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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九章

    “青鸾前辈。”

    卫雨桐白小米追到山顶,青鸾已抓一个坑,将“朱果”栽下。两个女孩收起飞剑,向青鸾行礼。青鸾看都不看一眼。

    卫大小姐心中有气,大声道:“青鸾前辈,朱果是我们的。您抢晚辈东西,好意思吗。”

    青鸾依旧不理不睬,低头啄了一颗朱果,含在口中,凑近脚下一个小小的鸟巢,轻轻吐出一缕紫气。鸟巢中伸出个小脑袋,将紫气一口吞尽。

    两人才注意到小小的鸟巢,还有巢中三只小青鸾。吞下紫气的小鸟闭着眼睛发出一声满足的鸣叫,似是在享受,又似在修行。

    洛风驾云到山顶,就看见一只天青色的美丽大鸟,比几人高,傲立峰顶,大声赞叹:“哇,好漂亮的蓝鸟。”

    “蓝鸟,这是青鸾,你是不是色盲。”

    洛风看完青鸾,又去查朱果,就看到了青鸾脚边小小的鸟巢,比起巨大的青鸾,鸟巢很小很小,比他们家院子里的乌巢还小。

    鸟巢中三只雏鸟似是睡得正香。其中一只头上还顶了片小小蛋壳,看过去好可爱。那棵神奇的“朱果”栽到巢边,有如倾盖,遮起鸟巢。

    三串朱果已少了三颗,见青鸾又去啄朱果。卫雨桐大声道:“青鸾前辈,您已经喂过小青鸾了,剩下的朱果能不能还我们。”

    青鸾完全没反应。洛风看着青鸾,发出疑问:“她听得懂?”

    青鸾侧头,对洛风翻了一个白眼,把洛风吓了一跳,他竟然质疑神鸟。他心下慌慌,就怕青鸾给他一爪子。

    “青鸾峰,真住着神鸟青鸾?”杨过也赶了上来,他第一眼就看到了小青鸾,顿时吞了口口水,期期艾艾道:“那三只小鸟,是小青鸾吧!”

    此时他已经认定,小青鸾绝对是上天为他准备的。神雕大侠,理所当然应该有一只大鸟。青鸾,传说中的神鸟啊,那比神雕威风多了呀。

    这次只有三只小鸟,四个人,真不好分。

    青鸾是灵鸟,看到杨过贪婪目光,青鸾高度的戒备起来,要不是看学宫前代长老面子,她很愿意帮这个贪婪的家伙脑袋开开窍。

    青鸾看完洛风盯杨过,反而对彬彬有礼的她不瞧一眼,卫雨桐有点不平衡:“喂!青鸾前辈,朱果是我们发现的,您不能独吞吧,你得给我们两颗吧。”

    青鸾这次终于有所回应,发出一声清鸣。

    四人不懂鸟语,但听青鸾的啼鸣似无恶意。

    “那我当前辈答应了,我们就每人摘一颗。”卫雨桐壮胆上前。这时一个意识传入四人脑海:“什么答应了,我就独吞了,怎么了!”

    一道无形气墙将大小姐弹退半步。大小姐气急,这半天,当它是前辈,又是行礼,又是恳求,青鸾倒是无赖了。

    她指着青鸾喝道:“前辈!你这样就太过分了,不是我们,朱果不会出世,你独吞太不讲理了!”

    “就是,鸾兄,朱果明明是我们发现的。”杨过一开口,周围空气微微振动,聚起一道毫无感情的声音:“四时园都是我的。”

    青鸾翅膀轻挥,一阵风推得四人连连后退。

    卫雨桐大发雷霆:“气死我了,你这破鸟,不讲理,还抢我东西。看剑!”她放出飞剑,直刺青鸾。

    白小米叫道:“师妹,别冲动!”杨过也大喊:“卫师妹,慎重啊。”惹恼了青鸾,不是果子吃,是没好果子吃啊。

    一个气团凭空生成,飞剑刺入气团,气旋陡然加速,竟将卫雨桐那把灵剑搅碎了!

    卫雨桐愣了一下,张大嘴巴,片刻才发出一声惨呼:“我的青霜!”

    “师妹,你没事吧。”

    “你还好吧。”杨过也上前关心。原来那把厉害的剑叫青霜啊,怎么剑毀了,她好像没受伤?

    卫雨桐瞪圆双眼,愤怒的叫:“你赔我的青霜!”她张牙舞爪,冲向青鸾。

    青鸾右翅轻扫,将少女击退。

    卫雨桐冲了几次,青鸾在鸟巢前布了一层气墙。她怎么可能突破。又一次被青鸾击退,卫雨桐突然大哭了起来:“我的青霜,呜呜呜,陪了我十年的青霜。”

    青鸾也愣住,半晌之后,空气中再次响起那个机械的声音:“我不是故意的,是你的飞剑太差。”

    这话咋这耳熟。

    卫小姐三人呆滞,杨很过想笑,又笑不出来。

    报应来的太快就像龙卷风。

    青鸾右翼一招,四时园中飞来一道闪电,在卫雨桐身前化成一柄尺许木剑,缓缓旋动,剑身一面刻了四个符印,轻轻闪烁。

    “别哭啼啼的了,这把剑还你。”

    “我不要,我就要我原来的剑!”木剑,哪能跟她的青霜相比,青霜还陪了她那么多年。

    青鸾咕噜咕噜几声,羽翼轻动,木剑又化电光遁走。同时一阵风起,将他们一路推下山冈。

    “气死我了,气死我了,抢我的果,还毁我的剑。”

    人家青鸾赔你剑了,是你自己不要的。杨过心念着那道电光,也许不输太阳。电光消失得太快,但应还在四时园中。

    “我要叫我爹爹来,拔了它的鸟毛,吃了它的鸟肉。”卫雨桐取出一张符咒激活。这次,半天,不见卫无敌来。

    卫大小姐又发一通脾气,叫嚣着上山跟青鸾单挑。

    “别拦我,我去把拔了它鸟毛做鸡毛掸子。”白小米自然死死抱住师妹不放。“放开我,放开我,我去跟那破鸟拼了。”

    卫雨桐用力挣脱了白小米,向山冲了十几丈,又默默转回来。

    唉,劲用大了,论力气师姐怎是她的对手。虽然愤怒,但也清楚,他们齐上也只是给青鸾送菜。

    单挑不了青鸾,又气又急又丢脸的大小姐需要一个撒气筒:“都是你害的,不是你,我的剑也不会被毀,你赔我的剑!”

    杨过真是,无语。他深知,这时候,最好沉默。问天宫是剑修一脉,她家剑多,发发脾气而已。

    他也心中疑惑,剑修不都是剑在人在吗,怎么她剑毀了,还生龙活虎的骂完青鸾又找茬?

    杨过不回嘴,让卫大小姐的气没撒出来,更憋闷。

    “你怎么不说话,你平时不是话很多的吗?”

    杨过道:“说什么?”搞得他好像话唠一样。比起大小姐的脾气,他更关心朱果、电光,还有那三只小青鸾。特别是朱果,那神奇出现的果子,肯定是为他安排的突破的机缘。

    “说什么!你打算怎么赔我的青霜。”

    “没钱,赔不起。”杨过心不在焉敷衍。

    “你…”心情不好,吵架都无人!大小姐掏出一把符撒出去,一时间,一片冰霜雪雨,水火风雷,十几棵果树无辜遭受摧残,东倒西歪,枝残叶碎,空气中一股焦糊之气蔓延。

    杨过意识被拉回现实,瞠目结舌看着一片狼藉,幸亏这家伙还理智,没丢到他头上。

    良久。洛风打破沉默:“咱就在这里呆着?”

    卫雨桐冷冷地回应:“你想去哪?”

    “回家啊,不早了。”

    “我的剑都坏了,你还想回家!”

    洛风缩了缩脖子,心想这两件事有关系吗?跟他有关系吗?

    杨过问:“青鸾一共有几只。”

    “一只还不够!”

    杨过目光炯炯,望着山冈:“那她总得出去捉虫喂小鸟吧。”

    “那可是青鸾!神鸟!”

    “神鸟的孩子也得吃饭呀,总不成喝奶。她也没有啊!”杨过撇了一眼卫大小姐。

    白小米在旁冷静补刀:“它们能吃朱果。”

    卫雨桐眼睛却渐渐亮起来:“如果,朱果吃完了呢?”

    “吃完了,那我们还等什么!”

    “笨蛋,没有朱果,还有小青鸾啊。”卫大小姐眼睛发光,得到一只神宠,比什么朱果飞剑好多了呀。

    洛风张了张口,没想到大小姐如此胆大,她的目标,竟然是青鸾。

    杨过也显然早在打同样主意,白小米竟也十分意动的样子。

    这,不是找死吗!青鸾说过,四时园是她的地盘啊!你们讨论,出了园不迟啊!

    洛风恨铁不成钢啊,看着杨过和卫雨桐白小米神往的望着青鸾峰顶。贪婪蒙蔽人心智,还清醒的,只有自己。

    杨过问:“你们有隐身符吗?”

    “没有。”

    杨过撇撇嘴。连隐身符都没有,那么多符,没一张有用的。

    卫雨桐道:“你觉得隐身符能瞒过青鸾?”

    她望了青鸾峰一会,轻移莲步,往山上去。这,不隐身,起码藏一下啊。但杨过立即跟上,白小米犹豫一下,也向山而行。

    他们还真打算行动!

    也许是因心存不良,他们的身形毕竟有些鬼鬼祟祟,很快引起了青鸾注意。

    洛风也犹豫,要不要跟上。忽的一阵风起,吹不折枝叶,却将人卷起。洛风只觉飘飘荡荡,上下左右不着边际,不闻声息,身如一叶,仅能随风。

    山冈上青鸾收起翅膀,打朱果主意也就罢了,朱果几串,给昆仑小辈几个也不心疼。有句话卫雨桐说对了,这疑似朱果的宝物很大可能因他们出世。

    他们当中有大气运的人。

    青鸾早注意到了杨过一伙,她从没见过摘那么多倒霉果,还没倒霉的,有一个甚至折坏了树枝。

    是她忽略了,遇到她被她抢了机缘,不是倒霉,又是什么。

    青鸾一扇将碍眼的家伙吹到万里之外,心情大好的她吃一颗朱果,此果不论味道还是蕴含的先天紫气都让她很是享用。可惜朱果数量有限,对她作用有限,不舍得多吃啊。

    青鸾正回味,一道剑光从西天来。剑光在卫雨桐扔符的地点盘旋一圈,又直冲山峰。

    剑光停到青鸾头顶,卫无敌居高临下,问:“我女儿呢?”

    青鸾高昂着头,对卫无敌立在她头顶很不满,她挥动翅膀,往下虚按,一道排山倒海的巨力当头向卫无敌压下。

    卫无敌竟被压到地上。他惊讶的喝一声彩:“好畜牲!好大的力气。”

    畜牲,青鸾目透凶光,发一声高亢愤怒的啼鸣,一道淡金色火箭凭空凝聚,射向卫无敌。

    卫无敌仓促间挥出剑气,被火箭一击而溃,火箭凝却而不散,卫无敌不料青鸾施法如此快,念动法随,还有如许威力,只能挥拳头对上火箭。

    “轰”的一声暴响,火箭炸作漫天火雨,卫无敌踏步虚空,连退七步。亿万点火雨散了又聚,交织成网,向前推去。

    火网尚未及身,卫无敌的呼吸竟为之一窒,可见火网并非以柔克刚,火如刀网,被网上怕要被切割零碎。

    卫无敌闪身疾退,叫一声好!不愧是神鸟,竟逼得昆仑剑仙一退再退,才能出剑。一道剑气长虹破开火网,刺向青鸾。青鸾左翅一扫,灭了剑气。

    卫无敌也不惊讶,一连发动几招剑气都被青鸾以清风火焰一一化解。青鸾的风刀火雨也伤不到卫无敌。

    战斗中有一道被青鸾拍偏的剑气擦着鸟巢掠过,在巢边犁出一道深刻的剑痕。青鸾顿时又惊又怒,张嘴吐下一块黑铁片,一道淡淡黑幕住罩巢。然后她一声轻啼,飞到空中,双翼齐挥,一团笼罩了几百丈方圆的火焰风暴将卫无敌淹没。

    这时又有七道遁光飞来,青鸾峰上狂暴元气惊动的学宫强者。为首一个身材高大,面貌庄严,正是学宫之主,在他身旁的是许真人。

    学宫之主向青鸾点头致意,又看向风暴,皱眉道:“卫无敌,他来四时园干什么?”

    话音刚落,卫无敌已破开火焰云团,他的衣裤,头发眉毛竟都有枯焦迹象,眼中更有火在燃烧。

    “痛快!”

    “再来!”

    卫无敌一声长啸,周身残存的风气火云为之一清,他整个人都化作一道惊天长虹,凝在空中,剑锋处掠起阵阵涟漪,似是蓄势,下一刻,就将发出惊天一击。青鸾连发几道火箭,都不到卫无敌身前就溃散,但她浑然不惧,双翼虚抱,一团青焰形成,疯狂吞噬天地元气,青鸾峰灵气一扫而空,竟又从学宫撕扯来大团的灵力,青焰能量眨眼间就积蓄到了一个恐怖的地步。

    一人一鸟将要对放大招,对决过后,青鸾峰还能在否?

    学宫诸人无力阻止两个疯狂对手,只能不断后退。

    一颗星辰从天而降,碧蓝的天空列满了星辰,越来越多的璀璨星光从天而落,一时之间,星落如雨,如梦如幻。这些星辰看似没有实体,却轻松压住了卫无敌的剑势,消弭了青鸾青焰,将其禁锢。

    “落星辰…”卫无敌被迫出形体,轻轻念了一声。

    青鸾尽力昂首向天空发一声清鸣,不知是抗议,还是服气。

    漫天星光雨落,如一场梦幻。天下第一神剑,仙器,落星辰,一现消失。

    青鸾能行动后,落回青鸾峰。

    卫无敌问:“青鸾!你把我女儿弄哪里去了?”

    青鸾不答,她不理这个没礼貌的。卫无敌也无可奈何,刚刚战斗虽然被落星辰阻止,但看到青鸾的青焰,卫无敌就知道自己会败,这让他很难受。

    “彭长老,我要看监控。”

    学宫彭长老挥手间在空中凝聚了一面水镜,镜中卫雨桐等人的影像快速掠过,从他们进四时园直到被青鸾吹走。

    “你的好徒弟!”卫无敌看向许真人。

    许真人反唇相讥:“杨过认识你的宝贝女儿前,从来没有逾越规矩,倒是你那女儿,不知仗了谁的势,屡屡违反学宫行为规范。”

    卫无敌大怒,仓啷一声,凭空拉出一把剑,许真人这次竟然没怂,身边现了八卦虚影。

    “好了,好了!这是干什么!现在重要的是找他们的下落。”彭长老开口,卫无敌收起了剑,许真人也收了神通。

    彭长老向青鸾轻轻一礼:“青鸾前辈,您把那几个孩子吹到哪里了。”

    青鸾总算看了彭长老一眼,传了一道意志:吹到十万八千里之外了。

    卫无敌脸色一变,青鸾如能把人吹到十万八千里外,也不会给落星辰压住了。

    跟她没法讲道理。

    彭长老道:“老许,只好你来算一算。”

    许大师面露难色,洛风四人是一起消失,命运也纠缠到一起。许大师也无奈,推算卫雨婷白小米他有把握,推算杨过就有点困难了,但推算洛风,他只起手,就感觉一阵无形冷气吹透骨头,不由自主打了个寒颤,天机反噬的滋味心有余悸,不止损耗法力,还有寿命。

    卫无敌眉毛一挑:“怎么,不能算?”

    彭长老问:“他们当中有人干扰天机?”

    卫无敌又追问:“是小米?还是那个摘果子的?”

    许大师冷笑一声,刚要说是洛风,但一转念,又道:“当然是小徒杨过。”

    “你觉得我会随意收一个小学生当徒弟吗?”

    彭长老记住了杨过的名字,上次天机反噬,他在现场,感受过澎湃的压力,立刻放弃了主持阵法对抗。

    “你女儿身上,没有定位器。她应该能联系你吧。”

    “超出感应范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