们这趟来也是做生意吧？想好做什么了吗？明天我带你们逛逛？”
她的话跟连珠炮一样往外蹦，根本不给人插嘴的机会。
“不用，我们明天去商品城转转，不耽误你赚钱。”
这么聊了几句，天也晚了，三人相互道晚安，回了房间。
李谦宏憋了那么许久的话终于问出来，“谦国哥，这周娟文胆子也是真大，一个人住就敢带两个男人回来，也不怕出事。”
李谦国笑了一声，怕出事？就算出事，也只可能是他们两兄弟。
周娟文看似大大咧咧，其实精明着呢，她住的房子在乌伤繁华地带，只要大叫一嗓子，能冲进来一堆人，按个流氓罪那可是轻轻松松的事。
况且刚才她看似轻松，其实趁着蒸馒头，拿了挂在墙上的剪刀藏在棉袄里，粗中带细，这样的人在商海里成长起来，李谦国都不敢保证，握有先机的自己能够战胜。
“谦宏啊，同样的年纪，比起文娟来，你怎么显得钝头钝脑的。睡觉，不早了，明天还得去商品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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