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泯然众人矣
气海之中，是齐羽早已预见的景象，因此倒无多少挫败绝望之感。
吃过早饭，齐羽神色平静地告知父母此事，便动身前往秋家，留下神情怔怔，呆立家中的父母。
秋家已扩建两轮，早已不是齐羽初见它时的模样。秋处机同样如此，身体也显现出富态，气质不复往日的干练儒雅。
这两年齐羽搞明白了一件事，他发现秋梦依这个丫头原来一直以来都是馋他的身子，准确的说是他外泄的灵气。近来一年，齐羽身边出现粘人精的频率越来越低，不过他倒是乐意少了个麻烦。
“齐羽哥哥，我入窍成功了，梦依厉害吧。”清脆的声音传入齐羽的耳中。
身着点缀朵朵淡粉梅花的白罗裙，外披一件嫣红镶白绒边的手织斗篷，小女孩带笑从阁楼一蹦一跳的来到齐羽面前。
初春时分，积雪未曾全部融化，寒气扑脸，女孩的脸颊仿若染了淡红的胭脂，让四周都明艳了几分。
“很不错，梦依妹妹很厉害。”齐羽看着面前女孩眼中闪动的俏皮，无奈点点头。
秋梦依发出一阵娇笑，穿着白棉手套的小手便拉起齐羽往家中走去。看来回答甚得小女孩心意，免去一番纠缠折磨，齐羽悄悄松了口气。
这几年，齐羽将秋家藏书阅尽。但是学完书可以学人，每次与秋处机交流，齐羽都获益良多。
齐羽通过逐步询问，了解到秋处机出生自书香门第，本是周城的一个律郎，属司法掌度，被贬来下周村也并非犯法或错判。原因竟是秋处机当年热血青年，自诩正义的伙伴，竟检举了城主的宠兽解神狰。
齐羽初听闻此事差点没绷住，下属驳斥上司在他看来真是老寿星上吊。
秋处机当时年轻气盛，一腔热血，了解到解神狰与某人斗法，让城中数人惨遭波及，魂飞魄散，便检举了恶首与斗法之人，要求两者替民偿命。
世界总有黑暗面，是正义不能及时驱散的。何况秋处机得罪的是周城主和当时最强的仙师，若不是其妻是周家人，恐怕不是贬到村中而是横死狱中了。
但齐羽思索的是，那位仙师不久后，就入驻城主府旁，成为周家御用仙师，齐羽估摸着其中有不少难言的事。
齐羽压榨了秋处机的秘事与见闻，相应的，他要教导帮助秋梦依入窍。秋处机打着算盘，他被现实打击后渴望修行而不得，期望着爱女随齐羽踏上仙路，再不济也可开了六窍后去半仙处拜师修行。
这十数年间，秋处机心中明白了，仙凡有别。这个世界，律法不能为正义发声，拳头才行！
而齐羽，他自打此世出生明白这个道理，修行的世界遵循丛林法则，所以他要竭尽所能地借助未被识破的灵资获取更多见闻，找到方法强大自己。
如今，齐羽接天四窍已全部入窍成功，九窍已开八窍，自信神魂不虚两年前的许半仙，推算夹脊窍入窍成功后的神魂强度，或可以量压制初入感应的神魂。
夹脊窍，人气二窍之一，处于身体背后，与中丹田膻中窍相连，是“人气”进出的关键。
齐羽试过以神念水磨，猛击都无法进入夹脊窍，这着实令他伤透脑筋。
一天，齐羽正出门打算前往秋家，齐天泽突然到访，要和齐羽详聊。
“说吧，又闯了什么事？”被拉到一旁的齐羽开口便问。
齐羽与这位堂兄相玩时，曾被他拿去顶了不少祸事。齐天泽坏了一片庄稼，地主问罪，齐羽被推到最前；在别人家门前画符，齐羽顶罪；石头不小心砸到别家房屋，齐羽背锅。诸如此类实在太多，不过别人都卖齐羽一个面子，大多时候不予追究。
如今再见，齐羽直接触发肌肉记忆，提前发问。
“是好事，我和鹏程开了气海，得到些小机缘。想与你这个未来的仙师炫耀炫耀。”齐天泽骄傲地昂了昂头，随后与齐羽碰肩说道。
“恭喜两位堂兄。”十岁入窍，说实话很一般，但考虑到二人资质，齐羽发自内心地祝贺。
“天泽堂兄，我正好有一事托付你。你常到别村闲逛，你能否……”齐羽拉下齐天泽，附在他耳边道。
“没问题，交给我。”齐天泽爽朗地回答。
两年匆匆过去，天地又快到生命力最旺盛的时刻，而齐羽，也快迎来周家仙师对他的宣判。
“可惜，这夹脊窍究竟什么名堂，我这两年都无法摸到门道。”。
“若我能在八岁前神念达到感应境，就有资本窥探自己身上发生了什么，不需假借他人之手”齐羽心头默念。
齐羽的八岁生日，下周村的闲人都汇集在齐羽家外，甚至有别村来人，只为见证齐羽被周家仙师收为徒弟。
屋外围得水泄不通，有不少人甚至攀上附近松树，打算俯看仙师收徒，无人想过会有其他情况，更有甚者埋怨起了齐羽家过于小气，不肯摆上数十酒席欢庆。
齐羽家中，程云正悄悄抹泪，齐泰端坐在一旁双掌握住膝盖。齐羽神色自然，表情坚定，坐在两者中间。
“父亲母亲，羽儿不孝，仙姿尽褪。但我志不绝，天地岂能绝我？它绝我仙路，我便自己接续。”齐羽坚毅道。
“羽儿，妈妈相信你。”程云搂过齐羽，一手摸着齐羽头顶，低声轻唤。
“仙师来了。”。
“是周家仙师。”。
“御空而来，这就是仙家吗？”屋外人群发出此起彼伏的喊叫。
“吱呀”声中，齐羽一个人打开屋门，无视嘈杂的人群，凝视着远处渐近的模糊人影。两三个呼吸间，人影闪动几下，周家仙师便立于齐羽面前。
八年过去，周家仙师仍旧一身青白道袍，容貌一如往昔，而齐羽不同往日，如今已不是襁褓中的胎儿，身高一米四有余，身材欣长，已然是一个四肢强健，面容清秀的男孩。
齐羽微微抬头，直视着仙师的双眼，那里如同两潭幽幽深泉，其中无喜无悲。
仙师两指点化在齐羽气海方位上，数息过去，一片寂然。
围观众人瞪大双眼，许久也没等到传言的惊人异象，微妙的气氛中，渐渐吵闹起来。
仙师平淡的一句话后，满场失声。
“此子泯然众人矣。”。
吃过早饭，齐羽神色平静地告知父母此事，便动身前往秋家，留下神情怔怔，呆立家中的父母。
秋家已扩建两轮，早已不是齐羽初见它时的模样。秋处机同样如此，身体也显现出富态，气质不复往日的干练儒雅。
这两年齐羽搞明白了一件事，他发现秋梦依这个丫头原来一直以来都是馋他的身子，准确的说是他外泄的灵气。近来一年，齐羽身边出现粘人精的频率越来越低，不过他倒是乐意少了个麻烦。
“齐羽哥哥，我入窍成功了，梦依厉害吧。”清脆的声音传入齐羽的耳中。
身着点缀朵朵淡粉梅花的白罗裙，外披一件嫣红镶白绒边的手织斗篷，小女孩带笑从阁楼一蹦一跳的来到齐羽面前。
初春时分，积雪未曾全部融化，寒气扑脸，女孩的脸颊仿若染了淡红的胭脂，让四周都明艳了几分。
“很不错，梦依妹妹很厉害。”齐羽看着面前女孩眼中闪动的俏皮，无奈点点头。
秋梦依发出一阵娇笑，穿着白棉手套的小手便拉起齐羽往家中走去。看来回答甚得小女孩心意，免去一番纠缠折磨，齐羽悄悄松了口气。
这几年，齐羽将秋家藏书阅尽。但是学完书可以学人，每次与秋处机交流，齐羽都获益良多。
齐羽通过逐步询问，了解到秋处机出生自书香门第，本是周城的一个律郎，属司法掌度，被贬来下周村也并非犯法或错判。原因竟是秋处机当年热血青年，自诩正义的伙伴，竟检举了城主的宠兽解神狰。
齐羽初听闻此事差点没绷住，下属驳斥上司在他看来真是老寿星上吊。
秋处机当时年轻气盛，一腔热血，了解到解神狰与某人斗法，让城中数人惨遭波及，魂飞魄散，便检举了恶首与斗法之人，要求两者替民偿命。
世界总有黑暗面，是正义不能及时驱散的。何况秋处机得罪的是周城主和当时最强的仙师，若不是其妻是周家人，恐怕不是贬到村中而是横死狱中了。
但齐羽思索的是，那位仙师不久后，就入驻城主府旁，成为周家御用仙师，齐羽估摸着其中有不少难言的事。
齐羽压榨了秋处机的秘事与见闻，相应的，他要教导帮助秋梦依入窍。秋处机打着算盘，他被现实打击后渴望修行而不得，期望着爱女随齐羽踏上仙路，再不济也可开了六窍后去半仙处拜师修行。
这十数年间，秋处机心中明白了，仙凡有别。这个世界，律法不能为正义发声，拳头才行！
而齐羽，他自打此世出生明白这个道理，修行的世界遵循丛林法则，所以他要竭尽所能地借助未被识破的灵资获取更多见闻，找到方法强大自己。
如今，齐羽接天四窍已全部入窍成功，九窍已开八窍，自信神魂不虚两年前的许半仙，推算夹脊窍入窍成功后的神魂强度，或可以量压制初入感应的神魂。
夹脊窍，人气二窍之一，处于身体背后，与中丹田膻中窍相连，是“人气”进出的关键。
齐羽试过以神念水磨，猛击都无法进入夹脊窍，这着实令他伤透脑筋。
一天，齐羽正出门打算前往秋家，齐天泽突然到访，要和齐羽详聊。
“说吧，又闯了什么事？”被拉到一旁的齐羽开口便问。
齐羽与这位堂兄相玩时，曾被他拿去顶了不少祸事。齐天泽坏了一片庄稼，地主问罪，齐羽被推到最前；在别人家门前画符，齐羽顶罪；石头不小心砸到别家房屋，齐羽背锅。诸如此类实在太多，不过别人都卖齐羽一个面子，大多时候不予追究。
如今再见，齐羽直接触发肌肉记忆，提前发问。
“是好事，我和鹏程开了气海，得到些小机缘。想与你这个未来的仙师炫耀炫耀。”齐天泽骄傲地昂了昂头，随后与齐羽碰肩说道。
“恭喜两位堂兄。”十岁入窍，说实话很一般，但考虑到二人资质，齐羽发自内心地祝贺。
“天泽堂兄，我正好有一事托付你。你常到别村闲逛，你能否……”齐羽拉下齐天泽，附在他耳边道。
“没问题，交给我。”齐天泽爽朗地回答。
两年匆匆过去，天地又快到生命力最旺盛的时刻，而齐羽，也快迎来周家仙师对他的宣判。
“可惜，这夹脊窍究竟什么名堂，我这两年都无法摸到门道。”。
“若我能在八岁前神念达到感应境，就有资本窥探自己身上发生了什么，不需假借他人之手”齐羽心头默念。
齐羽的八岁生日，下周村的闲人都汇集在齐羽家外，甚至有别村来人，只为见证齐羽被周家仙师收为徒弟。
屋外围得水泄不通，有不少人甚至攀上附近松树，打算俯看仙师收徒，无人想过会有其他情况，更有甚者埋怨起了齐羽家过于小气，不肯摆上数十酒席欢庆。
齐羽家中，程云正悄悄抹泪，齐泰端坐在一旁双掌握住膝盖。齐羽神色自然，表情坚定，坐在两者中间。
“父亲母亲，羽儿不孝，仙姿尽褪。但我志不绝，天地岂能绝我？它绝我仙路，我便自己接续。”齐羽坚毅道。
“羽儿，妈妈相信你。”程云搂过齐羽，一手摸着齐羽头顶，低声轻唤。
“仙师来了。”。
“是周家仙师。”。
“御空而来，这就是仙家吗？”屋外人群发出此起彼伏的喊叫。
“吱呀”声中，齐羽一个人打开屋门，无视嘈杂的人群，凝视着远处渐近的模糊人影。两三个呼吸间，人影闪动几下，周家仙师便立于齐羽面前。
八年过去，周家仙师仍旧一身青白道袍，容貌一如往昔，而齐羽不同往日，如今已不是襁褓中的胎儿，身高一米四有余，身材欣长，已然是一个四肢强健，面容清秀的男孩。
齐羽微微抬头，直视着仙师的双眼，那里如同两潭幽幽深泉，其中无喜无悲。
仙师两指点化在齐羽气海方位上，数息过去，一片寂然。
围观众人瞪大双眼，许久也没等到传言的惊人异象，微妙的气氛中，渐渐吵闹起来。
仙师平淡的一句话后，满场失声。
“此子泯然众人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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