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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 巨大的森林

    脑袋中传来的痛感让于天不由地睁开眼,却是看到一圈圈泛白的光晕,下意识的眯着眼用手遮挡减弱了一丝光线。

    待到稍微缓和了一会,于天听到鸟的叫声,以为又是在梦中,但是下一秒他就如触电般坐了起来。

    “梦里怎么会有声音呢,更不用说如此真实悦耳的鸟鸣了。”

    这个想法忽然闪过,让他那原本混乱的脑袋不由得清醒了许多。待到他坐直看到眼前的一切时,他断定了,这,不是梦!

    湛蓝的天,嫩绿的叶,鲜红的花,风轻云柔,伴随着不远处的鸟叫虫鸣,如诗如画的景色在向他昭示着这是货真价实的世界才会有的美,于天的心情顿时随着这悦目的景色也透出了一丝阳光。

    于天有些吃力地站起身,在四下茫然了一阵,颤抖的手臂小心翼翼的伸向旁边一株和他齐高的叫不出名字但开的正艳的花,他目不转睛的盯着那花朵,生怕一个眨眼间就再次失去眼前的美好而陷入无尽的黑暗,他想要再证实一下这确确实实是真实的,而不是所幻想出来的缥缈。

    还好,还好。

    当手指尖传来与花瓣触碰的感觉时,于天心中吐了一口气,欣喜若狂地将那朵寄于他希望的花采在手中,竞控制不住地手舞足蹈起来,一边转圈狂奔一边欣赏着这怡人的景色,贪婪的呼吸着这方土地的新鲜空气,如重生一般快乐。

    不要说于天有些失态了,他只是感觉自己是从黑暗深处出生的,所有的一切都太压抑太死寂,虽然说生死都是常态,但不得不说,这,才是活着的人应有的状态。

    疯狂了一阵,于天有些满足地躺在草地上,双手还不停的像是揉捏一个女人肥硕的屁股一样,恋恋不舍的抚摸着身下那些象征着生命不息的小草,可以说是一扫之前的心理阴霾。

    “不过,如果这里不是梦,那,这里是什么地方?”

    从黑暗中脱离出来的暂时欢愉,在享受了此番的明媚之后,突如其来的冷静终于让大脑有了理智思考的时间,让于天一下子猛地站起来,四处仔细打量着周围的一切。

    周围除了参天大树外就是些花花草草,嗅着空气中弥漫着的经久不息的潮湿和草木特有的清香,很显然,他这是在一片树林里。

    “我是在梦中追逐着訾月,最终却追到了地府里,然后,被一阵风刮动着到了,这里…”

    “那这里是,哪里?”

    “不对呀,就算我是通过开天大阵离开地府,我也应该回到现实世界自己温暖的床上,怎么可能在这里?”

    “莫非,我穿越了?”

    于天不由的摸了摸脸庞,还是印象当中帅气的自己,没有灵魂附着到另外一个人身上的陌生。

    又闭上眼,在脑海里面搜寻着,除了一片的黑暗,没有跳出来,介绍着系统属性之类金光光的字眼。

    “那我的金手指?”

    于天不由的摊开自己的手掌,等到他看向自己的右手时,确是瞪大了眼睛。

    只见到他的整个右手的五根手指头,都变成了金色,他以为眼花了,眨了眨眼睛,再次看向自己的手指头,分明变成了金灿灿的,在阳光下闪耀着刺眼的光泽。

    于天活动了一下手指,灵活自如,又小心的触摸,挤压过皮肉的柔软后触碰到里面硬邦邦的骨头,没有金属的坚硬感。

    于天想到了《一拳超人》,喜笑颜开间舔了舔嘴唇,随即紧握着黄金手指的拳头,对准自己边上的一棵树木,在一个瞄准的蓄力当中,就是挥舞了过去。

    “疼疼疼疼疼…”

    于天吸了口凉气,抱着拳头就是一阵的上蹿下跳。

    很显然,这个拳头没有它闪耀出来的那般坚硬。

    “我这个金手指有什么用?”

    于天在缓过气来后,好奇的打量着,手指头不由的来回活动,这一动不得了,只见到自己的手指头摇摆的残影连连,越来越快。

    他想要收住,却不能自控,在一番折腾当中,最终其他的四根手指头像是痉挛一般蜷缩的停止下来,只剩下自己的中指,还在直挺挺的抖动着。

    那个带有羞辱意味的中指,有着不知疲倦的不死不休。

    于天伸出左手去握住中指,想要让其停止下来,不但不能够,握着的左手也开始跟随着抖动。

    不仅如此,于天左手手臂,进而是上半个身躯,继而整个身体,都以着右手中指为起点,在循环的跳动着。

    于天吃力的将其松开,这才看到右手手指毫无征兆的恢复蜡黄的血色,缓慢消停了下来。

    等到于天不甘心的,想要再去唤醒金手指,验证些什么的时候,发现所有的一切,都没有任何的改变或者奇迹发生。

    “什么狗屁。”

    于天叫骂了一句,所有的穿越流小说不都是这样吗?

    主角一睁眼看到了一个完全陌生的世界,找到了自己的金手指,过上了众多人都曾经白日梦过的生活,什么后宫佳丽,什么装逼嘚瑟,到底写自己故事的人是怎样的狼心狗肺,才能够将自己写成如此悲惨的存在。

    金手指没有找到就不说了,还落在一个荒无人烟的地方,当真是凄惨,于天不由的在心底,先是将作者叫骂了一番。

    在无奈之下,他不由的举目四望,想要做出一些行动。

    可是当他抬起脚的一瞬,他不禁想到,如果自然界中的一切都是冥冥注定的话,那么自己来到这里也是顺从了造物主的某个旨意。

    无论这个旨意是什么,所有的一切都已经既定,那么自己无论走哪一条道路,无论自己怎么做,都会得到他想给到自己的那种结果。

    “那坐在这里等不就行了?”

    于天想要采取观望的态度,可是一想到这样的行为也可以用另外一个词语来形容,那就是,坐以待毙,他瞬间就不想了。

    可能是之前对那个无奈的命的记恨,使得在这里,对这种“冥冥注定”有着一种仇视和反抗,还有造物主将自己放在这里,有种让自己自生自灭的意图,心中的那股火气的升腾,让他有着要反抗的决心。

    人生来去,只此一笔。他要将自己的命,紧握在自己的手中。

    这种愤怒给予他一种面对眼前现状的冷静,拿定注意后,于天四处观察着周围,举目四望,除了树木外,就是荒草野地。

    底处的视野不是很好,让他无法断定这片树林的大小和方位,索性于天直接动身顺着离他最近的那棵大树爬去,令他感到意外的是要差不多两个人才能和抱住大树他竟然毫不费力的爬了上去。

    及近顶峰于天才发现这棵树低的根本不足以探出视野,索性又跳到旁边的树枝上,接连跳了好几棵,总算是有“一览众树矮”的感觉。

    下一秒,于天差点失神从树上跌落下来。

    一望无际的树木一排接着一排在眼底铺展开来,所及之处只能看到它们如伞盖般尖尖的树冠,还有将整片土地遮掩的密密麻麻的翠绿,一直延伸到远处的山脚下,连接着那雾霭迷茫的天边。

    他这是在一个巨大的森林当中!

    当周围的空旷对比出于天的渺小,一股无形的威压一下子从四面八方向着于天汇聚过来,一棵棵树木像是一颗颗尖锐的獠牙,一起组成一张巨大的嘴巴,直接向着于天的单薄撕咬过来,将他原本还带有热忱的心,用着洪荒的寂寥,生涩的孤僻,空旷的宁静,万古的静谧,死寂的荒芜,将他给吞噬掉了。

    于天一个脚下不稳,直接向着下方滑落,还好他及时的把住了一根枝干,才避免再次跌落到深渊当中。

    于天稳了稳心神,深吸一口重新提起的勇气,当他缓慢看向那边远处的空阔,随着气息的回拢和渐渐平稳,他变的镇定下来。

    在一个无端的思想碰撞间,在他的居高临下当中,他想起了《云中行走》当中的菲利普第一次站在双子塔楼顶之上说的那句鼓舞人心而又振奋肺腑的话,“不要听心魔的,虽然有些不可能,但,我要战胜它。”

    勇气上膛,当于天再次看向那方的辽阔之后,带上了一种高瞻远瞩的伟岸,还有一种要将其征服的自信。

    无论命运给了他怎样的难题和困苦,他都要走出这片森林。

    首先就是得选择一个方向,他不想要将自己随机选择的结果交给命运,所以以着自己的科学常识判断着。

    刚才在高处的时候,看到南方是天地相接的一片狭窄,似乎已然到世界的尽头;

    北方是辽远的广阔,似乎没有尽头;西方是高山的林立,没有人会选择在那里繁衍文明,那么唯一的可能,就是东方。

    脑袋半仰着看向天空,有些释然的叹了口气,于天迈开矫健的步伐,朝着太阳升起的方向行去。

    此刻的太阳斜挂在半空中,和煦的阳光温柔的洒下,为这方天地染上了一层柔软的金黄。

    天空中有朵朵白云慵懒地睡着,偶尔有阵阵风吹过,将她那有些发福的身形吹散,开出一朵又一朵的小花。

    树冠之上成双成对的鸟儿或随着风的律动引吭高歌,或在温柔阳光的抚摸下打理着自己的羽毛,又或者随着树干在风中摇曳悠闲地“荡着秋千”。

    草地之上稀疏的阳光透过树枝映射下来,又随着枝叶的摇晃在地上忽明忽暗,而那一朵朵野花也没闲着,她们伸直了身子摆好了姿势等待着下一刻的迎风起舞。

    好一幅绿意盎然,花香鸟语,惬意和谐的画卷!

    而在遮天蔽日的树叶的掩映之下,一位少年左顾右盼,很显然并没有心思欣赏这番美景,他那行色匆匆甚至称得上慌乱的脚步与这如诗如画的悠然景色显得有些格格不入。

    “簌簌……”

    忽然之间,于天右边的草丛中传来一阵声响,让他一个激灵猛地扭头,目光死死地盯着从未如此陌生过的绿草,脚步的骤然停下让他险些一个踉跄摔倒在地。

    静默了片刻,那边草地仿佛知道了于天目光的直视,竟没了半点响动。但于天敢打赌,刚刚的声响绝非空穴来风,一定有什么东西在里面。

    他摆出一个很滑稽的防守姿势,顺手从旁边的地上拾起一根树枝,有些壮胆的大吼一声,这一声喊叫在将头骨盖差点给掀起来的同时,也是激起了全身的热血,将手中的树枝狠狠的拍打在草地上。

    也不知道具体是什么,于天只隐约看到一条细长的模糊身影在草丛中闪现,顿时鸡皮疙瘩起来一身,丢下树枝就向前跑去。

    一路狂奔,只听得风声在耳边呼呼作响,也不知道跑了多远,于天停下来双手扶着膝盖呼哧呼哧喘着大气,还心有余悸的朝身后看了看。

    这下倒好,原本就紧张兮兮的于天现在变得更加风声鹤唳,索性在地上捡了一根看起来比较顺眼的棍子,当作武器,随时准备着给可能出现的任何东西当头一棒。

    随着一鼓作气的勇气像是鞋底一样越磨越薄,加之自己身上疲乏劳累的不堪重负,还有口干舌燥,肚子里咕咕叫的折磨,使得于天的步伐越来越缓慢,越来越拖拉。

    “他妈的…”

    于天在走到一个大树底下的时候,随着嘴里的一声叫骂,直接一屁股的坐了下来。

    此时他并没有走出去多远,但是他已经感觉到自己快不行了。

    像是被娇生惯养的他们,哪里经历过这种长途跋涉,也只有他们的父辈们,会为了几毛钱的节省而奔走十几里地,而他们,即便只有三步路那么远,也会叫上一辆出租车。

    即便是高一入学,喊着口号的军训,在最终的远途当中,也是有着一群群家长在边上嘘寒问暖,有着一辆辆车跟随着,在阳光暴晒的时候可以打把伞,在劳累的时候可以随时搭上一阵的顺风车,哪里受到过这种罪孽。

    所以没有吃过苦头的于天,加之他这个年纪带有的鲁莽浮躁的性子,让他在稍稍的遇到一些困难的时候,就有种自暴自弃的念头。

    要是以往他的发泄撒娇,随即就会有着他的家人朋友来承接,虽然随着他的长大不会惯着于天无理由的任性,但是遇到这种脚上磨了个泡子的痛苦,总会呵护关爱一番的吧。

    此时没有,除了自己强忍着的承受外,什么都没有,也就正因为如此,于天的狂暴处于一种无奈当中,使得他都有些委屈的要哭出来。

    饿的发昏的于天抬头摸索着,除了一片的绿油油什么也没有,甚至连一棵结果子的树都不曾看到。

    于天又瞄了一眼树枝上茂盛的看起来毫无食欲的树叶,喉结一动挤了点口水下肚,或许还没到时候吧,真的等到自己饿的肠子打结的手,或许所有能咽下肚的东西都会试着用来保命,即便是尿自己也会当做红茶来喝掉。

    他又透过密密麻麻的树干向着前方极力的望去,依旧是一片荒凉的前不着村后不着店,这么大的森林,要走出去,谈何容易。

    你要是出来游玩,在繁忙的工作之余,看到如此美丽的景色,呼吸一口新鲜空气,那倒是真的可以使你身心放松,肆意的沉浸在这美景当中。

    可现在的情况是你独自一人没有其他几千年人类文明物质结晶的支撑,在这个原始大森林里,从之前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公子哥一下子变成了随时可能会被其他凶猛的野兽吃掉的盘中餐。

    从原始社会到现代社会,这是几千年人类文明的积累造就的,也是无数代人不断探索用鲜血铺就的,想要一步跨过去,谈何容易!

    于天躺在地上,脸皱的如一张枯黄的叶子,不由的发愁着。

    他想起了埃德在自己的求生节目里面,所说道的在野外求生的基本要素,淡水,火,庇护所,食物,放眼自己周围,连个毛线都没有。

    只可惜人家是在假戏真做,而自己是真戏,还是直播。

    于天就这样躺在地上,生无可恋的胡思乱想着。

    这时,映照在自己脸上的光影,如流水般快速的移动着,这种无情给予他一种心慌,一种真的可能命丧于此的心慌。

    在这种心慌和恐慌,还有不甘当中,于天最终骂骂咧咧的,托着沉重的身子爬将起来。

    “没办法呀,要死,那就走到死吧。”

    唠叨了一句,将那股乏力感和毫无意义的担忧抛却脑后,于天便是起身,紧握着那枝木棍,如握着自己的命运一般,大步向前迈去。

    这一次的行走,虽然速度缓慢,但是在于天顽强的毅力维持下,没有怎么停顿。

    终于终于,于天拖着疲惫的身躯,迈动着已经不是自己双腿的双腿走进突然之间的暗淡当中的时候,他抬头看到了在自己不远处的一座小山丘。

    于天停下略显匆忙凌乱的身影在原地跺了跺步,一边捶打着小腿肚一边来回活动着,好让酸痛的双脚稍微缓和一下。

    回头望了望身后的天空,太阳即将和大山相拥,柔和的阳光将那天边的云彩映照的绯红,那是白昼的影子,也是这白天向着黑夜最后的挣扎。

    于天最担心的终于是要来了——黑夜!

    人在难过的时候会爱上日落,可此时的他没心情欣赏壮观又凄美的日落,他要在这方天地完全被黑夜掌控之前走到那座山头,找一个像样庇护所。他可不想在这荒山野岭坐等着成为其他野兽的美味。

    于天面无表情的转过头去,一气呵成的向着山坡高处攀登而去。

    山间的风可能是因为没有了温暖的阳光抚摸竟变得有些发凉,这让于天下意识缩了缩身子,裹紧了衣衫。

    他感觉发痛麻木的双脚已经不是自己的了,已经不是自己的双脚在替自己走路,而是对这黑夜的恐惧和求生的意志,凭借着这种意志,他终于攀爬上了山顶。

    当于天站在山坡顶向下眺望时,前方视野一下子变得开阔起来,那连绵的树木在暗淡天空的映衬之下呈现出一片墨绿,但是于天的视线并没有因为视野的开阔有所闪动和跃跃欲试,倒是那微微蜷缩的眼帘将他的一抹心情悄悄的掩盖了起来,像是一块擦眼泪的手绢,又像是一块包扎伤口的绷带。

    “哼。”

    于天有些自嘲的一笑,心里有种说不出的酸楚,虽然在他登上山坡的时候本身就没有带着多大的希望,但是当看到这种结果,还是免不了的五味杂陈。

    他又有些不甘心,不由紧了紧手中握着的木棍,有些艰难地向着山头更高一点的地势攀爬。

    他说服自己是要寻找庇护所,但又期望自己是真真实实的漏掉了什么,一户房屋,一缕炊烟,不要怨于天想的太原始,在这种地方你根本没办法和现代科技世界联想到一起。

    他顺着视线寻找了一番,依然是千篇一律的单调,他不由失落的收回目光,在小山坡上摸索着什么。

    直到他模糊的看到在山背上有一个凸出的裸岩,在那一片狭窄甚至漆黑的角落里面,能够成全于天心中的某些期许,能够让于天被这片广阔所荒凉的心,找到一个可以偎依和蜷缩的温存。

    或许那里能当作栖身之地,也算是给原本孤零零的自己一丝慰藉吧,于天也就这点奢求了。

    现在的天已经黑了下来,原本热闹的如奏乐般的鸟鸣现在也已经落幕,他隐约能感到在丛林深处那一个个想要趁着夜色趁火打劫的贪婪之眼在窥探着自己,并且在蓄势而动。

    这些都已经容不得他再任性了,他快速的移动着自己的身子,晃晃悠悠的借着天幕惨淡的光亮,向着裸岩摸索走去。

    还好,这一带都是凸起的裸岩,杂七竖八毫无秩序的摆放着,他找了一个相对隐蔽又平整的地方,并且有一块完整的大石头当作天然的屏风,算是很不错了。

    于天没那么多心思去讲究这个,一来天已经黑了下来,二是在这岩石林立的缝隙里,指不定又有着什么吓人的东西,再者他实在是太累了,累得几乎不想再去管什么危险,什么不能放弃的意志和鸡汤,什么可能威胁到自家安全的可怕,他只想要休息一下,哪怕是一秒钟。

    于天坐下来背靠着岩石,舒展了双腿想让紧绷的肌肉放松一下,却没想到腿上和脚掌的酸痛,如开了闸的洪水一般向他的神经袭来,在那酸与痛中还带着一种放松之后的缓和感。

    这一缓和让他瞬间感觉到自己疲惫不堪,甚至连手指头都不想再多动一下。

    他就这样闭着眼睛休息着,周围这会安静的只能听到自己气短的呼吸,他也没有力气做过多的挣扎,倦意在席卷而来的同时,任由这漫天的黑暗慢慢将自己吞噬。

    “嗯,”正在于天昏沉的时候,他如打鸡血般猛然地睁开眼,双手迅疾地伸进衣兜里四处翻腾着,“哈哈,这个还在!”

    狂喜中带着激动,让于天不由得惊呼起来。

    握在他手里的,赫然是在地府路过时拿的火石和蜡烛。

    当时他并没有点起夙愿船,所以这火石和蜡烛都还留着,没想到还被带到了这个世界。

    于天欢喜的在黑暗中摸索着,看到那两块火石变魔术般出现在自己的双手中,瞬间更加来劲了,他哪里管为什么身上会带着这些个东西,只要它在,能点亮,就够了。

    这次老天并没有再刻意的刁难于天,虽然于天疲倦双手有些颤抖的笨拙,但好歹在不懈努力的尝试了几次后,终于有一颗火星,如希望之源般划破黑空,与那引火线最终亲吻出一团火光来。

    仅有的一团,在黑暗中强撑着一片希望,瑟瑟发抖,颤颤巍巍,可可怜怜,但是对于现在的于天来说,这已经是最大的欣慰了。

    于天望着那团火光,竟不由得笑了起来。

    这不仅是一团物理上的火焰呀,这是他的希望,是他的一种心理托付,更是他的全部,仿佛每一次火苗的窜动,都伴随着于天心跳扑通的喷涌。

    他久久这样呆呆地望着那团火焰,慢慢的他听不到任何的声音,感觉不到周围的一切,他任由那疲倦和乏意袭来,在这光亮的希翼和心中的那股暖流的慰藉之下,将自己覆没。

    身体上的乏累,心灵上的疲惫,思想上的昏沉,还有那从蜡烛微弱的灯火当中所获得的温馨和慰藉,很快的让于天陷入到死气沉沉的睡梦当中。

    在睡梦中于天忽然感觉有什么毛茸茸的东西从自己身边窜过,但那沉重的睡意压得脑袋没有要醒的意思,随即翻了个身,却感到一股酸痛和麻木感传来。

    这才忽然想到自己并不是躺在自己家里舒适的床上,而是在这荒山野岭之中,一种对现实清晰和惊恐的认知让他冲破了睡意,一下子惊醒了过来。

    等到他迷迷糊糊的睁开眼睛,看到一个巨大的身影,正匍匐在地,以着夸张又残暴的姿势啃咬着什么东西,在大口的嚼动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