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烛影
吕巧巧又在李信的身边坐了下来：“你跟我实话实说，你是不是不喜欢我？”
“我都跟你说了，我心里有人。”
“可是那个姑娘已经好几百年没在你身边了，而且现在生死未卜，对吧？”吕巧巧的小手搭在膝盖上，神色严肃。
“话是这样说……”
“我就问你对不对！”
“嗯……对。”
“那就行。”吕巧巧昂起头，“我有一个好朋友，虽然不在一个国家，但是我们经常通信。她告诉我，在现在的人间，女子也可以追求男子，而我现在就要追你。”
这下换李信脸红了：“你不该把话说得这么明白……”
“我不把话说明白，你就会一直装傻！”
“我只是……不知道该怎么面对你。”
“你不用如何面对我。”吕巧巧的眼睛直视着李信，“你心里有别人是你的事情，我心里有你是我的事情。”
其实李信的内心也很苦恼。
他和吕巧巧很早就认识了，早到连他自己也记不清前因后果，在她走后，吕巧巧就出现了。
吕巧巧和她很像，相貌像，性格像，甚至声音也像，有那么一段时间李信甚至认为她只是换了个身份继续陪在他身边。
也幸亏了吕巧巧，在她走后，李信的生活也还勉强过得下去。这几百年，从某种意义上来说，是吕巧巧支撑着她继续履行对国家的责任，不然说不定他真的会不顾一切地去宋国找她。
不得不否认，他的确在某种意义上将吕巧巧当成了她的替代品，但吕巧巧陪伴了他几百年，这其中怎么可能没有真情？正因为如此，李信才不知道该怎么面对吕巧巧，不知道该怎么面对她的感情，所以只好一直装傻。
如果他接受了吕巧巧，那就是对她的背叛。
这是他绝不能接受的。
想到这一层，李信用很小的声音说：“我们……还是做朋友吧。”
吕巧巧沉默了一会，低着头不知道在想什么。不久之后，她飞快地擦了一下眼角，倔强地道：“我不要！”
“我不值得你这样……”
“我知道你把我当成什么，可是我乐意！为了你，付出这些算什么？”吕巧巧的眼泪不争气地啪嗒啪嗒掉，“你现在让我喜欢上别人也不可能了，我就是想试试。”
“随你。”李信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心中却五味杂陈。
咸阳城，深夜。
按理来说，咸阳城内日落之后不久就该宵禁了，普通行人不准在外逗留。但宋国使团有类似于外交豁免权一类的权利，宵禁也管不到他们，所以老苏就在城内最高的钟楼顶上铺了块毯子，叫上白起一起月下饮酒。
高处的风吹得正极，但是冥界的温度概念模糊，所以白起也不觉得冷。
看着底下的万家灯火，白起不禁摇头赞叹：“你还别说，真别有一番风味。”
老苏笑呵呵地倒酒：“那还用说，只要氛围一到，嚼烂木头都香！”
“前辈，你这么喜欢喝酒，就不怕三高？”
“什么三高？”
白起突然想起这是冥界：“当我没说。”
“话说回来，你这小子。”老苏从随身带的篮子里摆出几碟小菜，“不是中了那什么勾魂散的毒吗，怎么不紧不忙的一天天的。”
“我现在每天服药，可以保半年无忧。”白起摆摆手，“我最近一直在找地方融合英灵。”
“找到了吗？”
“本来在宋国是找到了，但临时出使没来得及。现在来秦国更是人生地不熟，暂时还没找到……”
老苏呵呵笑了：“换作别人，即便还有半年时间，也早就急得如热锅上的蚂蚁。你倒是不急不慌，怎么，生死看淡了？”
白起也笑了：“以前以为自己不在乎生死，直到最近一段时间经历了几次生死一线，才意识到自己是多么想活。人呐，越是想活就越不能慌。”
“好小子，看的比老夫当年开多了！”老苏举起酒杯，“你配得上与老夫共饮。”
“前辈抬举我了。”白起也举起酒杯一饮而尽。
“唉，”老苏叹息着摇头，“如今像你这样既能聊得来酒量又好的酒友可不多喽。”
“我还得在前辈身边混一段时间呢，前辈要什么时候喝酒，晚辈奉陪。”
老苏哈哈大笑，爽朗的笑声随着夜风飘得很远。
“你现在想融合英灵吗？”老苏虽然不笑了，但眸中却依然满是笑意。
“当然想，可是上哪找啊？”
老苏拍拍胸口：“其实老夫也算一个。”
白起一惊：“您也是英灵？”
老苏点点头。
“那您……到底叫什么啊？”
老苏一瞪眼：“说好不问的！”
白起连忙点头，心中欣喜。没想到老苏居然也是英灵，这下近水楼台，不用去外面找了。
“老夫现在问，乐不乐意融合老夫的英灵？”
白起立马直起身正色道：“晚辈自然乐意！”
“那我们现在就开始？”
“好……”白起的好字还没说完，老苏就在他的额头轻轻一弹，随即他就眼前一黑，似乎坠入了无尽的深渊中。
下落感，第一次被魅儿带入冥界时的下落感又出现了，那种在无穷无尽的虚空中坠落的感觉。
不过这一次他不再慌张，通过这段时间的了解，他知道自己大概是在进入老苏的英灵幻境中，这是融合英灵过程中跳不过去的一环，他必须自己面对。
很快，下落感便消失了。
当他再次睁开眼，周围的一切都变了。
还是黑夜，一轮孤月照在半空，晚风吹拂带来丝丝凉意，这里冥界不同。
这似乎是人间。
白起正站在一处宫殿门外的台阶上，身后是空荡荡的回廊。
天空的一角阴云密布，很快便遮盖了明亮的月色，远处隐约有雷声隆隆。
宫殿的窗户透着微弱的光，里面的灯光应该很昏暗。
白起靠近其中一扇窗户，看见里面有两个模糊的人影，他们似乎在说着什么。
“咳咳……廷宜，你来做什么？我的小四呢？”
“皇兄您快坐好，小四啊突染了风寒，一时来不了，这才托我来看望皇兄。”
“你……咳咳……你来得正好……朕这病一天天加重，眼见得好不了了。朕这几天就寻思着立嗣的事，你怎么看？”
“皇兄乃天命之子，龙体岂是那么容易就垮的？快快不要说这样的话。”
那个虚弱的声音还是在不停地咳嗽，突然白起闻到一股淡淡的血腥味。
“皇兄，您呕血了！”
“不用管朕……如今你我兄弟二人正好都在此，把立嗣之事定下来朕才能安心，你现在就替朕写立嗣诏书，快……快……”
“那，谁为皇太子？”
“就写我那老四，赵德芳……”
“我都跟你说了，我心里有人。”
“可是那个姑娘已经好几百年没在你身边了，而且现在生死未卜，对吧？”吕巧巧的小手搭在膝盖上，神色严肃。
“话是这样说……”
“我就问你对不对！”
“嗯……对。”
“那就行。”吕巧巧昂起头，“我有一个好朋友，虽然不在一个国家，但是我们经常通信。她告诉我，在现在的人间，女子也可以追求男子，而我现在就要追你。”
这下换李信脸红了：“你不该把话说得这么明白……”
“我不把话说明白，你就会一直装傻！”
“我只是……不知道该怎么面对你。”
“你不用如何面对我。”吕巧巧的眼睛直视着李信，“你心里有别人是你的事情，我心里有你是我的事情。”
其实李信的内心也很苦恼。
他和吕巧巧很早就认识了，早到连他自己也记不清前因后果，在她走后，吕巧巧就出现了。
吕巧巧和她很像，相貌像，性格像，甚至声音也像，有那么一段时间李信甚至认为她只是换了个身份继续陪在他身边。
也幸亏了吕巧巧，在她走后，李信的生活也还勉强过得下去。这几百年，从某种意义上来说，是吕巧巧支撑着她继续履行对国家的责任，不然说不定他真的会不顾一切地去宋国找她。
不得不否认，他的确在某种意义上将吕巧巧当成了她的替代品，但吕巧巧陪伴了他几百年，这其中怎么可能没有真情？正因为如此，李信才不知道该怎么面对吕巧巧，不知道该怎么面对她的感情，所以只好一直装傻。
如果他接受了吕巧巧，那就是对她的背叛。
这是他绝不能接受的。
想到这一层，李信用很小的声音说：“我们……还是做朋友吧。”
吕巧巧沉默了一会，低着头不知道在想什么。不久之后，她飞快地擦了一下眼角，倔强地道：“我不要！”
“我不值得你这样……”
“我知道你把我当成什么，可是我乐意！为了你，付出这些算什么？”吕巧巧的眼泪不争气地啪嗒啪嗒掉，“你现在让我喜欢上别人也不可能了，我就是想试试。”
“随你。”李信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心中却五味杂陈。
咸阳城，深夜。
按理来说，咸阳城内日落之后不久就该宵禁了，普通行人不准在外逗留。但宋国使团有类似于外交豁免权一类的权利，宵禁也管不到他们，所以老苏就在城内最高的钟楼顶上铺了块毯子，叫上白起一起月下饮酒。
高处的风吹得正极，但是冥界的温度概念模糊，所以白起也不觉得冷。
看着底下的万家灯火，白起不禁摇头赞叹：“你还别说，真别有一番风味。”
老苏笑呵呵地倒酒：“那还用说，只要氛围一到，嚼烂木头都香！”
“前辈，你这么喜欢喝酒，就不怕三高？”
“什么三高？”
白起突然想起这是冥界：“当我没说。”
“话说回来，你这小子。”老苏从随身带的篮子里摆出几碟小菜，“不是中了那什么勾魂散的毒吗，怎么不紧不忙的一天天的。”
“我现在每天服药，可以保半年无忧。”白起摆摆手，“我最近一直在找地方融合英灵。”
“找到了吗？”
“本来在宋国是找到了，但临时出使没来得及。现在来秦国更是人生地不熟，暂时还没找到……”
老苏呵呵笑了：“换作别人，即便还有半年时间，也早就急得如热锅上的蚂蚁。你倒是不急不慌，怎么，生死看淡了？”
白起也笑了：“以前以为自己不在乎生死，直到最近一段时间经历了几次生死一线，才意识到自己是多么想活。人呐，越是想活就越不能慌。”
“好小子，看的比老夫当年开多了！”老苏举起酒杯，“你配得上与老夫共饮。”
“前辈抬举我了。”白起也举起酒杯一饮而尽。
“唉，”老苏叹息着摇头，“如今像你这样既能聊得来酒量又好的酒友可不多喽。”
“我还得在前辈身边混一段时间呢，前辈要什么时候喝酒，晚辈奉陪。”
老苏哈哈大笑，爽朗的笑声随着夜风飘得很远。
“你现在想融合英灵吗？”老苏虽然不笑了，但眸中却依然满是笑意。
“当然想，可是上哪找啊？”
老苏拍拍胸口：“其实老夫也算一个。”
白起一惊：“您也是英灵？”
老苏点点头。
“那您……到底叫什么啊？”
老苏一瞪眼：“说好不问的！”
白起连忙点头，心中欣喜。没想到老苏居然也是英灵，这下近水楼台，不用去外面找了。
“老夫现在问，乐不乐意融合老夫的英灵？”
白起立马直起身正色道：“晚辈自然乐意！”
“那我们现在就开始？”
“好……”白起的好字还没说完，老苏就在他的额头轻轻一弹，随即他就眼前一黑，似乎坠入了无尽的深渊中。
下落感，第一次被魅儿带入冥界时的下落感又出现了，那种在无穷无尽的虚空中坠落的感觉。
不过这一次他不再慌张，通过这段时间的了解，他知道自己大概是在进入老苏的英灵幻境中，这是融合英灵过程中跳不过去的一环，他必须自己面对。
很快，下落感便消失了。
当他再次睁开眼，周围的一切都变了。
还是黑夜，一轮孤月照在半空，晚风吹拂带来丝丝凉意，这里冥界不同。
这似乎是人间。
白起正站在一处宫殿门外的台阶上，身后是空荡荡的回廊。
天空的一角阴云密布，很快便遮盖了明亮的月色，远处隐约有雷声隆隆。
宫殿的窗户透着微弱的光，里面的灯光应该很昏暗。
白起靠近其中一扇窗户，看见里面有两个模糊的人影，他们似乎在说着什么。
“咳咳……廷宜，你来做什么？我的小四呢？”
“皇兄您快坐好，小四啊突染了风寒，一时来不了，这才托我来看望皇兄。”
“你……咳咳……你来得正好……朕这病一天天加重，眼见得好不了了。朕这几天就寻思着立嗣的事，你怎么看？”
“皇兄乃天命之子，龙体岂是那么容易就垮的？快快不要说这样的话。”
那个虚弱的声音还是在不停地咳嗽，突然白起闻到一股淡淡的血腥味。
“皇兄，您呕血了！”
“不用管朕……如今你我兄弟二人正好都在此，把立嗣之事定下来朕才能安心，你现在就替朕写立嗣诏书，快……快……”
“那，谁为皇太子？”
“就写我那老四，赵德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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