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 告别大秦
又是几天过去。
月华在这里陪着白起，成天无事可做，就琢磨着找点事情消遣消遣。
在妇人的提议下，月华跟她一起学了女工，其实也并不能算是女工，都是些缝缝补补的活计，而且月华只学了没一会儿就不耐烦地把针线扔下了。
不过，她倒是对田里的东西很感兴趣，他经常会跟妇人的丈夫去田里看麦苗，看那些在田间跳跃的小虫子，有时候呆呆地一看就是半天。
这一日天色大好，白起出人意料地早早醒来了。
月华已经在他床边盘腿修炼了一个时辰，这时听到旁边有动静，扭头一看，白起已经睁开了眼睛，正茫然地看着屋顶。
“我又睡了多长时间？”
“四天。”月华回答道，虽然面部没什么表情，但从声音可以听出，她还是很欣喜的。
“月华……”
“嗯？”
白起看着她，终于露出了不可思议的神色：“你到底是怎么把我救活的？”
是的，白起当时的伤势他自己最清楚，那样巨大的创伤，那种出血量，无论如何他都不可能活下来。
“你想知道？”
“不能说？”
“这有什么不能说的。我把我身上的冥王眷属给了你。”
“什么眷属？”白起疑惑不解。
“冥王眷属。就是冥王赐予领域六执政的特殊力量。”
“领域六执政？”
“没错，冥王领域之中的人口并不多，主要分布在六个大城池中。每个城池的城主都会得到一个冥王眷属，就是我之前颈间的那个印记。”
白起确实记得，月华后颈处确实有一个半月型的金色印记，然而现在已经消失了。
“冥王眷属有什么用？”
“可以调动冥王的力量，也可以替人挡下致命伤。”月华认真地一一回答。
到这里，白起算是大致明白了，他似懂非懂地点点头：“因为冥王眷属，我才没死。”
“没错。”
“那你呢？”
“我？”
“现在冥王眷属转移到了我身上，你的力量不就被削弱了吗？”白起摸着后颈处那个发痒的地方，估计那里就是那个半月形印记了。
“没关系，我原本的实力就是九柱以上。”月华无所谓地耸耸肩。
“那我是不是也能……”
“你太弱了，转移到你身上除了保命之外就没什么用了。”
白起的心里一阵失落，他还以为自己从此就像漫画里的主角一样一飞冲天了呢。
“你准备什么时候离开？”月华问道。
因为冥王眷属的作用，白起此时身上的伤已经痊愈大半，体力也恢复得差不多了。
“我们不用跟着使团，但吕不韦那边的情况还未可知。”白起突然想起吕不韦的事情，“我们必须追上去看看，至少得保证他们一家安然无恙。”
“好。”月华点点头。
“你不是还有自己的事吗？就不用跟着我了。”白起摇摇头，“我不知道冥王领域是什么样子，但一定比列国要清净得多，你还是早些回去的好。”
月华低着头沉默了一会，说道：“我能感受到李信的气息，他也在往卞京的方向去，我们也算是同路。”
白起想了一下，月华这么强的人在身边，这一路也会安全不少，便不再说什么。
二人当日就收拾东西告辞了夫妇二人，一起行走在郊外的旷野上。
冥界虽然没有明显的四季之分，但有很多花草植物却都是按照时间顺序次第生长的。所以人们往往还是通过历法来计算日子，只不过这次标准从季节变成了植物。
此时按照冥界的季节正是阳春，田野上到处都是一派生机勃勃，绿意盎然的景象。
“我原本以为冥界就该是阴森森的，没想到和原本的世界差不多。”白起看着远处不知是何人放起的风筝，感慨道。
“冥界的本源本来就需要生活在冥界的人精炼出的元气来滋养，所以自然也会依据他们的喜好发生变化。”
来到城外的时候，二人发现正好也有不少男男女女正陆续出城，城门处喧闹声一片。一些小商贩也抓住这个时机在城门口做生意，一时间，原本城外集市的规模又扩大了好几倍。
月华突然想起来：“今天是上巳节！”
“上巳……”白起依稀了解这个节日，好像是先秦时人们踏青的节日，“没想到还见识了古人们的佳节……”
白起看着月华盯着一些游人手上的烤肉美眸发亮，笑道：“马上也快离开了，不如我再带你吃一次，怎么样？”
“可以吗？”
白起从怀里摸出几串铜钱：“这是最后的秦孔方啦，你看什么好吃就买一点，但买太多的话咱俩就只能留下来给人干活了。”
月华点点头，虽然嘴上没说，但是脚步已经开始轻快地往人堆里挤了。
她对集市上卖的那些少女们都喜欢的小玩意儿看都不看一眼，但看到吃的，几乎每家都要尝一口。
吃完一家的烙饼后，她张望着四周，似乎在找什么，但是掂着脚立了半天也没看到。
“怎么了？”白起问道。
“面呢……”
白起一下就明白了月华的意思，她是想吃他们刚来秦国的时候吃到的那家油泼面。
“我带你找找。”
两个人在集市里串来串去，大半天也没寻到踪迹，以至于白起一度怀疑老板是不是不干了。后来终于在集市的边缘找到了那个摊子，原来是因为老板来得晚，被挤到了边缘。
老板看到这两个熟客也是熟络的打着招呼，很快就帮二人把面端了上来。
月华吃着面，露出满足的神色。
“看你特别喜欢吃这个？”
月华嘴边挂着面条，面汤的雾气在她长长的睫毛上留下了一个个小水珠：“你不吃？”
白起早就吃饱了，于是把碗推到她面前：“都留给你。”
月华愣愣地看着白起，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人多太热了，她的两颊有些泛红。
在两人坐的地方十几丈外，就是一望无际的田野。原本无人的田野上此时却格外热闹，有不少青年男女正在上面奔跑着嬉笑打闹。
坐了一会，一个少女挽着一个少年胳膊，肘间挎着一个精致的花篮，从二人不远处走过。
“我们去看看那边的水吧！”
“不是已经看过了吗？”
“再去看看吧！”
少年无奈地摇摇头，笑着在少女的裹挟下往那边的小溪走去。
月华一边喝着碗里的汤，一边眼角盯着那两个远去的身影。
“冥界的原住民吗……”白起注意到他们的眼睛中并没有老气横秋的感觉，推断出他们可能就生在冥界，而且年龄估计跟他差不多。
他还注意到，在这一天，无论是男是女手中几乎都拈着一朵红色的花。
白起就在面摊边站了一会儿，就收到了十来朵这样的花，而且都是一些花季少女送的。
她们有的落落大方，直接递给他然后笑一笑退到不远处；有的则是在一个地方徘徊好久，又张望半天，最后才在朋友们的撺掇下满面羞红的把花递到白起面前。
白起虽然不知道是什么意思，但凭直觉知道这是好意，便欣然收下。
不光是白起一个人，也有不少少男以各种方式把红色的花送到月华的怀里，没过多久，月华面前就堆了一大堆好看的花。
“这到底是什么意思……”白起挠着头正没头绪。
一旁的老板正在满头大汗地做面，看到白起蒙圈的样子，哈哈大笑：“外乡人，好福气！”
白起更摸不着头绪了。
“这是勺药，送给你就说明看上你了！”
白起听到这话，立马只觉得脑袋一热，立马从脸红到了后耳根。
一旁的月华自然也听到了这话，不过她倒是面不改色，依旧低头吃面。
吃完面两人就肩并着肩和其他人一样走在花田里，身边不时传来嬉闹的声音，还有情人们你侬我侬的笑语。
白起被这种氛围感染了，不由得说道：“真浪漫。”
月华此时怀里抱着一大堆花，就像抱着一团焰火，很是瞩目。
月华的相貌绝美，而白起也是个翩翩少年，很受女孩们欢迎，二人走在一起，可是狠狠收割了一波艳羡的目光。
直到日落西斜，温柔的橘黄色辉光洒满大地的时候，男女们才渐渐散去，陆续回城。
白起也正式踏上了归程，月华拉着对飞行还并不怎么熟悉的白起摇摇晃晃地升上天空，向宋国的方向飞去。
夕阳下，整片天地都被霓虹一般的光彩渲染，宛如一副美丽绝伦的长幅画卷，令人情痴神醉。
一排飞鸟与他们并行，啼声此起彼伏，翅膀煽动着破开流云。
脚下就是秦川广茂的大地，白起向下看去，只见无数冒出青青炊烟的房屋就如同玩具一般小，至于那些陆续归家的人，更是已经小到看不见了。
远处的某个山凹里，正传来一声古老而悠远的唱腔，沧桑，却充满力量。
月华在这里陪着白起，成天无事可做，就琢磨着找点事情消遣消遣。
在妇人的提议下，月华跟她一起学了女工，其实也并不能算是女工，都是些缝缝补补的活计，而且月华只学了没一会儿就不耐烦地把针线扔下了。
不过，她倒是对田里的东西很感兴趣，他经常会跟妇人的丈夫去田里看麦苗，看那些在田间跳跃的小虫子，有时候呆呆地一看就是半天。
这一日天色大好，白起出人意料地早早醒来了。
月华已经在他床边盘腿修炼了一个时辰，这时听到旁边有动静，扭头一看，白起已经睁开了眼睛，正茫然地看着屋顶。
“我又睡了多长时间？”
“四天。”月华回答道，虽然面部没什么表情，但从声音可以听出，她还是很欣喜的。
“月华……”
“嗯？”
白起看着她，终于露出了不可思议的神色：“你到底是怎么把我救活的？”
是的，白起当时的伤势他自己最清楚，那样巨大的创伤，那种出血量，无论如何他都不可能活下来。
“你想知道？”
“不能说？”
“这有什么不能说的。我把我身上的冥王眷属给了你。”
“什么眷属？”白起疑惑不解。
“冥王眷属。就是冥王赐予领域六执政的特殊力量。”
“领域六执政？”
“没错，冥王领域之中的人口并不多，主要分布在六个大城池中。每个城池的城主都会得到一个冥王眷属，就是我之前颈间的那个印记。”
白起确实记得，月华后颈处确实有一个半月型的金色印记，然而现在已经消失了。
“冥王眷属有什么用？”
“可以调动冥王的力量，也可以替人挡下致命伤。”月华认真地一一回答。
到这里，白起算是大致明白了，他似懂非懂地点点头：“因为冥王眷属，我才没死。”
“没错。”
“那你呢？”
“我？”
“现在冥王眷属转移到了我身上，你的力量不就被削弱了吗？”白起摸着后颈处那个发痒的地方，估计那里就是那个半月形印记了。
“没关系，我原本的实力就是九柱以上。”月华无所谓地耸耸肩。
“那我是不是也能……”
“你太弱了，转移到你身上除了保命之外就没什么用了。”
白起的心里一阵失落，他还以为自己从此就像漫画里的主角一样一飞冲天了呢。
“你准备什么时候离开？”月华问道。
因为冥王眷属的作用，白起此时身上的伤已经痊愈大半，体力也恢复得差不多了。
“我们不用跟着使团，但吕不韦那边的情况还未可知。”白起突然想起吕不韦的事情，“我们必须追上去看看，至少得保证他们一家安然无恙。”
“好。”月华点点头。
“你不是还有自己的事吗？就不用跟着我了。”白起摇摇头，“我不知道冥王领域是什么样子，但一定比列国要清净得多，你还是早些回去的好。”
月华低着头沉默了一会，说道：“我能感受到李信的气息，他也在往卞京的方向去，我们也算是同路。”
白起想了一下，月华这么强的人在身边，这一路也会安全不少，便不再说什么。
二人当日就收拾东西告辞了夫妇二人，一起行走在郊外的旷野上。
冥界虽然没有明显的四季之分，但有很多花草植物却都是按照时间顺序次第生长的。所以人们往往还是通过历法来计算日子，只不过这次标准从季节变成了植物。
此时按照冥界的季节正是阳春，田野上到处都是一派生机勃勃，绿意盎然的景象。
“我原本以为冥界就该是阴森森的，没想到和原本的世界差不多。”白起看着远处不知是何人放起的风筝，感慨道。
“冥界的本源本来就需要生活在冥界的人精炼出的元气来滋养，所以自然也会依据他们的喜好发生变化。”
来到城外的时候，二人发现正好也有不少男男女女正陆续出城，城门处喧闹声一片。一些小商贩也抓住这个时机在城门口做生意，一时间，原本城外集市的规模又扩大了好几倍。
月华突然想起来：“今天是上巳节！”
“上巳……”白起依稀了解这个节日，好像是先秦时人们踏青的节日，“没想到还见识了古人们的佳节……”
白起看着月华盯着一些游人手上的烤肉美眸发亮，笑道：“马上也快离开了，不如我再带你吃一次，怎么样？”
“可以吗？”
白起从怀里摸出几串铜钱：“这是最后的秦孔方啦，你看什么好吃就买一点，但买太多的话咱俩就只能留下来给人干活了。”
月华点点头，虽然嘴上没说，但是脚步已经开始轻快地往人堆里挤了。
她对集市上卖的那些少女们都喜欢的小玩意儿看都不看一眼，但看到吃的，几乎每家都要尝一口。
吃完一家的烙饼后，她张望着四周，似乎在找什么，但是掂着脚立了半天也没看到。
“怎么了？”白起问道。
“面呢……”
白起一下就明白了月华的意思，她是想吃他们刚来秦国的时候吃到的那家油泼面。
“我带你找找。”
两个人在集市里串来串去，大半天也没寻到踪迹，以至于白起一度怀疑老板是不是不干了。后来终于在集市的边缘找到了那个摊子，原来是因为老板来得晚，被挤到了边缘。
老板看到这两个熟客也是熟络的打着招呼，很快就帮二人把面端了上来。
月华吃着面，露出满足的神色。
“看你特别喜欢吃这个？”
月华嘴边挂着面条，面汤的雾气在她长长的睫毛上留下了一个个小水珠：“你不吃？”
白起早就吃饱了，于是把碗推到她面前：“都留给你。”
月华愣愣地看着白起，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人多太热了，她的两颊有些泛红。
在两人坐的地方十几丈外，就是一望无际的田野。原本无人的田野上此时却格外热闹，有不少青年男女正在上面奔跑着嬉笑打闹。
坐了一会，一个少女挽着一个少年胳膊，肘间挎着一个精致的花篮，从二人不远处走过。
“我们去看看那边的水吧！”
“不是已经看过了吗？”
“再去看看吧！”
少年无奈地摇摇头，笑着在少女的裹挟下往那边的小溪走去。
月华一边喝着碗里的汤，一边眼角盯着那两个远去的身影。
“冥界的原住民吗……”白起注意到他们的眼睛中并没有老气横秋的感觉，推断出他们可能就生在冥界，而且年龄估计跟他差不多。
他还注意到，在这一天，无论是男是女手中几乎都拈着一朵红色的花。
白起就在面摊边站了一会儿，就收到了十来朵这样的花，而且都是一些花季少女送的。
她们有的落落大方，直接递给他然后笑一笑退到不远处；有的则是在一个地方徘徊好久，又张望半天，最后才在朋友们的撺掇下满面羞红的把花递到白起面前。
白起虽然不知道是什么意思，但凭直觉知道这是好意，便欣然收下。
不光是白起一个人，也有不少少男以各种方式把红色的花送到月华的怀里，没过多久，月华面前就堆了一大堆好看的花。
“这到底是什么意思……”白起挠着头正没头绪。
一旁的老板正在满头大汗地做面，看到白起蒙圈的样子，哈哈大笑：“外乡人，好福气！”
白起更摸不着头绪了。
“这是勺药，送给你就说明看上你了！”
白起听到这话，立马只觉得脑袋一热，立马从脸红到了后耳根。
一旁的月华自然也听到了这话，不过她倒是面不改色，依旧低头吃面。
吃完面两人就肩并着肩和其他人一样走在花田里，身边不时传来嬉闹的声音，还有情人们你侬我侬的笑语。
白起被这种氛围感染了，不由得说道：“真浪漫。”
月华此时怀里抱着一大堆花，就像抱着一团焰火，很是瞩目。
月华的相貌绝美，而白起也是个翩翩少年，很受女孩们欢迎，二人走在一起，可是狠狠收割了一波艳羡的目光。
直到日落西斜，温柔的橘黄色辉光洒满大地的时候，男女们才渐渐散去，陆续回城。
白起也正式踏上了归程，月华拉着对飞行还并不怎么熟悉的白起摇摇晃晃地升上天空，向宋国的方向飞去。
夕阳下，整片天地都被霓虹一般的光彩渲染，宛如一副美丽绝伦的长幅画卷，令人情痴神醉。
一排飞鸟与他们并行，啼声此起彼伏，翅膀煽动着破开流云。
脚下就是秦川广茂的大地，白起向下看去，只见无数冒出青青炊烟的房屋就如同玩具一般小，至于那些陆续归家的人，更是已经小到看不见了。
远处的某个山凹里，正传来一声古老而悠远的唱腔，沧桑，却充满力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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