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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测试

    “做吗?”女人又问了一遍,脸上也多了一丝不耐烦。

    陈浩的身体已经糟糕到了极点,女人的话在他耳中夹杂着杂乱的回音,盯着女人的脸庞,过了好一会他才木讷着脸点了下头。

    “给他打一针肾上腺素,再准备一瓶葡萄糖。”女人对着三名大汉冷淡吩咐了,随后就重新窝回面包车中,似乎是很讨厌有人直勾勾地盯着她看,女人在关车门的时候猛地将门拉上,让巨大的响声和猛烈气流先后砸在陈浩脸上。

    三名壮汉得到命令,手中的仪器不知道什么时候换成了女人所说的针管,绿衣服的大汉先给陈浩检查了一遍身体,在摸他腿的时候感觉出了些许异样,侧头告诉陈浩要忍耐一下,不等陈浩迟钝的头脑做出回应,他便自作主张,双手猝不及防地发力,伴随着嘎巴一声,将陈浩的断腿接好。

    然而陈浩的头脑此刻已经昏沉到快要宕机了,直到另一个大汉疑似给他注射了一针肾上腺素后,他才断断续续地感觉到自己的腿上有剧痛袭来。等有一针葡萄糖打进了他的身体,昏沉的感觉才逐渐被驱逐出他的头脑,而这时候他已经被壮汉搬上了面包车,三名壮汉围着他坐了一圈。

    看着窗外飞速向后掠去的路灯,陈浩总算是说出了自己心中的疑惑:“你们是谁?”

    三名大汉相视一笑,先前给陈浩接骨的壮汉用硕大的巴掌在他肩上拍了几下,很有老前辈鼓舞后辈的感觉。此时无声胜有声,反正陈浩是这么觉得。

    “我们是谁你不用管,你只需要知道我们是国-家直属,绝对不会骗你就行。”坐在副驾驶位上的女王开口了,“如果你能通过测试,再告诉你细节也不迟。但绝不是现在。”

    “测试?”

    “很快你就知道了。”女王说完,就摆出一副懒得再搭理人的模样,环抱双臂,双目投向车窗外。

    “你不用理她,她就这脾气。哦对了,需要我把车里的灯打开吗?”这句话听起来像是在询问,但其实不然,开车的蓝衬衫在话音还未落下时就“吧嗒”一下将车内灯打开,随手又放了一首纯音乐,这家伙一边自嗨一边按了几下喇叭,让宁静的夜晚立刻被刺耳的笛声给打破。

    又行驶出了一个路口,蓝衬衫随着歌晃动着自己的身子,向陈浩问道:“姓陈对吧?小时候在石门市第一福利院长大,后来被收养。怎么你不在养父母的家里,反而在这?还混得挺惨的,要不是我开得快,慢一点你就成一具尸体了。”

    被人因为嫌弃多一张嘴吃饭而被赶出来,这种事情陈浩可不想再说了,所以对自己为什么出现在城中村这件事稍微敷衍了几下就接过。他对这群人是怎么知道自己底细这件事更感兴趣,但转念一想,既然他们是政-府的人,那么知道自己这点破事自然也不奇怪了。

    “快到地方了。”当陈浩靠着柔软的座椅有些犯困的时候,蓝衬衫突然说道,叫他一个激灵坐直了身体。

    “终于要到了吗?”陈浩揉揉眼睛看向窗外,外面是不熟悉的街道和路灯,但可以确定他们现在还处于石门市内,因为他从一幅掠过的路牌上看到了熟悉的地名。

    “你把这个戴上。”绿衣大汉用手肘戳了陈浩几下,而后就掏出来一个头盔样的东西,“看看合不合适。”

    “直接带上?”

    陈浩说着将头盔接过来,略加翻看后就直接戴在了自己头上。

    一刹那,陈浩感觉到世界在重组,宇宙的时间线崩溃,一切都变成了混沌。他自己则以高速升入了茫茫宇宙深处,失重带来的无力感让他慌张地摆弄四肢,但毫无作用只能眼睁睁看着星辰如萤火的飞掠。

    终于,一切断定,世界迎来了新生,而陈浩也重新获得了引力的青睐,只不过是趴在地上以一种滑稽的姿态。

    “哈!”猛吸一口气,陈浩猛然从地上弹起来,据后来人所说,他当时的动作像极了一只起跳的癞蛤蟆。

    周围一共五十多人,他们原本围在陈浩周围查看他的状况,当陈浩突兀弹起来时,让不少人都吓得身子一抖。

    看着周围的人们,在看着自己略微颤抖的双手,陈浩一时间有些搞不懂刚刚的遭遇是自己的一场梦幻还是真实遭遇,在原地愣神了好一阵,他才放下戒备,两只眼睛狐疑地看向周围:“所以这是哪?”

    周围的人全都摇头,放眼望去全在摇头,就当陈浩打算放弃这个问题之际,反正大环境看上去像是在石门市的某个街区,路边有各种小吃店,所以应该是某条比较繁华的小吃街,唯一让陈浩感觉奇怪的就是这里除了他们五十多人外,就没有其余的路人和车辆,并且天上还悬着一轮明日,可陈浩明明记得就在前不久还是夜晚的呀。

    脑子已经乱成了一锅浆糊,陈浩胡乱找了一处位置坐下,然后静静的思考着困扰他的问题,但没有任何证据地思考,不过是烘烤干巴巴的饼干,最终只能得到一堆焦炭,所以陈浩这边没有任何的进展,反倒是让自己的头脑更更加混沌。

    清凉的易拉罐突然贴在了陈浩脸颊上,冰凉的凝水滑到他脸上带来无穷的清爽,他大叫一声向后退去,但抬头却看到是一个穿着干练的女孩,她的手里拿着两罐汽水,一罐被她拿住,一罐则被伸出去,想必就是这一罐贴在了陈浩脸上。

    “吓到你了吗?”女孩问道。

    “还好。”陈浩摆摆手,在女孩面前,自己绝对不能露怯,至少露怯了也要硬装着撑起自己勇敢的形象才行。

    “绝对吓到你了,对不起啊,我没有捉弄你的意思。这瓶汽水就送给你吧,反正也是给你的。”

    女孩多少有点强势的意思,陈浩觉得汽水几乎是被女孩强擩进自己手里的。把汽水交给陈浩后,女孩丝毫没有怯生的意思,手指轻轻一拉就把她的那份汽水打开,噗呲一声,是易拉罐被打开的声音,余音未落,女孩就喝了一大口冰凉的汽水,并在随后坐在陈浩身旁长长地出了一口气。

    “真好啊。”晃着打开的汽水,女孩晃荡着脚丫,一对漂亮的眼眸很是细致地从在场的每一人身上滑过,仿佛是要将其身影深深定格在自己内心深处一样,“如果以后也能这样四处乱跑可就太好了。”

    “你……”陈浩往下撇去,看到女孩拥有一双健康的腿,而且是一对十分精致的腿,没有一丝多余的存在,仿佛是经过苍天精心设计后的造物。

    “啊啊,是正常的腿啦。”女孩说着又喝了一口汽水,“我其实是瘫痪在床上的哦,哼哼,没有想到吧,在外面的世界,我可是只能躺在床上,动都没办法动。”

    “外面的世界?”

    “嗯?他们没跟你说吗?”像是得知了什么惊人的消息,女孩捂着小嘴,然后鼓起腮帮子开始往手上吹气,“呼哧~如果这样的话,呼哧~我也不能告诉你了,哎,谁叫我签了保密协议呢。”

    没想到自己不经意间居然触及了不能说的东西,陈浩先是一愣然后立刻就向女孩道歉。这样的反应让女孩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面对,眨巴眨巴眼睛,女孩就说:

    “没事啦,反正迟早你也会知道,迟早的事情啦。别搞得这么紧张嘛。”

    看着女孩轻笑着露出的洁白牙齿,陈浩稍稍松了口气,沉默了一会,他也拉开了易拉罐,随着漫长的嗤声,有洁白的泡沫从罐口里涌出,陈浩赶忙把易拉罐凑到嘴边,吸溜一下将泡沫全吸进口腔。

    舒服——

    汽水的泡沫甜甜的,还很冰凉,这让笼罩在闷热之下的陈浩精神为之一振,和女孩一样长出了一口气,他心中的不安算是稍微放下了一些。望着人群,陈浩略带着踌躇地问道:“那个测试,究竟是什么,这个你知道吗?”

    “知道啊。”女孩说着把易拉罐里的汽水全部喝光,“现在我们就在测试里面,如果不出意外的话,马上就要开始了吧。”

    陈浩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然后也将自己的汽水一口喝光,不知为何,他突然觉得倘若此刻他不将饮料喝完,等一会就喝不到了。

    看着空瘪的易拉罐,陈浩心想如果自己的编织袋还在身旁,就能把易拉罐装进去,回头卖给老张。不过这也只能是一时遐想了,随手将易拉罐捏成一团,陈浩挥手将其抛进了不远处的垃圾桶里,整个过程异常精准,就连他自己也没想到随手一抛就能进去。

    猩红之色霎时间覆盖了整片天空,那颗毒辣的太阳也被猩红隐匿,整个世界都笼罩上了一层充满血腥意味的红色。这个变故让在场除了女孩外的所有人俱是一惊,尤其是陈浩,看到情况突变立刻意识到这应该就是所谓的测试开始前的征兆。果不其然,陈浩在脑海中生出了这个念想后,机械的女性提示音就在世界中开始回响:

    “测试即将开始,所有参与者目标变更为:活下去,正式开始倒计时,10、9、8……”

    “活下去?”陈浩一听此话,心中不安的情愫油然而生,看了眼女孩他决定先找个地方躲起来再说。一把拉住女孩的手,陈浩就带着女孩奔向最近的小吃店,当他到达店门的时候,计时已经来到了“4”,而等他用拳头破开店铺的窗户,让女孩先行进入店里面时,计时则已经归零。

    测试正式开始!

    猩红的天空像是急救灯一样开始闪烁,但并没有任何事情发生,整个空间内没有一点变化,这叫众人异常疑惑。就在人们紧张的情绪有些懈怠时,砰的一声在人群中炸响,旋即女人的尖叫划破了天空,循声望去,只见先前同众人有说有笑的男子此刻已经缺失了大半头颅,偏灰的脑组织暴露在空中,仔细看的话还能发现有热气从他的大脑中散发出来,那并非是男子体温产生的白烟,而是血肉组织被高温灼烧后,产生的类似于熟食才会有的白烟。

    将死掉的男子推倒,干掉他的那人在众人眼前显现出来。

    一个穿着风衣的男人,脸上留有些许胡须,整张脸的线条还算柔和,对在场的众人而言他并非是什么陌生的面孔,在测试还未开始的时候他就和其他人一样漫无目的地呆在这里,不过他既不参与众人的议论,也懒得和其他人搭话,只是裹紧了风衣找了个位置坐下,让人看不出他在想些什么。

    现在他解开了风衣,露出风衣下的黑色内衬,一把硕大的手枪被他握住,枪口还留有余烟。感到众人的目光交汇在自己身上,让自己成为这里最靓的那个仔,风衣男子放下手枪,环视面眼前的人们后,便咧嘴哼笑一声:“呦,菜鸟们,晚上好啊。”

    有些戏谑的情感流露并不能抵消人们对死亡的恐惧,女人们的尖叫立刻就引爆全场,可紧随着的就是风衣男人炽热的枪弹,只是一瞬间所有胆敢尖叫的人都喉咙中弹,一切生机都被淹没在血沫翻滚的声音下。

    “跑吧!跑吧!都跑快点!”

    这一刻,风衣男人将自己代入进了在茂密森林中追捕猎物的猎人,而他的猎物自然就是四散奔逃的人们。边哼着小曲,边进行射击,似乎一切对他而言都是再轻易不过的事情,甚至他都无需看清楚目标的身影,只需要抬手就能将其射杀。

    不出两分钟,场中存活的人数就不足二十人,看着自己制造的满地尸体,风衣男人将打完子弹的手枪扔到地上,然后就脱下风衣,露出了一身健硕的肌肉。

    “狩猎才刚刚开始哦!”

    风衣男人喊了一声,而后神秘的力量开始在他身上涌动,不出片刻风衣男人的右臂肌肉更是夸张地膨胀了数分,同时右臂上也布满了毛发,他的右手变化更大,成了尖锐指爪的样子,修长且散发着森森寒芒的利爪人人看了不寒而栗。

    “变成了狼人吗?不只有右臂产生了变化,所以应该是不完全地变形。”趴在店铺的橱窗后,陈浩小声地向女孩解说着场中的情况。

    他的话音刚刚落下,就感到身后有一阵狂风驰过,随后便是风衣男人带有狰狞意味的声音在他耳畔炸响:“确实是变成狼人,你没猜错。”

    “什——”

    根本没有陈浩思考的空档,下一秒他就被风衣男人从小吃店击飞了出去,重重地摔进了尸堆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