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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一章 发酵

    “多谢小哥。”

    齐泰郑重的弯腰朝着牧卿歌行了一礼后,便带着妇人与齐俊结清账单后迈步离去,另一家人也紧忙跟在他们身后,生怕会出什么问题。

    牧卿歌看着忧心忡忡的姐弟二人,便拉着牧皖清知会一声后转身离去。

    片刻,原本还算热闹的旅馆变得冷清起来,应承欢看着齐泰一家远去的背影心里有些不是滋味,齐泰一家是附近出了名的亲切和善,平日里对她们姐弟二人也是颇为照顾,如今家中发生了如此惨剧,不免让应承欢心中悲从中来。

    本欲开口挽留二人的心思也被这心情冲散,摸了摸身边应承睿的虎头帽,将那份悸动抛之脑后,不再去想,转身走回柜台身后,准备继续之前的工作,毕竟,虽然对于齐叔的遭遇很是悲伤,不过自己也帮不上什么忙,所以还是要收拾心情,将自己的生活维持好。

    小孩子体会不到大人的悲伤,之前的那种气氛并没有在小睿的心头维持多久。

    小睿望着两人离开的背影,抬头对姐姐说道:“姐姐,刚才那位姐姐生的好好看啊!就像,就像…”

    停顿了一会儿,很认真的在自己本就不丰富的词汇量里去搜索合适的形容词,之后一脸欣喜道:“就像那些小儿书上画的那样。”

    女孩儿莞尔一笑:“小睿喜不喜欢她呢?”

    小睿很真实的说道:“喜欢。”

    “那小睿想不想以后娶她做老婆呢?”应承欢笑意盈盈。

    “姐姐,什么是老婆啊?为什么要娶啊?”小睿一脸不解的望着女孩儿。

    应承欢很是认真的想了想,在心中一字一句反复思量后,本想着对小孩儿说:老婆是指那个让你心动的人,她会让你产生异样的情绪,比如说,你会特别想看见她,会时常想起她,看见她和别的男孩儿谈笑你心里会很不高兴,等等诸如此类的话。

    不过正欲开口时,忽然想到先前的对视,改口道:

    “就是让你情不自禁想去看的人。”

    “她是以后会代替爸爸妈妈和我,去陪你度过一生的人。”

    “姐姐以后也会被别人娶走成为他的老婆吗?”小孩儿瞪着大眼睛仰头看着女孩儿。

    “当然啊,难道你想让姐姐一个人孤独终老啊?”女孩儿很自然说道。

    小孩儿一下子就哭了出来:“我不要姐姐做别人的老婆,我不要姐姐做别人的老婆!”

    “傻子。”女孩儿笑骂一声,看其势头不止,无奈安慰道:“好啦,好啦,别哭啦,姐姐以后不做别人的老婆,好了吧!”

    小孩儿蓦然止住哭声,擦了擦眼泪问道:“真的?”

    应承欢无奈道:“真的。”

    “嘿,嘿嘿。”小孩儿嘴角一下子就咧开了,突然想到一事,喜色一收,稚嫩的脸上满是认真道:“姐姐,我以后一定不会让你孤独终老的。我以后也不娶老婆了,一直陪着你和爸爸妈妈。”

    女孩儿想了一想这样做会产生的后果后,浅笑着说:

    “那爸爸可能会把你吊起来打的哦!”

    小孩儿脸一下子就变白了,过了好一会儿才嗫嚅道:“我,我才不怕呢。”

    看着自己的弟弟用着怂怂的语气说着强硬的话,应承欢笑的眼睛都眯了起来,看着弟弟涨红的脸,故意摆出一副嫌弃的样子,摆了摆手道:“没事儿的话赶紧去给黄叔打下手去,别耽误我忙事情。一个屁大点儿的小孩儿还开始想娶老婆了,也不怕让人笑话。”

    将应承睿撵到厨房后,被这么一搅和,应承欢心中的阴郁都疏散了一些,转头望向大门口的方向,捂着心口喃喃道:“为何觉得心慌呢……”

    “应该是错觉吧。”

    ……

    出了旅馆后的二人并肩行走,牧卿歌故作随意的问道:“你对那个应承欢有什么看法?”

    “嗯…”牧皖清闻言思考了许久,竟然仔仔细细的答道:

    “容貌嘛,勉强算的上中上之姿。”

    “资质嘛,人境下重的武者,天赋不高。”

    “能力嘛,应该算不错的。”

    “……”

    “总结,很正常的人!”

    虽然有些惊讶牧皖清的态度,不过对于这些评价牧卿歌倒是没什么疑义,因为这与自己感受到的几乎相同。

    牧卿歌摩挲着食指的第二处关节,还是没有想出缘由,一旁的牧皖清见状,快速上前两步,挡在了牧卿歌的身前,上下打量了两眼,惊异道:“你该不会看上她了吧?准备霍霍人呢?”

    牧卿歌被少女突然来的这一句人族方言整的有些蒙,随即哑然失笑:“开什么玩笑,我什么情况你还不知道吗?”

    “也对。”牧皖清了然,点了点头:“知道就好。”

    随即撤回身位继续与少年并排而行,她并没有继续深入询问之前对方的失态缘由,她知道,如果他想说,自会说。

    二人接着花了一些时间寻找到一家客栈来解决了住宿的问题,这家客栈位于城东南方向,靠近云擎校场的位置,出于各方面的考虑,二人最终选择了这家客栈。

    云擎校场,位于景秀城外东处,占地极广,是平常景秀城军方进行操练的地方,是城中的禁区。无论是从军队人数,还是单兵质量,都是皓澜军区最顶级的,颇受皓澜皇室重视,每年分配的资源、补给、粮草也是各大军区中最丰厚的,这都是因为权世阁就坐落于附近,为了防止部分修士扰乱凡人,每一个大队长职位都是由真正的武者担任的,这种配置已经堪称豪华!

    而每两年的这个时候,军方都会组织军队外出操练,其实谁都明白,是因为权世阁要征用云擎校场的场地进行纳新,不便留旁人。

    此时虽然城中兵力最为空虚,可也是也是城中最安稳的时候,谁敢在这个时候跳出来找事,真当权世阁是摆设吗?

    不过总有例外,对于昨夜城西发生的惨剧,权世阁却毫无动作。

    一路潇洒游玩,待到正式落脚后,已经红日西坠,而牧卿歌二人这一路走来,眼看着景秀城东边地区中越来越多的百姓汇聚成一支声势愈发浩大的游行队伍。

    景秀城很大,作为皓澜领土内第二城,论规模与繁华程度,甚至一些附属皇朝的皇都都无法与它比拟。所以对于消息的传递流通,正常来说也是在官方的掌控之内,每次都能将事态影响范围控制在最小,甚至对于一些城东的平民百姓来说,景秀城的城西更像是另一个皇朝的领土,只能听闻消息,却很少会踏足进入,因为即便是城内空间法阵的使用费用,都不是一般家庭可以支付的起的。

    每个人都有着自己的生活轨迹,在一定范围内。

    但是这次的事态影响过于恶劣,并且在多方暗中推动下,纵使皓澜官方竭尽全力遏制消息传播,可接近六分之一的毁灭范围确是抹不去的事实,消息最终还是蔓延全城。

    与先前那批人一样,无数人自发结成加入游行队伍,高举着横幅,喊着相同的口号,在有心人的引领下,浩浩汤汤的朝着城中心行去。

    虽然此次承受灾难的并不是他们,甚至游行中的很多人其实并未受到任何影响,但若是他们沉默,作壁上观,谁又能保证下一次灾难,不会降临到自己身上呢?

    “我们不是旁观者,我们是幸存者,他即我,我即他,今日我们不为他们发声,那么明日亦无人救我们啊!”

    坐在旅馆二楼的牧卿歌闻声推窗看去,只见斜对角处的十字路口上摆放着一张木桌,而桌上站着一位须发尽白的老翁,期望号召周遭的人一同加入游行队伍中。

    老翁声嘶力竭,嗓子都由于用力过度而沙哑,甚至干咳时有血丝溢出,可老翁不顾,仍是一遍遍的重复着。

    周围有血性青年见不得这般场景,当即揭竿而起,不顾老翁反对,将老翁强行扶下后,跳至桌上,腰板挺得笔直,大声呼号,声音铿锵有力:“今日若我冷眼旁观,他日祸临己身,则无人为我摇旗呐喊!”

    语罢,青年俯身恳求,语气真诚:“兄弟们,请随我一同前去为那逝去的二千二百万同胞讨个公道。”

    老叟大为感动,涕泪横流,声音颤抖着:“如今这时代有你们这样的年轻人,实乃幸事啊!”

    被吸引聚集于此的人越来越多,渐渐地,这个十字路口已容纳不下众人,青年见状,将木桌高高举起,同时抬脚屈膝,将木桌重重砸下。

    咔嚓!

    “兄弟们,我们一同前往讨个公道,让那些人知道,我们不是待宰的羔羊与玩物,我们是人!”

    “走,匹夫一怒,也能使得他们血溅三尺呢。”

    “不过就是些修士,凭什么就能肆意揉捏我等?”

    “……”

    他们的声音很大,士气很是高昂,嘈杂的声音夹杂着各种粗俗的语言,一时间听得牧卿歌有丝丝的头涨,也不想仔细分辨他们各自的话语,关上雕窗,听着嘈杂混乱的声音逐渐的变弱,他知道那伙人正在远离此处。

    摩挲着食指的第二处关节,抬眼看向眼前淑婉的牧皖清,笑道:“如此看来,皓澜皇室的回答遗漏百出啊,看来这下子他们要头疼了。”

    接过话茬,牧皖清揉了揉太阳穴,分析着:“不过如此说来,事发突然到皓澜连善后准备都没有,难道这次天谴的操纵者真的另有他人吗,或许也这样才能说的通。”

    “可是,皓澜会将天谴外借吗?又或者说,谁又能不露声色的潜入权氏祠堂,操纵完天谴后全身而退呢?”

    牧卿歌的提问一针见血,牧皖清不语,这种情况更是天方夜谭。

    正欲再说些什么的牧卿歌突然神色凝重,随即舒缓眉头,含笑道:

    “看来,我们马上就可以知道昨晚发生了什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