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奈何
’母女二人针锋相对，相互之间本来轻松活跃的气氛，瞬间变得紧张起来。
两人都不再说话，一时之间，陷入了沉默。
其实白夫人打从心底里，也不想如此这般逼迫自己的女儿，奈何丈夫已有言在先，她心中纵有万般不愿，也实在难以违抗丈夫的成命。
‘哎，希望她以后能够明白吧。’
本着这样的想法，白夫人暗自叹了一口气后，终于把心一横，再次对白槿宜说道：“槿儿，为娘也不想瞒你，我跟你父亲已经商量好了，打算给你寻一门亲，咱家的门庭你也知道，消息一放出去，还怕没有媒人上门？这不，眼下他们已然到了府上，就等你这个女主角出面了，那些人的名字我看了，全都是些青年才俊，这样的人家，配得上做白家的女婿...‘
‘他们是配做白家的女婿，可未必能做我的丈夫。’白槿宜根本听不进去，闻言，直接失口否认。
‘这话说得可不对，你没试过，怎么就知道不能，万一遇到合适的呢？’白夫人皱着眉毛，反问道。
‘哪有那么多万一？’
白槿宜满不在乎地哼了一声，冷声说道：”天下的姑娘千千万，不见得有几人可以嫁得一个称心合意的丈夫。远的不说，就说您自己，您当年嫁给我的父亲，又有几分真心实意？到头来，还不是一误再误，将错就错？‘
‘你...你怎么能对为娘说出这样的话，你简直太放肆了。’
白夫人到底还是小瞧了女儿伶俐的口齿，她更想不到，白槿宜为了拒婚，竟不惜调转矛头刺向自己。
她的话，彷佛一把凌厉的钢刀，它又快又狠的刺到了白夫人的痛点，并且又毫不留情地划破了她多年以来表面上的伪装。
以至令自己当场愕然，彷佛被冷风呛到了气管，再也说不出一句话。
但与之相对的，她也的确无法否认，女儿嘴里讲出来的事实。
想当年，她又何尝不是一个无忧无虑，敢爱敢恨的少女。身为大将军方天化的掌上明珠，她的条件，简直可以称得上是集万千宠爱于一身。纵然如此，白将军却唯独没有在女儿婚姻大事的选择权上，给予她相应的自由。
这件事，也成了白夫人一生之中，唯一的一个遗憾。
再后来，她嫁给了白老爷，因是如此，便不得不收敛起自身的锋芒，安之若命的扮演起自己好妻子，好母亲的角色。
无数次午夜梦回，她也曾不止一次地回忆起，自己十八岁时的那一抹靓丽的倩影，可惜的是，
时过境迁，当年的一些事，早就已经被岁月尘封，沦为泡影，再也没有被提及的必要!
‘女儿没有放肆，女儿只是实话实说，父亲的脾气那样坏，你都能跟他在一起一辈子，也的确辛苦你了。’白槿宜顿了一下，加重语气，咬牙说道：“可是，娘你要知道，不是每个人都能做到像你一样逆来顺受的。”
’休得胡言，我们大人们之间的事，你小孩子家的，懂得个什么。总之，你父亲已经给你下了死命令，话我已经说了，眼下他就在大堂等着，去是不去，你自己看着办吧...‘
眼见话头越扯越长，再议论下去，讲到天黑也不会有结果。
无奈之下，白夫人只能使出她的杀手锏，将白老爷搬了出来。
撂完这句话后，她便不再纠缠，转身离开了白槿宜的卧室。
徒留白槿宜留在原地，一腔怨恨，无处宣泄。
’夫人慢走。‘
寸心守在屋外已有多时，忽见主母离去，赶紧低头行礼。
她的态度恭谨如常，可白夫人却对她的问候置若罔闻，像是没有看到她这个人一样，依旧疾行如风，两眼平视前方。
寸心亦非愚陋之人，见此情形，马上心领神会。
，夫人这是带着气走的...‘
想到此处，她来不及再作考虑，忙即敛起衣袂，向小姐的卧房快步走去。
谁成想，刚一开门，迎头便撞上了破空飞来的白纸炮弹。
’去他娘的蛋！’
‘啪’的一声，炮弹不偏不倚的砸在寸心的脸上，五十遍女德霎时如同雪花一般，飞散的四处都是。
目光越过重重纸片，寸心一眼便是见到，自家小姐，此时正对着空气大声讲着脏话，那呲牙咧嘴的狠样，像极了一头发了狂的母狮子。
当下顾不得头上的疼痛，赶紧掩上房门，随后上前询问道：’小姐，干嘛发这么大的脾气，谁惹你不高兴了。‘
’寸心，是你啊，对不起，我是不是打到你了。‘白槿宜动作停顿下来，看了她一眼，歉然说道。
’你别介意啊，我刚才心情不好，骂着玩呢，不是针对你。‘
’奴婢知道，方才您没有打到奴婢，只不过是擦着脑袋过去了。‘寸心不想小姐愧疚，于是善解人意的说。
’哦，那就好。‘白槿宜闻言，这才有些释然。
’对了，您还没有告诉我，谁惹你不高兴了？‘见她已然冷静了不少，寸心又进一步地探问。
’嗨，告诉你也没用，这人太难对付，即使是我也搞不定的，何况是你。‘白槿宜缓缓摇头，颓然说道。
寸心听罢，顿时来了脾气。
’小姐这话，也太小瞧人了，不错，我是没什么本事，可我也懂得为主分忧的道理，更何况，小姐平日待我十分不错，我总不能让白吃您几十块桂花糕吧。您就跟我说，到底是谁这么大胆子，敢给我家小姐找不痛快，我一定想个办法让他双倍的不痛快。‘
她一边说，一边摩拳擦掌，撸胳膊挽袖子。白槿宜侧目一看，见这丫头目光坚定，义愤填膺，眉宇之间确有几分真情实感，她感动之余，心中亦不禁有些好笑。
于是拇指一挑，顺势说道‘好一个忠心为主的丫鬟，好一个不畏强权的勇士，既然话已说到这个份儿上，本小姐再要拦你，恐怕就说不过去了。’
‘是的。’寸心慨然而应。
‘那好，我就告诉你究竟是谁这么大胆，惹得本小姐不痛快。’
‘小姐只管说，看我不给他点颜色。’
‘嗯，此人姓白，大名白文彪，人称白老爷，你家小姐我的老子便是！’白槿宜说完，秀眉一扬，颇为郑重地拍了拍寸心的肩膀。
‘怎么样，有没有信心。’
‘有，可我有一个要求。’
出乎意料地，小丫鬟在听到小姐所要对付的人，正是老爷白文彪后，竟是丝毫不为所动。
她这反应，倒是令得白槿宜一愣。
‘有什么要求？请讲。‘
’禀小姐，寸心此去，势必有去无回，还请小姐看在我平日里伺候您颇为尽职的份儿上，先给我来一斤桂花糕壮行。‘寸心咬了咬牙，毅然决然地说道。
’瞎子电灯白费蜡！‘白槿宜没好气地白了丫鬟一眼，随即转过头去，懒得跟她逗趣儿。
寸心倒是不以为意，她一边拾起地上的纸张，一边嘻嘻笑道：”小姐，你稍安勿躁，别怪我这当奴婢的多嘴，老爷扳你的性子，也不是一天两天了，这次干嘛发这么大火，气坏了身体可不好。‘
’这一次不一样。‘白槿宜冷冷地说道。
’有啥不一样？‘寸心好奇的问。
’他要把我嫁人，今天早上母亲过来，就是问了说这件事的。‘白槿宜顿了一下，旋即无奈的说。
’原来如此，我说的吗，往日也不见夫人替你梳头，偏巧今日来了，原来是为了这事儿。‘
寸心思索了一刻，忽然笑道：”奴婢恭喜小姐，要出阁了！‘
’恭喜你个头，出阁是假，出恭才是真的！‘白槿宜双手托腮，样子有些苦恼。
两人都不再说话，一时之间，陷入了沉默。
其实白夫人打从心底里，也不想如此这般逼迫自己的女儿，奈何丈夫已有言在先，她心中纵有万般不愿，也实在难以违抗丈夫的成命。
‘哎，希望她以后能够明白吧。’
本着这样的想法，白夫人暗自叹了一口气后，终于把心一横，再次对白槿宜说道：“槿儿，为娘也不想瞒你，我跟你父亲已经商量好了，打算给你寻一门亲，咱家的门庭你也知道，消息一放出去，还怕没有媒人上门？这不，眼下他们已然到了府上，就等你这个女主角出面了，那些人的名字我看了，全都是些青年才俊，这样的人家，配得上做白家的女婿...‘
‘他们是配做白家的女婿，可未必能做我的丈夫。’白槿宜根本听不进去，闻言，直接失口否认。
‘这话说得可不对，你没试过，怎么就知道不能，万一遇到合适的呢？’白夫人皱着眉毛，反问道。
‘哪有那么多万一？’
白槿宜满不在乎地哼了一声，冷声说道：”天下的姑娘千千万，不见得有几人可以嫁得一个称心合意的丈夫。远的不说，就说您自己，您当年嫁给我的父亲，又有几分真心实意？到头来，还不是一误再误，将错就错？‘
‘你...你怎么能对为娘说出这样的话，你简直太放肆了。’
白夫人到底还是小瞧了女儿伶俐的口齿，她更想不到，白槿宜为了拒婚，竟不惜调转矛头刺向自己。
她的话，彷佛一把凌厉的钢刀，它又快又狠的刺到了白夫人的痛点，并且又毫不留情地划破了她多年以来表面上的伪装。
以至令自己当场愕然，彷佛被冷风呛到了气管，再也说不出一句话。
但与之相对的，她也的确无法否认，女儿嘴里讲出来的事实。
想当年，她又何尝不是一个无忧无虑，敢爱敢恨的少女。身为大将军方天化的掌上明珠，她的条件，简直可以称得上是集万千宠爱于一身。纵然如此，白将军却唯独没有在女儿婚姻大事的选择权上，给予她相应的自由。
这件事，也成了白夫人一生之中，唯一的一个遗憾。
再后来，她嫁给了白老爷，因是如此，便不得不收敛起自身的锋芒，安之若命的扮演起自己好妻子，好母亲的角色。
无数次午夜梦回，她也曾不止一次地回忆起，自己十八岁时的那一抹靓丽的倩影，可惜的是，
时过境迁，当年的一些事，早就已经被岁月尘封，沦为泡影，再也没有被提及的必要!
‘女儿没有放肆，女儿只是实话实说，父亲的脾气那样坏，你都能跟他在一起一辈子，也的确辛苦你了。’白槿宜顿了一下，加重语气，咬牙说道：“可是，娘你要知道，不是每个人都能做到像你一样逆来顺受的。”
’休得胡言，我们大人们之间的事，你小孩子家的，懂得个什么。总之，你父亲已经给你下了死命令，话我已经说了，眼下他就在大堂等着，去是不去，你自己看着办吧...‘
眼见话头越扯越长，再议论下去，讲到天黑也不会有结果。
无奈之下，白夫人只能使出她的杀手锏，将白老爷搬了出来。
撂完这句话后，她便不再纠缠，转身离开了白槿宜的卧室。
徒留白槿宜留在原地，一腔怨恨，无处宣泄。
’夫人慢走。‘
寸心守在屋外已有多时，忽见主母离去，赶紧低头行礼。
她的态度恭谨如常，可白夫人却对她的问候置若罔闻，像是没有看到她这个人一样，依旧疾行如风，两眼平视前方。
寸心亦非愚陋之人，见此情形，马上心领神会。
，夫人这是带着气走的...‘
想到此处，她来不及再作考虑，忙即敛起衣袂，向小姐的卧房快步走去。
谁成想，刚一开门，迎头便撞上了破空飞来的白纸炮弹。
’去他娘的蛋！’
‘啪’的一声，炮弹不偏不倚的砸在寸心的脸上，五十遍女德霎时如同雪花一般，飞散的四处都是。
目光越过重重纸片，寸心一眼便是见到，自家小姐，此时正对着空气大声讲着脏话，那呲牙咧嘴的狠样，像极了一头发了狂的母狮子。
当下顾不得头上的疼痛，赶紧掩上房门，随后上前询问道：’小姐，干嘛发这么大的脾气，谁惹你不高兴了。‘
’寸心，是你啊，对不起，我是不是打到你了。‘白槿宜动作停顿下来，看了她一眼，歉然说道。
’你别介意啊，我刚才心情不好，骂着玩呢，不是针对你。‘
’奴婢知道，方才您没有打到奴婢，只不过是擦着脑袋过去了。‘寸心不想小姐愧疚，于是善解人意的说。
’哦，那就好。‘白槿宜闻言，这才有些释然。
’对了，您还没有告诉我，谁惹你不高兴了？‘见她已然冷静了不少，寸心又进一步地探问。
’嗨，告诉你也没用，这人太难对付，即使是我也搞不定的，何况是你。‘白槿宜缓缓摇头，颓然说道。
寸心听罢，顿时来了脾气。
’小姐这话，也太小瞧人了，不错，我是没什么本事，可我也懂得为主分忧的道理，更何况，小姐平日待我十分不错，我总不能让白吃您几十块桂花糕吧。您就跟我说，到底是谁这么大胆子，敢给我家小姐找不痛快，我一定想个办法让他双倍的不痛快。‘
她一边说，一边摩拳擦掌，撸胳膊挽袖子。白槿宜侧目一看，见这丫头目光坚定，义愤填膺，眉宇之间确有几分真情实感，她感动之余，心中亦不禁有些好笑。
于是拇指一挑，顺势说道‘好一个忠心为主的丫鬟，好一个不畏强权的勇士，既然话已说到这个份儿上，本小姐再要拦你，恐怕就说不过去了。’
‘是的。’寸心慨然而应。
‘那好，我就告诉你究竟是谁这么大胆，惹得本小姐不痛快。’
‘小姐只管说，看我不给他点颜色。’
‘嗯，此人姓白，大名白文彪，人称白老爷，你家小姐我的老子便是！’白槿宜说完，秀眉一扬，颇为郑重地拍了拍寸心的肩膀。
‘怎么样，有没有信心。’
‘有，可我有一个要求。’
出乎意料地，小丫鬟在听到小姐所要对付的人，正是老爷白文彪后，竟是丝毫不为所动。
她这反应，倒是令得白槿宜一愣。
‘有什么要求？请讲。‘
’禀小姐，寸心此去，势必有去无回，还请小姐看在我平日里伺候您颇为尽职的份儿上，先给我来一斤桂花糕壮行。‘寸心咬了咬牙，毅然决然地说道。
’瞎子电灯白费蜡！‘白槿宜没好气地白了丫鬟一眼，随即转过头去，懒得跟她逗趣儿。
寸心倒是不以为意，她一边拾起地上的纸张，一边嘻嘻笑道：”小姐，你稍安勿躁，别怪我这当奴婢的多嘴，老爷扳你的性子，也不是一天两天了，这次干嘛发这么大火，气坏了身体可不好。‘
’这一次不一样。‘白槿宜冷冷地说道。
’有啥不一样？‘寸心好奇的问。
’他要把我嫁人，今天早上母亲过来，就是问了说这件事的。‘白槿宜顿了一下，旋即无奈的说。
’原来如此，我说的吗，往日也不见夫人替你梳头，偏巧今日来了，原来是为了这事儿。‘
寸心思索了一刻，忽然笑道：”奴婢恭喜小姐，要出阁了！‘
’恭喜你个头，出阁是假，出恭才是真的！‘白槿宜双手托腮，样子有些苦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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