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崩解
重重如画，曲曲如屏。
巍峨的山脉叠嶂耸立，横如画布，侧如曲屏。山体萦绕着的雾气遮蔽了阳光，让人看不见山脉的尽头，山顶云浪兀自翻滚，远远望去，如同仙境。
齐羽惊叹，因为这不是大自然的鬼斧神工，是仙人手段。
秋家收藏的地质摘录将大陆称为宏地，从古至今无数本地和外来仙人的口述中，宏地被成千上万的山脉分割成了内外两份，采国只是山脉外围的列国之一，山脉围拢的内域是仙家之地，传说内域仙缘无尽。
其中描述远古第一位真正的仙，以大陆中心做为仙人道场，搬运了陆地上的千座山脉分割内外，将仙凡两分。齐羽起初半信半疑，现在看到眼前之景，感觉书中所言不虚。
“羽儿，过来吃午饭了。”悦耳的呼唤声传来。
“知道了。”齐羽回头奔向帐篷旁的程云。
此次春游算是沾了秋家的光，农户一年大半时间都要在田地上繁忙，根本没有空郊游。秋家想与齐羽结好关系，便捎带上了程云母子两雇马车到几十里外的维龙山旁。
“奇怪，灵根崩解的速度似乎减缓了许多。”齐羽吃着阳米烙饼，神念感受着外界充沛的灵力和气海的变化。
齐羽不得其解，坐在草地上，身体依傍在母亲上，转念感受着依然纹丝密合的意窍。现在他心中对开意窍已有了些把握。
齐羽暗暗感谢前世受到较为全面的教育，能以一个科学的角度探究修行奥妙，这是当世其他人完全无法企及的优势。
多日以来齐羽从人体激素出发，如果将性激素的来源性腺定义为气海窍的位置，坐落在眉心内的意窍大约为人体丘脑位置，那么气海窍对意窍应当有如性激素对促性激素一般反馈调节的作用。简而言之，若是气海活跃，则意窍闭塞，若是气海沉闷，意窍则会适当疏通。
稍稍使气海减缓流通，少顷，齐羽神念敏锐感觉到了意窍微微松懈，成功钻入一丝神念。齐羽大喜，接下来便是水磨功夫，慢慢使更多的神念适应并入主意窍。
退出入静状态，齐羽站起来，看向苍青色的起伏群山，其中升腾的氤氲山气更是幻化出各种神鬼莫测的形状，隐隐间还可听到灵鸟的啼叫。
“老师，山中妖兽灵兽真如书中所言有异种神通吗？”齐羽问道。
“当然，我在周城时，便见过周城主的解神狰，浑身赤色，五尾一角，传言神通是裂解元神，使人神念崩解。”秋处机神色稍稍不自然地说道。
“若非山中出现变故，异兽都更喜好呆在灵力旺盛的山间，不会到凡间肆虐。越靠近内域，异兽越强，我曾听闻内域的植被灵性充裕，极少数还会诞生自我意识，着实惊人。”秋处机接着补充道。
齐羽听罢，对城主掌握的异兽十分艳羡，对进入山中寻找仙宠机缘有些意动，但他还不至于昏了头，凭他现在的实力，只能化为最普通猛兽的养分罢了。
离山几里游玩了几日，众人身心愉悦地踏上返程。
齐羽快四周岁时，凭借每日一缕缕神念注入，终于入主意窍，出乎齐羽意料的是膻中窍也别称中丹田随之而开，齐羽心中惊异，连忙分出神念入主其中。
膻中窍位于两胸间，恰与意窍和气海窍连为一线，上下丹田神念辉应间，膻中作为两者承接也顺应开启。齐羽感叹自己歪打正着间找到了前人未尝发现的捷径。
将意窍和膻中窍的神念稳定后，天地人窍皆通，齐羽的神魂又进一台阶。齐羽暗想，单从神魂体量来说，自己只怕可以比肩九窍皆入的一般人。可恨的是崩坏得越加迅速的灵根，让自己完全无法纳灵力为己用，更别谈修行灵力。
“你的两个堂兄，已快八岁，他们灵根低劣，在你身旁一年有余也没有变化，恐怕八岁后便要学习参与农事了。”晚饭时，齐泰看着齐羽感慨说道。
事实上对于齐鹏程和齐天泽，齐羽并没有藏私。他真心交友并告知入窍法门，种种原因下，他们确实难入其门，如今未曾入神气海窍。
“羽儿你天资过人，安心学习便好。”程云笑着说道。
齐羽攥了攥幼小的拳头，此世父母对他宠爱有加，悉心培育，自己快两年过去仍未找到灵根恢复之法，再过两年灵根全无的真相不应该再对他们有所隐瞒。
齐羽抬起头，与其让父母在他八岁被仙师指出灵根不在，从天堂掉入地狱，不如让他点破，让父母在这四年慢慢接受冰冷的现实。
“父亲，母亲，我的灵根，快要消失了。”齐羽一字一句说出。
碗筷掉到桌面的声音响起，随后是一段时间的寂静。
深夜，齐羽释然地仰躺在床上，两年来对父母隐瞒的负罪感一扫而空，神念似乎也轻灵起来。
而齐羽父母深受打击，失眠直至第二天天亮。夫妻彻夜的讨论也没找到什么好办法，唯有找周城庙宇里的半仙咨询一番。
这是齐羽第一次进入周城，在齐泰怀中穿过繁华的市集和一片住宅区，入眼便是一个小山坡。
一座道观坐西朝东，依山而建，顺势而为。整个道观建在半山腰中，底下阶梯数十。道观左右各栽着一棵苍松，将其掩映在翠绿当中。
程云拉着齐羽，一步步登上阶梯，在道观门前等候，齐泰则献上几缕细银，以示诚意。道观内半仙正做诵读，几个道观弟子垂头听道，齐羽细细体悟，此经的确有安神入静的功效。
诵读刚刚结束，齐羽便感觉到一股微弱的神念微微掠过，气海上微微一热。道观内的老道士素发垂领，神观爽迈，一派仙风道骨。
齐羽心中估摸着半仙的神念境界应在感应境，但不知其灵力修为如何。
“一盛一衰，天道恒常。此子仙缘将尽，老朽无法逆转，请回吧。”齐羽半只脚刚踏入道观，耳边便传来半仙的劝退。
“许半仙，这……”齐泰急道。
“如为此事，不必再来，送客。”几个道观弟子围上来，程云母子只好退去。
“哼，装神弄鬼，故弄玄虚。”齐羽哼道，前世他就最讨厌收钱不办事的主，一点契约精神都没有。齐羽此话一出，许半仙神色依旧泰然自若，而道观弟子脸色微变，齐羽父母见状连忙携齐羽离去。
回到家中，齐泰无奈叹气，程云则是微微啜泣，齐羽坐在一旁拉着母亲的手默默静思。
此日过后，齐羽父母依旧节省出顶级阳米供给齐羽，期盼齐羽能有好的变化，但事与愿违。
齐羽六周岁时，灵根完全崩解了。
气海上，齐羽的神念熠熠。在齐羽内视中，气海中大日不存，群星寂灭，一片死寂中已不存一丝灵力。
巍峨的山脉叠嶂耸立，横如画布，侧如曲屏。山体萦绕着的雾气遮蔽了阳光，让人看不见山脉的尽头，山顶云浪兀自翻滚，远远望去，如同仙境。
齐羽惊叹，因为这不是大自然的鬼斧神工，是仙人手段。
秋家收藏的地质摘录将大陆称为宏地，从古至今无数本地和外来仙人的口述中，宏地被成千上万的山脉分割成了内外两份，采国只是山脉外围的列国之一，山脉围拢的内域是仙家之地，传说内域仙缘无尽。
其中描述远古第一位真正的仙，以大陆中心做为仙人道场，搬运了陆地上的千座山脉分割内外，将仙凡两分。齐羽起初半信半疑，现在看到眼前之景，感觉书中所言不虚。
“羽儿，过来吃午饭了。”悦耳的呼唤声传来。
“知道了。”齐羽回头奔向帐篷旁的程云。
此次春游算是沾了秋家的光，农户一年大半时间都要在田地上繁忙，根本没有空郊游。秋家想与齐羽结好关系，便捎带上了程云母子两雇马车到几十里外的维龙山旁。
“奇怪，灵根崩解的速度似乎减缓了许多。”齐羽吃着阳米烙饼，神念感受着外界充沛的灵力和气海的变化。
齐羽不得其解，坐在草地上，身体依傍在母亲上，转念感受着依然纹丝密合的意窍。现在他心中对开意窍已有了些把握。
齐羽暗暗感谢前世受到较为全面的教育，能以一个科学的角度探究修行奥妙，这是当世其他人完全无法企及的优势。
多日以来齐羽从人体激素出发，如果将性激素的来源性腺定义为气海窍的位置，坐落在眉心内的意窍大约为人体丘脑位置，那么气海窍对意窍应当有如性激素对促性激素一般反馈调节的作用。简而言之，若是气海活跃，则意窍闭塞，若是气海沉闷，意窍则会适当疏通。
稍稍使气海减缓流通，少顷，齐羽神念敏锐感觉到了意窍微微松懈，成功钻入一丝神念。齐羽大喜，接下来便是水磨功夫，慢慢使更多的神念适应并入主意窍。
退出入静状态，齐羽站起来，看向苍青色的起伏群山，其中升腾的氤氲山气更是幻化出各种神鬼莫测的形状，隐隐间还可听到灵鸟的啼叫。
“老师，山中妖兽灵兽真如书中所言有异种神通吗？”齐羽问道。
“当然，我在周城时，便见过周城主的解神狰，浑身赤色，五尾一角，传言神通是裂解元神，使人神念崩解。”秋处机神色稍稍不自然地说道。
“若非山中出现变故，异兽都更喜好呆在灵力旺盛的山间，不会到凡间肆虐。越靠近内域，异兽越强，我曾听闻内域的植被灵性充裕，极少数还会诞生自我意识，着实惊人。”秋处机接着补充道。
齐羽听罢，对城主掌握的异兽十分艳羡，对进入山中寻找仙宠机缘有些意动，但他还不至于昏了头，凭他现在的实力，只能化为最普通猛兽的养分罢了。
离山几里游玩了几日，众人身心愉悦地踏上返程。
齐羽快四周岁时，凭借每日一缕缕神念注入，终于入主意窍，出乎齐羽意料的是膻中窍也别称中丹田随之而开，齐羽心中惊异，连忙分出神念入主其中。
膻中窍位于两胸间，恰与意窍和气海窍连为一线，上下丹田神念辉应间，膻中作为两者承接也顺应开启。齐羽感叹自己歪打正着间找到了前人未尝发现的捷径。
将意窍和膻中窍的神念稳定后，天地人窍皆通，齐羽的神魂又进一台阶。齐羽暗想，单从神魂体量来说，自己只怕可以比肩九窍皆入的一般人。可恨的是崩坏得越加迅速的灵根，让自己完全无法纳灵力为己用，更别谈修行灵力。
“你的两个堂兄，已快八岁，他们灵根低劣，在你身旁一年有余也没有变化，恐怕八岁后便要学习参与农事了。”晚饭时，齐泰看着齐羽感慨说道。
事实上对于齐鹏程和齐天泽，齐羽并没有藏私。他真心交友并告知入窍法门，种种原因下，他们确实难入其门，如今未曾入神气海窍。
“羽儿你天资过人，安心学习便好。”程云笑着说道。
齐羽攥了攥幼小的拳头，此世父母对他宠爱有加，悉心培育，自己快两年过去仍未找到灵根恢复之法，再过两年灵根全无的真相不应该再对他们有所隐瞒。
齐羽抬起头，与其让父母在他八岁被仙师指出灵根不在，从天堂掉入地狱，不如让他点破，让父母在这四年慢慢接受冰冷的现实。
“父亲，母亲，我的灵根，快要消失了。”齐羽一字一句说出。
碗筷掉到桌面的声音响起，随后是一段时间的寂静。
深夜，齐羽释然地仰躺在床上，两年来对父母隐瞒的负罪感一扫而空，神念似乎也轻灵起来。
而齐羽父母深受打击，失眠直至第二天天亮。夫妻彻夜的讨论也没找到什么好办法，唯有找周城庙宇里的半仙咨询一番。
这是齐羽第一次进入周城，在齐泰怀中穿过繁华的市集和一片住宅区，入眼便是一个小山坡。
一座道观坐西朝东，依山而建，顺势而为。整个道观建在半山腰中，底下阶梯数十。道观左右各栽着一棵苍松，将其掩映在翠绿当中。
程云拉着齐羽，一步步登上阶梯，在道观门前等候，齐泰则献上几缕细银，以示诚意。道观内半仙正做诵读，几个道观弟子垂头听道，齐羽细细体悟，此经的确有安神入静的功效。
诵读刚刚结束，齐羽便感觉到一股微弱的神念微微掠过，气海上微微一热。道观内的老道士素发垂领，神观爽迈，一派仙风道骨。
齐羽心中估摸着半仙的神念境界应在感应境，但不知其灵力修为如何。
“一盛一衰，天道恒常。此子仙缘将尽，老朽无法逆转，请回吧。”齐羽半只脚刚踏入道观，耳边便传来半仙的劝退。
“许半仙，这……”齐泰急道。
“如为此事，不必再来，送客。”几个道观弟子围上来，程云母子只好退去。
“哼，装神弄鬼，故弄玄虚。”齐羽哼道，前世他就最讨厌收钱不办事的主，一点契约精神都没有。齐羽此话一出，许半仙神色依旧泰然自若，而道观弟子脸色微变，齐羽父母见状连忙携齐羽离去。
回到家中，齐泰无奈叹气，程云则是微微啜泣，齐羽坐在一旁拉着母亲的手默默静思。
此日过后，齐羽父母依旧节省出顶级阳米供给齐羽，期盼齐羽能有好的变化，但事与愿违。
齐羽六周岁时，灵根完全崩解了。
气海上，齐羽的神念熠熠。在齐羽内视中，气海中大日不存，群星寂灭，一片死寂中已不存一丝灵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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