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九章·烤鱼也要抢？
林胜南看着这两人，哭笑不得地对雪云霜说：
“你啊你，跟别人见面还是满骨子书生气，就不能改改？明知别人尴尬。”
说罢又走到沈随风身边，拍了一下他的后脑勺：
“还有你，跟谁学不好，偏要跟这大白蛾子学这咬文嚼字；不过……”
林胜南顿了顿，
“你们两个一个是‘愿从先生’，一个是‘鱼水之交’，真把自己当刘备孔明啦？这么麻烦。”
说罢拍了拍沈随风的肩头：
“本姑娘叫林胜南——直接这么说不就好了！”
虽说都亮明了身份，但面对林胜南，沈随风还是吓了一哆嗦。
雪云霜耸了耸肩，转而看向风诉——他似乎没有要自我介绍的意思——说道：
“喂，小野鸡，整天这么安静，你不觉得无趣么？”
风诉无奈地叹了口气，朝沈随风甩了两个字：
“风诉。”
“风诉……？这是……名字吗？我还没听说过有人姓风的啊……”
风诉没有回答，似乎是没有听到沈随风的疑问。
“那个……你真的姓风？不会是改的名字吧……”
沈随风小心翼翼却又充满好奇地问道。
风诉突然转过头来。
他看了一眼沈随风，随后又移开了视线。
但只这一瞬间的眼神交汇，却让沈随风胆战心惊——
眼前这与自己一般大的少年，看起来比那白衫人更加文弱，但刚刚从他眼里迸射而出的，却是无比阴冷、无比狠毒的目光。那目光就像是久卧冰雪中的恶狼的目光，有愤怒，有激动，有仇恨……那一刻，沈随风感觉自己就是一只被送到狼口的羔羊！
这种感觉一瞬间便出现在沈随风心中，却没有因风诉目光的转移而消散一丝一毫。
沈随风的后半句话被生生吓回去了。他侧着脑袋，把头靠到雪云霜耳边，悄悄问道：
“雪大哥，这人……是什么来历？我是不是说错话了？”
雪云霜耸了耸肩：
“巧了，我昨天才认识他，也不很清楚。”
什么？！
沈随风像生吃了一大截老苦瓜一样定定的看着雪云霜，半晌才出一口气，说道：
“要不我还是……”
“又来。”
林胜南忍俊不禁。
“没事，我护着你！”
雪云霜开玩笑道。
沈随风满脸委屈，仿佛在抱怨自己遇到的这摊烂事。
“言归正传，”
雪云霜看了一眼风诉，见他没什么问题后，正色道，
“我们虽不是真正的罪人，但我们将要去做的，仍然是一件极其危险的事——这其中也许还会涉及一众江湖势力。这件事我们做起来困难重重，正需一人解围。”
雪云霜脸上的笑容消失了，但语调总还带一点戏谑：
“很不幸，这人就是你。”
“我？可我除了……除了劫富济贫什么都不会啊。”
“不，你的作用将会很大。”
雪云霜顿了顿，
“所以我再问一遍，你是否真的想好了？其实你若要走，没人会取笑你。”
沈随风沉默片刻，答道：
“虽然不知道你口中的‘危险的事’是什么，但真要是惊天动地的大事，缺了我沈随风可不行。”
现在的他倒是没有一点拘谨了。
雪云霜把手搭在沈随风肩膀上：
“前路多舛，承蒙关照。”
沈随风盯着雪云霜——从没有人如此尊重过。他甚至已在心里暗暗发誓，如果眼前这人不丢下自己，那么他便一直追随这他好了。
暮夜，无更无鼓，背风面月，对影杂谈。
四个衣冠各异的人躺在山间野坡，似睡非睡，似醒非醒。
雪云霜和林胜南已将这天发生的事情的来龙去脉告诉了沈随风。沈随风初听时的确有些后怕，但想到自己发下的誓，他叹了口气：
“大户人家的东西我都敢偷，一个见不得踪影的人我怕什么啊！”
随后他却又一脸惆怅地躺在草地上，不知想些什么去了。
风诉自知没自己什么事，也不愿多打听——毕竟就目前的情况看，打听到的消息多半与自己无关——早就在闭目养神。不过他并没有真的睡着，一方面是做刺客的天性，另一方面……风诉总觉得自己同先前不太一样了，但又不知是哪里的问题，只能默默整理自己的思绪了。
雪云霜则同林胜南挨在一起。
分别数年的好友相见，本是“他乡遇故知”，纵不致彻夜长谈，但总也会时常拌嘴打趣。
可这一天中，除了互相开玩笑、同风诉他们分析形势以外，他们两个并没有实质性地聊过天。
不是不想聊，而是两人都不知道从何说起。
“这几年……干什么去了？”
雪云霜最打破了沉默，开口道——当然，这开头烂透了。
“走南闯北！想做什么做什么，做个合格的江湖人！”
林胜南应道。
“合格的江湖人啊……”
雪云霜喃喃自语：
“那你为什么又回来了呢？”
林胜南沉默了。她把双手叠在脑后，躺倒在地上。
雪云霜也没有说话，两人沉默着。
过了一会儿，林胜南似乎是想好了，下决心似的开口道：
“我说过了，本姑娘想干什么干什么，你管不着！”
“那你也该早知会我一声，我好给你接风洗尘……”
雪云霜见林胜南不愿说，绕开了这个话题。
“还要我再说一遍？本姑娘我想来就来，想走就走，接什么风，浪费时间！”
“也是。”
雪云霜也躺下，看着那圆月：
“人间清辉休避云，何恋月上桂花宫……”
“死书生，”
林胜南白了雪云霜一眼，
“那你呢？这几年干什么啦？”
“游山玩水！想干什么干什么，做个合格的纨绔子弟！”
“去你的，你有那钱，给我也行啊。”
“当年我们四个外出游历，哪一次不是我掏荷包……”
雪云霜揉揉鼻子，苦笑一声。
“也是……每次你掏钱的时候，罗奕雷都跟你抢，还得我跟小肆拦着他呢……”
林胜南说出这句话后像是忽然想到了什么，闭上了嘴。雪云霜也意识到气氛的变化，一时间却也不知道应该说些什么。两人再次沉默良久。
“你为什么一定要去找红蜘蛛？”
林胜南岔开话题，提了一个新问题。
“你不总是说‘江湖人做事不讲缘由’的么？我这半个江湖人也得学学这作风啊！”
雪云霜笑应道。
“你的心思我是从来看不透的……不过还有一件事我很好奇，”
林胜南指了指不远处的沈随风，轻声说：
“你找这孩子来做什么？可别跟我说你是同情他。”
“关于这个……”
雪云霜想了想，
“你还记得小野鸡提到过的那个孩子吧？”
“那个在地牢里同他说话的？”
“没错。你想想，小野鸡刚同我们说过，不多时一个十六七岁的孩子就在地牢附近出现了……”
“所以说，沈随风就是风诉说的那个孩子？”
“不错。”
“但我还是想不明白，你要他帮你什么忙呢？”
“你想啊，以我们的身份，必定是‘上不得台面’，还需有人帮衬。这孩子若真的只是偷了别人家的东西，想来也是不会被官府大肆通缉。日后许多时候，也只能是他出面了。”
“细细想来，倒也的确如此。”
林胜南点点头，而后仰望着明月，一言不发，似乎是在思索着什么。
“明日……便是中秋了吧。”
雪云霜略微一愣，答道：
“的确是啊……这月亮，还是和当年一样圆啊……”
“你啊你，跟别人见面还是满骨子书生气，就不能改改？明知别人尴尬。”
说罢又走到沈随风身边，拍了一下他的后脑勺：
“还有你，跟谁学不好，偏要跟这大白蛾子学这咬文嚼字；不过……”
林胜南顿了顿，
“你们两个一个是‘愿从先生’，一个是‘鱼水之交’，真把自己当刘备孔明啦？这么麻烦。”
说罢拍了拍沈随风的肩头：
“本姑娘叫林胜南——直接这么说不就好了！”
虽说都亮明了身份，但面对林胜南，沈随风还是吓了一哆嗦。
雪云霜耸了耸肩，转而看向风诉——他似乎没有要自我介绍的意思——说道：
“喂，小野鸡，整天这么安静，你不觉得无趣么？”
风诉无奈地叹了口气，朝沈随风甩了两个字：
“风诉。”
“风诉……？这是……名字吗？我还没听说过有人姓风的啊……”
风诉没有回答，似乎是没有听到沈随风的疑问。
“那个……你真的姓风？不会是改的名字吧……”
沈随风小心翼翼却又充满好奇地问道。
风诉突然转过头来。
他看了一眼沈随风，随后又移开了视线。
但只这一瞬间的眼神交汇，却让沈随风胆战心惊——
眼前这与自己一般大的少年，看起来比那白衫人更加文弱，但刚刚从他眼里迸射而出的，却是无比阴冷、无比狠毒的目光。那目光就像是久卧冰雪中的恶狼的目光，有愤怒，有激动，有仇恨……那一刻，沈随风感觉自己就是一只被送到狼口的羔羊！
这种感觉一瞬间便出现在沈随风心中，却没有因风诉目光的转移而消散一丝一毫。
沈随风的后半句话被生生吓回去了。他侧着脑袋，把头靠到雪云霜耳边，悄悄问道：
“雪大哥，这人……是什么来历？我是不是说错话了？”
雪云霜耸了耸肩：
“巧了，我昨天才认识他，也不很清楚。”
什么？！
沈随风像生吃了一大截老苦瓜一样定定的看着雪云霜，半晌才出一口气，说道：
“要不我还是……”
“又来。”
林胜南忍俊不禁。
“没事，我护着你！”
雪云霜开玩笑道。
沈随风满脸委屈，仿佛在抱怨自己遇到的这摊烂事。
“言归正传，”
雪云霜看了一眼风诉，见他没什么问题后，正色道，
“我们虽不是真正的罪人，但我们将要去做的，仍然是一件极其危险的事——这其中也许还会涉及一众江湖势力。这件事我们做起来困难重重，正需一人解围。”
雪云霜脸上的笑容消失了，但语调总还带一点戏谑：
“很不幸，这人就是你。”
“我？可我除了……除了劫富济贫什么都不会啊。”
“不，你的作用将会很大。”
雪云霜顿了顿，
“所以我再问一遍，你是否真的想好了？其实你若要走，没人会取笑你。”
沈随风沉默片刻，答道：
“虽然不知道你口中的‘危险的事’是什么，但真要是惊天动地的大事，缺了我沈随风可不行。”
现在的他倒是没有一点拘谨了。
雪云霜把手搭在沈随风肩膀上：
“前路多舛，承蒙关照。”
沈随风盯着雪云霜——从没有人如此尊重过。他甚至已在心里暗暗发誓，如果眼前这人不丢下自己，那么他便一直追随这他好了。
暮夜，无更无鼓，背风面月，对影杂谈。
四个衣冠各异的人躺在山间野坡，似睡非睡，似醒非醒。
雪云霜和林胜南已将这天发生的事情的来龙去脉告诉了沈随风。沈随风初听时的确有些后怕，但想到自己发下的誓，他叹了口气：
“大户人家的东西我都敢偷，一个见不得踪影的人我怕什么啊！”
随后他却又一脸惆怅地躺在草地上，不知想些什么去了。
风诉自知没自己什么事，也不愿多打听——毕竟就目前的情况看，打听到的消息多半与自己无关——早就在闭目养神。不过他并没有真的睡着，一方面是做刺客的天性，另一方面……风诉总觉得自己同先前不太一样了，但又不知是哪里的问题，只能默默整理自己的思绪了。
雪云霜则同林胜南挨在一起。
分别数年的好友相见，本是“他乡遇故知”，纵不致彻夜长谈，但总也会时常拌嘴打趣。
可这一天中，除了互相开玩笑、同风诉他们分析形势以外，他们两个并没有实质性地聊过天。
不是不想聊，而是两人都不知道从何说起。
“这几年……干什么去了？”
雪云霜最打破了沉默，开口道——当然，这开头烂透了。
“走南闯北！想做什么做什么，做个合格的江湖人！”
林胜南应道。
“合格的江湖人啊……”
雪云霜喃喃自语：
“那你为什么又回来了呢？”
林胜南沉默了。她把双手叠在脑后，躺倒在地上。
雪云霜也没有说话，两人沉默着。
过了一会儿，林胜南似乎是想好了，下决心似的开口道：
“我说过了，本姑娘想干什么干什么，你管不着！”
“那你也该早知会我一声，我好给你接风洗尘……”
雪云霜见林胜南不愿说，绕开了这个话题。
“还要我再说一遍？本姑娘我想来就来，想走就走，接什么风，浪费时间！”
“也是。”
雪云霜也躺下，看着那圆月：
“人间清辉休避云，何恋月上桂花宫……”
“死书生，”
林胜南白了雪云霜一眼，
“那你呢？这几年干什么啦？”
“游山玩水！想干什么干什么，做个合格的纨绔子弟！”
“去你的，你有那钱，给我也行啊。”
“当年我们四个外出游历，哪一次不是我掏荷包……”
雪云霜揉揉鼻子，苦笑一声。
“也是……每次你掏钱的时候，罗奕雷都跟你抢，还得我跟小肆拦着他呢……”
林胜南说出这句话后像是忽然想到了什么，闭上了嘴。雪云霜也意识到气氛的变化，一时间却也不知道应该说些什么。两人再次沉默良久。
“你为什么一定要去找红蜘蛛？”
林胜南岔开话题，提了一个新问题。
“你不总是说‘江湖人做事不讲缘由’的么？我这半个江湖人也得学学这作风啊！”
雪云霜笑应道。
“你的心思我是从来看不透的……不过还有一件事我很好奇，”
林胜南指了指不远处的沈随风，轻声说：
“你找这孩子来做什么？可别跟我说你是同情他。”
“关于这个……”
雪云霜想了想，
“你还记得小野鸡提到过的那个孩子吧？”
“那个在地牢里同他说话的？”
“没错。你想想，小野鸡刚同我们说过，不多时一个十六七岁的孩子就在地牢附近出现了……”
“所以说，沈随风就是风诉说的那个孩子？”
“不错。”
“但我还是想不明白，你要他帮你什么忙呢？”
“你想啊，以我们的身份，必定是‘上不得台面’，还需有人帮衬。这孩子若真的只是偷了别人家的东西，想来也是不会被官府大肆通缉。日后许多时候，也只能是他出面了。”
“细细想来，倒也的确如此。”
林胜南点点头，而后仰望着明月，一言不发，似乎是在思索着什么。
“明日……便是中秋了吧。”
雪云霜略微一愣，答道：
“的确是啊……这月亮，还是和当年一样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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