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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9 不要问

    “决定…什么了…?”

    沙橙橙不解地问道,众人齐齐看向蓝若溪。

    “老爹…!”

    蓝若溪起身,表情坚决地对蓝岩说道:

    “我…我想…去外面的世界看一看…!”

    “……”

    蓝岩没有立即回应,端起一碗汤喝了起来。

    “去外面的世界…?小溪,你是说…?”

    孙觅问道。

    “……其实…今天早上,在钱宅的时候,我跟钱祀焉约定了一件事……

    我答应她,我会尽力去寻找治疗她的方法。白大哥——”

    蓝若溪转头看向白天道:

    “你之前说过,是某个人把钱祀焉变成现在这种状态的,对吧…?”

    白天微微点了点头,蓝若溪便继续道:

    “我想要一边去寻找这个人,一边去学习和研究各种医疗方法。

    这次的经历,让我见到了以前从未想象过的景象,也让我明白了自己有多么渺小……

    我想要看到更多,想要知道更多,也想要,变得更加可靠……

    所以…我想走出这个医馆,走出这个溪谷,去看一看更广阔的世界……”

    说着说着,蓝若溪的声音越来越小,并开始不住地偷瞄蓝岩的神色。

    “……”

    蓝岩轻轻放下汤碗,缓缓起身,向着饭厅外走去,边走边说道:

    “吃饱了,就有点儿困了啊……小溪,跟我过来……”

    “……?”

    蓝若溪一时愣神——对自己刚才这番话,蓝岩这个毫无反应的“反应”,让她多少有些困惑。

    “快去吧。”

    沙橙橙从旁鼓励道,并揉了揉眼睛。

    “哦、哦…!”

    蓝若溪回过神来,赶紧跟了过去。

    “你真的…变成…爱哭鬼了啊……”

    朱小戎盯着沙橙橙,趴在饭桌上低声说道。

    “笨蛋…!小溪她…要出远门了啊…!”

    沙橙橙带着哭腔说完这句话后,便也起身,跑了出去。

    “孙大哥,你们不用跟过去看看吗…?”

    卫敬问道。

    “啊…没事儿,现在还是把时间,留给他们父女俩吧……

    没想到,这顿饭…突然就变成离别的宴席了啊……”

    孙觅有些忧伤地说道。

    “……喂喂…!”

    秦四通凑到白天耳边悄声说道:

    “怎么回事啊…?这个蓝小妹不会是迷上你了、想离家出走追随你吧?!”

    “啊…?”

    白天满头问号,一脸无辜地看向了木筱英,后者依旧面无表情,冷冷地说道:

    “青春期的小女孩,心血来潮想出去走走,很正常……明早睡醒就冷静了。

    不过…这个小镇,虽然偏远落后,却独有一分悠然世外的清闲……

    离开这里,她就再也找不回这份安逸了吧……”

    “……你在说什么?别故作高深啦筱英~!罢了……

    人家怎么想怎么做,跟我们也没什么关系嘛!

    话说,我们什么时候离开这儿…?”

    秦四通看向白天道。

    “明早。”

    白天简略地答道。

    “诶——?这么快!我都还没好好休息一阵呢…!”

    “你不是每天都在钱宅里呼呼大睡吗?”

    “说什么呢…!我可是天天都提心吊胆,生怕被拆穿!根本没有一天睡得踏实!”

    “呃…抱歉打断一下,所以你们接下来,是要去哪儿…?”

    卫敬问道。

    “……去辽落哦。”

    白天笑着答道。

    “……辽落市吗,我知道了。那么,我就也绕道去一趟吧!”

    “……你坚持的话,那就随你吧。”

    “没关系吗卫小兄弟…?”

    孙觅对卫敬道:

    “你接下来应该还得赶回寒谱集团吧?工作怎么办…?”

    “啊,这个嘛……我们部门的维护订单是分散在全国各地的,其中也包括辽落市。

    我只要跟领导打个招呼,让她帮忙安排一下,就能以出差的名义名正言顺地去了。”

    “诶~~~真是方便的旷工理由啊……”

    秦四通托腮道。

    “旷个大头鬼的工啊!我过去是会认真工作的好吧…!”

    卫敬斥道,而后话锋一转,说道:

    “不过,如果到时候你们有任何需要我的地方,跟我说一声,我一定帮忙…!”

    “……好,我会的。”

    白天微笑道。

    “……”

    ......

    ...

    内院南侧,蓝岩卧房内。

    “……小溪…你现在,怎么看自己的这一【印记】…?”

    蓝岩坐在桌旁,一边给自己倒茶一边问道。

    “怎么看…?就是…觉得如果运用得当,应该可以帮到很多人吧……?”

    蓝若溪跟过来坐下道。

    “……我之所以刚发现你觉醒的时候没告诉你,是因为觉得这对你来说太早了…”

    蓝岩放下茶杯,缓缓道:

    “和橙橙那个像做游戏一般的【印记】不同,你的【印记】,是会实实在在地对他人的身体状态产生有益影响的…

    但这也意味着,如果你决定去使用它的话,它所带来的负担,你也得悉数承担……

    这些【印记】,在我这个未觉醒之人来看,既是你们的责任,也是你们的诅咒……

    小溪,如果你选择接受自己的这个【印记】,未来你就不得不去面对因此而来的一系列代价,你…可以吗?”

    蓝若溪沉默片刻,而后坚定地说道:

    “……我可以!老爹,我想要去了解关于这些【印记】更多的事情!也想要…去医好包括钱祀焉在内更多的病人…!”

    “待在溪谷,你一样可以做到这些!只不过慢一些罢了…!

    外面像钱得九这样的恶徒只会更多!你要怎么保护自己…!?”

    蓝岩的语速开始加快,声音也不自觉地大了起来。

    “……!待在溪谷我做不到这些!即便可以,我也还是要出去…!

    而且,外面不仅仅有不怀好意的人,也有像白大哥这样善良的人在…!”

    蓝若溪也开始激动了起来。

    “那又如何…?!你今年才十六,连独立生活的能力都没有,难道出去了还要一直麻烦别人来照顾和保护你…?!

    我,还有你的哥哥姐姐们,到时候可都不在你身边啊…!”

    蓝岩拍着桌子大声道。

    “不在就不在!我已经可以照顾好自己了…!我不是小孩子了啊,老爹!”

    蓝若溪站起来对蓝岩激动地说道。

    “你是长大了,但还嫩得很…!”

    蓝岩也站了起来,双手撑住桌子,低下头喘了口气,又恢复平缓的语调说道:

    “我记得…你以前,对我每天干的活儿,不是一点兴趣都没有吗?

    现在,怎么…正好觉醒了相关的【印记】,便一时兴起,玩起了医生游戏吗…?!”

    “才不是呢…!我想要治病救人,是因为……我是[溪谷老人]的女儿啊…!”

    蓝若溪满眼泪水地喊出了这句话,并吞下去了另一句话:

    因为憧憬着老爹你,和你所做的事情……我也想要成为像你这样的人啊…!

    “……!”

    听到女儿的这句话,蓝岩愣住了。

    “……”

    慢慢地,他转过身,走向自己的床边,并低声道:

    “我困了,先睡了,你也回房间吧……”

    “……知道了。”

    蓝若溪有些不满地回应道,擦了擦眼角的泪滴,转身走开。

    就在她要踏出房门的那一刻,蓝岩低沉的声音从她的身后飘来:

    “带好备用的衣裳,再带点儿钱……”

    “……!?”

    蓝若溪听罢猛地转头,只见蓝岩已经背对她在床上躺下了。

    “……嗯…我走了,老爹……”

    ......

    ...

    第二天清晨,医馆后门口。

    “哈啊~~~我说呐,这才几点啊?有必要这么早就出发吗…?”

    秦四通站在门外,一边打着哈欠,一边对身旁的白天和木筱英道。

    “火车只有早上一趟,你还要睡的话,我们就先走了。”

    木筱英淡淡地回应道。

    “唉~~~饶了我吧!哈啊~~~”

    “说起来——”

    卫敬边穿外套边从内院中走出来,问白天道:

    “你们去辽落,也是为了那个什么[根源X]的情报吧?就像这次来溪谷找钱得九一样,在那边也有某个具体的目标吗?”

    “……这个嘛,要去了才知道……”

    白天笑道。

    “…嗯?”

    “去辽落,情报也是目的之一,但主要…是为了找人哦。”

    “……找人?找谁…?”

    白天抬起右手握拳,略显激动地笑道:

    “找我的弟弟小夜。”

    “…?!”

    “啊~~~已经两三年没见面了,不知道他现在是不是又长高了呢~?

    会不会比以前更强了啊~?嘿嘿……”

    白天伸了个懒腰,自言自语道,脸上笑开了花。

    “……这是…怎么回事?”

    卫敬仍一头雾水,问木筱英和秦四通道。

    “他的弟弟我也没见过,只知道和他的目的一致…这些年两人一直在分头行动。”

    木筱英幽幽地解释道。

    “说是他们会定期保持联络,而这次似乎是有了什么发现,所以叫小白过去。”

    秦四通补充道。

    “是这样啊……”

    卫敬想了想,问白天道:

    “那,你弟弟他…也是觉醒者?不会也有你这么厉害吧…?”

    “嗯…?小夜很强的哦~!以前他还没觉醒的时候,我都经常输给他呢…!

    而且他的【意】也很有意思哦……”

    白天得意洋洋地说道。

    “……哦、哦,是嘛……”

    真的假的…虽说兄弟间的切磋应该不会动真格的,但经常能赢过这个白天…?

    会是个什么样的人物啊,这个“小夜”……

    卫敬在心里琢磨道。

    “白大哥——!卫大哥、秦大哥,还有木姐姐——!”

    蓝若溪喊着,从内院中一路小跑了出来,孙朱沙三人也跟在她的身后走了过来。

    “那个…你们,是要去辽落…对吧…?”

    “是啊……?”

    秦四通带着疑问的语气回应道。

    “噢、噢…!那可真是巧、巧了呢…!我正好也打算先去辽、辽落看看!

    哈、哈哈…既然、这么巧…我、我们就,一起走吧…?”

    蓝若溪看向一旁,背着双手有些结巴地说道。

    “……”

    这小姑娘,很不会撒谎啊……

    卫敬在一旁想道。

    “……可以哦。但可能会遇到比这次更凶险的情况,没关系吗?”

    白天回应道。

    “嗯…!我做好觉悟了!”

    蓝若溪连忙点头道。

    “……”

    木筱英没有说话,只是默默地看着蓝若溪。

    “小溪,行李拿好。一定不要勉强自己,随时都可以回家来哦!”

    孙觅递上一个白色行李箱嘱咐道。

    “是啊!我们仨,还有师父,永远都是你的后盾…!”

    朱小戎激动地拍了拍胸脯说道,他看上去似乎已经恢复了常态。

    “嗯…!嗯!”

    蓝若溪差点又要哭了出来,沙橙橙见状便抱了上去,温柔地摸着她的头说道:

    “好啦好啦…都要出远门了,可不能再做爱哭鬼了哦~”

    “……嗯……”

    从沙橙橙的怀中脱出,蓝若溪又向内院看了几眼,不见蓝岩的身影,便问道:

    “老爹他……?”

    “啊…师父今早有个急诊病人要看,一大早就去忙了……”

    孙觅解释道。

    “……这样啊……”

    蓝若溪满脸写着失落之情。

    “那我们走咯。”

    白天对孙朱沙三人道。

    “孙大哥,以后有缘再见…!”

    卫敬也挥手道。

    “嗯啊…!保重!”

    孙觅抱拳道。

    “之后有机会,常来溪谷玩儿啊!”

    朱小戎大声道。

    “回见啦,城里人~!还有白小哥你们~我妹妹,就拜托了哦~!”

    沙橙橙也轻轻挥着手细声道。

    最后回了回头,蓝若溪缓缓转身,带着不舍,逐渐远离了这个自己生长的医馆。

    “小溪——!”

    就在几人走到一个交叉路口、即将拐弯消失之时,沙橙橙的声音又从身后传来。

    “…?!”

    “师父他今早跟我说…!

    他昨晚…梦到十几年前,在废墟中捡到你的时候了!

    他说你那时候…看上去是那么的乖小可爱!

    现在,竟已经长成一个有想法的大姑娘了!

    这十几年他过得很开心,很满足…!

    ……

    他还说…!要你多注意自己的身体,不要学他那样!

    他希望你…活成自己想要的样子…!

    要你…别担心家里,安心地到各种地方都逛一逛吧…!

    呜……!

    小溪——!一路顺风——!”

    “……!”

    蓝若溪没有转身,也没有回头,眼泪沿着她的脸颊止不住地淌下,打湿了衣领。

    “…呜…呜呜…!”

    她咬着嘴唇,强忍着不哭出声来,使劲儿点了点头,而后便继续向前走了。

    几人走过转角,消失在孙朱沙三人的视野之中……

    “喂喂,师父还跟你说了这些?那刚才怎么不早——”

    朱小戎走到沙橙橙身旁,正想抱怨,却见沙橙橙也早已满脸泪水、悄然哭成一个泪人了。

    “……还说不是爱哭鬼啊……”

    朱小戎笑着摇了摇头,把手搭在沙橙橙的肩上说道。

    “……”

    孙觅也微微笑了笑,对二人道:

    “进去吧……马上入冬了,要忙起来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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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垂柳东街三号-东去宾馆——

    宾馆三楼,钱祀焉站在一间房门口,低头对门外的人道:

    “谢谢您,费爷爷…!”

    站在门外的费辛冲她摆了摆手道:

    “摊上这么个爹也是你命苦啊……

    以后有什么事就联系我,或者直接联系芮睿的秘书。

    等钱得九的判决出来了,再安排你去看他……

    在那之前,暂时就委屈你住在这儿,到时看芮睿要怎么处置钱得九的财产……”

    “没关系的,这里就可以。”

    “……行,那我走了。

    喔对了!消防队从钱宅废墟里找到了一些没有完全损毁的物品,其中应该有你的东西,我放在屋里的桌上了,你记得看一下。”

    “我知道了,谢谢您…!”

    钱祀焉向着离去的费辛深深鞠了一躬,而后进屋关上了门。

    她扶着墙壁,慢慢来到桌边,见桌上确有一个装满各种物件的铁盒子,便随手翻了起来。

    翻着翻着,她忽地一停,然后从盒子里拿出了个半边被烧焦了的物件——

    一个紫色的玩偶醒狮。

    “这是…小时候的……”

    钱祀焉皱着眉笑了笑,将醒狮拿到床头柜放下。

    “……”

    到了夜晚,钱祀焉在睡梦中,仿佛回到了自己五岁时的某一天下午——

    她正身处某个长满鲜花的山坡上,开心地趴在草丛上,玩着那个玩偶醒狮。

    她的母亲——姜怀,也在身后几米远的地方,微笑地看着她。

    她把醒狮高高举起,用力抛向天空,等它掉下来,再扑过去重复这一动作。

    “啊哈哈…!哇哈哈…!哈哦…?”

    可能用力太猛了,抛着抛着,醒狮在草丛上弹跳着翻滚了好多圈,离她越来越远。

    她急忙追了上去,姜怀见状则在后方温柔地提示她“祀焉——慢点儿!”。

    追着追着,醒狮翻过一块她眼中的“凹地”,消失在了视野之中。

    “……?”

    带着疑问,她也赶紧跟了过去,毫无防备地向着“凹地”探去了身子。

    “不行!祀焉,那边是——!”

    “……?…!”

    就在姜怀惊恐的声音传来之时,钱祀焉感到自己的身体忽然开始下坠——

    这里根本不是什么凹地,而是山坡的边缘,下方是深十五米左右的坡底。

    钱祀焉因为失去重心而滑落,整个人已经坠下了山坡,即将跌落在地。

    “…?!”

    还没等她搞明白状况,伴随着沉闷的“咚——”声,她重重地摔在了地上。

    “!?…呜…!啊……妈妈…!啊啊…呜啊…!妈…妈…!呜……”

    鲜血从她的耳鼻口中喷出,这突如其来的变故让她难以理解方才发生了什么——身体无法动弹,而且剧痛不止,她只得挣扎着发出痛苦的求救声。

    在视线变得模糊之时,她看到姜怀慌慌忙忙地沿着斜坡滑了下来,一边大叫着她的名字,一边冲到了她的身旁。

    然而母亲的呼喊也无法减轻她的痛楚,她勉强用自己的小手,死死地扒住了母亲的胳膊,并在口中喃喃道:

    “妈妈…疼…!呜呜…我疼……”

    “不疼了,不疼了…没事的,祀焉…睡一会儿就好了…!”

    姜怀的脸上写满了懊恼与悲痛之情,但下一瞬间,她突然面朝地扑倒了下去。

    “……!?我怎么了…?我的胳膊,怎么消失了…?!”

    姜怀刚才是半跪在地、用双手撑住地面来保持平衡的,但她突然无法感知到自己被女儿扒住的胳膊了,也因此失去支撑而倒下。

    还没等姜怀反应过来情况,她的另一只胳膊、一只脚、另一只脚,和两条大腿也相继开始失去知觉,明明能看到自己的四肢还在那里,但却仿佛消失了一般。

    “咦啊——!?怎么回事?!”

    大惊失色的同时,姜怀瞧见方才还奄奄一息的女儿,此刻却似乎逐渐重新有了血色和生机。

    与此同时,姜怀的腹部、胸膛,和颈部,也开始迅速“消失”。

    眼中的色彩也变得黯淡了起来,姜怀惊恐地感觉到了死亡的气息。

    也许是生命凋零之前的第六感吧,看到仍死死抓着自己不放的女儿在不断恢复生气,姜怀瞬间明白了自己和女儿的身体之间发生了什么。

    她已经无法爬起身来,面朝下躺在地上,对钱祀焉哽咽道:

    “祀…焉……你……松开——”

    话吐半截,她便再无声响……

    姜怀就这样,被自己的女儿抓着,没了气息。

    而同时,钱祀焉则仿佛完全活过来了一般,自行坐了起来,并茫然地看着一动不动趴在地上的母亲。

    “……妈妈……?”

    就在这时,她看到一个高大的中年男子,正缓步向她们母女走来。

    男子走到她身边俯下身来,将一只大手搭在了钱祀焉的后颈上,她瞬时觉得意识开始变得模糊。

    男子将掉在一旁的玩偶醒狮拿过来,放在钱祀焉手边,并扶她躺倒在地。

    朦胧之中,她似乎听到对方在耳畔侧语:

    “觉醒于生死之间么……这个【印记】,只会给你和身边之人带来无尽的不幸……

    叔叔替你…取走这不幸了。明天醒来,你便安好。”

    “……”

    钱祀焉应声倒地,昏睡不起……

    ……

    …

    “呜——?!”

    从这个遥远的梦中惊醒,钱祀焉猛地从床上坐了起来。

    她此时已经一身冷汗,眼眶中也盈满了泪水。

    “怎么…回事……这个梦,是小时候发生过的事情…?完全…不记得……

    为什么……?妈妈…是被我…?!”

    钱祀焉痛苦地捂住了脸,尝试让自己冷静下来,捋清脑海中即将散去的细节——

    自己的身体…这根本,不是什么体弱多病!

    是那时候的中年男子,对自己做了什么之后的后遗症吧…!

    那个人,到底是救了自己,还是害了自己…?

    至少,如果还能记得他的样貌……

    “……唔…!”

    这个梦境的碎屑,随着钱祀焉完全清醒过来,正从她的脑中飞速飘散。

    她几近崩溃,但无论如何也回想不起那个男人的脸。

    只有母亲之死的真相,被牢牢地刻在了她的心里。

    “……妈妈……对不起…!呜呜,呜呜……!”

    “……”

    那个人……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