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章•偷金锁的少年
内城的繁华绝非城外人可想：硕大的瓜果、五彩的鲜花、各色的招牌，还有行人花花绿绿的服饰……配成了这目元皇都特有的色彩，加上各式各样的叫卖声，远处骡马的马蹄声，酒馆里的吵闹声……如同一幅有声有色的人文风景图卷。
雪云霜和风诉就走在这幅画里。
风诉早已听得入了神，谁知那雪云霜却住了口。过了段时间，风诉却忍不住了，开口道：
“这么说，是有人在酒菜里下了毒了？”
“当然有毒，而且不但满月宴毁了，自己的老婆孩子还都没了。”
雪云霜含糊地回答。
“没了？什么意思？那徒弟没有中毒？你莫要卖关子，说明白些。”
风诉还想继续问下去，却见雪云霜神态早已改变——
虽然看起来仍是悠闲自得的神态，但他的眼睛已经微微眯了起来，眉头略向内弯曲。
看来是有了什么变故。
不过，若不是离得近，又有刺客的那份直觉，风诉也是定然觉察不到的。
不料这时雪云霜却开口了：
“其实，我的意思很简单，就是——”
在“是”字上，他故意拖了一个长音。
话音未落，人已腾空而起，紧接着数十道剑光一闪而动，七八个衣着、年龄都不相等的人已齐齐围了上去，却都用黑布遮住半脸，在耳后打了个不大整齐的结——明显是早就埋伏在此，方才便匆匆戴上面纱一呼而起。
雪云霜的后半句话也从空中飘落下来：
“作为主人，自己没有受伤，来的客人反倒是一个个地死于非命了。”
他用手捏住了最近一人的剑尖，身形突然变动，身子已到剑的左侧，右手却仍捏着那剑尖，借着那股子冲力，连着剑的主人一起向前飞去。
前面，恰也正是另一名剑客。
那人的剑直抵雪云霜的心窝。这一剑刺上，即使伤不了性命，至少可以让雪云霜失去平衡，再强大的轻功也无以为继。
可那雪云霜却真的如初冬飞雪一般，右手手腕一扭，捏剑之势未动，整个人却在空中一个转身，雪白的长衫飞舞，像极了一朵在空中绽放的雪莲。
只不过这莲花开放的时候，自上方飞出了一把长剑。
雪云霜这一转身之际，已将前面那人手里的剑踢飞，同时左手游龙般扣住了那人左肩上的脉门。
那人身在空中，又被点了穴，自是不能动弹。而雪云霜捏着的那柄剑，现在已被一股力量震动，从它的主人手中飞了出去。
“你们这样的武功，竟敢当街动手，啧啧啧。”
雪云霜轻描淡写地摇了摇头。他的上面本已围了四个剑客，但这两柄飞出的剑却又乱了他们的阵脚，只得调转身形，重又落回地面。
趁上方空虚，雪云霜双手一压身边两人的肩膀，朝上飞了出去。那两人自然也重重地摔在地上了。
喘息之间，雪云霜竟逼退六个人的攻击。
这几人武功最多只算得上中流，同时逼退这六个人算不上什么，可若是在一瞬之间制住两人，逼退四人，身形却没有丝毫匆忙，甚至神态动作都显得优雅傲慢，竟有如跳舞一般，这简直是——
“太漂亮了！”
风诉从没想过自己会发出这样的感叹——对别人武功的羡慕。
这雪云霜，怎么看都才三十多岁，比自己大不了多少啊……
雪云霜已跃上了屋顶。
除了被点住穴道的那名剑客无法自如活动以外，其余七个人又一齐向雪云霜越去。
“这群家伙，真的不怕打吗？”
雪云霜又无奈地摇了摇头。
那七个人中有人轻声说了一句什么，顿时七人调整身形，拉出了一条半环状的包围圈，向雪云霜冲去。七人的距离把握的恰到好处，既不相互妨碍，又能在一人缺位之后立即补位。
看来这些人配合已久，早已相互熟悉了。普通人遇到这种人数悬殊的状况，也只能选择向后撤出。但这样一来，便也失去了地形上的优势，若是七人再逐一进攻，就是轻功再好的人也免不得气力耗尽了。而后就是一对七，胜算难测。
这打法，典型的以多欺少，却及其有效。
七人的阵势看起来似乎是天衣无缝。只可惜，他们遇着的是雪云霜。
“这打法……你们是猴子吗？真是无聊。”
雪云霜作势打了个哈欠，既不后撤也不正面应敌，反倒像兔子一样地弓起身子，从这七个人的脚底下钻了过去。
这一招使出来，倒是比这七个人更无赖，更有效。
那七名剑客更是没有料到他会做出这般举动，甚至都忘记趁雪云霜飞过时用剑下挑，兴许还有机会制住他。不过等他们回过神来时，雪云霜已掠出三丈之远，再下手也不可能了。
而雪云霜此刻已再次调转身形，自袖中掏出四枚铜板，夹在指缝当中，看似不经意地一扬手，四枚铜板却如飞刀一般直刺出去，不偏不倚地打中了四个剑客右手肘上的麻窍。
四把剑自手中脱离，在地上“乒乓”乱响。
四个人也失去平衡，沿屋顶滚将下来，摔得蜷在地上，一时半刻爬不起来了。
四个人应声落地时，风诉这边却也将要胜负分晓。
刚刚雪云霜掠上屋顶时，地上剩余的那名剑客已寻回了自己的剑，向风诉扑去。
他没有解穴，一是雪云霜点穴功夫独到，解开需要时间，二是眼前这孩子看起来只有十八九岁，身上也看不出什么练武的痕迹。即使自己一只左手不能动弹，杀了这小娃子也不成问题。
他挥舞着长剑直刺向风诉的胸膛。这人速度奇快，毒蛇般的剑刹那间便可刺透风诉的心脏。
可这时，风诉的上身忽然向后急撤，双手着地，恰如一座拱桥。利剑就贴着他的衣服划过，却偏偏未能伤他分毫。那剑客见情形不对，立即反握剑柄，向风诉的脖颈划去。
这一击同样是奇快奇狠。
可他刚把手翻转过来，两条腿就已夹住了他握剑之手的上臂，紧接着，下面这名少年像只蜥蜴一般两手向右一推，整个身子就已转到了左边，又一次堪堪擦着剑锋过去。
每次都只差一点，但每次都差着很多。
剑客心里的疑惑和惊恐只怕已缠得他透不过气来了。
这时，风诉右手猛一发力，身子便像装了弹簧一样自左边弹了起来，在空中旋转半圈后又落下，夹在对方上臂的双腿也一并发力，把剑客已勾向空中的剑和手一齐转到了右边，同时借着身子转动的势头，把对方的胳膊也带得旋转起来起来。剑客的右臂被硬生生掰了过去。
“嘭”地一声，那剑客随之被带倒在地，右肩狠狠地撞上了地面，紧接着裂骨之痛传来——他的右臂已不单单是脱臼这么简单了。
他从地上挣扎起来时，风诉已从旁边的肉铺案板上抽了一把剔骨尖刀，之后便有四声沉闷的落地声传来，夹着些清脆的金属碰撞声。
雪云霜和风诉就走在这幅画里。
风诉早已听得入了神，谁知那雪云霜却住了口。过了段时间，风诉却忍不住了，开口道：
“这么说，是有人在酒菜里下了毒了？”
“当然有毒，而且不但满月宴毁了，自己的老婆孩子还都没了。”
雪云霜含糊地回答。
“没了？什么意思？那徒弟没有中毒？你莫要卖关子，说明白些。”
风诉还想继续问下去，却见雪云霜神态早已改变——
虽然看起来仍是悠闲自得的神态，但他的眼睛已经微微眯了起来，眉头略向内弯曲。
看来是有了什么变故。
不过，若不是离得近，又有刺客的那份直觉，风诉也是定然觉察不到的。
不料这时雪云霜却开口了：
“其实，我的意思很简单，就是——”
在“是”字上，他故意拖了一个长音。
话音未落，人已腾空而起，紧接着数十道剑光一闪而动，七八个衣着、年龄都不相等的人已齐齐围了上去，却都用黑布遮住半脸，在耳后打了个不大整齐的结——明显是早就埋伏在此，方才便匆匆戴上面纱一呼而起。
雪云霜的后半句话也从空中飘落下来：
“作为主人，自己没有受伤，来的客人反倒是一个个地死于非命了。”
他用手捏住了最近一人的剑尖，身形突然变动，身子已到剑的左侧，右手却仍捏着那剑尖，借着那股子冲力，连着剑的主人一起向前飞去。
前面，恰也正是另一名剑客。
那人的剑直抵雪云霜的心窝。这一剑刺上，即使伤不了性命，至少可以让雪云霜失去平衡，再强大的轻功也无以为继。
可那雪云霜却真的如初冬飞雪一般，右手手腕一扭，捏剑之势未动，整个人却在空中一个转身，雪白的长衫飞舞，像极了一朵在空中绽放的雪莲。
只不过这莲花开放的时候，自上方飞出了一把长剑。
雪云霜这一转身之际，已将前面那人手里的剑踢飞，同时左手游龙般扣住了那人左肩上的脉门。
那人身在空中，又被点了穴，自是不能动弹。而雪云霜捏着的那柄剑，现在已被一股力量震动，从它的主人手中飞了出去。
“你们这样的武功，竟敢当街动手，啧啧啧。”
雪云霜轻描淡写地摇了摇头。他的上面本已围了四个剑客，但这两柄飞出的剑却又乱了他们的阵脚，只得调转身形，重又落回地面。
趁上方空虚，雪云霜双手一压身边两人的肩膀，朝上飞了出去。那两人自然也重重地摔在地上了。
喘息之间，雪云霜竟逼退六个人的攻击。
这几人武功最多只算得上中流，同时逼退这六个人算不上什么，可若是在一瞬之间制住两人，逼退四人，身形却没有丝毫匆忙，甚至神态动作都显得优雅傲慢，竟有如跳舞一般，这简直是——
“太漂亮了！”
风诉从没想过自己会发出这样的感叹——对别人武功的羡慕。
这雪云霜，怎么看都才三十多岁，比自己大不了多少啊……
雪云霜已跃上了屋顶。
除了被点住穴道的那名剑客无法自如活动以外，其余七个人又一齐向雪云霜越去。
“这群家伙，真的不怕打吗？”
雪云霜又无奈地摇了摇头。
那七个人中有人轻声说了一句什么，顿时七人调整身形，拉出了一条半环状的包围圈，向雪云霜冲去。七人的距离把握的恰到好处，既不相互妨碍，又能在一人缺位之后立即补位。
看来这些人配合已久，早已相互熟悉了。普通人遇到这种人数悬殊的状况，也只能选择向后撤出。但这样一来，便也失去了地形上的优势，若是七人再逐一进攻，就是轻功再好的人也免不得气力耗尽了。而后就是一对七，胜算难测。
这打法，典型的以多欺少，却及其有效。
七人的阵势看起来似乎是天衣无缝。只可惜，他们遇着的是雪云霜。
“这打法……你们是猴子吗？真是无聊。”
雪云霜作势打了个哈欠，既不后撤也不正面应敌，反倒像兔子一样地弓起身子，从这七个人的脚底下钻了过去。
这一招使出来，倒是比这七个人更无赖，更有效。
那七名剑客更是没有料到他会做出这般举动，甚至都忘记趁雪云霜飞过时用剑下挑，兴许还有机会制住他。不过等他们回过神来时，雪云霜已掠出三丈之远，再下手也不可能了。
而雪云霜此刻已再次调转身形，自袖中掏出四枚铜板，夹在指缝当中，看似不经意地一扬手，四枚铜板却如飞刀一般直刺出去，不偏不倚地打中了四个剑客右手肘上的麻窍。
四把剑自手中脱离，在地上“乒乓”乱响。
四个人也失去平衡，沿屋顶滚将下来，摔得蜷在地上，一时半刻爬不起来了。
四个人应声落地时，风诉这边却也将要胜负分晓。
刚刚雪云霜掠上屋顶时，地上剩余的那名剑客已寻回了自己的剑，向风诉扑去。
他没有解穴，一是雪云霜点穴功夫独到，解开需要时间，二是眼前这孩子看起来只有十八九岁，身上也看不出什么练武的痕迹。即使自己一只左手不能动弹，杀了这小娃子也不成问题。
他挥舞着长剑直刺向风诉的胸膛。这人速度奇快，毒蛇般的剑刹那间便可刺透风诉的心脏。
可这时，风诉的上身忽然向后急撤，双手着地，恰如一座拱桥。利剑就贴着他的衣服划过，却偏偏未能伤他分毫。那剑客见情形不对，立即反握剑柄，向风诉的脖颈划去。
这一击同样是奇快奇狠。
可他刚把手翻转过来，两条腿就已夹住了他握剑之手的上臂，紧接着，下面这名少年像只蜥蜴一般两手向右一推，整个身子就已转到了左边，又一次堪堪擦着剑锋过去。
每次都只差一点，但每次都差着很多。
剑客心里的疑惑和惊恐只怕已缠得他透不过气来了。
这时，风诉右手猛一发力，身子便像装了弹簧一样自左边弹了起来，在空中旋转半圈后又落下，夹在对方上臂的双腿也一并发力，把剑客已勾向空中的剑和手一齐转到了右边，同时借着身子转动的势头，把对方的胳膊也带得旋转起来起来。剑客的右臂被硬生生掰了过去。
“嘭”地一声，那剑客随之被带倒在地，右肩狠狠地撞上了地面，紧接着裂骨之痛传来——他的右臂已不单单是脱臼这么简单了。
他从地上挣扎起来时，风诉已从旁边的肉铺案板上抽了一把剔骨尖刀，之后便有四声沉闷的落地声传来，夹着些清脆的金属碰撞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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