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读小说 » 武侠仙侠 » 三国群侠传 » 第八回 黄河畔刘郎会佳人,管子城乌桓困公孙

第八回 黄河畔刘郎会佳人,管子城乌桓困公孙

    却说刘子峻下山,一路望庐江而去,缘途,皆饥流民,连年征伐,又有黄巾来往焚掠,民不得自安耕,故民始食野菜,菜尽则啖树皮,树木无更兼土,大饥甚者人相食之,道两旁全以饥死者尸也。

    子峻见百姓处水深火热,悲曰:“朝廷昏庸无道,张角等率饥民起,本欲变为状,冀救万民于涂炭,我本敬服之,然黄巾无坚守本心,纵兵焚掠,既有军而不约束,故今破退,要之故,非若昔日之得百姓之应支也,先其存根则无,其业如何而成之?”

    旬日,行至河北,欲渡黄河入兖州境,此崇始见黄河,慨黄河之壮丽。上流者平柔,静若处子;下流如奔马,滔滔不绝,如剑破乎峻岭崇山,独开一路而为之。以雷霆万钧之气,发大山深峡,绝腾峭里,自原上峡内著流而下,水花腾跃,如万马齐驱,听者慨然;刘子峻昂首西望,其自云中而下,浑然千里,汤汤乎入于东海。东观大河之平原,浩浩乎怀山襄陵。其水似若不测之风,素狂而气有势,中多水泡,下有龙卷之状旋乎其里。

    是时,天始转晴,日从云隙倾下,金光射之水表,有扁舟一叶,迄河中流,恰沐金阳之中。刘子峻感斯美之气象,遂临河而吟:“雾锁万重山,孤舟一叶悬。”当此之时,后传清越女声:“流光银水泻,雁归人未还。”

    子峻顾视之,乃一妙龄女子也,子峻惊,盖夫女子所生实美,上着惊鹄髻,云鬟雾鬓,青丝编盘似惊鸟欲飞;眉若蚕蛾触鬓,密而狭;美眸清明,真好个“晴空明未匀,不染人间烟。”以紫粉拂面为妆,肤如凝脂,口若朱丹,巧笑倩兮;上着靛青短袄,下着条纹绫裳,腰带一帛系;然其目含英气,虽娇而不媚也。女子谓刘子峻礼曰:“小女子一时兴起,苟取扰君,请宥罪。”

    子峻看得痴了,只听一声干咳,一锦袍士人牵马至近:“小郎君气宇不凡,宗姓是谁氏?”

    子峻拱手答云:“小子狂简成章,不知所以裁之,姑娘顺以吾诗继,文采胜某十倍,我本非世家族也,我舅乃庐江太守羊兴祖(羊续字),今正欲奔之。”

    那女子见子峻羞极蒙惭面红心跳,故掩面笑而不语,长者会意攘须,点头曰:“在下颍川辛毗,欲携小女投幽州牧刘伯安(刘虞字),小女宪英,好舞文巧侈,余素乏治,辄喜跃出逞强,与小郎君添烦也,素闻羊兴祖之清名,及见羊太守代余向其问好。”

    言者间,有黄巾贼从道出,围三人于中,行人见之,奔散走。

    为首一人,身长八尺,面生横肉,右颊有刀疤,持一古锭刀,目极示宪英,淫笑道:“小娘子生的果然俊俏,昨夜汝别渡时,特有兄弟相告,谓有美人将至河北,果是真。”

    那人视之辛毗:“此便为老丈人乎?老儿放心,汝女当为压寨夫人,定不负她,今可留下美人速速离去,不然休怪小婿无礼!”

    辛毗一介书生,不曾见这般阵仗,一时怔在原地,不知所为。

    刘子峻按剑上前:“汝是何人,谁与狗胆强抢民女?”

    那人横刀笑曰:“大爷裴元绍是也,白面小儿欲为英雄乎?”话毕,抽刀便砍。

    此人其势虽盛,子峻视之,招式全乎破绽,正欲一剑封喉,然心怀好生之德,不忍杀之,乃起身而跃,以足猛踹其腹,此即飞出,裴元绍掩腹大叫:“尔辈为用者,尚不速上?”

    喽啰见罢,抽刀乱砍,刘崇持剑横扫,剑气纵横,击喽啰刀刃,俱断为二。其余未尝见其高之武艺,俱拽元绍鼠窜得亡。

    毗魂未定,休息良久乃还神来,于是起而立,携宪英谓子峻连声谢,遂与子峻别。子峻沉吟良久决然向前曰:“辛姑娘,你我二人萍水相逢,今恕在下冒昧,欲求于姑娘身伴左右物什相赐,他日若复有缘相见,亦能为此信,免姑娘贵人多忘事,记不得在下。”

    宪英微微抬首,默不作声,子峻只觉度日如年,不敢视宪英双目,偏过头去,视黄河南岸,岸柳夹风吹下,枝叶茂烟,碧空上北雁横扫,其上声自回旋,黄河汹涌,而鼓两岸有声。

    宪英忽莞尔一笑:“庄生有言,世之声气,或有人籁,或有地籁,或有天籁,向吾二人默然不语,但静而听风动水涌之声,殆庄子所谓地籁乎?”言讫,解下腰间玉佩递与子峻:“此玉吾佩之近三年,常言道:人佩玉,首三年者自以身温养玉,而后十年以为玉温养人。君今救我,吾作此玉佩以予君,愿之能携君安康,日后必善待此玉。”

    子峻大喜,忙接过玉佩:“姑娘斯言正谓之半矣,庄子云:天籁存乎地籁人籁之间,更无敦动而生,则为天籁。君语吾于此,吾将君声记于心底,每忆君时,即是天籁。”辛毗闻之,摇首而笑。

    宪英闻之,俏脸微红,嗔曰:“汝勿妄解圣人之语,善矣,各就路,日后有缘再见。”遂打马北走,子峻望宪英去影,久之不去,乃攥佳人所留玉佩,其温尚存,叹曰:“天公,刘子峻命途多舛,汝可否助我,使吾二人日后得复相见乎?”遂取玉佩于怀中,南向行之。

    时黄巾起事,边章、韩遂反,朝廷发幽州突骑三千,与公孙瓒都督持节,将三千骑。公孙瓒军到蓟,渔阳张纯诱辽西乌桓丘力居等反,攻拔右北平、辽西属国城。

    乌桓者,亦作乌丸、“古丸”、“乌延”,系于东胡。其语与鲜卑同,为东胡言语之支,无文字,刻木为信。东胡盛时,与鲜卑同为正部。高祖元年,东胡为冒顿所破,众散,亡去乌桓山。故得其名。

    前文道,这公孙瓒与刘玄德同拜卢植门下致经学,瓒家荫两千石,然为侍婢所生,于族中者轻之,故不见显,其身长八尺,美姿仪伟,为太守刘其所知,邀为婿,前与刘备等学卢植门下,亦其岳丈相资也。

    东汉末,朝中大员多世家门阀也,非大姓子弟多难为官入朝。然瓒不以位卑而馁,积心大志,苦练武艺,时刻不思立功保国,公孙瓒后为御车太守刘其下。

    刘太守获罪戍交州日南(今越南),瓒违法作卒缘道护送,至槛车发,瓚具豚酒于北芒上,手持觞,泣言曰:“臣今将远赴日南,其地道远,彼有瘴,此必不返矣,便当长辞坟茔。”再拜而去,观者莫不叹息。然道中得赦。瓒还,举孝廉,为辽东属国长史,从此仕方为始。

    闲话不表,张纯复与叛胡丘力居等寇渔阳、河间、勃海,入平原,多所杀略。瓚追击战于属国石门,瓒所用兵器,双头枪也,此兵难用,稍失则有误伤,然公孙瓒枪法高超,且为人好杀,与边人战常咬牙切齿如面仇家,而边人每来闻瓒至,辄遁去。

    石门一战,虏大败,弃所劫财物女子。左右谓瓒曰:“贼既为我所走,可以帅师归幽州,请功于太守。”

    公孙瓒曰:“公等岂未闻封狼居胥佳话邪?吾欲师票姚校尉,轻简从,以奇兵深入乌桓,一战定乾坤,使无敢来犯。”于是率麾下精骑自石门向北而追。

    丘力居见公孙瓒追之,心甚惧。张纯曰:“公孙瓒虽能斗,然未习地形,吾等可以北略避战,弊其众而后可乘而取之。”如此,瓒等长驱直入深入乌桓,而丘力居兵马所行补缮,不与瓒战。左右与瓒曰:“此贼疲军之计,非复追之,恐败没于此北地。”

    瓒曰:“吾复固数日必与贼战,前有一城,名管子城,可占其城,且为之据。”乌桓见众骑多白马,知瓒至,遂径弃城走。瓒新得城,丘力居帅众二万复至,围瓒三千骑于管子城。兵少食尽,诸将斗志全无,瓒无以战,乃死守管子城。