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
“皇后娘娘，丞相大人，长公主有请。”韩辙拱手行礼。
二人认得眼前这个年轻英俊的侍卫，韩辙。
洛邑长公主豢养面首一事早就不是什么秘闻了，武艺高强又玉树临风的韩辙以贴身侍卫的身份与洛邑长公主如影随形，昼夜不离。两年前，长公主更是生下小女儿，取名韩菡菁，养在长公主府中。众人心知肚明，更何况，皇帝知晓此事后，也没有为着三纲五常而苛责胞妹。驸马申长邦尽管羞愤难堪，也不敢置喙一句妻子不忠，只得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与王隆世争执得面红耳赤的王晗霜赶紧换了脸色，笑盈盈地说：“好，还请韩侍卫带路。”
“是。”韩辙轻声应道，“二位请随我来。”
王晗霜恶狠狠地瞪了王隆世一眼，此时王隆世也没有了丞相的威风，耷拉着脑袋，木然地跟在韩辙身后。他怎么都没想到，明明石炳杨将赵府围得如铁桶一般，居然硬是让赵峪和赵墨苏插着翅膀飞了。更要命的是，赵峪到了云中，一箭射死了废太子李榆，还神不知鬼不觉地把李榆的脑袋送到长安来。这下可好，皇帝把一切相干的不相干的事全串在一块儿，他要真计较王家干的这事，那王家还能有活路吗？
“参见皇后娘娘，见过丞相大人。”长公主李梦遥笑吟吟地迎接两位贵宾。
“长公主不必多礼。”王皇后赶紧伸手搀扶好。
“长公主殿下，这事，你是不是也知道了呢？”王隆世擦擦额头上的汗，小心翼翼地问道。
“何事？”李梦遥反问，“是说你强娶他人之妻，还是你构陷赵弗？”
王隆世自知理亏，只得闭上了嘴。
“长公主，他是做错了事。可事态发展到如今，责骂他再多也无济于事。我们是一条绳上的蚂蚱，王家倒了，太子就独木难支了，你的女儿可是太子妃呢！”王晗霜絮絮叨叨地算着这些利益关系。
用不着王晗霜提醒，李梦遥也很清楚其中的利益纠葛，哪怕再恼王隆世混账，也不能眼看着自己捧在手心上的申芷荞跟着吃苦受累。
“这我知道。我请你们来府里一聚，便是要一起想个法子解决这事。”李梦遥没有与王家讨价还价，便直奔主题。
这四年来，她也知道太子李辰并不真心喜欢她的女儿，奈何生米已经煮成熟饭，天下没有太子妃改嫁的道理。李梦遥打算着，只要申芷荞生下儿子，凭着她与皇帝的亲兄妹关系和多年来在朝堂后宫经营的势力，她有足够的胜算把外孙扶上嗣子的位置。
“只要太子保住了，便是再大的风浪也击不垮王家。”王隆世插嘴道。王隆世能挤下原来的丞相武源德，自己从侍中升为丞相，也不全是靠着姐姐的裙带关系，他自己确实有三分真功夫。
“那你就赶紧想办法，辰儿可是被你硬生生拖累的。”王晗霜气不过王隆世为一己私欲留下的祸根，话里话外都在冷嘲热讽。
“照我看，丞相负荆请罪，向皇兄道明原委，自请降罪。”李梦遥冷静分析，“先把太子撇干净，王家暂时受挫，日后也能东山再起。”
“这？万一，陛下震怒，杀了我怎么办？”王隆世如同受惊的小鸟，惊恐万分。
“若舍丞相一人，便能保住王氏富贵，丞相应当愿意吧？”李梦遥冷冷地说，“日后太子登基，必定感念舅父苦心，追封侯爵，丞相也算是留得生前身后名了。”
王隆世张大了嘴，向姐姐王晗霜投向求助的目光，王晗霜把头转向另一边，眼下，她也找不到其他的法子能平息这场祸事了。
“启禀陛下，太子妃娘娘身边一个叫流华的贴身侍女，说娘娘见太子久不归府，派她来看看。奴才该如何答复？”外头侍卫将此事通报给宦者令史珅，史珅随后向皇帝请示。
“你是看着太子长大的，这二十三年来，你以为他秉性如何？”李坚没有回答史珅的问题。
“陛下，宦官不得干政，奴才不敢逾矩。”史珅吓得如鹌鹑般，跪下来磕头。
看来，皇帝已经动了废太子的心思，不管是李蛟还是李梢捡漏，他都只是局外人，还是不要卷入这场血风腥雨为好。
“朕特许你这一次，说吧。”李坚和蔼可亲地看着这个服侍了自己三十年的大太监。
但史珅很清楚，这张慈祥面孔的背后，是旁人猜不透的杀机。一晃三十年，他见证了无数次皇帝的变脸。密远侯宋嵩劲的宋家，宋太皇太后一死便被满门抄斩；时任丞相武源德，被勒令自刎，武家人，贬谪的贬谪，赐死的赐死；前几日的将军赵弗，戎马半生，降敌后立马被诛三族。
“奴才还是不敢违抗祖制，还请陛下恕罪。”
“你跟了朕三十年，情谊早已超越了平常主仆之情。难道你都不肯对朕说一句真心话吗？”
李坚暗自叹了口气，自觉高处不胜寒，能给他一丝真情的，怕是只有胞妹洛邑长公主李梦遥了。
“奴才无能，实在不敢谈及政事。”史珅咬紧牙关，不该说的便是一个字也不漏出来。
“给外面那个侍女说，是朕留宿太子，让芷荞不必担忧。”
“是。”
二人认得眼前这个年轻英俊的侍卫，韩辙。
洛邑长公主豢养面首一事早就不是什么秘闻了，武艺高强又玉树临风的韩辙以贴身侍卫的身份与洛邑长公主如影随形，昼夜不离。两年前，长公主更是生下小女儿，取名韩菡菁，养在长公主府中。众人心知肚明，更何况，皇帝知晓此事后，也没有为着三纲五常而苛责胞妹。驸马申长邦尽管羞愤难堪，也不敢置喙一句妻子不忠，只得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与王隆世争执得面红耳赤的王晗霜赶紧换了脸色，笑盈盈地说：“好，还请韩侍卫带路。”
“是。”韩辙轻声应道，“二位请随我来。”
王晗霜恶狠狠地瞪了王隆世一眼，此时王隆世也没有了丞相的威风，耷拉着脑袋，木然地跟在韩辙身后。他怎么都没想到，明明石炳杨将赵府围得如铁桶一般，居然硬是让赵峪和赵墨苏插着翅膀飞了。更要命的是，赵峪到了云中，一箭射死了废太子李榆，还神不知鬼不觉地把李榆的脑袋送到长安来。这下可好，皇帝把一切相干的不相干的事全串在一块儿，他要真计较王家干的这事，那王家还能有活路吗？
“参见皇后娘娘，见过丞相大人。”长公主李梦遥笑吟吟地迎接两位贵宾。
“长公主不必多礼。”王皇后赶紧伸手搀扶好。
“长公主殿下，这事，你是不是也知道了呢？”王隆世擦擦额头上的汗，小心翼翼地问道。
“何事？”李梦遥反问，“是说你强娶他人之妻，还是你构陷赵弗？”
王隆世自知理亏，只得闭上了嘴。
“长公主，他是做错了事。可事态发展到如今，责骂他再多也无济于事。我们是一条绳上的蚂蚱，王家倒了，太子就独木难支了，你的女儿可是太子妃呢！”王晗霜絮絮叨叨地算着这些利益关系。
用不着王晗霜提醒，李梦遥也很清楚其中的利益纠葛，哪怕再恼王隆世混账，也不能眼看着自己捧在手心上的申芷荞跟着吃苦受累。
“这我知道。我请你们来府里一聚，便是要一起想个法子解决这事。”李梦遥没有与王家讨价还价，便直奔主题。
这四年来，她也知道太子李辰并不真心喜欢她的女儿，奈何生米已经煮成熟饭，天下没有太子妃改嫁的道理。李梦遥打算着，只要申芷荞生下儿子，凭着她与皇帝的亲兄妹关系和多年来在朝堂后宫经营的势力，她有足够的胜算把外孙扶上嗣子的位置。
“只要太子保住了，便是再大的风浪也击不垮王家。”王隆世插嘴道。王隆世能挤下原来的丞相武源德，自己从侍中升为丞相，也不全是靠着姐姐的裙带关系，他自己确实有三分真功夫。
“那你就赶紧想办法，辰儿可是被你硬生生拖累的。”王晗霜气不过王隆世为一己私欲留下的祸根，话里话外都在冷嘲热讽。
“照我看，丞相负荆请罪，向皇兄道明原委，自请降罪。”李梦遥冷静分析，“先把太子撇干净，王家暂时受挫，日后也能东山再起。”
“这？万一，陛下震怒，杀了我怎么办？”王隆世如同受惊的小鸟，惊恐万分。
“若舍丞相一人，便能保住王氏富贵，丞相应当愿意吧？”李梦遥冷冷地说，“日后太子登基，必定感念舅父苦心，追封侯爵，丞相也算是留得生前身后名了。”
王隆世张大了嘴，向姐姐王晗霜投向求助的目光，王晗霜把头转向另一边，眼下，她也找不到其他的法子能平息这场祸事了。
“启禀陛下，太子妃娘娘身边一个叫流华的贴身侍女，说娘娘见太子久不归府，派她来看看。奴才该如何答复？”外头侍卫将此事通报给宦者令史珅，史珅随后向皇帝请示。
“你是看着太子长大的，这二十三年来，你以为他秉性如何？”李坚没有回答史珅的问题。
“陛下，宦官不得干政，奴才不敢逾矩。”史珅吓得如鹌鹑般，跪下来磕头。
看来，皇帝已经动了废太子的心思，不管是李蛟还是李梢捡漏，他都只是局外人，还是不要卷入这场血风腥雨为好。
“朕特许你这一次，说吧。”李坚和蔼可亲地看着这个服侍了自己三十年的大太监。
但史珅很清楚，这张慈祥面孔的背后，是旁人猜不透的杀机。一晃三十年，他见证了无数次皇帝的变脸。密远侯宋嵩劲的宋家，宋太皇太后一死便被满门抄斩；时任丞相武源德，被勒令自刎，武家人，贬谪的贬谪，赐死的赐死；前几日的将军赵弗，戎马半生，降敌后立马被诛三族。
“奴才还是不敢违抗祖制，还请陛下恕罪。”
“你跟了朕三十年，情谊早已超越了平常主仆之情。难道你都不肯对朕说一句真心话吗？”
李坚暗自叹了口气，自觉高处不胜寒，能给他一丝真情的，怕是只有胞妹洛邑长公主李梦遥了。
“奴才无能，实在不敢谈及政事。”史珅咬紧牙关，不该说的便是一个字也不漏出来。
“给外面那个侍女说，是朕留宿太子，让芷荞不必担忧。”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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