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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49

    秀莲嫁了刘鄂,完全没有一副大小姐的样子,虽然她有陪嫁丫环秀巧(秀巧原名骆冬梅,进杨家后因为和秀莲玩得好,杨怀骧便给她改名杨秀巧),但她都是亲自动手做家务,里里外外洗洗涮涮勤快得很。

    这样一来,骆云和倒是轻松了不少,他偷偷跟刘鄂说,“大少爷,你早该把大少奶奶迎过来了,你看,现在这刘府才有个家的样子。”

    刘鄂一戳他的脑袋,“我看是你现在得了轻闲了吧?”

    “我哪里得了轻闲?以前我在家里也不过扫扫院子,出去讨点饭。现在呢,每天在铺子里忙死了,腰酸腿痛的,大少爷你还说我闲得很,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吧?”

    “说到铺子,伙子们没有一个黄三的消息吗?”

    “没有,你想啊,有赏钱的,有了消息,他们还不乐颠颠地跑来报告?”

    “这几天在家陪秀莲,那边的事也没过问,不行,我得出去转转。”

    “那正好,今天有一批重要的货要送去船厂,大少爷你去蹲铺子,我去押送一下。”

    “干脆我去吧。”

    “那行。”

    今天这趟货确实重要,是苏北辰苏老板要的。

    刘鄂不敢掉以轻心,一众人等装好货,推车向清江浦而去。

    和秀莲有情人终成眷属,刘鄂这全身都十分畅快,这路边一草一木都入得他的眼,嘴里咿咿呀呀,一会儿京剧,一会全淮剧的。

    伙计们看他高兴,不时打趣他,他也不恼。

    有一伙计平时说话总是不讨人喜,大家都高兴之时,他却来了一句,“老板,我们今天这阵势,倒是有点像智取生辰纲杨志那形势。”

    旁边马上有人笑话他,“咋想的?我们这短短这十里路,又不是长途跋涉,更不是什么生辰纲。”

    刘鄂也笑了,“淮安府还没出过智取生辰纲呢,要不什么时候爷们也去接个这活?”

    话音未落,两边树丛里猛地跳出十数蒙面大汉,一个个都手持雪亮钢刀,“都不要动,谁动砍死谁。”

    那十来个伙计哪里见过这阵势,一个个吓得只抖,跟筛糠似的。

    只有刘鄂立于那里纹丝未动,他瞧了瞧这伙人,“各位老大,是奔着我来的,还是奔货来的?”

    一个大汉上前一步,一挥手中刀,瓮声瓮气地说:“你这点货三文不值五文的,哪个看得上?”

    明白了,是冲自己来的,“请问各位老大何门何派,我又与你们何冤何仇?”

    那家伙重重地哼了一声,“怎么着,没冤没仇就打不得你了?来人,给我绑了。”

    刘鄂也上前一步,“不必了,我跟你们走,别为难我这帮兄弟。”

    那大汉笑了笑,“你这倒也有做老大的样子。”

    刘鄂回头,“麻烦大伙了,把货给苏老板送到,回去也不要提这个事,就说我去外地办事去了,切记。”

    他是怕秀莲担心。之前两次入狱,就让她提心吊胆了,如今二人已结夫妻,再让他寝食难安,自己就过意不去了。

    可是没办法,自己混入了一个漩涡,身不由己啊。

    跟着他们走到运河边,被押上了一只乌篷船,还蒙上了眼睛。

    船走了并不远,很快就停了下来,被人牵着,深一脚浅一脚地走着。

    很快就到了一个地方,好像被带进了一个房子。

    一路上,刘鄂心里就在问自己,这些人中是不是有个黄三?

    想来想去,就是有个黄三。

    怎么可能?一定是自己胡思乱想的。

    “老大,人带来了。”

    “给他解绑,我们又非冤非仇的,只不过是请他过来有事相求。”那老大发话。

    拿了眼罩,适应了一下环境,刘鄂看清了,这是在一座破庙里。

    看着前面坐着一位高大汉子,“老大,抓我何事呀?”

    “也不是抓,是请,现在你刘鄂可是淮安府杨怀骧杨大人乘龙快婿,抓谁也不敢抓你呀。”

    刘鄂心想,去你妈的,这还不是抓了?谁家请人是这个请法?

    “老大,你我素不相识,搞错了吧?”

    那人看了刘鄂一眼,“齐疤拉你可认识?”

    刘鄂心里一愣,他是齐疤拉的人?还是齐疤拉的死对头?

    “齐老管以前见过,那时候我在礼字坝当差,打交道是正常的。”

    “他现在在哪里?”

    “我哪知道?”

    “刘鄂,你不是为他算过命掐过人生吗?”

    刘鄂一愣,这可是知根知底的呀,下面怎么说?

    正在为难之间,那人笑了笑,“听说你算得挺准,能否今天为我掐上一指?”

    刘鄂心想,自己快真的成了算命先生了,管他呢,蒙一时是一时,“这个东西有时也是胡说八道,可当不得真啊。”

    “就当玩玩。”

    推托不了,只好试试,此时还有什么办法呢?“那我就胡说了,别见怪。”

    “江湖上混饭吃的,不会计较,尽管直说。”

    “老大身材高大,胡须稀少,本是富贵之命,不过……”

    “不过什么?”

    “不过鼻上有痣,易破财。”

    那老大只管听,不动声色。

    “如果我没算错的话,阴部也有痣,与此对应。”

    老大一听,一拍大腿,“神了。”

    那老大面目和善多了,刘鄂晓得自己蒙对了,此时他心宽了许多,等待时机再做定夺。

    看刘鄂又不吭声了,那老大急了,“先生,完了?”

    此时已经改称刘鄂为先生了。

    刘鄂瞟了他一眼,“本来无事,现在这完了二字一出口,再看你地阁(下巴)有疤,掐指一算,老大近期恐有水灾之祸。”

    谁知那老大听了摇摇头,“我成天在水上,有人称我混江龙,有人叫我水上飞,你说我有水灾?哈哈哈……”

    刘鄂不慌不忙轻声慢语道:“水里淹死的多是会水人。”最后一个“人”字拖得特别长。

    老大一惊,“抱歉,是我眼睛眶子浅,见识少,请先生明言。”

    “老大又不信,还是算了吧。”

    旁边一人吼道:“别卖关子,小心我把你扔水里喂鱼,还我们老大有水灾,先让你有水灾吧。”

    刘鄂斜了他一眼,也不言语,心想,这水匪倒是蛮横。

    那老大瞪了那人一眼,“你不说话会当你哑巴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