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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4节 玩伴

    张硕硕作为家里的第三个孩子,从小体质就显得特别弱,很容易生病。他有的时候,会和比自己年龄大的孩子一起玩耍,年龄大的孩子一般都不让着他,玩在一起可能会打他和吓唬他。他挨了欺负之后,也会哭,不过再回家之前,他总是在村里的大坑边洗洗脸,害怕家人看到他哭过的模样。回到家后,他总是装作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

    他经常会对李秀英说:

    “娘,你给我做能系鞋带的鞋行吗?这样别人在追赶我时,我就能跑得快一些。”

    李秀英听了之后很奇怪,怎么还有人追赶他。后来转念一想,孩子们在一起跑着玩,希望鞋子跟脚一些,她也没有多想。

    有一回,他因为受到大孩子的惊吓,得了一个怪毛病,就是总伸出舌头舔自己的手掌心。他不是真的舔手掌心,而是一直做这样的动作,舔完左手舔右手,就像一个狗熊一样,喜欢舔手。这让张硕硕的父母非常的惊奇和担忧。张硕硕的父母连忙带他去县城的医院看看,是不是得了什么病?

    到了医院,医生对他的行为也显得非常诧异,问他:

    “你为什么总是做出这样的动作?”

    “我也不知道。”张硕硕还是一边在医生的办公室溜达,一边做出舔手掌心的动作。

    李秀英忽然想到了什么,说道:

    “大夫,孩子前段时间总是说鞋子不跟脚,总是跑不快,是不是因为他和大孩子玩,受到了惊吓。”

    大夫想了想,说道:

    “有这种可能。”

    后来,大夫给张硕硕安排了一些安神补脑的药,让他回去按时吃。李秀英每天都观察着张硕硕,让他不要再和那些大孩子玩了,又跟他们玩不到一起去,还经常受到他们的欺负。张硕硕也算听话,不再和年龄大的孩子一起玩。过了一段时间,他那种用舌头舔手掌的怪异行为渐渐消失,恢复正常了。

    李秀英只有一个亲哥李建华,他家有三个孩子,两个女儿一个儿子,和张宁远家的情况相同。李建华的大女儿比张硕硕整整大了十二岁,他俩的属相都是一样的。二女儿比张硕硕大十岁,三儿子比张硕硕大七岁,和张硕硕的大姐张悦澄年龄一样大。只是李建华的三儿子生日比张悦澄小,要和张悦澄喊一声姐姐。

    李秀英的嫂子有的时候会上李秀英家来玩,看到调皮的张硕硕后,说了一句:

    “该给张硕硕带锁子了。”

    锁子,就是一种保平安的物件,需要到看虚病的人那里去取。看虚病的人会根据孩子的实际情况,做出锁子。

    张宁远开着三马子,带着李秀英和张硕硕,来到二十里外,一个看虚病的老太太那里。老太太点好香,又烧了纸。最后把一个一分钱的硬币打了一个孔,然后用红绳穿过这个孔,一个锁子就这样做好了。

    看虚病的人告诉李秀英,锁子需要每年一换,一直要带到十三岁。李秀英把锁子戴在张硕硕的脖子上,红色的毛毛绳让他感觉痒痒的,硬币又让他感觉凉凉的,他不想戴。李秀英非常认真地说:

    “必须得带,不能摘!”

    张硕硕也算听话,戴上一段时间就习惯了,也就不再说什么。

    李秀英喜欢抽烟,即便是怀着孩子,她还是和平时一样,继续抽烟。她有一个邻居,男人叫张兴达,和张宁远同为一个张家,按辈分来说,“兴”字辈要和“宁”字辈喊爷爷。因此,张兴达在碰到张宁远时,总是在称呼张宁远名字的时候,后面跟上“爷爷”两个字。

    张兴达老实本分,没有什么独特的地方,可是他的媳妇却是在全村都有名。之所以有名,是因为她和普通妇女不一样。别的妇女嫁给自己丈夫之后,就想着怎么把日子过好,怎么把孩子照顾好。张兴达的媳妇除了需要思考这些之外,还有一个令人诟病的毛病,那就是养汉。

    张兴达的媳妇中等身高,身材偏瘦,长得脸蛋也是精致,再加上他风情万种。虽然她已经结婚了,有两个儿子了,但是还是改不掉和别的男人勾勾搭搭的毛病。她可以放肆到,让别的男人直接来她家,把自己丈夫暂时撵出去。

    作为一个男人,多少也是有自己的自尊心的,既是他再疼爱自己的媳妇,即使他再老实巴交,也很难容忍自己的媳妇和其他男人乱来,况且还不是一个。

    有一次,张兴达实在忍受不了了,就和媳妇商量道:

    “媳妇,以后你别这样了好吗,咱都有两个孩子了,咱好好过日子行吗?”

    谁知这一句话之后,张兴达的媳妇立马不干了,也不哭也不闹,绝食了,直接躺在炕上,一动不动。

    眼看着媳妇这就来真的了,张兴达心疼了,看不下去了,跪在媳妇跟前,说道:

    “媳妇,我错了,你起来吃点东西吧,我再也不管你了,你多和些男人来往,快起来吃饭了。”

    张兴达的媳妇就是这个态度,饭可以不吃,日子可以不过,养汉不能停止,这个没得商量。

    见到张兴达认错态度比较诚恳,她也就从炕上爬起来,开始吃东西。张兴达看到媳妇恢复往常的状态,心里非常欣慰。心想:媳妇是自己的,孩子是自己的,她养汉我又不是完全接受不了,就让她怎么开心怎么来吧。

    张兴达除了种地,每年都要出去打工。而张兴达出去打工,是张兴达媳妇春天来临的时候。她同时勾住了村里几个男人,这几个男人以打麻将的名义,三天两头就往张兴达家跑。

    张兴达的媳妇可不是傻子,她这么做,也不会让男人白占便宜。她身上的新衣服,脸上抹的化妆品,手里拿着的小蛋糕,还有嘴里叼着的小烟卷,隔三差五的小酒菜,都是这些男人变向提供的。

    张兴达心里不愿意自己的媳妇做这种事情,可是又拗不过媳妇,更不敢不要媳妇了,只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李秀英每每提到张兴达,给他的评价就是“死塌傻王八”。

    张兴达媳妇还有一个妹妹,也有这种癖好,真可谓姐妹连心。张兴达的小姨子虽然结婚了,但是经常回娘家。回娘家的目的也不是为了去看自己的父母,而是她娘家有自己的其他男人。

    有一次,张兴达的小姨子和一个男人在父母家争执起来,原因是那个男人带的钱太少了,张兴达的小姨子不依不饶,不肯放男人走。男人也很无奈,虽然管不住自己,但是囊中就这些钱,也是无可奈何了。

    最后争吵声终于引来了张兴达小姨子的爸爸,她爸爸知道了事情的来龙去脉之后,摆了摆手,说道:

    “行了,就这些吧,多来几趟就有了!”

    这当爸爸也是绝了!

    张兴达家的大儿子和李秀英的大女儿岁数差不多,有一回两个人打起架来。当时李秀英正怀着张硕硕,看到自己的女儿被欺负,就去找张兴达的媳妇。张兴达的媳妇也没有说好听的话,李秀英脾气也大,直接就跟张兴达的媳妇干起来了。

    李秀英打架有一个绝招,那就是薅头发。女人无论多么彪悍,只要被死死薅住头发,两只手瞬间就失去战斗力,只能去拉对方的手腕,来保护自己的头发。

    李秀英打架的第一招就是趁其不备,拿下对方的头发。两个人扭打着了半天,因为生气,李秀英也顾不上自己怀着孩子了。后来还是被其他人给拉开的。

    打完架李秀英还是不解气,气得一晚上没睡着觉。她知道这样对自己肚子里的孩子没好处,但是就是控制不住自己。

    因为这次打仗,两人有一段时间没有说话,后来随着时间的推移,大家也就都释怀了,该怎么说话就怎么说话。

    张硕硕出生后,头皮上经常会有虱子。李秀英疼孩子都不知道怎么疼,拿着篦子就刮孩子的头皮,虱子和泥是挂下去了,也留在脑袋上不少的血印子。导致他稍微长大一点,头皮还是自己一块块张血痂。

    张宁远和李秀英都抽烟,两人晚上睡觉的时候,把张硕硕放在中间,两个人睡觉之前就一直抽烟。张硕硕那时候才两三岁,每天晚上都吸二手烟,导致他后来一闻到烟味就要吐,也不允许父母当着他的面抽烟。

    张硕硕有两个玩伴,一个是邻居张成乡的小儿子,名字叫张宁春。张成乡家也是两个女儿一个儿子,张成乡在镇上压滤机厂做业务,经常出差。有一年,张宁远去县城盖房,李秀英和张成乡的媳妇搭伙一块浇的地。

    张宁春比张硕硕小一岁,但是辈分要比张硕硕大一辈,按礼数来说,张硕硕应该和张宁春喊叔。但是他们都是小孩,还不计较辈分的事,因此都互相直呼其名。

    由于张成乡常年跑业务,他一年下来可以挣不少的钱,他家在村里也算有钱的人家,因此张宁春的零花钱从来都不会少。张硕硕每次和李秀英只能要来两毛钱的零花钱,张宁春要零花钱,五毛都嫌少,至少要给一块。张宁春的娘虽然批评张宁春乱花钱,但是她每次都给。

    张宁春每天零食不断,方便面、冰糕什么的,小小年龄吃得就胖乎乎的,一看就是有钱人家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