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十九 金蝉脱壳
话说焦仁见陆大人只肯等到他的父亲过世之后才能带她去见皇上，想了一想便道：“大人，我倒有个主意，你看这样行不行？”陆大人道：“什么主意？”焦仁道：“这叫金蝉脱壳。你让令尊装病诈死，然后发丧埋葬，而我这里却将他偷偷地运出城去找个安全的地方藏起来。这样，你不就能带我去见皇上了么？等这第一法废除了，你再把令尊接回来。”陆大人道：“这倒是一个主意。只是我这一大家子人，只要有一个人走漏风声，那这事就闹大了。”
“为了令尊，大人连这点险也不敢冒吗？”
“不是不敢冒，只是这风险也太大了些。再说，哪里有这么安全的地方呢？这修改法律的事又不是一天两天便能办成的。便有这地方，这时间一长，保不准还会有危险。”
“大人这是在担心自己还是担心令尊？若担心令尊，那令尊在家就安全？”
陆大人被她这一问，半响无言。待要说担心自己，又怕焦仁瞧不起；待要说担心父亲，焦仁的主意无疑是最好的。他挣扎了半天才说道：“罢，罢，我就拼着这冠带家私不要，皇上总不会也要了我的命吧？姑娘，你说哪里安全？”
刚说到这里，就听嘭的一声响，陆大人吓得直跳起来，忙来看时，却是风将窗户吹关上了。他忙将窗户推开朝外看看，见无人，这才把窗户关上。可他这时心还是突突地跳个不停，便又把门打开看了看，见走廊上也没有人，这才放了心，低声说道：“我们悄声些，小心隔墙有耳。”焦仁便放低了声音说道：“望江州松江县有一个山洞，那里非常安全，我们把他送到那里去，没有人会知道。”陆大人见是千里之外，而且还是一个人迹罕至的山顶，便道：“这地方好是好，只是他的吃喝不好办。”焦仁道：“大人放心，我在那里救过一个人，那人非常可靠，请他隔几天便送些物资上去即可。”陆大人道：“这人真的可靠？”焦仁不便说出彭重山支招让寿幺隐瞒身份的事，便道：“绝对可靠，而且他年纪也大了，巴不得能多活几年呢。”陆大人便点头道：“如此，我就去跟我父亲说一声，只要他同意，我们就这么办。你现在回去，明天再来。若成，我们再商量一下细节。”说着便端茶送客。
焦仁便回客栈里来，一面走一面筹划如何让寿幺答应陪陆大人的父亲到彭重山说的那个山洞去。——她认为陆大人的父亲是会同意这个计划的——只是寿幺惜命的很，这好不容易到了这里，如今萝卜没有、缨子不见便叫她回去，她肯定不干。只是自己也不便跟去，不然这一来一回的好几个月和在这等又有何区别？
正在她一筹莫展之际，一阵异香忽然钻进她的鼻孔。她抬眼一看，原来前面有一座大庙。这香味便是从那庙里飘出来的。她还看见两个妇人从庙里出来，脸上现出欢喜的神色，好像庙里的菩萨已经答应了她们的祈求似的。
这忽然就启发了她。她想：寿幺不也认为我是菩萨么，那我便做一回菩萨。只是我看她现在对我没有以前那样虔诚了，许是这几个月的相处让她看出我也不过是个凡夫俗子罢？那这样的话，我说我是菩萨她会相信吗？有了，我便如此如此这般这般。想着，她便一径回到客栈来。
寿幺在客栈里正等着她呢，一见她回来了忙来问结果，焦仁便答道：“陆大人答应带我去见皇上，只是他的父亲再过几个月便七百岁了，为了避嫌，他得等他的父亲走了之后才能带我去。”寿幺道：“那我们不是要在这等？”焦仁道：“是的。”寿幺便着急了，道：“这等哪是个事。你没有请他把你介绍给其他的人？”焦仁道：“说了。他说朝廷里的人都不管这事，说了也是白说。”寿幺道：“他真的这样说的吗？”焦仁道：“是的。”寿幺便呆了，定定地看着她再说不出话来。焦仁便又说道：“现在也没有什么好办法了，我们就在这等吧。只是这里人来人往的，不知道你在这里安不安全？”
她的最后一句话加重了寿幺的心事，便忙说道：“焦姑娘，我们走吧，你不要再管这事了。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凭你一己之力，你是改变不了我们国家的。自我记事起，我就听到有人在说要改这法律，可到现在不都还没有改么。”
“我们总不能因为这也改不了，那也改不了便什么也不做吧，那千百年之后还不是现在这个样子？”
“焦姑娘，做任何事情都不可能一帆风顺的。你前两次太顺利了，所以现在波折就来了。这再到皇上那里还不定会怎样呢。你又不是我们国家的人，管这么多干什么？我们走吧，啊？”
“这时候走，那我之前所做的一切不都白费了吗？”
“你又没有损失什么。”
焦仁自然不好说损失了两盆无忧树，便道：“这都要见到皇上了，怎么能走呢。”
“你在这有的等的。有这时间，说不定你就到唐朝了呢，你不是一直都说想快点到唐朝去么？”
“你这比我都急了，是不是在担心什么？”
“我，我……”
“你有话就直说吧，是不是刚才发生了什么事？”
“我，我刚才饿了，而你又一直没有回来，我就到门口去看看你回来了没有。一到门口，有一个人见我不是这里的人，便跑到我跟前来问我，怎么这么大年纪了还出远门。我便说我跟你出来的，他只不信。我便让他等你来，可他没有等，只是深深地看了我一眼就走了。他那眼神我看了害怕，他肯定是怀疑我的年纪了。我知道这一路上的颠簸让我看起来老了十几岁。”
“你看上去确实像老了十几岁。”焦仁着重地道。
“哦，那说不定他现在就去报官了。焦姑娘，我们走吧，我求你了。”
“这……”
“你不要在这等了。这京城的花费大，又有的等，你哪有许多的钱在这等呢？再说，再说，要是陆大人见自己的父亲死了，他不想带你去见皇上了呢？——这带你去见皇上，不是替别人做好事吗？”
“你说的也有些道理。让我想想看还有没有其他的办法能让他尽快带我去见皇上。”
“他要是有办法早带你去了，还用在这等？他都想不出办法，你又能想出什么来？”
“那也不一定。你听我说，我就想到了一个办法。你看，我们让陆大人的父亲装病诈死，然后偷偷地把他送到一个安全的地方去，这样陆大人不就能带我去见皇上了吗？”
“他不会干的，他是官，这知法犯法罪加一等呢，他哪会干！”
“这是救他父亲，他肯定干。”
“他不会干的，人都是自私的。”
“这件事只要做的机密便不会有事。我明天去说说看，如果他同意了岂不好？”
“那，那你准备把他送到哪里去？”
“送到彭重山说的那个山洞里去。”
“他们又不知道在哪儿，怎么去？”
“你可以送他们去。”
“我？不不不。这京城我都不知道哪里对哪里，我在这都要迷路了，还怎么送他去。”
“这京城的路你不用知道。这件事关系到陆大人一大家子的人，他一定会派一个谨慎小心又精明能干的人同去的，所以这一路上你都不用管这事。只有到了彭重山家的时候，要你去告诉彭重山一声，让他把你们带到他说的那个山洞去。”
寿幺哪肯丢掉焦仁这棵救命稻草，可是她又不便拒绝，不然显得自己太过自私。她想了一想，婉转地说道：“我一个农村的人都受不了这一路上的辛苦，他养尊处优惯了，就更吃不了这个苦了。不如就近找个地方让他住下来。这样，便是皇上废了第一法规，他也能马上就回家，是不是？”
“那你呢，你怎么办？你在这里安全吗？”
“……”
“我们这去见皇上，皇上马上答应了固然好，但万一不答应呢？我们总得做两手准备吧？你想我们这一路上走来，你是不是风声鹤唳，草木皆兵？所以你们也得有一个最终的去处，这样也便于我们到时候好通知你们呀。当然，如果你们认为哪里安全便住哪里，完全不用去那么远的地方。不过你们安顿下来之后得把地址给我们，免得我们到时候找不到你们。”
寿幺见她想的面面俱到，不由动了疑心，问道：“你都同陆大人商量好了，是吧？”
“没有，我也是刚刚想到的。你如果不答应也就算了。可你又说这里不安全，那你说我们怎么办？”
寿幺一下子犯了难。她扭绞着双手考虑了半天觉得还是马上到唐朝去的好，可这话又不便一说再说，便道：“那，你怎么说服皇上呢？”
“你还记得我扦插的那几棵树苗吗？那是无忧树，有了它，你们国家就可以衣食无忧了。我就用这树说服皇上。”
“你不是说那就是果树吗？”
“是果树，但它不是普通的果树，是宝树。”
“真的吗？”
“我怎么会骗你呢。我先前不是跟你说过，以后你自然知道这树的用处这样的话吗？”
“那你为什么不能早点告诉我呢？”
“这树只有那么几棵，我怕说出来走漏了风声，有人来抢这树，所以没有告诉你。现在你既然担心我说服不了皇上，那我不妨告诉你，这样你也能放心回去了。”
“可是树不在这里呀，你怎么送给皇上？”
“我可以施法把它们搬到这里来。”
“施法？哦！”
“是的。我做法的时候不希望有人打搅，你到门口去替我把门，不要让任何人进来，好不好？”
寿幺本来还想满足一下好奇心，见她这样说，只能满怀遗憾地走出房间。焦仁见她出去，忙把门窗关严，这才躲到蚊帐后面将玉匣吐出来，取出里面的无忧树。
“好了，你进来吧。”她对门外说道。
寿幺一步跨进门来，果见两盆无忧树摆在当地。她原就认为焦仁是菩萨，这时就更深信不疑了。
“哦，我就知道你不是凡人，不然那天在绝情崖上，你怎么能救得了我。”
“实话告诉你吧，天帝因见你们这里的人自私、贪婪、冷酷、无情、道德又败坏，本想将你们全部毁灭的，后来又一想，你们是因为缺衣少食才这样的，便起了怜悯之心，故派我来将这无忧树送给你们，希望你们从此以后能痛改前非重新做人。若你们还不改过自新，那天帝就真的要毁灭你们了。”
“你既然是天帝派来的，那你为什么不说呢？你要说的话，不是什么事都好办了吗？”
“我来的时候天帝嘱咐我：｀不到万不得已，你不要泄露你的身份，也不要使用神通。你要让他们自己认识到自己的罪恶，然后改掉它。不然他们只是屈从于你的法力，害怕你降的灾难，而非真心悔过，真心敬畏生命。’我不使用神通，也不让你喊我菩萨便是这个缘故。现在，我为了让你放心回去，也只有如此了。”
“哦，原来如此。”寿幺难得的露出了笑容，说道，“那你说吧，我什么时候回去？”
“我明天去见陆大人，等他答应了这事再说。”
“他会答应的。如果他不答应，你就使个神通给他看看。”
“我不是说了天帝不让我随便施法的么。就是今天这个施法，你也不要向任何人提及，知道吗？”
“我知道了，我一定守口如瓶。”寿幺说。又稍稍埋怨道：“不过，你要是早点告诉我，你是天帝派来的，我也就能安安心心的等在彭重山说的那个山洞里了。我年纪实在太大，走不了这么远的路。”
“好了，你去休息吧。我明天就去跟陆大人商量这事，看他答不答应。”
明天，焦仁便来陆府打听情况。那陆老太爷在家日子过的舒服的很，哪舍得死，正为自己的末日来临而忧惧不已，忽听有人要救他，岂有不愿之理。今见焦仁来了，他忙亲自赶过来道谢。随后焦仁便同他父子二人商量起这瞒天过海计来。欲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为了令尊，大人连这点险也不敢冒吗？”
“不是不敢冒，只是这风险也太大了些。再说，哪里有这么安全的地方呢？这修改法律的事又不是一天两天便能办成的。便有这地方，这时间一长，保不准还会有危险。”
“大人这是在担心自己还是担心令尊？若担心令尊，那令尊在家就安全？”
陆大人被她这一问，半响无言。待要说担心自己，又怕焦仁瞧不起；待要说担心父亲，焦仁的主意无疑是最好的。他挣扎了半天才说道：“罢，罢，我就拼着这冠带家私不要，皇上总不会也要了我的命吧？姑娘，你说哪里安全？”
刚说到这里，就听嘭的一声响，陆大人吓得直跳起来，忙来看时，却是风将窗户吹关上了。他忙将窗户推开朝外看看，见无人，这才把窗户关上。可他这时心还是突突地跳个不停，便又把门打开看了看，见走廊上也没有人，这才放了心，低声说道：“我们悄声些，小心隔墙有耳。”焦仁便放低了声音说道：“望江州松江县有一个山洞，那里非常安全，我们把他送到那里去，没有人会知道。”陆大人见是千里之外，而且还是一个人迹罕至的山顶，便道：“这地方好是好，只是他的吃喝不好办。”焦仁道：“大人放心，我在那里救过一个人，那人非常可靠，请他隔几天便送些物资上去即可。”陆大人道：“这人真的可靠？”焦仁不便说出彭重山支招让寿幺隐瞒身份的事，便道：“绝对可靠，而且他年纪也大了，巴不得能多活几年呢。”陆大人便点头道：“如此，我就去跟我父亲说一声，只要他同意，我们就这么办。你现在回去，明天再来。若成，我们再商量一下细节。”说着便端茶送客。
焦仁便回客栈里来，一面走一面筹划如何让寿幺答应陪陆大人的父亲到彭重山说的那个山洞去。——她认为陆大人的父亲是会同意这个计划的——只是寿幺惜命的很，这好不容易到了这里，如今萝卜没有、缨子不见便叫她回去，她肯定不干。只是自己也不便跟去，不然这一来一回的好几个月和在这等又有何区别？
正在她一筹莫展之际，一阵异香忽然钻进她的鼻孔。她抬眼一看，原来前面有一座大庙。这香味便是从那庙里飘出来的。她还看见两个妇人从庙里出来，脸上现出欢喜的神色，好像庙里的菩萨已经答应了她们的祈求似的。
这忽然就启发了她。她想：寿幺不也认为我是菩萨么，那我便做一回菩萨。只是我看她现在对我没有以前那样虔诚了，许是这几个月的相处让她看出我也不过是个凡夫俗子罢？那这样的话，我说我是菩萨她会相信吗？有了，我便如此如此这般这般。想着，她便一径回到客栈来。
寿幺在客栈里正等着她呢，一见她回来了忙来问结果，焦仁便答道：“陆大人答应带我去见皇上，只是他的父亲再过几个月便七百岁了，为了避嫌，他得等他的父亲走了之后才能带我去。”寿幺道：“那我们不是要在这等？”焦仁道：“是的。”寿幺便着急了，道：“这等哪是个事。你没有请他把你介绍给其他的人？”焦仁道：“说了。他说朝廷里的人都不管这事，说了也是白说。”寿幺道：“他真的这样说的吗？”焦仁道：“是的。”寿幺便呆了，定定地看着她再说不出话来。焦仁便又说道：“现在也没有什么好办法了，我们就在这等吧。只是这里人来人往的，不知道你在这里安不安全？”
她的最后一句话加重了寿幺的心事，便忙说道：“焦姑娘，我们走吧，你不要再管这事了。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凭你一己之力，你是改变不了我们国家的。自我记事起，我就听到有人在说要改这法律，可到现在不都还没有改么。”
“我们总不能因为这也改不了，那也改不了便什么也不做吧，那千百年之后还不是现在这个样子？”
“焦姑娘，做任何事情都不可能一帆风顺的。你前两次太顺利了，所以现在波折就来了。这再到皇上那里还不定会怎样呢。你又不是我们国家的人，管这么多干什么？我们走吧，啊？”
“这时候走，那我之前所做的一切不都白费了吗？”
“你又没有损失什么。”
焦仁自然不好说损失了两盆无忧树，便道：“这都要见到皇上了，怎么能走呢。”
“你在这有的等的。有这时间，说不定你就到唐朝了呢，你不是一直都说想快点到唐朝去么？”
“你这比我都急了，是不是在担心什么？”
“我，我……”
“你有话就直说吧，是不是刚才发生了什么事？”
“我，我刚才饿了，而你又一直没有回来，我就到门口去看看你回来了没有。一到门口，有一个人见我不是这里的人，便跑到我跟前来问我，怎么这么大年纪了还出远门。我便说我跟你出来的，他只不信。我便让他等你来，可他没有等，只是深深地看了我一眼就走了。他那眼神我看了害怕，他肯定是怀疑我的年纪了。我知道这一路上的颠簸让我看起来老了十几岁。”
“你看上去确实像老了十几岁。”焦仁着重地道。
“哦，那说不定他现在就去报官了。焦姑娘，我们走吧，我求你了。”
“这……”
“你不要在这等了。这京城的花费大，又有的等，你哪有许多的钱在这等呢？再说，再说，要是陆大人见自己的父亲死了，他不想带你去见皇上了呢？——这带你去见皇上，不是替别人做好事吗？”
“你说的也有些道理。让我想想看还有没有其他的办法能让他尽快带我去见皇上。”
“他要是有办法早带你去了，还用在这等？他都想不出办法，你又能想出什么来？”
“那也不一定。你听我说，我就想到了一个办法。你看，我们让陆大人的父亲装病诈死，然后偷偷地把他送到一个安全的地方去，这样陆大人不就能带我去见皇上了吗？”
“他不会干的，他是官，这知法犯法罪加一等呢，他哪会干！”
“这是救他父亲，他肯定干。”
“他不会干的，人都是自私的。”
“这件事只要做的机密便不会有事。我明天去说说看，如果他同意了岂不好？”
“那，那你准备把他送到哪里去？”
“送到彭重山说的那个山洞里去。”
“他们又不知道在哪儿，怎么去？”
“你可以送他们去。”
“我？不不不。这京城我都不知道哪里对哪里，我在这都要迷路了，还怎么送他去。”
“这京城的路你不用知道。这件事关系到陆大人一大家子的人，他一定会派一个谨慎小心又精明能干的人同去的，所以这一路上你都不用管这事。只有到了彭重山家的时候，要你去告诉彭重山一声，让他把你们带到他说的那个山洞去。”
寿幺哪肯丢掉焦仁这棵救命稻草，可是她又不便拒绝，不然显得自己太过自私。她想了一想，婉转地说道：“我一个农村的人都受不了这一路上的辛苦，他养尊处优惯了，就更吃不了这个苦了。不如就近找个地方让他住下来。这样，便是皇上废了第一法规，他也能马上就回家，是不是？”
“那你呢，你怎么办？你在这里安全吗？”
“……”
“我们这去见皇上，皇上马上答应了固然好，但万一不答应呢？我们总得做两手准备吧？你想我们这一路上走来，你是不是风声鹤唳，草木皆兵？所以你们也得有一个最终的去处，这样也便于我们到时候好通知你们呀。当然，如果你们认为哪里安全便住哪里，完全不用去那么远的地方。不过你们安顿下来之后得把地址给我们，免得我们到时候找不到你们。”
寿幺见她想的面面俱到，不由动了疑心，问道：“你都同陆大人商量好了，是吧？”
“没有，我也是刚刚想到的。你如果不答应也就算了。可你又说这里不安全，那你说我们怎么办？”
寿幺一下子犯了难。她扭绞着双手考虑了半天觉得还是马上到唐朝去的好，可这话又不便一说再说，便道：“那，你怎么说服皇上呢？”
“你还记得我扦插的那几棵树苗吗？那是无忧树，有了它，你们国家就可以衣食无忧了。我就用这树说服皇上。”
“你不是说那就是果树吗？”
“是果树，但它不是普通的果树，是宝树。”
“真的吗？”
“我怎么会骗你呢。我先前不是跟你说过，以后你自然知道这树的用处这样的话吗？”
“那你为什么不能早点告诉我呢？”
“这树只有那么几棵，我怕说出来走漏了风声，有人来抢这树，所以没有告诉你。现在你既然担心我说服不了皇上，那我不妨告诉你，这样你也能放心回去了。”
“可是树不在这里呀，你怎么送给皇上？”
“我可以施法把它们搬到这里来。”
“施法？哦！”
“是的。我做法的时候不希望有人打搅，你到门口去替我把门，不要让任何人进来，好不好？”
寿幺本来还想满足一下好奇心，见她这样说，只能满怀遗憾地走出房间。焦仁见她出去，忙把门窗关严，这才躲到蚊帐后面将玉匣吐出来，取出里面的无忧树。
“好了，你进来吧。”她对门外说道。
寿幺一步跨进门来，果见两盆无忧树摆在当地。她原就认为焦仁是菩萨，这时就更深信不疑了。
“哦，我就知道你不是凡人，不然那天在绝情崖上，你怎么能救得了我。”
“实话告诉你吧，天帝因见你们这里的人自私、贪婪、冷酷、无情、道德又败坏，本想将你们全部毁灭的，后来又一想，你们是因为缺衣少食才这样的，便起了怜悯之心，故派我来将这无忧树送给你们，希望你们从此以后能痛改前非重新做人。若你们还不改过自新，那天帝就真的要毁灭你们了。”
“你既然是天帝派来的，那你为什么不说呢？你要说的话，不是什么事都好办了吗？”
“我来的时候天帝嘱咐我：｀不到万不得已，你不要泄露你的身份，也不要使用神通。你要让他们自己认识到自己的罪恶，然后改掉它。不然他们只是屈从于你的法力，害怕你降的灾难，而非真心悔过，真心敬畏生命。’我不使用神通，也不让你喊我菩萨便是这个缘故。现在，我为了让你放心回去，也只有如此了。”
“哦，原来如此。”寿幺难得的露出了笑容，说道，“那你说吧，我什么时候回去？”
“我明天去见陆大人，等他答应了这事再说。”
“他会答应的。如果他不答应，你就使个神通给他看看。”
“我不是说了天帝不让我随便施法的么。就是今天这个施法，你也不要向任何人提及，知道吗？”
“我知道了，我一定守口如瓶。”寿幺说。又稍稍埋怨道：“不过，你要是早点告诉我，你是天帝派来的，我也就能安安心心的等在彭重山说的那个山洞里了。我年纪实在太大，走不了这么远的路。”
“好了，你去休息吧。我明天就去跟陆大人商量这事，看他答不答应。”
明天，焦仁便来陆府打听情况。那陆老太爷在家日子过的舒服的很，哪舍得死，正为自己的末日来临而忧惧不已，忽听有人要救他，岂有不愿之理。今见焦仁来了，他忙亲自赶过来道谢。随后焦仁便同他父子二人商量起这瞒天过海计来。欲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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