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读小说 » 玄幻奇幻 » 神命难违 » 第二十章 遇事先将水搅浑

第二十章 遇事先将水搅浑

    这时周围的那桌客人就有人大声道:“欢丫头,你就别谦虚了,就你这手艺,街坊四邻谁不晓得啊!”

    “齐叔,周围谁不知道您是出了名的爱夸人啊,您老的话,至少有八分水分。”应承欢浅笑着。

    被称作齐叔的人哈哈一笑,毫不在意,转头对着二人道:“小哥儿,哪天再来的话,找欢丫头给你们亲手整上一桌,那才叫人间绝味呢!”

    “下次一定求她做上一桌。”

    牧卿歌笑着回应道,边吃边随口问小孩儿道:“这家客栈就你们两人经营吗?很能干啊。”

    “才不是呢,我们俩哪有那么能干啊。不是,是我哪儿有这么能干啊!我姐有这么能干。”

    应承睿回答的很利索:“这家客栈是爹娘经营的,他们最近有事儿外出,所以就让我们自己打理客栈。”

    听着小孩儿的话,牧卿歌被逗笑了,还特地把姐姐摘了出去。早就看出来他姐姐在他心中有着很重的分量,但是可能还是低估了,都到了这种时刻提起的地步了。

    随口开起牧皖清玩笑:“你看看人家小孩子,哎,真是羡慕了。”

    牧皖清掩嘴含笑,并不理会。

    应承欢接过话茬:“也谈不上能不能干,毕竟在这儿也开的有一段时间了,跟周围的邻里乡亲也熟络了,所以经营起来还是蛮轻松的。又没有什么体力活,还有小睿帮我打下手。”

    一旁的小孩嘟起嘴:“我爹娘他们太不负责任了,我与姐姐都好些时日未见过他们了。若不是姐姐,估计等他们回来后就要去城外的桥洞里找我们了。”

    一片欢快的气氛中,牧皖清难得开口,弱弱的声音揭自己的短:

    “那也很厉害啊!毕若是由我来经营,就算给我配几个管理人才,这家店还是会黄的!”

    小睿听完哈哈直笑,而应承欢莞尔,显然只是把这当做牧皖清一句自黑的玩笑话。可牧卿歌一阵汗颜,他可是知道这就是一个真实故事。

    这一顿饭就在几人闲聊中度过,一桌菜肴牧卿歌其实并未吃太多,而大部分则让牧皖清不声不响间送进了她的肚子里。结完账与二人打完招呼后,正欲离开。

    虽然不知为何会有之前失神的表现,不过如今的牧卿歌并没有一探究竟的闲心,所以面对自己无法控制的变量,最好的方法那便是远离。

    不要让它干扰到自己日后的进程。

    而这时,一个身着麻布的青少年慌慌张张的跑了进来,险些撞到了正欲出门的牧皖清,牧皖清不是凡人,武者的感知使得她轻松躲避。

    年轻人来不及惊异,进门后气喘吁吁,泪流满面道:“爹,爹,不好了,城西边,那边,二伯,姐姐,没了!”

    本欲离开的牧卿歌二人停下了脚步,他们已经猜到了青年想说的事情。

    但是齐叔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他端了杯茶水,起身走至青年身边,弯腰拍了拍对方的后背安抚道:“俊儿,慢些说,怎么了究竟?你不是与燕儿一同在尚央学府进修吗,马上就是启明的日子,怎么不抓紧修习,反而今日还有空来这儿。”

    俊儿没有接过茶水,跪在齐叔面前,双手死死的抓着齐叔的衣襟,涕泪俱下:“爹,不好了,二伯一家与姐姐都……”

    俊儿声音哽咽,甚至都无法说出剩余的那几个字。

    齐叔弯着的腰突然僵住,拍着对方后背的双手也一下定格,整个旅馆的氛围一瞬间便冰冷起来,所有人的呼吸声都不自禁的放轻,就连最小的应承睿也都察觉到了不对,悄悄的朝着应承欢的方向靠去。

    “咔嚓”

    半晌之后,茶杯落地,齐叔双手猛然抓住了俊儿的肩膀,死死的扣住,睚呲欲裂道:“什么?你再说一遍?”

    牧卿歌第一眼看见齐叔,对方一身简单的黑色毛织长衫,儒雅和煦,纵使看向陌生人的自己眼中也都是祥和,所以很难想象他竟然也会有着这般样子。

    聚餐的两家人顾不得悲伤,连忙起身准备拉开齐叔,可齐叔看着儒雅和煦,可手上力度丝毫不小,两家加起来三个人愣是没有拉开他。

    牧卿歌见状上前帮忙,虽然齐叔用的力气很大,不过拉开他这件事对于武者的牧卿歌倒是并不费力。

    被众人拉开的齐叔也稍微冷静了一些,再次颤声问向齐俊:“俊儿,你再,再与爹说一遍,详细的说,都说出来。”

    先前被齐泰死死扣住肩膀的齐俊仿佛并未感觉到疼痛,不,或许应该说,在心灵极度悲伤之时,肉体的疼痛倒是显得不值一提了。

    齐俊哭着讲述着发生的事情:“我与姐姐平日是在尚央学府进修,昨夜同学约我去他家做客,可谁知今日清晨我再回来之时,尚央学府”

    直到这时,齐俊至今也难以想象清晨自己所见之景,瞳孔中充斥着骇然:“尚央学府竟然没了。”

    “我只不过离开一晚的功夫,原本的尚央区都没了,只余下一片平地,上面堆积着厚厚的黑灰。”

    “我一下子慌了,我突然想起二伯在旁边的西理区,正准备去那边问讯情况,可是朝着那个方向看去,一望无际,仔细的辨认后,看起来就像是湖中的水干涸之后的边缘,好像……”

    “二伯那边比我们学府更接近灾难中心。”

    “回来的途中,我被城中的执法队叫住问了些问题后,我问发生了什么,他们说保密,我正准备再问姐姐与二伯时,他们说”

    “节哀。”

    “呜,我命苦的燕儿啊。”

    齐俊的妈妈再也抑制不住自己的伤悲,放声哀嚎,齐泰双目通红,双拳紧握,将牙齿咬的咯吱作响,应承欢也从柜台后起身,窈窕身姿携着自身清香与另一家人连忙安慰着齐家众人,牧卿歌二人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索性就立在一旁,准备等他们情绪平复后再离开。

    众人的安慰取得的效果甚微,不过时间流逝,终究让三人认清了事实,妇人依旧在低声抽泣,只不过声音小了很多;齐泰也平静了些,脸上的伤痛一时间无法抹去,双目眺望远方思考着什么;齐俊仍然在自责着,昨夜若是带着姐姐去一同做客,结果必然会有所不同。

    齐泰看了许久的天色,突然看向牧卿歌,嘶哑的声音有些让人揪心:“小哥儿,我猜,你们应该就是从城西边过来的吧?”

    牧卿歌与牧皖清对视了一眼,思虑了一下后,点了点头承认。

    妇人见到了二人点头,赶忙扑了过来,声音急切:“城西那边究竟发生了什么?燕儿有没有可能活下来……”

    情绪激动的妇人并没有触碰到二人,而是让齐泰狠狠的搂在怀中:“花,不要急,相信我,交给我好吗?”

    看着齐泰充满血丝的双眼,妇人情绪缓和了下来,将头埋在齐泰怀里,再次啜泣着。

    见到怀中的人安静下来后,齐泰再次抬头,眼中带着一些歉意,真挚道:“不好意思,惊扰到二位了,请二位体谅一下。”

    “我没有恶意,二位举止不凡,想必应该比我们知道的更多,我不想我的女儿死的这般不明不白,我们想知道更具体的情况。”

    察觉到焦点聚焦到了自己,牧卿歌想了一下,决定挑一些讲出来。

    于是苦笑道:“其实我们也并不知道什么,只知道是皓澜皇室操纵天谴造成了这一切,具体原因那边也闭口不谈,不过……”

    故意迟疑了一下,上前两步,凑到齐泰耳边凝气传音道:

    “据传闻,好像是为高层的一个宴席助兴,以此来取悦某位客人的。”

    齐泰的眼神瞬间呆滞,抱着怀中妇人的双手也骤然僵直,最终喃喃道:“助兴……取悦……”

    “哈哈哈”

    齐泰的神情开始癫狂起来,大声笑着。

    怀中的妇人止住抽泣,看着如此诡异的丈夫,双手环抱住齐泰的脖子,使劲将他的脑袋按在自己的脸庞,死死的贴着,嘴中不停的说着:

    “阿泰,你不要这样,你冷静下来,到底发生了什么,你告诉我好吗?”

    没有理会自己的妻子,就这么狂笑了一会儿后,齐泰的嘴角渐渐的平其,眼神中的祥和消失不见,轻轻的拍着妇人的背示意自己没事儿了,并且温柔道:“花,我没事了,你放开我吧。”

    “相信我,我会让真相公布与众的,不会让燕儿死的这般不明不白的。”

    牧卿歌在一旁冷冷的看着,他说的话虚虚实实,虚的部分也是有逻辑与事实支撑的。

    其实,究竟是不是天谴的审判严格来说目前是不能下定论的,所以是否是天谴都尚不可确定,更遑论背后操作之人的身份与目的呢?

    不过按目前看来,基本已经可以确定是天谴的审判。

    至于操纵之人的身份与目的,也是街上游行的人所持的一种说法,所以严格来说,并不算欺骗齐泰,若是没有自己,他也迟早会从游行队伍里听到这种说法的。牧卿歌这般想着。

    虽然感觉齐泰并没有多大的影响力,可自己下意识的就想将皓澜这潭浑水搅得更混一些。至于真的告诉齐泰自己的猜测,那显然是不可能的。

    所以,这步棋只是随手为之,牧卿歌也并未觉得会有多大的收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