序•极夜
是夜，紫禁城。
细雨过，寒风煞，明月如昼。
曾经高歌着宫廷舞乐的殿堂，今已血光一片，却无声，亦无息。摇曳的灯火中，只片片血迹溅染窗纸。
斗笠之下，血水划过的明眸冷眼，注视着眼前之景——横尸、乱箭、细雨、断刀，这一切由他们所创造，现如今，他却即将加入这满地尸骸之中——而且是要亡于同伴之手了。
风烟抬起了头，眼前，朦胧血影中，一个模糊却异常熟悉的身影立在眼前。
“风烟，认栽吧，我们都一样。”
一个玲珑的女声，却令风烟无比痛苦，无比恶心。
是的，都一样。风烟想。自己的命即将断送在三条疯狗口中。自然，自己也是条狗，不过已经疯不下去了。
“楼中规矩——胜者赏，败者灭；死者毁，伤者……杀。”
千面淡淡地吐出最后一个字，袖间随即滑出一柄寒光闪动的匕首。
是啊，自己本是赤夜楼的一条猎犬，猎犬受伤，宰了总好过养个残废。风烟咬了咬牙。
——不过，到了生死边缘，好歹也要挣扎一下，否则怎对得起自己！风烟心一横，不顾被弩箭刺穿的右肩，右手紧握剑柄，强打起精神，尽力向前刺去。
咔！箭杆生生折断在肩胛骨中。风烟忍住了，右手竟没有丝毫抖动，仍笔直地向前刺去。
但是，风烟明白，这一剑根本无法杀死千面。
一剑刺来，千面明显吃了一惊，稍一迟疑，动作慢了一步，脸被划破了寸许。
刚好，你想让我死，我就让你百般痛苦！
手一转，剑一翻，哧啦！雨水被切碎了，一整张面皮也被切碎了，从千面脸上脱落下来，击碎了雨滴，也被雨滴击碎。一张丑陋歪曲，生满疮疤的脸——也许那都不能被称之为脸——暴露出来。
“啊！”
一声断肠般凄厉的尖叫声划过，千面随即倒在满地血水中，痛苦地捂着脸。
“我的脸，我的脸……”
她缩在那儿，疯了般地呻吟。风烟虚弱但满意地笑了笑。
但他知道，危险远不止于此。
果然，风烟还未及将剑收回，一块黑布即从天而降，盖在千面脸上。同时，一只手正中风烟的手腕。当啷，风烟手中的剑被顺势击飞，落在了不远处的地上。正如风烟所料，那被击中的手腕在顷刻间了无知觉，加上肩上的断箭，风烟的右手无力地垂了下来。
“千面这么一个弱女子，你也敢对她下手？风烟，你够可以的啊。不过现在，你定是……”
没等香阴说完，风烟就冲了过去。
“啰里啰嗦的家伙！”
风烟左手向前横切过去，身子顺势站了起来，夜行衣的下摆也随之而起，带起粒粒水珠。香阴情急之下向后下腰，上半身借势向左一拧，右手向风烟的喉咙划去。风烟自然不会就这样被攻击到。他前伸的左手转换了方向，掌心向天回击，用手肘击回了香阴的右手。
“不愧是你，受了这么重的伤，力道依旧这样大。”
香阴稳住身子，左手轻握了一下右手手腕。
“你这多话的毛病什么时候能改！”
风烟边说边再次前冲。自己必须速战速决，否则……
刹那之间，两臂相撞，香阴用左手接下风烟的攻击，右手向风烟的左手攀去。风烟见势不妙，手一发力，竟把香阴的整个身体向右拧过去。不过香阴的右手虽未碰到风烟的喉咙，却也划过了风烟的腹部，手上那淬过毒的细小刀刃在风烟的腹部留下了三道丝一般的伤口。
这是死神的丝网！
风烟别无选择了。他趁着下肢尚能动弹，用左手握住肩上的断箭，一咬牙，把箭从肩胛骨里拔了出来，将断箭刺向香阴。虽说伤不到要害，但此时的香阴尚未落地，也绝无躲避的可能。
暗夜之中，鲜血迸溅。
眼前之景，却让风烟愣了两秒。
破碎的箭矢，正钉在千面的胸口！
黑布之下，鲜血涌流。千面急促地呼吸着，血液随之从胸口喷涌而出。
香阴竟拿千面作为自己的挡箭牌！
“你个丧尽天良的家伙！”
千面纵使想杀他，但总归是曾经的同伴，他是为了自保才动手的，绝无杀死她的想法。可香阴明知自己性命无碍，却还是选择用同伴的性命来保全自己！现在风烟恨不得立即解决了他。
但，毒素已经发作了。
一股冰冷的感觉从腹部袭来，下肢已失去了知觉。风烟倒在了地上。
“丧尽天良？风烟大人，我们四个，谁不是呢？”
香阴却是满脸得意，一只脚狠狠地踩在风烟手上。
“赤夜楼四大刺客之首，好不风光啊！纵是死，便也风风光光地死去吧！”
香阴邪恶地一笑，一把小巧的刀片出现在他手中。
“你杀了千面，该赔给她件礼物吧！”
香阴将手中的刀片一转，扎入风烟手臂当中。风烟咬紧了牙关，痛苦之色还是浮于脸上。
“人皮，她最喜欢了，呵呵呵……”
香阴冷酷地一笑，刀片迅速地上下翻动。五六秒的功夫，风烟左手小臂的皮就被整块地翻剥了下来。他的手臂顿时血肉模糊。
风烟面色煞白，太阳穴上青筋暴起，又因失血而消退。他的鼻子因痛苦而皱成一团。咔！一颗牙齿被咬崩了。
“那现在……”
香阴一手把皮扔到千面已失去生命的尸体上，一手把刀片举到风烟脸上。
正在这时，风烟的背部传来了一记猛烈的撞击，却并未感受到过分的疼痛。
风烟明白发生了什么，香阴的毒素也已经完全发挥出效果。
他可以解脱了。
一根血柱有气无力地从风烟的背部涌出，一支弩箭插在风烟背上。风烟惨淡地一笑，意识陷入黑暗当中。
“香阴，没时间在这儿耗了。解决完了快走吧。”
房檐上，一个手提弓弩的身影一闪而过。
“无趣！”
香阴朝楼顶白了一眼，站起身来，把随身准备的黑油浇到风烟脸上——千面根本不必处理——火折子一丢，飞身掠出城墙。
细雨中，只余一片尸骸火光。
细雨过，寒风煞，明月如昼。
曾经高歌着宫廷舞乐的殿堂，今已血光一片，却无声，亦无息。摇曳的灯火中，只片片血迹溅染窗纸。
斗笠之下，血水划过的明眸冷眼，注视着眼前之景——横尸、乱箭、细雨、断刀，这一切由他们所创造，现如今，他却即将加入这满地尸骸之中——而且是要亡于同伴之手了。
风烟抬起了头，眼前，朦胧血影中，一个模糊却异常熟悉的身影立在眼前。
“风烟，认栽吧，我们都一样。”
一个玲珑的女声，却令风烟无比痛苦，无比恶心。
是的，都一样。风烟想。自己的命即将断送在三条疯狗口中。自然，自己也是条狗，不过已经疯不下去了。
“楼中规矩——胜者赏，败者灭；死者毁，伤者……杀。”
千面淡淡地吐出最后一个字，袖间随即滑出一柄寒光闪动的匕首。
是啊，自己本是赤夜楼的一条猎犬，猎犬受伤，宰了总好过养个残废。风烟咬了咬牙。
——不过，到了生死边缘，好歹也要挣扎一下，否则怎对得起自己！风烟心一横，不顾被弩箭刺穿的右肩，右手紧握剑柄，强打起精神，尽力向前刺去。
咔！箭杆生生折断在肩胛骨中。风烟忍住了，右手竟没有丝毫抖动，仍笔直地向前刺去。
但是，风烟明白，这一剑根本无法杀死千面。
一剑刺来，千面明显吃了一惊，稍一迟疑，动作慢了一步，脸被划破了寸许。
刚好，你想让我死，我就让你百般痛苦！
手一转，剑一翻，哧啦！雨水被切碎了，一整张面皮也被切碎了，从千面脸上脱落下来，击碎了雨滴，也被雨滴击碎。一张丑陋歪曲，生满疮疤的脸——也许那都不能被称之为脸——暴露出来。
“啊！”
一声断肠般凄厉的尖叫声划过，千面随即倒在满地血水中，痛苦地捂着脸。
“我的脸，我的脸……”
她缩在那儿，疯了般地呻吟。风烟虚弱但满意地笑了笑。
但他知道，危险远不止于此。
果然，风烟还未及将剑收回，一块黑布即从天而降，盖在千面脸上。同时，一只手正中风烟的手腕。当啷，风烟手中的剑被顺势击飞，落在了不远处的地上。正如风烟所料，那被击中的手腕在顷刻间了无知觉，加上肩上的断箭，风烟的右手无力地垂了下来。
“千面这么一个弱女子，你也敢对她下手？风烟，你够可以的啊。不过现在，你定是……”
没等香阴说完，风烟就冲了过去。
“啰里啰嗦的家伙！”
风烟左手向前横切过去，身子顺势站了起来，夜行衣的下摆也随之而起，带起粒粒水珠。香阴情急之下向后下腰，上半身借势向左一拧，右手向风烟的喉咙划去。风烟自然不会就这样被攻击到。他前伸的左手转换了方向，掌心向天回击，用手肘击回了香阴的右手。
“不愧是你，受了这么重的伤，力道依旧这样大。”
香阴稳住身子，左手轻握了一下右手手腕。
“你这多话的毛病什么时候能改！”
风烟边说边再次前冲。自己必须速战速决，否则……
刹那之间，两臂相撞，香阴用左手接下风烟的攻击，右手向风烟的左手攀去。风烟见势不妙，手一发力，竟把香阴的整个身体向右拧过去。不过香阴的右手虽未碰到风烟的喉咙，却也划过了风烟的腹部，手上那淬过毒的细小刀刃在风烟的腹部留下了三道丝一般的伤口。
这是死神的丝网！
风烟别无选择了。他趁着下肢尚能动弹，用左手握住肩上的断箭，一咬牙，把箭从肩胛骨里拔了出来，将断箭刺向香阴。虽说伤不到要害，但此时的香阴尚未落地，也绝无躲避的可能。
暗夜之中，鲜血迸溅。
眼前之景，却让风烟愣了两秒。
破碎的箭矢，正钉在千面的胸口！
黑布之下，鲜血涌流。千面急促地呼吸着，血液随之从胸口喷涌而出。
香阴竟拿千面作为自己的挡箭牌！
“你个丧尽天良的家伙！”
千面纵使想杀他，但总归是曾经的同伴，他是为了自保才动手的，绝无杀死她的想法。可香阴明知自己性命无碍，却还是选择用同伴的性命来保全自己！现在风烟恨不得立即解决了他。
但，毒素已经发作了。
一股冰冷的感觉从腹部袭来，下肢已失去了知觉。风烟倒在了地上。
“丧尽天良？风烟大人，我们四个，谁不是呢？”
香阴却是满脸得意，一只脚狠狠地踩在风烟手上。
“赤夜楼四大刺客之首，好不风光啊！纵是死，便也风风光光地死去吧！”
香阴邪恶地一笑，一把小巧的刀片出现在他手中。
“你杀了千面，该赔给她件礼物吧！”
香阴将手中的刀片一转，扎入风烟手臂当中。风烟咬紧了牙关，痛苦之色还是浮于脸上。
“人皮，她最喜欢了，呵呵呵……”
香阴冷酷地一笑，刀片迅速地上下翻动。五六秒的功夫，风烟左手小臂的皮就被整块地翻剥了下来。他的手臂顿时血肉模糊。
风烟面色煞白，太阳穴上青筋暴起，又因失血而消退。他的鼻子因痛苦而皱成一团。咔！一颗牙齿被咬崩了。
“那现在……”
香阴一手把皮扔到千面已失去生命的尸体上，一手把刀片举到风烟脸上。
正在这时，风烟的背部传来了一记猛烈的撞击，却并未感受到过分的疼痛。
风烟明白发生了什么，香阴的毒素也已经完全发挥出效果。
他可以解脱了。
一根血柱有气无力地从风烟的背部涌出，一支弩箭插在风烟背上。风烟惨淡地一笑，意识陷入黑暗当中。
“香阴，没时间在这儿耗了。解决完了快走吧。”
房檐上，一个手提弓弩的身影一闪而过。
“无趣！”
香阴朝楼顶白了一眼，站起身来，把随身准备的黑油浇到风烟脸上——千面根本不必处理——火折子一丢，飞身掠出城墙。
细雨中，只余一片尸骸火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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