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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2

    刘鹗在藏军洞被困数日,心里也生烦躁。

    秀莲有孕在身,断然不能承受这种担惊受怕。

    他心里下了决心,此次之后,绝不参与身外之事,理好家事便可,要与秀莲过个安稳日子。

    忽然听到石门响动,来人了。

    听动静,来了不少人。

    让他想不到的是,丁朋铃竟然把五花大绑的齐疤拉带来了。

    “刘先生,你看这是哪个?”

    刘鹗的脑袋飞快地转动着,怎么办?

    “你们两位老大终于见面了。”实在没话说呢,只好先应付着。

    齐疤拉看到刘鹗,似乎捞到了救命稻草,“刘先生,你咋也在这儿?”

    刘鹗笑了笑,“等你们呀。”

    齐疤拉一愣,“等我?”

    “是啊,当初我让什么到城东这儿来找我,说不得了?”

    齐疤拉苦笑了一下,“记得记得,可哪里晓得是这么个地方。”

    丁朋铃也想起来了,“刘先生,你也是让我到这附近找你的,咋回事?”

    刘鹗心里想,咋回事,瞎说的,我哪知道咋回事?“世上万事万物皆阴阳相配,哪有什么机缘巧合,都是命中注定。”

    丁朋铃望了望齐疤拉,“我和他不共戴天,管它什么命不命的,今天就杀了他,挖他的心敬我死去的兄弟。”

    丁朋铃后边的那帮兄弟马上喊起来,“报仇雪恨,报仇雪恨……”

    “老大,我们找了他十年,终于把他从窟洞里揪出来,赶紧砍了他。”

    “对,砍了他……”

    刘鹗在想,这齐疤拉正好到了,那么让他认一认黄三秦路他们不是正好嘛,万万不能让丁朋铃杀了他。

    他伸手招了招丁朋铃,叫他向前凑了凑。

    “丁老大,你要杀齐疤拉我理解,不过,你不杀他的话,能救你的命。”

    丁朋铃听了一愣,“刘先生,这事可不能乱说,他曾经差点要了我的命,现在先生反说他会救我的命,这话从何说起呀?”

    刘鹗笑了笑,“这事现在还不能说,不过,最快两天内见分晓。”

    丁朋铃疑惑地看了看刘鹗,心想,他说的话不可全信,但还真不可不信。

    那怎么办呢?

    后面那伙人看丁朋铃开始犹豫,马上又开始喊叫起来,“杀了他,为兄弟们报仇……”

    刘鹗瞅了一下,“丁老大,这事你听我的,没错。再说了,反正人在你手里,想什么时候杀就什么时候杀,也不急这一时两时的,对不?”

    丁朋铃一想,这话没错,反正他也跑不掉了,什么时候不是个杀?便点了点头。

    他转向齐疤拉,“老齐,就依了刘先生,这颗头颅先放你颈上两天。”

    齐疤拉暗生欢喜,这刘鹗明显是要救自己。

    他瞥了丁朋铃一眼,“老丁,我俩都是跑江湖的,生死早已看淡,在你手上,这人头随时来取。”

    丁朋铃听了大笑一声,“不错不错,虽然你我不世之仇,但这话我爱听。”

    “我们在这运河上斗来斗去十几年,到头来又落得个什么?老丁,跟你说实话,我也厌倦了。”

    丁朋铃没想到他会说出这样的话来,“哎,老齐,这可不像你说话的风格啦,鸟为食亡,人为财死,我们这些人要是能安居乐业过日子,谁愿意每天这风高浪急的,哪天不是把脑袋挂裤腰带上胆颤心惊的?”

    齐疤拉苦笑了一下,“老丁,就是你不杀我,早晚也被官府剿了,你也一样。”

    丁朋铃哈哈大笑,“官府剿不剿我那是官府的事,但现在你在我手里,杀你报仇,那是我的事。”

    正在此时,好像有人在敲石门,“里面的人听着,你们被包围了,山阳县蒋照南在此,放下刀枪,出来受降。”

    丁朋铃一下子就傻了,他那伙兄弟也都慌了。

    虽然藏军洞很长,但这个大厅是单独的,前面这个石门是唯一的通道,官兵堵住了门,不束手就擒,困也被困死。

    齐疤拉先是一愣,接着便哈哈大笑,“刘先生,你真是高人,如今这一难早被你算得准准的。”

    他又转向丁朋铃,“老丁,我俩真是有缘人,不能同年同月同日生,确能同年同月同日死,要不现在拜年把子,到那世就不用斗来斗去了。”

    丁朋铃正绝望呢,还被他这么奚落,“呸,我俩不共戴天,我就是跟猪拜把子也不跟你拜啊。”

    齐疤拉笑笑,“现在说什么都没有,我们都是笼中困兽,跑是跑不了了,嘴硬也没用。”

    外面还在喊话,“快点出来,算你们投诚,可以从轻处罚,否则格杀勿论。”

    丁朋铃和齐疤拉都明白,这山阳蒋照南刚到任,新官上任三把火,如果能拿住他们两匪首,那自是奇功一件。

    看来今天是在劫难逃。

    那些喽啰不知深浅,他们可不管这些,一个个都在嚷嚷着打出去。

    丁朋铃想了一下,一挥手,示意大伙安静一下。

    “各位兄弟,今天我们要栽了,你们怕不怕?”

    “不怕,不怕……”

    “好兄弟,今天我们束手就擒,那自是死路一条,如果能拼一下,多少能跑出几个兄弟去,大伙说对不对呀?”

    “对,杀出一条血路,杀一个够本,杀两个赚一个。”

    丁朋铃扫视了一下全场,“操家伙。”

    “慢!”刘鹗大喝一声。

    丁朋铃回头看他,“哟,刘先生,都把你忘了,来,把先生放出来。”

    刘鹗走出门,“借一步说话。”

    丁朋铃有些疑惑,但他还是非常佩服刘鹗的,便跟他到了旁边。

    “丁老大,这事不能蛮干,那石门就那么大,外面都是长枪短刀侍候着呢,一夫当关万夫莫开,一个也冲不出去。”

    “可有什么办法呢?”

    “办法倒是有,不过你要听我的,我保你不死。”

    丁朋铃一听来了精神,“先生请讲。”

    “你把齐疤拉和黄三秦路顾小五几人交给我,我带你去县衙自首,到时候让我岳父出面,加上你有功在先,断无死罪一说,只是今后你不能为匪喽。”

    丁朋铃一听,这倒是一条生路,“那我这些弟兄呢?”

    “罪大恶极的自然逃不脱,一般兄弟嘛,刘某自会为他们讲话,你大可放心。”

    刘鹗在心里笑笑,这秀莲果然聪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