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大开眼界
离开地摊。
吴之庸问：“战国玉璧可有意割爱？”
韩奇有些为难。
私人交易会快开始了，没有时间再去捡其他漏，战国玉璧是唯一入场券。
可白天已经拒绝过吴老一次，实在不好再张口。
怎么办呢？
脑中灵光一闪，有了主意：“吴老，您可知今晚有个私人交易会？”
“当然。我来这就是去店里取样东西，好在交易会上出手。”吴之庸眼睛一亮，“你这件玉璧就是为交易会准备的？”
韩奇微微一笑。
吴之庸说：“好！那就价高者得！”
本想去慕古斋与周老汇合，到那发现店门已经关了，打电话过去问，周老说自己被熟人“绑架”刚上车，报了交易会地址让他们打车去。
韩奇无语。
怎么去都无所谓，关键他对交易会了解不多，想在路上与周老多多请教，怕坏规矩出洋相。
现在周老提前走了，向其请教已不可能，好在还有吴老。
吴之庸就在旁边，未等他开口就善解人意的说：“坐我的车吧，路程不短，一个人怪闷的，人多热闹。”
韩奇投去感激的目光，“那敢情好！”
...
半小时后，车子在一处宅院前停了下来，终于到了交易会举办地——湖滨雅苑。
雅苑分为普通别院和高级别院，普通别院面积小分布在四周，高级别院面积大居于中心。雅苑南侧有人工湖，湖水分出若干支流流入雅苑，如一张细密的水网将大小别院链接在一起，滋润整个雅苑绿化。雅苑因此空气湿润、清新舒畅，极是宜居养人。
韩奇与宋鹏新奇的打量四周，一副刘姥姥进大观园的模样。
“吴老，有失远迎，望请见谅。”
出声的是位中年人，车门刚开就走了过来。
此人名叫顾文渊，是此间别院主人，也是本次交易会承办人。
交易会由私人组织举办，地点并不固定，有时在宾馆酒楼，有时在私人别墅庄园，举办地所在毫无疑问彰显着主人的财富地位。
“你呀你！再如此多礼，我都不好意思来了。”吴之庸假装不悦。
“您要不来，父亲指定以为我怠慢了，到时少不了一顿皮肉之苦，还得去祠堂检讨。”顾文渊笑着道，“您忍心让晚辈受苦嘛！”
“那可不一定。”吴之庸哈哈大笑。
顾文渊早就注意到吴老身侧两个年轻人，很面生没见过，此时开口道：“这二位才俊是...”
“忘了介绍。韩奇、宋鹏，都入行不久，特来交易会见识一番。他们二人与慕古斋周掌柜相熟，我也颇为欣赏。”吴之庸说完又给韩、宋二人介绍了一下顾文渊。
顾文渊眼睛一亮，初入行便得吴老欣赏，定然不凡，扫了眼韩奇怀中锦盒，更是满眼期待。
“吴老，二位，请随我来。”顾文渊摆了个请的姿势，侧身前行，时不时与吴老聊上几句。
院外景色已然不错，院内更是秀丽雅致，不仅有亭台水榭还有诸多奇珍异卉，柔和的观景灯下，一切显得美轮美奂。
交易会在假山旁亭子边的空地举行，空地平整宽敞，中央摆着方形大桌，四周设有茶桌雅座，许多人正喝茶聊天，气氛很好。
见吴之庸来了，相熟的都上来打招呼，周国昌也在其中。
寒暄完，周国昌便退回雅座。
韩奇、宋鹏赶紧跟了上去。
周国昌瞄了眼韩奇怀中锦盒，笑道：“从慕古斋出去，也没多久，竟还能找到宝贝，难道又捡漏了？”
韩奇挠挠头，不好意思的说：“也是巧了，那白胖子都要收摊了，还是被我从箱子里找到件好玩意。”
“哦？”周国昌饶有兴致的问：“怎么回事？”
韩奇还未开口，宋鹏已经眉飞色舞的讲了起来。
周国昌听完叹道：“不得不说，你运气是真的好！如此明显的一眼漏，竟然能让你碰见！那白胖子连玉的真假都辨不出，也真活该走宝，枉在古玩街混了这许多年。”
收起玉璧，韩奇问起周老准备了什么物件。
周国昌嘿嘿一笑，“一幅字，价值远比不上你的玉璧，但也不差。”
韩奇正要开口，却见有人直直冲周老走过来，未到近前就兴奋不已的说：“周老，我问了，这次交易会好东西可不少！比上次可强多了！”
周国昌面色发苦，似乎对来人颇为无奈。
韩奇若有所思，难道这位就是“绑架”周老那人？
“你们是...？”来人警惕的问道。
“这位是韩奇，这位是宋鹏，车上跟你说过的。”周国昌说完，又介绍了一下来人。
来人名叫方东阳，东方地产老总，生意做的很大，这处湖滨雅苑就是由其承建。
“方总好！”韩奇、宋鹏异口同声的说道。
这位对他们来说是名副其实的大人物，但二人都没攀高枝的想法，问声好也便罢了。
“什么方总，叫方哥就成！听周老说，韩老弟两日来连连捡漏，还都不小，眼力很是不凡，我可早想认识认识了。一会儿完事，我做东，咱四个好好喝一顿，来个不醉无归。”方东阳十分热络的与二人握手。
韩奇与宋鹏对望一眼，没有说话。
初次见面，摸不清姓方的脾气，不知道对方是真有意还是假客气。
“小韩、小宋，东阳是个实诚人，他相邀你们就别推辞了。”周国昌笑着道：“我就不去了，岁数大了，晚上不适合大吃大喝。”
“身体要紧，我就不强请了。”方东阳转头看向韩奇，继续说：“你们俩可千万得去，我位子都订好了，不去钱白花了。”
韩奇推脱不过，只能先答应下来。
方东阳极善谈，很快就与韩奇、宋鹏称兄道弟了。
得知韩奇带来的是战国玉璧，方东阳惊喜不已，当场表示绝对要买到手。
有人争抢才能卖上价，按理来说这是好事，不过韩奇还是言明吴老也有意出手，至于方东阳是否还要参与竞价，他就管不着了。
...
顾文渊缓步走到场地中央，轻咳两声。
场内逐渐静了下来，大家都知道交易会马上就要开始了。
“感谢诸位于百忙之中抽出时间参加此次交易会。”顾文渊微微颔首，“时间不早，大家估计早就等不急了，我就不废话了。哪位先来？”
交易会分三大步骤，一是藏家展示藏品、二是有意者当场鉴定、三是公开进行拍卖。
韩奇没有露头，初来乍到还是看看再说。
“前些日子得了件小东西，做得很有意思，大家给评判评判，权当抛砖引玉。”一老头当先站起，单手握着锦盒走进场中，从盒中取出一物，边展示边说：“清道光，墨彩大独钓鼻烟壶。”
什么叫“大独钓”？
就是冰天雪地，一老翁于船头垂钓，故事取材于柳宗元的《江雪》，“千山鸟飞绝，万径人踪灭。孤舟蓑笠翁，独钓寒江雪”，极有意境。
鼻烟壶上有“大独钓”，价值添增不少，加之壶身墨彩施画不俗，最后被人210万买走。
周老喝着热茶，缓缓开口道：“这人专门收藏鼻烟壶，今天算是没白来。”
有人开头，交易会渐渐热闹起来，不用顾文渊说，一个接一个上台展宝。
青花釉里红、寿山石南极仙翁、和田玉图章、犀角杯...
韩奇双眼直冒光，全是真东西、好东西，可惜在场的全是行家，拍卖底价一报，他就知道想捡漏是没戏了。
周老的一副乾隆墨宝卖了四百万，吴老的一件八骏图卖了五百万。
韩奇很快琢磨出味儿来了，越往后，东西的价值越高，眼见差不多了，便起身准备上拍，却已经有人抢在了前面。
这人带来的是只镂空瓷瓶，瓶身绘有各式缠枝纹，口沿描金，腹部有四个等距开窗。
这种镂空瓷器韩奇从没见过，不知道有什么玄机，正待启动左眼识物，忽听周老惊咦道：“转心瓶！”
转心瓶？
什么转心瓶？
中间能转的瓶子？
不待韩奇发问，方东阳先开口道：“周老，什么是转心瓶？”
周老简单解释两句，就急冲冲的起身去看瓶子了。
转心瓶就是在镂空瓶内，套装一个可转动的内瓶，内瓶上部作外瓶瓶口，内瓶绘有山水人物、虫鱼鸟兽，透过外瓶镂孔可观赏内瓶装饰，转动观看犹如走马灯。
外瓶内底有鸡心状的钮，内瓶外底有鸡心状凹槽，二者必须完全吻合，否则不能灵活转动则属失败品，如果再加上内外瓶的干燥率和收缩率，转心瓶成品率极低，能有百分之一就算不错了。
没想到转心瓶如此难得，韩奇还以为就是个简单的瓷瓶呢，此时来了兴趣不由凝神看了过去。
下一秒，突然愣住了。
“洋彩开光镂雕转心瓶（已破损），督陶官唐英制作。乾隆九年奉旨烧造转心瓶十八件，其中...”识物信息。
吴之庸问：“战国玉璧可有意割爱？”
韩奇有些为难。
私人交易会快开始了，没有时间再去捡其他漏，战国玉璧是唯一入场券。
可白天已经拒绝过吴老一次，实在不好再张口。
怎么办呢？
脑中灵光一闪，有了主意：“吴老，您可知今晚有个私人交易会？”
“当然。我来这就是去店里取样东西，好在交易会上出手。”吴之庸眼睛一亮，“你这件玉璧就是为交易会准备的？”
韩奇微微一笑。
吴之庸说：“好！那就价高者得！”
本想去慕古斋与周老汇合，到那发现店门已经关了，打电话过去问，周老说自己被熟人“绑架”刚上车，报了交易会地址让他们打车去。
韩奇无语。
怎么去都无所谓，关键他对交易会了解不多，想在路上与周老多多请教，怕坏规矩出洋相。
现在周老提前走了，向其请教已不可能，好在还有吴老。
吴之庸就在旁边，未等他开口就善解人意的说：“坐我的车吧，路程不短，一个人怪闷的，人多热闹。”
韩奇投去感激的目光，“那敢情好！”
...
半小时后，车子在一处宅院前停了下来，终于到了交易会举办地——湖滨雅苑。
雅苑分为普通别院和高级别院，普通别院面积小分布在四周，高级别院面积大居于中心。雅苑南侧有人工湖，湖水分出若干支流流入雅苑，如一张细密的水网将大小别院链接在一起，滋润整个雅苑绿化。雅苑因此空气湿润、清新舒畅，极是宜居养人。
韩奇与宋鹏新奇的打量四周，一副刘姥姥进大观园的模样。
“吴老，有失远迎，望请见谅。”
出声的是位中年人，车门刚开就走了过来。
此人名叫顾文渊，是此间别院主人，也是本次交易会承办人。
交易会由私人组织举办，地点并不固定，有时在宾馆酒楼，有时在私人别墅庄园，举办地所在毫无疑问彰显着主人的财富地位。
“你呀你！再如此多礼，我都不好意思来了。”吴之庸假装不悦。
“您要不来，父亲指定以为我怠慢了，到时少不了一顿皮肉之苦，还得去祠堂检讨。”顾文渊笑着道，“您忍心让晚辈受苦嘛！”
“那可不一定。”吴之庸哈哈大笑。
顾文渊早就注意到吴老身侧两个年轻人，很面生没见过，此时开口道：“这二位才俊是...”
“忘了介绍。韩奇、宋鹏，都入行不久，特来交易会见识一番。他们二人与慕古斋周掌柜相熟，我也颇为欣赏。”吴之庸说完又给韩、宋二人介绍了一下顾文渊。
顾文渊眼睛一亮，初入行便得吴老欣赏，定然不凡，扫了眼韩奇怀中锦盒，更是满眼期待。
“吴老，二位，请随我来。”顾文渊摆了个请的姿势，侧身前行，时不时与吴老聊上几句。
院外景色已然不错，院内更是秀丽雅致，不仅有亭台水榭还有诸多奇珍异卉，柔和的观景灯下，一切显得美轮美奂。
交易会在假山旁亭子边的空地举行，空地平整宽敞，中央摆着方形大桌，四周设有茶桌雅座，许多人正喝茶聊天，气氛很好。
见吴之庸来了，相熟的都上来打招呼，周国昌也在其中。
寒暄完，周国昌便退回雅座。
韩奇、宋鹏赶紧跟了上去。
周国昌瞄了眼韩奇怀中锦盒，笑道：“从慕古斋出去，也没多久，竟还能找到宝贝，难道又捡漏了？”
韩奇挠挠头，不好意思的说：“也是巧了，那白胖子都要收摊了，还是被我从箱子里找到件好玩意。”
“哦？”周国昌饶有兴致的问：“怎么回事？”
韩奇还未开口，宋鹏已经眉飞色舞的讲了起来。
周国昌听完叹道：“不得不说，你运气是真的好！如此明显的一眼漏，竟然能让你碰见！那白胖子连玉的真假都辨不出，也真活该走宝，枉在古玩街混了这许多年。”
收起玉璧，韩奇问起周老准备了什么物件。
周国昌嘿嘿一笑，“一幅字，价值远比不上你的玉璧，但也不差。”
韩奇正要开口，却见有人直直冲周老走过来，未到近前就兴奋不已的说：“周老，我问了，这次交易会好东西可不少！比上次可强多了！”
周国昌面色发苦，似乎对来人颇为无奈。
韩奇若有所思，难道这位就是“绑架”周老那人？
“你们是...？”来人警惕的问道。
“这位是韩奇，这位是宋鹏，车上跟你说过的。”周国昌说完，又介绍了一下来人。
来人名叫方东阳，东方地产老总，生意做的很大，这处湖滨雅苑就是由其承建。
“方总好！”韩奇、宋鹏异口同声的说道。
这位对他们来说是名副其实的大人物，但二人都没攀高枝的想法，问声好也便罢了。
“什么方总，叫方哥就成！听周老说，韩老弟两日来连连捡漏，还都不小，眼力很是不凡，我可早想认识认识了。一会儿完事，我做东，咱四个好好喝一顿，来个不醉无归。”方东阳十分热络的与二人握手。
韩奇与宋鹏对望一眼，没有说话。
初次见面，摸不清姓方的脾气，不知道对方是真有意还是假客气。
“小韩、小宋，东阳是个实诚人，他相邀你们就别推辞了。”周国昌笑着道：“我就不去了，岁数大了，晚上不适合大吃大喝。”
“身体要紧，我就不强请了。”方东阳转头看向韩奇，继续说：“你们俩可千万得去，我位子都订好了，不去钱白花了。”
韩奇推脱不过，只能先答应下来。
方东阳极善谈，很快就与韩奇、宋鹏称兄道弟了。
得知韩奇带来的是战国玉璧，方东阳惊喜不已，当场表示绝对要买到手。
有人争抢才能卖上价，按理来说这是好事，不过韩奇还是言明吴老也有意出手，至于方东阳是否还要参与竞价，他就管不着了。
...
顾文渊缓步走到场地中央，轻咳两声。
场内逐渐静了下来，大家都知道交易会马上就要开始了。
“感谢诸位于百忙之中抽出时间参加此次交易会。”顾文渊微微颔首，“时间不早，大家估计早就等不急了，我就不废话了。哪位先来？”
交易会分三大步骤，一是藏家展示藏品、二是有意者当场鉴定、三是公开进行拍卖。
韩奇没有露头，初来乍到还是看看再说。
“前些日子得了件小东西，做得很有意思，大家给评判评判，权当抛砖引玉。”一老头当先站起，单手握着锦盒走进场中，从盒中取出一物，边展示边说：“清道光，墨彩大独钓鼻烟壶。”
什么叫“大独钓”？
就是冰天雪地，一老翁于船头垂钓，故事取材于柳宗元的《江雪》，“千山鸟飞绝，万径人踪灭。孤舟蓑笠翁，独钓寒江雪”，极有意境。
鼻烟壶上有“大独钓”，价值添增不少，加之壶身墨彩施画不俗，最后被人210万买走。
周老喝着热茶，缓缓开口道：“这人专门收藏鼻烟壶，今天算是没白来。”
有人开头，交易会渐渐热闹起来，不用顾文渊说，一个接一个上台展宝。
青花釉里红、寿山石南极仙翁、和田玉图章、犀角杯...
韩奇双眼直冒光，全是真东西、好东西，可惜在场的全是行家，拍卖底价一报，他就知道想捡漏是没戏了。
周老的一副乾隆墨宝卖了四百万，吴老的一件八骏图卖了五百万。
韩奇很快琢磨出味儿来了，越往后，东西的价值越高，眼见差不多了，便起身准备上拍，却已经有人抢在了前面。
这人带来的是只镂空瓷瓶，瓶身绘有各式缠枝纹，口沿描金，腹部有四个等距开窗。
这种镂空瓷器韩奇从没见过，不知道有什么玄机，正待启动左眼识物，忽听周老惊咦道：“转心瓶！”
转心瓶？
什么转心瓶？
中间能转的瓶子？
不待韩奇发问，方东阳先开口道：“周老，什么是转心瓶？”
周老简单解释两句，就急冲冲的起身去看瓶子了。
转心瓶就是在镂空瓶内，套装一个可转动的内瓶，内瓶上部作外瓶瓶口，内瓶绘有山水人物、虫鱼鸟兽，透过外瓶镂孔可观赏内瓶装饰，转动观看犹如走马灯。
外瓶内底有鸡心状的钮，内瓶外底有鸡心状凹槽，二者必须完全吻合，否则不能灵活转动则属失败品，如果再加上内外瓶的干燥率和收缩率，转心瓶成品率极低，能有百分之一就算不错了。
没想到转心瓶如此难得，韩奇还以为就是个简单的瓷瓶呢，此时来了兴趣不由凝神看了过去。
下一秒，突然愣住了。
“洋彩开光镂雕转心瓶（已破损），督陶官唐英制作。乾隆九年奉旨烧造转心瓶十八件，其中...”识物信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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