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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势

    虽说苏浩然将弓箭赠与少女,但在这个世界匹夫无罪怀璧其罪,不奢求别人见了不心生贪念抢夺,只求自己小心翼翼。所以苏浩然在弓箭之上设下了禁制,不仅仅在外观上做了变化,使修为低于他的人看弓箭如凡物,而且以现下少女的实力来使用,弓箭的威力也仅仅比普通弓箭强些许,只有少女的实力修为达到与之匹配的阶段,弓箭的威力才会显现。

    不过在这之前倘若少女不喜这把弓箭而弃之不用,那就不关苏浩然什么事了。给那只小剑舟,也只是为先前的唐突表达歉意,再深一点,也只是希望拥有那双如此相似眼眸的少女能活得好好的。

    高空的漩涡不断扩大凝聚,四周冰雪能量逐渐浓郁得以肉眼都可见,,此方天地的空间已经差不多破裂完全,苏浩然凭借一己之力创造了现在漩涡上下的空间,浩然气铺天盖地的向四周虚无抢夺逐渐消散的冰雪之力。

    渐渐地,苏浩然已经身处一汪水蓝冰雪不断汹涌的空间。手中的未知蛋传来悸动,从手中离去,浸泡在此间,强大的吸力不断吞噬周遭能量,蛋上的圆环逐渐抽出奇异的枝条蔓延全身。

    苏浩然感受蛋中悸动,略微估计,将这些能量全部吸收差不多要一月左右,而到那时兽潮差不多就已经开始了。况且就算将这些能量吸收,这只蛋也有可能无法完全孵化,还需借助其他物品。

    心里下定决心,浩然剑出现在手中,上下左右斩去,彻底将这片空间与外界虚无隔开。浩然剑离手,不断环绕此方空间,速度越来越快,最后残影直接将空间密闭,形成巨大的鹅卵形状。浩然剑不断向内收缩,鹅卵形空间也不断收缩,到最后仅有苏浩然手掌大小。

    先前斩出的豁口已经消失,苏浩然收起被缩成鹅卵的空间,布满花纹的蛋静静在其中孕育,身形一拔,手中浩然剑一斩,一道足以脱身的缺口瞬间被打开。苏浩然离去,此方天地彻底陨灭。

    一边,杨青柳缓缓醒来,睁眼就看到一个满是胡茬的下巴,顿时一惊,在刘天门怀中不断扑腾。刘天门也是吓了一跳,赶快与白雄关寻找一处地方降落。

    杨青柳看着眼前在断空之地赫赫有名的两位,心里惊讶不已,再听到两人对自己的解释,杨青柳还是处在一阵天旋地转。这此真是否极泰来,不仅逃离了那个鬼地方,还获得了这两人的跟随保护,自己这辈子从来没有这样惊讶与疑惑,

    白雄关只是简单叙述了事情的经过,对于苏浩然则把他描述成一位不问世事,闲云野鹤的老前辈。老前辈不经意间进入空间,发现杨青柳并且喜爱有加,故让二人跟随保护。其实苏浩然只是让两人护送少女回家,至于这跟随保护只是两人商量后决定的。当将弓箭交予少女的时候,虽然看不出弓箭的深浅,但两人都确信这便是那件秘宝,所以交给少女的时候也多提点了几句。

    三人赶路几日,也渐渐熟络起来,杨青柳不再如初时那般拘谨,白雄关二人也越发喜爱这个灵动活泼的少女,就算苏浩然不多加叮嘱,二人也打算好好保护少女。

    少女的家世或许不富裕,所以一路上颇为节俭,白雄关几次大手一挥说我有钱,但少女总会笑着反问道,你有钱我就可以用了吗?白雄关听此总是不解,一旁的刘天门心就比他细点,理解少女的想法,所以总会瞪一眼白雄关,不许他再把自己的脾性拿出来使。

    杨青柳走在山间,抬眼一望,顿时欣喜若狂,是自家的娘亲来接自己了,再一看便有些许失落,自家的父亲并未来。杨青柳大步上前,飞扑到自家母亲怀里。

    谢柔眼角含泪,抚摸着自家孩子,心中不免酸楚。自己自从给杨青柳的爹作了妾,虽说恩爱有加,但还是敌不过那正房太太,后来自己生的也非男孩,不仅让自己在家中的地位更加下滑,甚至连那正房太太身边的丫鬟也对她也趾高气昂,而且也苦了这刚刚出生的女娃。

    虽然杨青柳自立自强,但仍是得不到家中许多人的认可,无奈只能长期在外,偶尔过节时才回来看看母亲与父亲,但这一回来就免不了被说许多闲话。

    但今天不同,自己带回来了两个连自己爹爹也要尊敬的人,少女底气十足,向母亲介绍两人。谢柔也是一惊,自家女儿竟然能结交这样的人物。白雄关是以练气炼体著名的武夫,一门狮子吟便能吓破许多人的胆子。而刘天门则是以运能闻名的修士,举手投足间,便能带动自然。

    谢柔看着自家女儿的高兴样,心里一些担心也消散了不少,赶忙邀请两位进府一坐。白雄关大大咧咧,而刘天门却是心思缜密,看着母女俩,心里已经猜得七八分,偷偷传声给白雄关。白雄关听到好友的叙述后,也传声道:“那就给这母女俩好好撑撑腰。”刘天门见此也是对自己好友如此爽朗的个性笑了笑。

    浩然天下,一处山岗。

    苏庞微迎着凛冽的山风,大力挥舞巨渊,阵阵呼啸不断,上身赤裸,豆大的汗液不断啪嗒滴落,青筋凸起剑气不断在脉络中奔腾。

    最后一剑劈下,巨渊重重竖立在被汗水打湿的地面,身体一阵力竭,渐渐地又有新生的气不断涌入脉络,壮大自身。

    “庞微。”苏为脚尖一点落下,飞剑收入袖中,手中拿着快毛巾看着苏庞微笑道。

    “舅舅。”苏庞微起身,拜礼道。“庞微你且与我走走,我与你说几件事。”苏为上前几步,将毛巾丢给了他。

    苏庞微抹了把汗,接过毛巾擦了几把,紧跟着苏为。两人走在树林小道,不知说了些什么。

    中天之地,幅员辽阔,北接苍茫草原,西临蛮荒,东望渊海,南恰亿万岛屿,庞大的资源供养着数以万计的各种生灵,虚空中则连接着许多像浩然天下这般的世界,最终共同成为一个完整的世界。

    上次苏浩然降临中天,仅仅在东南部活跃,主要是为了寻找浩然剑,之后虽然匆匆逛了逛,但无奈中天太过庞大,一月下来,才将南北通达,为此苏浩然也费了不少力气。

    而此次的妖潮则主要在北方发生。北方广阔无垠的草原中蕴藏着不可估量的巨大财富,大量珍稀药材宝物,前人遗址等都在此间。而这也成为了人与妖兽之间斗争不断的重要原因。

    草原无迹,现下人类仅仅占了三成,而妖兽则占了五成,而剩下的两成则是极其危险的区域,寻常生灵都不能在其间正常生活。某次人妖两方达成协议,分别派去五人五妖探索禁区,最终仅有一个擅长遁术的妖兽拖着半截身子逃出,这下双方都彻底震惊与重视起来,要知道那五人五妖可是双方修为通天之辈,最终却也落得这样的下场。

    而在这样的划分下,人类一方在两成草原上不断发展,妖兽一方地域辽阔,起初还能自足,但妖兽大多都是还未觉醒灵智的兽类,所以保留着大量繁衍的习性,最终造成妖兽数量超标,不得不向外扩张,由于东方是一望无际的海洋,西边又有着与天的山脉阻拦,最终将矛头对准南方的人类。而为何不向北方继续扩张的原因,人类无从得知,也无法深入妖兽草原一探究竟,而这原因或许只有那十大妖王和那一位妖皇得知。

    而居住草原的人类一方也在此刻谋生了些念头,不断的新生与资源的缺乏也在压迫着生存。起初双方各有摩擦,但由于中天其他地区的干预和当时情况还不怎么糟糕,所以尚能维持和平。但到最后,十大妖王在妖皇的默许下向中天其他种族彻底摊牌,自身已经无法维持,那么便会定期将妖兽外放,而这压力也来到了包括人类的其他种族。

    起初,各种族间强烈反对,但最终在中天的高层决议中,默许了妖兽的行为。便这样,兽潮逐渐成为常态,不断打压着北方地区。在此期间,各大种族也不断派人驻扎北方,最终形成了几个巨大的中心城池和数百个城市屹立在草原上,各种族之间在其间不断交流,进一步推动了发展。而兽潮所产生的妖兽遗骸等也是庞大的资源,不仅仅用于日常穿着,还可用于炼器炼药,制符摆阵等。

    随着时间推移,兽潮的危害越来越大,各大种族与世家不断定期更换强者作战,巩固城防。而浩然天下这些地区虽然与中天之地接触较晚,距离远,但还是慢慢加入了其中。

    而此番苏浩然前去北方也只是压阵,以防意外发生。像他这样的,其他地区与天下也派了人去,但像苏为这样直接派个剑仙去可是从来没有过。

    剑仙之名就算在中天也是响当当,许多中天的剑修都想进入浩然天下向那些剑道世家学习,不奢求成为剑仙,也能渡层金回来,好向他人自豪。这也可看出浩然天下的剑道之鼎盛。

    虽然各大天下都有一定的剑仙名额,但倘若在浩然天下取得剑仙,那可谓在诸多剑仙中鹤立鸡群,只因那浩然二字,只因那剑道之长。

    一处稀树草原上,有两道身影正在急速奔驰,后方十几头三米灰狼不断追赶着,寒光的獠牙沾染血迹,几片布料被吐出嘴中。

    “队长,怎么办啊。”一个看着十七八岁的少年脸色煞白,发上满是泥土杂草,哭丧着脸对着中年男子说着。

    中年男子沉默不语,背上的抓伤隐隐作痛,胸前一块金色的勋章,由剑和盾组成,不同种族的特征印记连接形成圆形,围绕着剑和盾。

    后面一头灰狼猛的加速,高高跃起,一抓拍向身子下的少年。男子身子一转,土色的光芒凝聚手中,一拳递出,男子借着推力,拉住少年,速度又再快了几分。灰狼手中传来炙热的痛感,愤怒咆哮,紧接着数十只灰狼也呼啸而来,经过它的身旁,直追两人。

    中年男子一拳对去后,气血翻滚,但无奈只能加速离去,压下伤势,纵使这样只会让之后遭到巨大反噬,但也好过死在这里。

    今日本是例行巡逻检查,却不料遭到灰狼袭击。但男子毕竟是在此地留守数十年的人,立马看出了不对劲,按往常兽潮,妖兽一般不会十几只一起出现,最少也是百只,而且不会这么早就跨过了界线进入这边来。所以,这样的不同寻常自己必须向上面汇报,不然此次可能就是灭顶之灾。

    追逐依旧继续,中年男子不知道自己放出的飞鸽究竟有没有回到边城里传递消息,身旁的少年也快要无力为继,但男子依旧不断奔驰着,少年不行了,就将他背在身上,灰狼来了,就一拳打回去。十几年的戎马生涯让他知道,但凡有希望处却让人深陷绝境的,往往只是自己。

    距离边界线万里处,一片黑压压的妖兽,披天盖日,地动山摇的袭来。赤虎,山象,裂鹰等妖兽不计其数。妖兽前进阵列有序稳定,无半点混乱。中央处,一只狮头人身的妖兽坐在有着十几米高的巨象身上,正咀嚼手中血淋淋的肉块,没嚼几口就吐了出来,被随行的几只灵智不高的石狮吃掉。

    扔掉手中逐渐腥臭的肉块,起身伸了个懒腰,眯着眼望着前方无迹的草原道喃喃道:“真想快点攻下那些人类城池然后痛痛快快地喝酒吃肉啊。”在他们这样的妖兽眼中来说,人类除了身体构造,食物可取之外,其他通通都是垃圾。

    苍茫天空与草原之间,这只正在前行的妖兽行对可谓是渺小至极,但管中窥豹可见一斑,此番的妖兽潮已经不会像之前一样仅仅只是不断的如潮水般无序进攻,反而,朝着另一种形式逐渐转变。

    一片虚无中,有两人缓缓前行,突然,前方裂出光亮,视野逐渐夸大。一阵光明后,身披黑色斗篷的两人身处一片小树林中,嫩青的树叶密密麻麻,堆积在一起。

    “东西呢?”一头银雪白发的壮硕男子转身,眼中如狮虎般的瞳孔透出魄力。

    一人上前,黑色大袍一抬,一只琉璃瓶从袖中飘出,紫黑的能量萦绕在周围。男子伸出狮子一般的手掌,一股强劲的吸力从手心传来,琉璃瓶上的禁制瞬间破碎,落入男子手中。

    “事成之后,皇位可以为你争取。”一人不带丝毫感情的机械说道。

    突然,男子一拳来至,直接将说话之人打压在地,巨大的裂缝如蛛网般张裂。另一人无动于衷,待在原地,不一会落在不见血迹的地面上的黑色斗篷缓缓升起,再次恢复人形。

    两人作揖后退,一条细细的裂缝在身后中张开,身影隐没在虚无中。

    男子收回视线,大手一挥,四周嫩青的树叶淅淅索索的抖动起来,离开树枝,漫无目的地飞离,男子站在枯木间,眼神中闪烁精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