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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53

    刘鄂带着秀莲回娘家看望老父亲杨怀骧。

    虽然惊吓刚过,但秀莲还是藏不住惊喜。

    婆家与娘家不过三四里之遥,自己与父亲分开也不过几天之久,但秀莲却有一种不同的感觉,再回娘家已有异样的心情。

    或许,这就是女人的命吧。

    进门正好遇到站在院里的杨怀骧,秀莲发现,自己深爱着的父亲,如同院内那棵参天大树,已是一个暮年老头。

    “爹。”

    杨怀骧已经看到是女儿,脸上马上露出笑容,“姑父姑娘回来了。”

    一群男女仆人也闻声跑了过来,小姐长小姐短的问候起来。

    一时间,杨府便有了笑声,便有了生气。

    刘鄂上前,递过礼物,“爹,听说你老人家想秀莲了,我这就带她过来看看。”

    杨怀骧一捋胡须,“好好好,你们回来就好,爹老了,秀莲一下子嫁过去,这心里空荡荡的,就是有点想。”

    “爹,人之常情,是我们疏忽了,以后我们每天都来来家里看您老。”刘鄂想起自己早已过世的父母,竟然湿了眼眶。

    杨怀骧听了,感慨万千,“孩子,以前我阻拦你和秀莲的事,你还记恨我不?”

    “爹,刘鄂不敢。说实话,以前不仅您老不同意,就是我也不同意。”

    “你也不同意?”杨怀骧有点惊奇。

    “爹,我们两家是世交,我和秀莲是从小一块长大的,青梅竹马,说感情,那肯定是少不了的。从心里讲,我一直喜欢她。”

    “那你咋还不肯呢?”

    “爱她,就要让他过上好日子,可是,我那家庭什么样子您老人家最清楚,别说让她过上好日子了,就是连我自己都养不活了,让秀莲过去,我不是害了她嘛。”

    杨怀骧点了点头,心想这小子可以啊,有良心,“秀莲这丫头没人前没人后地追着你,你还真是没有同意过,那你现在怎么又点头了?”

    “爹,最近发生了好多事情,也让我对生活有了新的认识。我现在虽然没什么,但我要努力寻找新的生活,不能这么平庸下去,总有出头之日,怎么也要让秀莲过上好日子。”

    杨怀骧一拍大腿,“孩啊,这才是我希望的样子,你看你之前那个落魄的熊样,可不是你刘家的子弟,你爹在九泉之下也会恨铁不成钢的。现在刘杨两家,就指望你延续香火光宗耀祖了。”

    “爹,我会的。”

    秀莲一回家,早已和下人们打成一片,欢天喜地的,弄了一大桌子菜。

    刘鄂亲自给杨怀骧斟了酒,“爹,如今我不仅是您的女婿,也是您老人家的儿,今后有什么指教,您尽管吩咐。”

    “长江后浪推前浪,一代更比一代强,你爹我老喽,跟不上现在的情势,指教肯定是谈不上了,不过有时出出主意还是可以的。”

    “爹,最近在我身上发生了一些奇怪的事情,暂时我还不能跟您老人家说。”

    “你不说我也清楚,这事和阿克大帅脱不了关系。”

    刘鄂一惊,这生姜还是老的辣,他怎么晓得的呢?

    “那回赵外委把你诬告了,我和万春都去捞你,没想到半路杀出个程咬金来,这阿克当阿竟然亲自为你出马,明眼人哪个看不出来?其中一定另有隐情。”

    是啊,像杨怀骧、万春他们识人无数,这一点小伎俩岂能看不出来。

    “至于什么事情,你不说,我们还真不晓得,只要你不干坏事就行。”

    “爹,您老是看着我长大的,刘鄂什么品行,应该一清二楚。虽然眼下穷点,但我不会做一点伤天害理之事,定会坐得端行得正,现在不是一个人了,我得为家里考虑,我得为秀莲负责。”

    杨怀骧点了点头,“记得这些就好,任何时候人不能狂妄,你看,这朱似喜刚做了几天道台,就狂得没边了,我早就给他掐过生辰八字,没什么好果子吃。”

    刘鄂又给杨怀骧满上酒,“爹,你听到什么了?”

    “这案子报到省里,省里汪日章大人紧接着就上报了朝廷,听说龙颜不悦,能有什么好果子吃?”

    “毕竟出了人命案子,这事小不了。”刘鄂说道。

    “人命案子倒是可大可小,毕竟一个小小的驿正在大员们眼里不过草芥蝼蚁,主要是朱似喜严重违反了朝廷律法,看样子圣上要拿他杀鸡给猴看。”

    “爹,要是高邮驿正不死,最多不过是朱似喜排场过大招摇过市。”

    杨怀骧摇摇头,“乾隆二年,朝廷就明令禁止驿站给地方官安置公馆,严禁给官员呈送酒席,预备夫马车船等一切供应。官员出差费用自理,地方官员或下级不得宴请馈赠。违例迎送者,以擅离职守论处,罚俸九个月。如果借机奉承钻营或送礼行贿,革职处理。听说此次圣上御批为‘可恶,岂止如此’,这朱似喜狗命能不能保住,还两说呢。”

    “这么严重?”

    “听说就是王圣汉也跑不了。”

    “跟王圣汉有何关系?”

    “你不晓得这里面的关系,这朱似喜要到高邮驿拿到他要的那些马匹、车夫和大车,就得在前一站拿到推呈,这个推呈就是从王圣汉这里开出去的。”

    “怎么说,王圣汉也不过是出了一个推呈,没有什么大不了吧?”

    “按规定,这个推呈是要按规定去写的,刚才我也跟你说了,接待必须从简,可王圣汉这个推呈不简单啊,要高邮驿预备十八匹马、轿夫马夫二十名,大车一辆,严重超标。”

    想想也是,哪有这么摆谱的,搞得唱戏似的。“那按爹估计,这案子会怎么处理呢?”

    杨怀骧放下酒杯,捋了捋胡子,“按以往惯例,这朱似喜按例流放伊犁,王圣汉充军云南,那个打死人的仆人,自然是斩立决。”

    刘鄂听了一惊,这朱似喜和王圣汉死了就死了,跟他没有关系,可那个打死驿正的周六,现在可不能死呀,他要是死了,自己那边的事情不也是断了线索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