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免票
站在门口，伊斯坦厄拍了拍莉儿的肩膀。尽管场馆外已经围了很多人，还有一条长长的队伍，但是莉儿拿出了那张票时，站在门口的保镖立刻为莉儿放了行，莉儿正想回头和伊斯坦厄说些什么的时候玻璃门已经快速地关上，没有留下一点莉儿回头与外面沟通的机会。
转头看了一下长长的队伍，伊斯坦厄的眼睛左右看了看，眼神又随着队伍转了一圈，忽然心生一计。
开始向队伍尾部走去，这里距离斗技场门口已有几百米远，华丽的斗技场已经缩成了小小的一个白点，如果不是知道远处有一个斗技场完全注意不到眼前这片恶土风景中格格不入的一个白点，但知晓了有这样的建筑存在后，又总是会被远处的华丽建筑吸引住注意力。
这一路上伊斯坦厄一直在想前一天晚上的事情，偷偷溜出去之后来到了斗技场进行调查。这些来排队的居民们，只有一小部分人是来看比赛的，尽管这是给贵族们看的比赛，但既然这些贫民给钱，上层区没有不收的道理。还有一些是抱着侥幸心理，来试试运气看看能不能遇到一些混乱，混进上层贵族的队伍里偷溜过去。大部分是来参加免费海选的，他们的目的不是获胜，而是把生活怨气发泄在打架斗殴上，在这里可以合法暴力还不会被警察盯上，反正海选是允许投降的，打不过了一走了之便是。剩下的一部分则是官方用罐头收买的平民，让他们也跟着排队，不仅延长了买票的队伍，还提高了票价，这样官方会拿出一部分票派人找到那些一定要进入斗技场的人，再高价卖给他们。
对于这些情报，伊斯坦厄已经了然于胸，而闯入斗技场甚至进入上层区的关键点就在于这些人其中。
拐过路口，站定，此时已经来到了队尾，如果没有沿途墙壁上已经被胡乱涂鸦和肮脏灰尘覆盖掉一半的斗技场宣传海报和箭头指示贴纸贴，或许都不知道这是排向哪里的队伍。站在队尾时，前面有一些虎背熊腰的流浪汉很明显是为了暴力而来，他们的壮硕身躯无法看到前方还有多少人。如果歪着身子去看，或许就会被后面的人蛮横地挤出队伍，这里没有任何道理可讲。
此时伊斯坦厄正微微低头，双目无神，似乎在发呆。但是忽然间，伊斯坦厄似乎察觉到了什么，抬起了头。等待的时间远比预期的要短，伊斯坦厄嘴角藏着一抹得逞的浅笑。
一个打扮相对干净的人从伊斯坦厄身边走过，他的身后还跟着两位壮汉，很明显可以轻易放倒他，但此时这两位壮汉却像保镖一样紧紧跟在这位瘦弱的人身后。
“这破队伍什么时候是个头啊。”伊斯坦厄两手抱臂，装成很苦恼的样子说道，“难得攒了一大笔钱，来体验体验上层区贵……上层区混蛋们的生活。结果还要排这么长的队伍，要不还是回家去吧。”正如伊斯坦厄所预料的，那个人听到这句话站在原地，回过身来从两个壮汉中间看向伊斯坦厄。接着他的两只眼睛来回转了几圈，便凑过来跟伊斯坦厄小声打了招呼，说：“嘿，我这儿有票，要吗？”
看来伊斯坦厄没有找错。
“我跟你买了，万一是假票怎么办。”伊斯坦厄装出一幅刻薄的样子，对方说道：“我这是上面发下来的，要假你找主办方去。你爱要不要！真是好心当了驴肝肺。”这时候，排在伊斯坦厄身后的人连忙说：“哎哥们，别走别走，我也想要票，多少钱。”那人瞥了他一眼，说：“四千一张。”
要买票那人惊得下巴长得老大，说：“我本来就是来报名打架的，本来不要钱，你一开口要四千？原价连四百都不到啊，要不你通融通融，打个折。”排在更后面的人说：“太坑了……可是我真的好想要票，我上哪儿去凑这四千啊。”卖票的说：“四千，不讲价。没钱别惦记，排你的队去。”
说着，带着票的人就要走。这时候伊斯坦厄突然说：“站住，我要一张。”卖票的人一看伊斯坦厄正做着打开口袋的动作，顿时喜笑颜开，得意起来，说：“瞧瞧人家，有钱的又不是没有。”伊斯坦厄一边假装翻衣服兜，一边说：“你这么多票，都哪来的。”卖票的人不满地啧了一声，说：“管那么多干什么，少多嘴。”伊斯坦厄说：“这不是怕买着伪造的假票嘛。”
卖票的那个人被伊斯坦厄这句话气的笑出了声，来回摇头骂了句脏话，拿出几张票，说：“你还挺谨慎，行，我告诉你。这几张是官方发给我的票，让我发发善心帮帮你们这些排在队伍末尾的可怜人。后面这几张……”说着，卖票的人又抽出几张票，说：“这几张我花了点钱，让这儿附近老头老太太大清早排队买的。”一听到这话，后面排队的人立马躁动起来，有人骂道：“不要脸！那些老东西又不可能进去干架！”卖票的也不示弱，话里掺着脏字地骂道：“怎么了？你们谁有意见，我这么做也没犯法啊，你有本事告条子！不是照样要买我手里的票，你们这群……哎！”
就在卖票的人正面红耳赤地和排队的人对骂时，感觉手中突然传来一阵摩擦感。定眼一瞧发现是刚刚假装掏钱的伊斯坦厄趁机抽走了他手中紧攥的票，虽然不知道伊斯坦厄是怎么做到的，但此时伊斯坦厄确实正用食指和中指夹着一张完整的门票。
卖票的人瞪圆了眼睛，深吸一口气，对着身边两个大汉大骂一声，接着喊道：“这小子抢票，拿他！”两位壮汉也没看清伊斯坦厄的动作，所以听到这句话的时候也愣了一下。但还是猛地一脸凶相地扑了上去，伊斯坦厄向后一跃跳出了队伍，在空中向后飘去身轻如燕，踏在地上之后转身跑掉。卖票的和两位壮汉则直接闯过队伍追了上去。
场馆内，莉儿正在休息室中坐着，看到有些人体型比普通人大上好几圈，浑身都是界限分明的肌肉在沉默地举着哑铃；有的人在为自己不知是枪还是剑的武器做着保养；还有人一股脑吞下了一整罐的药片。
“你好。”莉儿听到一声机械的呼唤，扭头看过去，那是一台机械随从。它的造型和之前军队释放的机械兵有些相似，但这一台上没有可怖的武器和敌意，手上取而代之的是一个夹着一张合同的硬板，另一只机械手夹着一杆签字笔递了过来，机械随从用固定的机械强调说道：“请您提交您的姓名，故乡，战斗方式。并在这份合同上签上自己的姓名。”虽然语调毫无转变，但能听出来这个机械随从从语气上并没有任何威胁，莉儿便说：“我……不是特别会写字。”机械随从说：“啊，当然。您应该来自下层区，没有什么文化。我们了解你们这些贫民窟的人，嘻嘻。那么，请您用说的方式告诉我吧。您的姓名？”莉儿说：“我叫‘莉儿·卜莉丝’。”
就在说完的瞬间，莉儿突然有些后悔，因为这里虽然与之前那座星球的联系几乎断绝，但同属于人类帝国，假如自己的名字被其他人认出，会带来很多不必要的麻烦。正如莉儿所担心的那样，机械随从缓缓地说：“那不就是那位大名鼎鼎的科学家的女儿的名字吗……”莉儿正心说不好，打算做点什么挽救时，机械随从突然说：“啊，我明白了，你们下层区的人就喜欢把自己的名字标上一些名人的名字，来满足自己的幻象。我们了解你们这些贫民窟的人，嘻嘻。”机械随从的嘻嘻笑声冰冷且平淡，让莉儿感到不寒而栗，但至少这一次没有惹出乱子。机械随从说：“那么，您的故乡是？”莉儿一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来的路上没有记住整个下层区的区域地址，刚要开口说话，机械随从便说：“啊，我在问什么呢。您的故乡当然是下层区了，下层区总是喜欢给自己的街区起奇奇怪怪的名字，这些我们不感兴趣，只需要给你的故乡填上‘下层区’就够了，我们了解你们这些贫民窟的人，嘻嘻。那么，莉儿·卜莉丝选手，我看的出来你没有带任何武器，你难道在这种地方要用拳头打架吗？”
斗技场的规则是不限制任何人用任何手段，只要能打赢做什么准备都可以，如果说自己看上去是个瘦弱的小女孩却是赤手空拳进行战斗，未免有些太过可疑，莉儿想了想，说：“没错，我要用拳头，但……”机械随从却马上打断了莉儿的话，说：“好的，赤手空拳。下层区很多人都是赤手空拳，因为他们买不起武器，随意干脆傻乎乎地两手空空就来打架了，我们了解你们这些贫民窟的人，嘻嘻。”
机械随从的手抓着签字笔在纸上旋转翻飞，非常标准的字体像打印一般唰唰地在纸上凭空出现。接着，机械随从对莉儿说：“现在是最后了，莉儿·卜莉丝选手，请在这里签上您的姓名。”机械随从的脸向后翻过去，露出一个显示屏，弹出了一大长串文字。尽管莉儿认识的字有限，但能够认出，里面大概都是在讲如何将选手的一切交给主办方，就算是在斗技场内阵亡也要选手或其家属自掏腰包办理后事。如果做不到，或者现场发生了意外，那么尸骨无存的情况还是有的。
然而此时，莉儿要做的并非选择题。毫不犹豫地写上了自己的名字后，便放下了笔。机械随从没有说话，收起屏幕和纸笔就转身朝门口走过去。此时门外传来一个女人的声音：“我的机械随从居然毫发无伤地回来了，我还以为选手会把它砸个稀巴烂呢。”另一个女人回复到：“就是因为选手可能会破坏它，才让它从看上去最弱的选手开始收集资料嘛。你赶紧让它去找下一位选手吧，如果信息统计不全，就要你亲自跟那些选手收集材料和签合同了哦。”之前的女人连忙说道：“好、好！我马上去做。”
场地外，大楼的阴影处。几根还在蠕动的触手像绳子一样把票贩子五花大绑，靠在角落。票贩子全身颤抖，想要脱离这个困境，但是不论怎么挣扎都是徒劳无用，黑色的绳状触手限制住了他的双手和双腿。
票贩子呜呜地发出求饶声，一小块环形触手就像牛鼻子的环，从票贩子的喉部穿过，像上了锁一样，票贩子没有办法说话，只能呜呜地发声。
而就在他的面前，有个站立的身影，一双手正捧着一大块肉排，张开大嘴贪婪地撕咬着这块肉。就像吃到了美食一样，沉浸在咀嚼品尝直到吞咽入腹的过程中。最后，肉被啃干净了，剩下了只能勉强看出人形，却无法看出是什么东西的空壳被随手抛弃到一旁，摔在了另一具几乎一模一样的空壳上。
票贩子被吓的大声呜呜两下，面前这个身影擦了擦嘴，开始慢慢朝他走来。票贩子的声音逐渐变得呜咽，双目害怕地努力想要闭上，不住地对面前的人影摇头，就像是一条摇尾乞怜的狗。
面前的人影慢慢走到跟前，挡住了阳光，在阴影下，伊斯坦厄的面容反而逐渐清晰起来。这张面孔还保持着冷漠的神情，既没有手段残忍的恶徒那样凶狠，也没有带着恐怖能力和怪异癖好的疯子那样摆出一张愚蠢的脸。
伊斯坦厄抬起手，慢慢托起票贩子的脸，票贩子吓得声音变得呜咽起来。伊斯坦厄缓缓说道：“‘怠惰’……‘贪婪’……这将会是一顿美味，尽管比起大餐还是不够，真可惜。”
转头看了一下长长的队伍，伊斯坦厄的眼睛左右看了看，眼神又随着队伍转了一圈，忽然心生一计。
开始向队伍尾部走去，这里距离斗技场门口已有几百米远，华丽的斗技场已经缩成了小小的一个白点，如果不是知道远处有一个斗技场完全注意不到眼前这片恶土风景中格格不入的一个白点，但知晓了有这样的建筑存在后，又总是会被远处的华丽建筑吸引住注意力。
这一路上伊斯坦厄一直在想前一天晚上的事情，偷偷溜出去之后来到了斗技场进行调查。这些来排队的居民们，只有一小部分人是来看比赛的，尽管这是给贵族们看的比赛，但既然这些贫民给钱，上层区没有不收的道理。还有一些是抱着侥幸心理，来试试运气看看能不能遇到一些混乱，混进上层贵族的队伍里偷溜过去。大部分是来参加免费海选的，他们的目的不是获胜，而是把生活怨气发泄在打架斗殴上，在这里可以合法暴力还不会被警察盯上，反正海选是允许投降的，打不过了一走了之便是。剩下的一部分则是官方用罐头收买的平民，让他们也跟着排队，不仅延长了买票的队伍，还提高了票价，这样官方会拿出一部分票派人找到那些一定要进入斗技场的人，再高价卖给他们。
对于这些情报，伊斯坦厄已经了然于胸，而闯入斗技场甚至进入上层区的关键点就在于这些人其中。
拐过路口，站定，此时已经来到了队尾，如果没有沿途墙壁上已经被胡乱涂鸦和肮脏灰尘覆盖掉一半的斗技场宣传海报和箭头指示贴纸贴，或许都不知道这是排向哪里的队伍。站在队尾时，前面有一些虎背熊腰的流浪汉很明显是为了暴力而来，他们的壮硕身躯无法看到前方还有多少人。如果歪着身子去看，或许就会被后面的人蛮横地挤出队伍，这里没有任何道理可讲。
此时伊斯坦厄正微微低头，双目无神，似乎在发呆。但是忽然间，伊斯坦厄似乎察觉到了什么，抬起了头。等待的时间远比预期的要短，伊斯坦厄嘴角藏着一抹得逞的浅笑。
一个打扮相对干净的人从伊斯坦厄身边走过，他的身后还跟着两位壮汉，很明显可以轻易放倒他，但此时这两位壮汉却像保镖一样紧紧跟在这位瘦弱的人身后。
“这破队伍什么时候是个头啊。”伊斯坦厄两手抱臂，装成很苦恼的样子说道，“难得攒了一大笔钱，来体验体验上层区贵……上层区混蛋们的生活。结果还要排这么长的队伍，要不还是回家去吧。”正如伊斯坦厄所预料的，那个人听到这句话站在原地，回过身来从两个壮汉中间看向伊斯坦厄。接着他的两只眼睛来回转了几圈，便凑过来跟伊斯坦厄小声打了招呼，说：“嘿，我这儿有票，要吗？”
看来伊斯坦厄没有找错。
“我跟你买了，万一是假票怎么办。”伊斯坦厄装出一幅刻薄的样子，对方说道：“我这是上面发下来的，要假你找主办方去。你爱要不要！真是好心当了驴肝肺。”这时候，排在伊斯坦厄身后的人连忙说：“哎哥们，别走别走，我也想要票，多少钱。”那人瞥了他一眼，说：“四千一张。”
要买票那人惊得下巴长得老大，说：“我本来就是来报名打架的，本来不要钱，你一开口要四千？原价连四百都不到啊，要不你通融通融，打个折。”排在更后面的人说：“太坑了……可是我真的好想要票，我上哪儿去凑这四千啊。”卖票的说：“四千，不讲价。没钱别惦记，排你的队去。”
说着，带着票的人就要走。这时候伊斯坦厄突然说：“站住，我要一张。”卖票的人一看伊斯坦厄正做着打开口袋的动作，顿时喜笑颜开，得意起来，说：“瞧瞧人家，有钱的又不是没有。”伊斯坦厄一边假装翻衣服兜，一边说：“你这么多票，都哪来的。”卖票的人不满地啧了一声，说：“管那么多干什么，少多嘴。”伊斯坦厄说：“这不是怕买着伪造的假票嘛。”
卖票的那个人被伊斯坦厄这句话气的笑出了声，来回摇头骂了句脏话，拿出几张票，说：“你还挺谨慎，行，我告诉你。这几张是官方发给我的票，让我发发善心帮帮你们这些排在队伍末尾的可怜人。后面这几张……”说着，卖票的人又抽出几张票，说：“这几张我花了点钱，让这儿附近老头老太太大清早排队买的。”一听到这话，后面排队的人立马躁动起来，有人骂道：“不要脸！那些老东西又不可能进去干架！”卖票的也不示弱，话里掺着脏字地骂道：“怎么了？你们谁有意见，我这么做也没犯法啊，你有本事告条子！不是照样要买我手里的票，你们这群……哎！”
就在卖票的人正面红耳赤地和排队的人对骂时，感觉手中突然传来一阵摩擦感。定眼一瞧发现是刚刚假装掏钱的伊斯坦厄趁机抽走了他手中紧攥的票，虽然不知道伊斯坦厄是怎么做到的，但此时伊斯坦厄确实正用食指和中指夹着一张完整的门票。
卖票的人瞪圆了眼睛，深吸一口气，对着身边两个大汉大骂一声，接着喊道：“这小子抢票，拿他！”两位壮汉也没看清伊斯坦厄的动作，所以听到这句话的时候也愣了一下。但还是猛地一脸凶相地扑了上去，伊斯坦厄向后一跃跳出了队伍，在空中向后飘去身轻如燕，踏在地上之后转身跑掉。卖票的和两位壮汉则直接闯过队伍追了上去。
场馆内，莉儿正在休息室中坐着，看到有些人体型比普通人大上好几圈，浑身都是界限分明的肌肉在沉默地举着哑铃；有的人在为自己不知是枪还是剑的武器做着保养；还有人一股脑吞下了一整罐的药片。
“你好。”莉儿听到一声机械的呼唤，扭头看过去，那是一台机械随从。它的造型和之前军队释放的机械兵有些相似，但这一台上没有可怖的武器和敌意，手上取而代之的是一个夹着一张合同的硬板，另一只机械手夹着一杆签字笔递了过来，机械随从用固定的机械强调说道：“请您提交您的姓名，故乡，战斗方式。并在这份合同上签上自己的姓名。”虽然语调毫无转变，但能听出来这个机械随从从语气上并没有任何威胁，莉儿便说：“我……不是特别会写字。”机械随从说：“啊，当然。您应该来自下层区，没有什么文化。我们了解你们这些贫民窟的人，嘻嘻。那么，请您用说的方式告诉我吧。您的姓名？”莉儿说：“我叫‘莉儿·卜莉丝’。”
就在说完的瞬间，莉儿突然有些后悔，因为这里虽然与之前那座星球的联系几乎断绝，但同属于人类帝国，假如自己的名字被其他人认出，会带来很多不必要的麻烦。正如莉儿所担心的那样，机械随从缓缓地说：“那不就是那位大名鼎鼎的科学家的女儿的名字吗……”莉儿正心说不好，打算做点什么挽救时，机械随从突然说：“啊，我明白了，你们下层区的人就喜欢把自己的名字标上一些名人的名字，来满足自己的幻象。我们了解你们这些贫民窟的人，嘻嘻。”机械随从的嘻嘻笑声冰冷且平淡，让莉儿感到不寒而栗，但至少这一次没有惹出乱子。机械随从说：“那么，您的故乡是？”莉儿一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来的路上没有记住整个下层区的区域地址，刚要开口说话，机械随从便说：“啊，我在问什么呢。您的故乡当然是下层区了，下层区总是喜欢给自己的街区起奇奇怪怪的名字，这些我们不感兴趣，只需要给你的故乡填上‘下层区’就够了，我们了解你们这些贫民窟的人，嘻嘻。那么，莉儿·卜莉丝选手，我看的出来你没有带任何武器，你难道在这种地方要用拳头打架吗？”
斗技场的规则是不限制任何人用任何手段，只要能打赢做什么准备都可以，如果说自己看上去是个瘦弱的小女孩却是赤手空拳进行战斗，未免有些太过可疑，莉儿想了想，说：“没错，我要用拳头，但……”机械随从却马上打断了莉儿的话，说：“好的，赤手空拳。下层区很多人都是赤手空拳，因为他们买不起武器，随意干脆傻乎乎地两手空空就来打架了，我们了解你们这些贫民窟的人，嘻嘻。”
机械随从的手抓着签字笔在纸上旋转翻飞，非常标准的字体像打印一般唰唰地在纸上凭空出现。接着，机械随从对莉儿说：“现在是最后了，莉儿·卜莉丝选手，请在这里签上您的姓名。”机械随从的脸向后翻过去，露出一个显示屏，弹出了一大长串文字。尽管莉儿认识的字有限，但能够认出，里面大概都是在讲如何将选手的一切交给主办方，就算是在斗技场内阵亡也要选手或其家属自掏腰包办理后事。如果做不到，或者现场发生了意外，那么尸骨无存的情况还是有的。
然而此时，莉儿要做的并非选择题。毫不犹豫地写上了自己的名字后，便放下了笔。机械随从没有说话，收起屏幕和纸笔就转身朝门口走过去。此时门外传来一个女人的声音：“我的机械随从居然毫发无伤地回来了，我还以为选手会把它砸个稀巴烂呢。”另一个女人回复到：“就是因为选手可能会破坏它，才让它从看上去最弱的选手开始收集资料嘛。你赶紧让它去找下一位选手吧，如果信息统计不全，就要你亲自跟那些选手收集材料和签合同了哦。”之前的女人连忙说道：“好、好！我马上去做。”
场地外，大楼的阴影处。几根还在蠕动的触手像绳子一样把票贩子五花大绑，靠在角落。票贩子全身颤抖，想要脱离这个困境，但是不论怎么挣扎都是徒劳无用，黑色的绳状触手限制住了他的双手和双腿。
票贩子呜呜地发出求饶声，一小块环形触手就像牛鼻子的环，从票贩子的喉部穿过，像上了锁一样，票贩子没有办法说话，只能呜呜地发声。
而就在他的面前，有个站立的身影，一双手正捧着一大块肉排，张开大嘴贪婪地撕咬着这块肉。就像吃到了美食一样，沉浸在咀嚼品尝直到吞咽入腹的过程中。最后，肉被啃干净了，剩下了只能勉强看出人形，却无法看出是什么东西的空壳被随手抛弃到一旁，摔在了另一具几乎一模一样的空壳上。
票贩子被吓的大声呜呜两下，面前这个身影擦了擦嘴，开始慢慢朝他走来。票贩子的声音逐渐变得呜咽，双目害怕地努力想要闭上，不住地对面前的人影摇头，就像是一条摇尾乞怜的狗。
面前的人影慢慢走到跟前，挡住了阳光，在阴影下，伊斯坦厄的面容反而逐渐清晰起来。这张面孔还保持着冷漠的神情，既没有手段残忍的恶徒那样凶狠，也没有带着恐怖能力和怪异癖好的疯子那样摆出一张愚蠢的脸。
伊斯坦厄抬起手，慢慢托起票贩子的脸，票贩子吓得声音变得呜咽起来。伊斯坦厄缓缓说道：“‘怠惰’……‘贪婪’……这将会是一顿美味，尽管比起大餐还是不够，真可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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